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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你想的那样……”李意眼神飘忽，还是承认了。
“你……跟那个男的……做、了？”魏晓晓捏着拳头问出了这一句暗淡的话。
李意点头并补充：“王磅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完事儿了。”
魏晓晓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出地球，顺手拿了一本幼儿画报卷成筒状就往李意身上招呼，“你找死是不是？你脑子被门夹了是不是？高考一共就两天，你下半身就闲不住是不是？李意、意哥、意祖宗……你……”
东躲西藏什么的是李意的拿手好戏，“是他先招我的，你们什么都不清楚好不好！”颇有委屈。
“你还有内情了，你还委屈了，你赵氏孤儿了是不是你敌营十八年了是不是？哎呀，你……”魏园长已然不知道怎么说了，叹口气用一种历经沧桑才有的口气说道：“以夫妻和睦为荣，以沾花惹草为耻啊！”
“他没看上我，那是为了掩藏打赌的内幕。我跟他纠缠不清还不是就贪图他的脸和下半身那点事儿。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将计就计，我不应该跑去招他。我活该行了吧……”李意半个身子都盖在窗帘下面，说的句句血泪。
魏园长手里的纸筒果然就停了下来，“我没听懂。”说罢，拎出手机哗啦啦拨号，哈来了越子规。
十分钟后，青龙幼儿园保健室里空调只有十五度。一男一女对着坐在小板凳的李老妖妖精搞一问一答。
“我说江奇文怎么眼光有问题能看上你？”越子规青龙第一落井下石专业户。
“你是不是来帮忙的！”李老妖精拿眼斜他，“看笑话滚！”
“那你在江家赖了这么久，也太稀奇了吧？”魏晓晓喝口水后悔跑来参合，要是他什么都不问那该多好。
“所以我说了嘛，江奇文衣冠禽兽……那个什么，你们不是都不信吗？”就那么一小会儿李意觉得他已经快要揭开江奇文的真面目了。
“有人投怀送抱，我是江老师我也不说话啊！”越子规靠在椅背上，挑了一个舒服的坐姿，“何况李意挺有姿色挺专业的。李意我的心肝儿啊，你玩舒服了吧？该撤就撤。”
“我怎么撤？你告诉我现在怎么撤？”李意把昨晚上王磅带给他的心理测试单子捏成团子扔给越子规，“去他妹的小碎花儿，昨晚上没他我都没睡踏实。”
“中啦！”越子规和缺德宗教人士昨天晚上就是想恶作剧，才让王磅给了他那傻妞心理测试。
“你们玩儿我是不是？”李意立马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越子规。
越花魁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不是……你想想，你都多久没来龙房了。咱们认识那么久，你什么时候这样过。你不能怪我们啊？”
李意站定了。从头思量。
自打他来青龙落户，日日笙歌、时时燕舞，交往的对象日换日新，419的忠实执行者。魏园长和马奶奶苦口婆心劝诫的不二对象。上半年有一省城来的精英对着自己穷追猛打，自己不还一副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心的样子。弄得人家心灰意冷从此再没出现过。现在一连两个月……都在江家赖着和江奇文朝朝暮暮。除了做那自己做喜欢的事儿，还跟着江老师染了一身高雅情趣。最该死的，这后来连那自己最爱做的事儿频率也降低了……并且自己还是乐呵呵的呆在江家，没有半分自觉。还有……昨天晚上的事儿本来只是和江奇文斗气儿，他到龙房抱的心态也不是一定要找个男人。可是，突然间在龙房里实际发生的情况和以前的理所当然的情况差异太大，心理落差一出来实在的受刺激。刚好有个不怕死的凑上前来，一拍即合。
“……最近，真是不像我自己……”李意一下子没有了气势，又坐到了小板凳上。
“你昨天晚上真的没过脑子，你用什么心情开始做的啊？”阅人无数的越花魁见他他面上的表情，想他是有些清楚自己的境况了，开始好奇。
“是那个男的先动手，我就生理反应了……”往事不堪回首，李意终于露出了焦头烂额的表情，“没做完，我就后悔了……真后悔了，那男的真不怎么样……”
“重点不是这儿。”魏园长以一个黄花大闺女，初恋对象都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形象开始打总结，“重点在于你在出轨的同时发现其实你……喜欢江老师对吧！”
魏晓晓顿了顿，这句话显然很重磅。
李意不说话，凤眼难得无神。
“你不说话是默认了。”越花魁又落井下石，“肯定会喜欢一个人，我爱我们家杜七少爷、晓晓暗恋徐言谦，今天你发现你喜欢江奇文不丢脸，你认识的人里面有一半喜欢过江奇文。但他们连江奇文的手指都没摸过，你还上了他的床，可以骄傲自大了。”
李意还是不说话，不同的是现在眼睛有了神，盯着天花板滴溜溜的转。
“意哥……你要是真喜欢江老师，这事儿我们一起烂肚子里，你就还是守身如玉？”魏园长毫不介意越花魁拿她暗恋徐言谦说事儿，讲回重点。
“王磅不是乐滋滋的给你作证来这么？江老师跟谁最好，还不就是王磅。行行行，我看行。”越子规起身懒腰，“就这么办。明天他回来该咋滴咋滴！话说回来，那男的办事儿真快，哈哈哈哈哈……”
李意终于是跟着笑了起来，“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眼见着李老妖精稍微恢复了元气，魏园长就催着复工，咱幼儿园事情多着呐，能让你这么悠哉的少年怀春！李医生只得收拾起乱七八糟的心情开工上课，带着各种教具往小班教室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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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健室里越花魁和魏晓晓再相视，然后同时开口说了俩字儿‘你说’。
“真是好姐妹啊！”越花魁死不正经，“我先说好了。”
“我先说！”魏园长决不当第二，“李意皮夹子里有一张被画得惨不忍睹的照片儿，上面那个男人据他喝醉了以后说是他这辈子唯一喜欢过的那谁，因为这男的，他不会再对谁动心了。对不对？”
“你们女生就是爱幻想，你是不是想着那男的指不定绝症死了吧？”越花魁三八表情相当到位，“我这个才是正版。李意喜欢人家死心塌地，想跟人告白结果那人先说大家玩玩好聚好散，李意死鸭子嘴硬也顺口就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来着，然后才决定要拥抱整座森林绝不吊死在一棵树上的。整个情节看起来像笑话，呵呵呵，是这样的！”
“你那也是喝醉以后说的对不对？”魏晓晓很不服气，什么美好都要被越花魁给戳个千疮百孔。
“园长妹妹我不跟你争，咱两听的都是酒后吐真言好不好？说关键的，就算李意看上江老师了，有胜算么？”越花魁想想江奇文人不赖，李意怎么也算是自家损友，要真能攀上这门亲也算他有福气。
“我不看好。”魏园长毫不客气，“你觉得他们俩能有沟通么？不会有吧！一个少言寡语、专横独断，一个多嘴聒噪、情商不全，最关键的想法没到一块儿。不能好好沟通的话，他们俩能成什么事儿！刚才你鼓励的那几句说的真不是时候，不是让李意上赶着去送死么？”
“他不会去的……他会停下来好好想的，别担心。不过，我看他俩呆一块儿蛮般配么，真成不了怪可惜。”越子规挠挠鼻尖，“他的壳裹得比你我想的厚得多，每天把我喜欢你挂在嘴上的人没有心。你以为他是我，这么情深意重、此情不渝。”
魏晓晓赶紧出保健室，顺手关了空调不让某人占他们园里的便宜，“你是我见过最情深意重的了，上赶着给七少爷戴绿帽子，幸好七少爷一年只回来一次，你好蒙混着过关，多回来几次，气都得被你气死。快滚了……”
越子规拖拉着人字拖往外面走，心说：园长妹妹你才不知道呢，越小爷我重来就没有蒙混过，都是正大光明给他戴绿帽子来的，呵呵呵呵……
越花魁说完顶着有些晒人的阳光懒散着穿过幼儿园小操场，路过小班教室，远远的就瞅见了李意。李医生正拿着道具娃娃讲小宝宝怎么来的呢！
“真喜欢江奇文么？”越子规琢磨过后又暗骂自己，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这么能折腾，可骂归骂，还是往王磅那边去了。虽说情情爱爱主要靠自己，有时候朋友们推波助澜也有效果嘛！
第二十二回
李意习惯性的打开江家，开冰箱找吃的然后坐到小红沙发上用脚开电视机。等到电视上广告里成熟稳重的男声说道生孩子是天大的事叉叉叉叉医院专制男女不孕不育，李意才反应过来自己其实走错了门儿。
发愣、发愣……李意就盯着电视一直发愣。
“不会吧，李意，你来真的？”阶梯教室里的男人站在高处，笑容是李意最喜欢的那个。
仰头望着男人的李意觉得自己像被兜头泼了冷水，僵了那么一秒钟，哈哈的笑开了，“你信了，是不是，你信了哈哈哈，开玩笑的，玩玩而已，咱们好聚好散！”说这话的时候李意觉得自己的心都在疼。
“去你的王八蛋！”时隔多年李意一回想还是没有形象的骂了出来。揉揉头不去想了，既然是死同性恋了，搞什么情深似海、你侬我侬，“不喜欢不喜欢，小爷谁他娘的都不喜欢！就是跟别人睡了怎么样！”跳脚骂完突然地就全身无力，蜷在小沙发上，开始想江奇文。
茶几上的水仙花是自己非要买回来的，却总是江奇文在侍弄。他会坐在现在自己坐的这个位子，用手指把石头一颗一颗摆好。当然还有江奇文送给他的小盆景，自然江老师也一并照顾了，不然在自己手里不知道得死多少回了。边上的水杯是江奇文的学生送的套杯，自己非要死皮赖脸要一个用，活生生的逼着江奇文和他用上了情侣杯，一看见心里头就莫名其妙的乐。小沙发上的书还是多的不要命，只是现在坐的这个地方倒是一本也没有了，李意都不知道是江奇文什么时候腾出来的。大书桌就不用说了……在上面做都做了好几次。那精贵的毛笔一支支挂着，总不爱洗干净墨的的就是自己，江奇文一遍遍叫都不愿意重洗，再这么下去江奇文绝对不会要自己用他的笔了吧！还铺着没画完的水墨小金鱼儿，上面红头的那只是江奇文帮他画的，还没拿去交作业……
看到房间里的一切都能想到江奇文，真是……
李意想不出词来形容。
想他呀……
可他一回来自己要怎么办呀……
李意不晓得了。
电话乐颠颠的蹦跶，李意赶紧接起来，对面江老师一贯平淡的问：“干嘛呢？”
“没干嘛……”李意觉得鼻子有点酸，马上反问他：“你在干嘛？”
“和学生找吃的。”
“还没考完就开始腐败，动摇军心。”李意仰着头吸吸鼻子，那阵酸就过去了。
“旗开得胜，再乘胜追击，挺好。”听起来江老师心情不错，“徐老爷子说你昨天晚上没去上国画课，他没你电话，打给我让我警告你逃课他要抽人。话带到了，你自己看着办啊！挂了。”
“啊……就这个？”李意脱口而出，反应异常真实、异常惊讶！
“难道想听我说我想你？”这冷淡的口气李意直接就能想出江奇文的表情。
“……”李意猛力就挂了电话，不觉笑出声儿来。
抱着电话傻乐五分钟，原因包括看来江奇文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风平浪静，还有江奇文还挺待见自己，继续骗吃骗喝骗睡骗做大有希望。
李意决定采用魏晓晓的建议咱们什么都没发生过，李意这两天非常听话、非常守身如玉。蹦跶起来画完水墨小金鱼，裹了画具就往外去，先到王磅处蹭吃，再去老年大学修身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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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磅中午接待了越子规，越花魁吃完还挺有良心，帮着给当了一回跑堂，觉得挺乐呵执意要干到下午。等到三四点钟饭馆终于得空，俩人泡了一壶茶就开始谈论某些话题。一来二往，越花魁就想把王胖子知道的都掏出来，奈何人家王胖子嘴巴严密的很，没有经过江奇文的示意死也不肯说出只言片语。越子规只好捏着八卦周刊对着王胖子磨牙，“王胖子王老板儿，那他们俩怎么回事儿……”
王磅摇摇头，“我也没整明白。”这一句王磅说的很是诚恳，他一直都没明白。
接着越花魁说了一句让王磅直接喷的话，“肉体吸引，只有这个了。这俩就是这关系了。”
再下午，又来晚饭高峰期，越花魁不熟悉餐饮业操作没能在最好的时候逃开，又被留下当了跑堂的。期间来了李跑堂，已经是轻车熟路、驾轻就熟了。越花魁看李老妖精精神足足，偷空问他：“不少年怀春了？不担惊受怕了？”
人李老妖精特别心胸开朗：“车到山前必有路，水到桥头自然直。”
得，越花魁觉得自己瞎忙活了。
到夜里天完全黑已经八点了，李老妖精往居委会老年大学去，越花魁啧啧称奇转身还去了纸醉金迷的龙房，王磅给小饭馆收尾关门，人人都该干嘛干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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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第二日，哗啦啦下了一场大雨，天气立时清爽。
考完后回青龙，分作两处考试的学生聚齐了，自然就拖着各位老师吃吃喝喝大摆谢师宴。宝丽鱼庄闹到快半夜才散去，走出来一个个都还欢声笑语，站在路边也不知道谁先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儿，不消会儿一群孩子哭作一团。
“你们，别丢人了啊！哭什么……”江老师不屑的口气压根就不能阻止。
“江老，你真讨厌，都这时候了不能温柔一点么？你可是我初恋！”不晓得哪家丫头嗓门可大且不知羞了。
“我也是、我也是……”很快小女生们都在附和
江奇文呵呵笑开，“初恋什么的留在中学挺好，进大学全都是战士了，不讲美好的。好，温柔一次，我也……很喜欢你们，所有人。最后说一句，进大学，别松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