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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从身後搂上前，草根低头避开他的视线，“可能是吃错东西，忽然觉得有……有点恶心，现在没事了。”
“还说没事，看你瘦成什麽样了。”寒恺修抱起他，“马上去医院，彻底的检查一下身体，不然我老是提心掉胆……你手里是什麽？”
“没……没什麽，抹……抹布……”草根不自在的看向别处。
将他放床上，寒恺修摊手过去，“给我看看！”如果这麽轻易就给蒙过去，他就不是寒恺修了。
手背在身後，草根往床头缩，“就是一块脏抹布，正要洗你就来了，恶心的很有什麽好看……”
寒恺修掐腰瞪着他，“你再退一下试试看！”
草根果真停下了，看了男人半晌，眼泪没有征兆的下来了，寒恺修倒是先慌了手脚。
“怎麽了？好好哭什麽呀，老公就是吓吓你，谁叫你不听话！”
主动偎进他，草根哽咽着，“老公，我……我好像……好像又有了宝宝！”
寒恺修一点也不意外，“我也是这麽想的，可是……按理说不应该啊！”
“感觉很强烈，我觉得不会错！”草根恐慌的抱紧他，“可我又觉得有什麽地方不对劲，我……我好害怕！”
寒恺修被勒得有点气喘，将他抱起坐在床上，“傻瓜，真有了那可是喜事，哭什麽啊！你感觉哪里不对劲，跟老公说说……”
“老公！”草根急急的说，“我们自己试试！”
“试什麽？”
“医院里的那种东西，可以检查有没有孩子的东西，我忘记叫什麽名字了……”草根顾不上扭捏，抓耳搔腮的想。
“验孕棒！”
脸微微一红，草根嗫嚅，“先试……试试吧！”
寒恺修沈吟片刻，也认为这个方法可行。草根跟女人不一样，不管验孕棒对他有没有用，试试总是没有坏处。
看着寒恺修出去了，草根急忙下床，将在手中攥出了汗的毛巾塞进床底。
性根性福 （生子） 番外 8
“草根……要不要妈帮你？”
手里握着一次性水杯，草根羞窘的摇头，把张妈和寒恺修一块赶出了卧室。
“老夫老妻还害什麽羞啊，真是……”
寒恺修极度不满，知道草根脸皮薄，抱怨归抱怨，还是老老实实的蹲在门口守着。
张妈煲了乌鸡汤，有放滋补的药材，若有似无的药味从门缝钻出来，寒恺修的心又苦又疼。
草根身体太弱，补身的汤药一天都不落下，张妈每天大清早赶到菜场，买回鲜活的正宗乌鸡，日复一日的给草根调养身体。乌鸡汤是好东西，可再好的东西天天这麽往肚子里倒也会反胃的，寒恺修现在都闻不得这个味，可怜草根每天三餐不落的喝。
“张妈，明天别弄这个了。”他不忍心看着草根难受，“我明天约营养师，给草根配一套营养套餐。”
张妈点头答应，“今天的汤你们也喝点，倒掉太可惜了。”
“我闻够了，给孩子喝吧。”
“不行，孩子气血好着呢，顶多喝一碗，剩下的你跟草根……”
寒恺修郁闷，“张妈，我血气方刚，这麽补的汤喝下去受累的还是草根。”
张妈乐了，“要是又有了，他也就能轻松几个月了。”
“什麽……”
话未说完，寒恺修从张妈狭促的笑脸中明白过来，望向紧闭的房门，他心中不免忐忑。
“看情形八九不离十。”张妈高兴，“家里越来越热闹，只是不知道草根的身体吃不吃得消。”
寒恺修有点笑不出来，会不会再有孩子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他只想草根平安健康，真要是有了，未来的几个月里他就要在担惊受怕中度过。
没有王伯辛诺，寒恺修实在是没有办法安心。
“老公……”
草根扑了出来，寒恺修冲上前抱住他。
“怎麽样？”
他急死了，草根撅着嘴，眼睛眨也不眨瞪着他，那模样……寒恺修以为他要亲亲，草根却扭过头，嘴唇从他的脸颊边擦了过去。
“怎麽了？”寒恺修坐立不安，偏偏草根老僧入定般，对他的焦虑视而不见。
搂着靠枕，草根窝进沙发里，静悄悄的，眼珠子半天不挪一下，想得很认真。
“草根，你这是……”
“嘘！”
示意张妈噤声，寒恺修小心的靠过去，幸好沙发够宽，侧搂着位置还有空余。
“老婆。”不敢大声，寒恺修轻咬着他的耳垂，轻声细雨的唤。
热气喷进耳里，草根缩缩脑袋，“老公。”
“嗯！”总算是说话了。
“你喜欢宝宝吗？”
“喜欢。”这是肯定的。
草根轻轻的噢了一声，又继续静思。寒恺修等不到下文，既疑惑又郁闷。
许久……
“老公。”
“嗯？”
“我们……”草根顿了顿，“我们家有多少钱？”
寒恺修一愣，这话从草根嘴里问出来，怎麽听怎麽怪。他们有多少财产，草根不知道，不是他对草根不够坦诚，只是草根从来不问，他也就懒得说，对他而言只要草根生活无忧无虑就行了。
见他踌躇，草根说不出来的难过，偎进他怀里，轻声说，“我都明白，没关系的。”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寒恺修疑惑，“你明白什麽？”
“我们家没钱。”
寒恺修黑线，“谁说的。”
草根转头看着他，“我想明天出去找工作。”
这是什麽状况？寒恺修将他拉到跟前，“忽然间变得这麽奇怪，老婆，你是怎麽了？”
草根搂住寒恺修，轻声说，“我们……可能又有孩子了。”
“你说什麽？”
“我……我说，我们可能……啊，放我下来……”
身体忽然腾空，草根惊叫着搂紧寒恺修，头都被转晕了。
寒恺修悲喜交集，既激动又紧张，“真的有了吗？”孩子是次要的，他担心的还是草根的身体。
“我不确定，只是感觉很像。”草根两眼发黑，靠着寒恺修等这阵子眩晕过去，“那个东西试了几次，结果不太准确，可能是要等日子久些才能测出来。”有吉祥三宝的时候也是几个月知道的，就算有了，也不可能这麽早就测出来吧。
“那我们可以用仪器检查，准确率比验孕棒高多了，有了结果我们也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草根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他的男人，“我们家加上念予就有四个孩子，负担本来就很重，要是真有了，我们拿什麽来养他们？”
“你真是个笨瓜，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别说四个，再多四个十个老公都养得起。”
“可是你会很累。”
寒恺修紧搂住他，轻吻他的鼻尖，“不会，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累。”
天刚亮寒恺修就出门了，身边空了草根睡不着，睁着眼睛等孩子起床，陪孩子们吃过早餐後送他们下楼，拿了报纸顺便在附近晃了一圈。
张妈煲了清淡的冬瓜汤，草根看着喜欢喝了一碗，下肚半天也没见不舒服又喝多了一碗，乐得张妈赶紧打电话跟寒恺修报告这个好消息。草根抚着胸，听着张妈欢快的讲电话，无奈的笑，胸口很闷，是呕吐的前兆，强压着只是不想让张妈难过。
小勺里的水浇在一大片初冒小芽的菜苗上，草根苍白的脸孔添了几分喜悦，“妈，你看这些菜苗长得多好，再过几天宝宝就能吃上最新鲜的蔬菜了。”
“是啊，你为了这菜园子忙乎了个把月，它也该争点气回报你。”张妈用热毛巾给他擦了手，然後把暖手袋塞进他怀里，“中午想吃点什麽，妈给你做去。”
一提吃的胃就不舒服，草根皱眉，“刚才喝的汤还没消化，等饿了再说吧。妈，你别老顾着我，也给自己弄点好吃的。”
“你别说，这段时间我吃得挺多，胖了好几斤，走快几步路就喘。”张妈披了件衣服在草根身上，坐他边上陪他聊天，“人老了，吃东西也是个麻烦事，吃多了不行吃少了也不行，万一遇上个心脏病高血压什麽，稍不留神人就去了。”
“妈，你别瞎说，只要你定期去做身体检查，你最少还能活二三十年。”
张妈笑了，“活不了那麽久，我啊只要你过得好，享了这麽些的儿孙福也满足了，老天爷什麽时候要我回去，我都没遗憾了。”
阳台的风吹乱张妈的银发，草根细心的替她将额发别到耳後，“你要好好的活着，我们说好的，要看着大宝娶媳妇，要给二宝挑个可靠的丈夫，还有念予和三宝……陪着他们幸福，我们的日子还有很长很长呢。”
“好，咱们都陪着，一个都不准少。”张妈牵着他的手，“草根，我们现在最忧心的就是你的身体，要是有什麽事情千万别瞒着，知道吗？”
草根点头，五指聚力，紧握住张妈的手。
他的人生才转折，跟爱人、孩子在一起的快乐日子那麽短暂，他怎麽都舍不得。
性根性福 （生子） 番外 9
器材送来了，寒恺修亲自上阵，由医院的一把手亲身授教，几天後他便能熟练操作，水准不比专业医生差多少。草根的身体特殊，堂而皇之进医院检查是不可能的，寒恺修采集了所有的检验样本，把草根全身上下都照了个遍，再送去医院给专家确诊，寒恺修会捣鼓这些器材，对医学知识却是一窍不通，为了亲亲老婆的身体健康，还是得交给专业人士才放心。
“寒先生，根据检验报告来看确实是怀孕了。”
寒恺修心喜，表面淡淡的，“查清楚了吗？不会有什麽其他问题吧？”
年近花甲的老院长答得谨慎，“我们都是照您给过来的样本检验的，验尿已经能确定怀孕了，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再次用血液进行检测，准确率百分之九十八，不会有错。”
免不了的欢喜涌上心头，寒恺修一本正经的清清嗓子，“身体状况怎麽样？其他的检查项目怎麽说。”
几个人相互对望，最後还是由老院长开口，“孕体的身体状况……比较糟糕，我们讨论的结果就是……等身体调养到一个比较安稳的状态，再要孩子也不迟。”
“比较糟糕是有多糟糕？”寒恺修的心情瞬间跌落低谷，“不要咬文嚼字的，直截了当的说。”
“恐怕会是一尸两命的结果。”
手在抖，寒恺修感觉着呼吸被掐住了，“你们研究研究，看看……有没有什麽两全的办法。”
老院长没答话，只是叹息着摇了摇头。
“你们都是医学界的泰斗，怎麽可能连这点小事也摆不平，我不管你们用什麽方法，一定要把这事给我办妥了。”
寒恺修的情绪在刹那失控，虽然坐在他面前的都是年纪比他大的权威，可是他管不住自己。他痛恨这样的选择题，孩子跟草根都是他的心头肉，当然他的心多少会偏向草根，可是失去孩子的痛苦草根怎麽承受得住。
身体的力量好像被抽空了，两条腿灌铅一样挪不动半步，镶在墙壁上的电视里正播放着有关孕期要关注些什麽的宣传片，寒恺修怔怔的看了半晌，忽然一窜而起，随手抓起个什麽东西便猛力砸向电视机。
屏幕碎裂了，焦味迷漫整条走廊，受到惊吓的孕妇孩子不是晕倒就是连喊救命。墙上的报警器滴滴狂叫，手持电棍的警卫闻讯而来，凶神恶煞的他们看到寒恺修马上就焉了。
“老板！”
腥红的液体从手心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留下怵目的痕迹。
“老板，你的手……”医生跟在他身後，而当事人似乎对自身的痛一点感觉都没有，木头一样机械的往外走。
“老板，伤口要包……啊！”
寒恺修俨然一头发疯的豹子，“滚──”
没有人再敢上前，眼睁睁看着血流不止的男人游魂一样的飘远，他在身後，碎玻璃散得满地都是……
安静的停车场，孤独的停着一辆车，草根蹲在车旁，瘦瘦的身躯随着激烈的呕吐颤抖着。清早起来就吐得厉害，草根到现在只吃了点流食，胃里空空的，还是止不住的干呕，他扶着车轮站起来，虚软的双腿几乎站不住，眼前一阵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往後倒，倒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老公……”
寒恺修将他抱上车，解下围巾捂住他冰凉的脸颊，“老婆，对不起。”
草根笑，“说什麽傻话。”
细碎的吻落下来，驱散走他的寒冷，寒恺修竭力克制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眯着眼靠在寒恺修怀里，草根忍下再次翻腾而起的恶心感，“医生怎麽说？”
摊开一条毛毯裹住草根，寒恺修边开动车子边淡淡的回答，“没事，只是些肠胃问题，好好调理就没事了。”
“噢！”草根忽然睁开眼，望了一闪即逝的街景许久又阖上眼。
“睡会吧，到家了老公叫你。”
“好，我真的好困。”草根抑头蹭蹭他的下巴，“不知道为什麽，这段日子总是睡不够……”
寒恺修在他唇上咬一口，“老公的错，把你折腾累了。”
想起张妈的调侃，草根的脸染上了红色。
晚饭由寒恺修亲自下厨，草根在卧室休息，吉祥三宝放了学丢下书包就要往主卧跑，被寒恺修舞着菜刀给唬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