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金.雷诺兹索要的安慰让小六累瘫了身体，一早小六在金.雷诺兹的热吻中醒来，不情不愿张开眼睛。
"先生。"
又是一个吻落在唇上，金.雷诺兹坐回床边整理领带。
"小六我要去上班了，自己在家关好门，出门注意安全，我刚才给斯利.斯蒂芬打了电话，大概一小时以后他会过来找你。"
"阿！"
小六猛然想起今天还要去警察局保释那个学生。坐起来的时候力气大了扯到被疼爱了一晚上的后庭。小六龇牙咧嘴靠在墙上，他还不能起来，要等金.雷诺兹走了他才能从被子里爬出来收拾房间，清洗身体，要不他会害羞。
金.雷诺兹听到他的呻吟，转头看他。
"怎么了，小六，你还好吧？"
小六拉起被子盖住上身，连忙摇头。
"我没事的先生，你去上班吧，等你走了，我就起来。"
"奥，可爱的小东西。"
金.雷诺兹看小六脸红扑扑的样子，不问也知道他在别扭什么。
忍不住探头过去在小六额头上用力亲了一口。
"要不是与人约好一早见面，我真想把你压回床里。"
金.雷诺兹深吸一口气去沙发上拿了公文包，关门出去。临走吩咐小六。
"晚上我会早些回来。"
等金.雷诺兹走了，小六起来收拾了房子。把身体做了简单清理。斯利.斯蒂芬按响门铃，小六快速冲到门前，却看到没什么活力的斯利.斯蒂芬。
斯利.斯蒂芬看到小六就抱住他。
"奥！小六，可怜可怜我吧，我失恋了。"
"失恋？你有恋爱吗？"
斯利.斯蒂芬经常找他一起出去，小六不明白他是不是真那么喜欢京戏，他们出门十次有九次是去看戏的。
"有，可惜晓云一直不给我好脸色，说好一年为期，他要是对我还是没有好感我就放手以后再也不去找他的，今天是最后一天可我却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
"你说云老板？想开些，很多人喜欢云老板不是都没得到吗。"
"谢谢安慰我，我想过几天我会好些的，我们出发吧。"
两人去了警察局，这次警察局那边倒是痛快把人放了出来，在警局前厅等那人出来，还好那人看上去没受伤，小六走上去跟他说。
"没事了，你可以回家了。"
那人看了小六一眼。
"英国奴才。"
那人毫不领情，斜眯小六一眼走了出去。
小六耸耸肩。斯利.斯蒂芬把小六拉上车。
"陪我去喝酒吧，我现在的心情很糟。"
斯利.斯蒂芬请小六去吃午餐，自己红酒一杯接一杯喝。喝多了他求小六。
"过几天就是晓云二十二岁生日，我本来给他准备了礼物，可是说好不再去烦他，那这礼物也不能我去送了，小六到那一天你去帮我把礼物拿去给他吧。"
"嗯！"
小六答应了下来。
云老板生日那一天一早斯利.斯蒂芬把包好的礼物拿来给小六，开车拉他来到戏院后门。
"我在这里等你，你进去帮忙把礼物送给他，帮我跟他说一声生日快乐。"
小六从后门走进去，遇到人问了云老板在哪里，有人认出他是时常跟洋人一起来看戏的人，给他指了路。
小六来到一扇门前，敲了门。
"谁啊，进来。"
小六推门进去，云老板跟戏班老板在里面，而且云老板看上去眼圈红红的似乎才哭过。
老板对了云老板说。
"你也别哭了，晚上还要上台，你师哥的事情我再想办法，去找雷少爷那是最后的办法。有人找你，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老板跟小六打了一个招呼就出去了。
云老板看到小六笑了笑问道。
"小六，找我有事吗？"
"斯利.斯蒂芬说今天你生日，让我带他说一声祝你生日快乐，这个是他给你的生日礼物。"
小六把东西递过去。
云老板一边拆包装一边问。
"是什么啊，还挺重。"
小六坐一边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
云老板看到礼物呆住了。
"凤冠霞披全套结婚的行头，上面的宝珠和金丝银线一摸就知道都是真货，这一套东西可是不少钱啊。"
云老板摸着东西若有所思，最后咬着嘴唇抬头去门边把门锁上了，回头问小六。
"小六有句话我希望你可以如实回答我。"
"什么？"
"洋人对咱们有真心吗？"
小六脸红了。
"您为什么这样问哪？"
"在中国有钱人找咱们都是逗乐子的，一个洋人找咱们我就怀疑他是真对你好吗，还是无聊时的玩偶？"
"先生对我很好。"
小六回答的很坚定，云老板看着他。
"我明白了，斯利现在在哪里？"
"在后门等我。"
"小六我找他有点事，你能不能自己坐人力车回去。"
"好吧，我会自己回去的。"
那一天小六自己走回的家，他不知道云老板跟斯利.斯蒂芬之间在那一天发生了什么。
直到三天后斯利.斯蒂芬拉着云老板在晚上光顾了金.雷诺兹的别墅。
金.雷诺兹看到他问。
"你来做什么？"
"我来感谢小六，顺路告诉表哥一个好消息。"
"你不给我惹事就是好消息了谢谢。"
"奥，金不要这样吗？我是来把我的爱人介绍给你认识的，小云你见过的，我们已经在三天前正式同居了。"
金.雷诺兹看了看怎么看都该是很理智的云老板，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恭喜你赢得美人归。"
"谢谢！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好极了。"
"先不要这样乐观，你要是想把人带回国，你还有一年可以考虑回去了怎么让你父亲接受这一切，包括你的云。"
"奥！你提醒了我。"
斯利.斯蒂芬似乎才想起这个问题，可他只想了一会儿就开始延了脸求金.雷诺兹。
"金，回国之后让我们去你的庄园住吧。"
"白吃白住吗？为什么？"
"我可以帮你做事，你知道种菜养牲畜我都很成的。"
小六很好奇问道。
"您怎么会做那些事的？"
"我的父亲曾经夸奖我可以做一个合格的农民，我喜欢种菜源于我喜欢吃那些菜，我喜欢养牲畜是因为那些家伙可以陪我玩。"
"好吧就算我可以接纳你，你是不是该先去问问，人家肯不肯跟你走？"
斯利.斯蒂芬转头看向云老板，云老板把眼神错开了。
"到你走那一天再说吧。"
斯利.斯蒂芬走到小云身边，软磨硬泡去了，一直到他们出门，金.雷诺兹没说什么，却看出来什么，等他们走了。他问小六。
"小六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没有啊。"
"我一直想问你，而没问出口，如果我想让你跟我回国你愿意吗？"
"先生，我的家人都在这边阿。"
"小六不会有人对你比我对你更好。"
"我知道，可是我舍不得，先生可以让我想想吗？"
金.雷诺兹凑过来抱住他。
"不要着急，你还有一年时间可以想，然后去跟你家里说。"
"先生你是不是不喜欢云老板阿？"
"不，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有古怪，斯利.斯蒂芬追求他有一年多了，为什么他会突然答应了呢，这件事我会去查一查的。"
事后金.雷诺兹去查了这件事，事实让他很气愤，他把云老板跟斯利.斯蒂芬单独约了出去。
"我想云先生可以跟斯利摊牌了，你的师兄我已经让人放出来了，以后那个雷少爷也不会再为难你们戏班，你可以不用再在这里跟我的笨表弟演戏了。"
"金！你在说什么？"
"他之所以拒绝了你又回来接受你，是因为警视厅长的公子看上了他，把他师兄抓了起来逼他就范，并且威胁他过了三月最后期限，就把他们戏班赶出上海。"
云老板听完这些话脸色变得很差，可也不辩解，站起来要走，被斯利.斯蒂芬拉住了。
"金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了，我还吩咐人照顾他师兄，可是我一直等小云亲口来跟我说的，这次被你戳破了。"
金.雷诺兹站起来准备回家了。
"算我多事吧。"
金.雷诺兹走后斯利.斯蒂芬抱住了要走的云老板，他也要回家了，带小云回家。
第二天斯利.斯蒂芬盯着一只青紫的眼睛来到金家说要跟他一起上班。
金.雷诺兹嘲讽道。
"难得你主动要求去上班。"
"现在不同了，我要赚钱养家。"
转回身把云老板从车子里拉出来。
"小六他就托付给你了，你们可以互相照顾，你对租界比较熟悉，可以带他附近转转，帮我好好照顾他，希望他心情好些，不然今晚我的另一只眼睛也要变青了。"
等他们走后，小六问云老板。
"斯利惹您生气了？"
云老板脸红了。
"有些话我一直没敢说出口，谁知道他早就知道了，只是瞒着我，所以吵起来就不能怪我动手了。"
从小学戏的人都有功夫的，想来也知道斯利肯定是被打的那个。想起斯利的熊猫眼，小六笑起来，云老板看他笑，想起斯利的样子自己也笑开了。
"好了，大不了下次看你面子我下手轻一点，小六你教我英文吧。"
"嗯，可我也只会简单的一些，那您教我唱戏吧。"
"好啊，以后你不要再叫我云老板了，我以后可能都不会上台了，我的名字叫顾晓云，随便你怎么称呼我好了。"
"我叫姬六子，别人都叫我小六，我以后叫你顾大哥吧。"
"成，对了小六你跟着领事大人有多久了。"
小六开始脸红。
"快两年了。"
晓云看他那样子证明了一个流言或者说猜测。
"这么说传言是真的，你跟领事真是那种关系。"
"啊！"
"不用瞒了，看你们的样子就知道了，你们俩眼光对一起可以冒出火花来。"
小六眼神不知道往哪里摆了。
"你还真可爱那。你今年有二十了吧？"
小六摇了摇头。
"没有，过两月我才十八岁。"
"阿，无耻的英国佬，对了，告诉我，英文无耻怎么说？"
"阿！"
没见过学说英文从那个词学起的，顾晓云就是不同啊。
小六带了顾晓云在租界转了一圈回来，发现斯利.斯蒂芬已经回来了，看到他们迎了过来。
斯利.斯蒂芬目标自然是顾晓云，见了人直接抱上去。
"亲爱的，想我了吗？"
顾晓云看了看不远处教堂的大挂钟。
"我们分开还不到三个小时吧，你又翘班了？"
斯利.斯蒂芬无辜的耸耸肩。
"没关系，没人知道我回家了，我告诉他们我去中国码头谈判。"
顾晓云用力拧了他一下。
"奥！"
斯利.斯蒂芬一声痛呼。
"亲爱的轻点，我身上已经有太多伤了。"
顾晓云闷笑。
斯利.斯蒂芬说不能在门口呆着，他也知道让人看到不好，要带顾晓云出去玩，顾晓云还是比较有良心的。
"我们出去玩，小六怎么办？"
"没关系，你们去吧。"
"还是不要了，要吃午饭了，不是说好一起做饭吗？"
斯利.斯蒂芬露出惊喜的表情。
"你会做饭，我可以吃到你做的饭吗？我可以打下手帮忙洗菜。"
"那好吧一起来。"
斯利.斯蒂芬被顾晓云拉进了厨房。饭要做好了，突然门铃响，斯利.斯蒂芬跑去开门。
"温先生。"
门口这人斯利.斯蒂芬认识，上海码头一半以上都是他家的，最近斯利.斯蒂芬都在跟他谈判关于英国船只停靠的问题。
"金.雷诺兹在家吗？"
"他还在工作没回来，温先生有什么事情跟我谈可以吗？"
"本来拜访了金.雷诺兹也想去拜访您的。"
"不用这样客气，我们昨天不是才见过吗？"
"今天是为了另一件事。"
温先生转回头扯过一个年轻人。
"这个是我小儿子，不知道斯利.斯蒂芬先生还记得吗？"
"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吧。温先生进来说。"
斯利.斯蒂芬让把人让进了门，坐下来。
小六端菜出来，看到那年轻人一愣。
"是你啊，上次你走的那么急我都没来得及问，警察局的人没难为你吧？"
那人拿起烟灰缸把玩着，当作没听到小六的话。
经过小六提醒斯利.斯蒂芬想起来，面前这人就是他跟小六上次从警察局保释出来那个。
"姬六子先生，难得您挂念，他是我最小的儿子温韬，我是昨天查他帐的时候才发现有一笔支付给了汽车修理厂这才知道，这浑小子又闯祸了，要不是您跟斯利.斯蒂芬先生把他保出来，他死在里面都没人知道。您两位可说是我温家的大恩人，我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了，我温家三代单传出了这么一个小冤家，好好的学不上，学人家搞什么运动。"
老先生被儿子气得够呛，今日上门就是为了道谢而来。
斯利.斯蒂芬觉得自己运气很好，久拖不下的谈判看样子有门，斯利.斯蒂芬留温家父子吃了一顿午饭。饭后温先生跟斯利.斯蒂芬去了书房谈事情，温韬坐在客厅沙发上把玩着手边可以拿得到的玩意。
"喂！英国人的小奴才，那个英国人一个月给你多少钱？让你连自己是哪国人都忘了。"
小六被他问得很委屈，再加上以前在店里做事隐忍惯了，知道他是挑衅，说什么也不对，一时不知道怎么答，正巧顾晓云端了茶水过来，重重把茶杯坐在他面前，溅了他一身水。
"你做什么？"
"少爷您倒是记得自己哪国人，有砸洋车，烧洋货的功夫怎么不去你家码头看看，那的工人一个月拿多少钱，还不是累死累活的在给你们家做事的吗？英国人固然有不好的存在，可是他们给小六的工钱可是跟你家五六个工人拿得一样多。我们也不求您给自家工人涨工钱，只求有工人病了，您能找个人找个地方给看看。那也算您为国人做些事，比您搞得那些运动实惠多了。"
"你......。"
温韬瞪着他被堵的哑口无言。
等温家父子走了，斯利.斯蒂芬似乎是最开心那一个。
"没想到几天谈不下来的事情，这半天就搞定了，这就是你们常说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斯利.斯蒂芬抱住顾晓云亲了一口表示开心，顾晓云倒是很不爽的样子。
"我告诉你以后那种人少往家里带，真是看不惯那种大少爷，父母出钱让他上学不好好上，搞什么运动，以为自己很崇高，给洋人做事的就要踩扁，也不去看看他家工人怎么过活的？可恶！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他，最看不得这种人了。"
"晓云你怎么了？"
小六也莫名其妙，顾晓云的反应似乎比他还大。
"我......，我父亲以前也是码头做事的，后来出了事又没钱治在我五岁的时候死了，妈妈带我去北平投奔亲戚，后来亲戚给她又找了一家，可是那家不想要我，于是妈妈把我送到了戏班学戏，这一呆就是十七年，我常常在想要是当年父亲的老板肯出钱给他看病也许他死不了，我现在就是另一种情况了。也许也在工厂码头什么的讨生活呢。"
斯利.斯蒂芬把他搂进怀里。
"不要难过，你现在有我，我相信我们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就算你混在工厂码头我们也会相遇的。"
"你嘴巴好甜啊，来吧再吃块蛋糕。"
顾晓宇转头塞进斯利.斯蒂芬嘴里一块小蛋糕，两人抱一起开始亲亲我我，看得小六不好意思，上楼整理房间去了。
第二天一早，斯利.斯蒂芬和金.雷诺兹才去上班，就有人按门铃。
顾晓云出去看了看。
"怎么是你啊，大少爷又上门来找碴的？"
"我不找你，找小六。"
顾晓云不开门隔着铁栅栏看他，小六看他出去那么久没回来就出来看，那温少爷看到他笑了。
"嘿，小六，家里人都走了吧。"
"温少爷您有事吗？"
"我爹说等我毕业了送我去英国留学，我想学习英文，可是他给我找的老师我不喜欢，你教我怎么样，我想跟你学。咱们可以互相谈论。"
小六放他进来。让进客厅坐下。
"我只会简单的一些日常用语。"
"没关系，都是从简单开始学的。"
"凭什么教你？"
顾晓云问。
"姬大宝、姬二德是你哥哥吧？"
"嗯，我大哥，和二哥。"
"我学，不白学，我知道给你钱你也不会收的，不过只要你肯教我，我可以把他们两从码头调到库房做事去，工钱还可以长百分之五十怎么样？"
"小六值得做啊。"
小六想了一下，他也明白那些代表什么。库房工作意味了工作轻松了，没危险了，而且一下工钱长了百分之五十家里会很高兴的。
"成，那每天你有时间就过来好了。"
两人商定了，自此小六多了两个学生，同时小六也开始努力的学英语。慢慢三个人倒是成了朋友，有时候那少爷还会带了他们出去玩，不过多数时候赶上斯利.斯蒂芬跷班回来就变成四个人了。
金.雷诺兹对于小六有人陪是很开心的，可是不时地还要假意吃味一下。
"小六你只陪他们不陪我吗？"
"先生您不是要去上班吗？"
"那你晚上可以多陪陪我啊，来吧小六不要擦桌子了过来陪陪我。"
金.雷诺兹把小六骗过来拉进怀里，他是怎么看小六怎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