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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迪说在那里有一个可以在上面滚十下也掉不下来的大台子,很好玩.滚一圈就可以看到装着眼珠的罐子,再滚一圈就可以看到耳朵,然后再滚……"
斯内普瞪着那边空荡荡铺了一层灰的地面,似乎真能看到伊迪傻笑着在一张放魔药材料的准备台上不断扭来滚去,不由得青筋.
"……在魔药准备台上滚来滚去很好玩?"
斯内普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阴森,亚力克眼睛转了转.
"原来是魔药准备台啊,伊迪说只要在上面滚一下,Papa不管在做什么都会立刻过来."
……这是什么理由?看着亚力克似乎隐隐羡慕的样子,斯内普突然明白过来.
"你以前没有来过地下室……没有来过蜘蛛尾巷?"
亚力克闭着嘴巴不说话只是,只是点头,往斯内普身上靠了靠.
斯内普僵了一下,然后抿紧嘴巴,绷着脸抱着亚力克走出地下室.
餐桌上还放着早餐,发出微微的腥味,再加上卢修斯留下来的香水味,让刚从地下室出来的斯内普皱起了眉头.
把亚力克放到壁炉前的毯子上,斯内普去处理早餐.
壁炉里火光明亮温暖脚下厚厚的地毯也很蓬松柔软,亚力克看了眼旁边躺椅,眼睛盯着地毯,先是蹲下深,用收摸摸,然后整个人趴了上去,脸贴着柔软的绒毛蹭蹭,满意的微微眯起眼睛.
亚力克趴在地毯上盯着壁炉看了一会温暖舒适的感觉让他涌上了浓浓的睡意,眯起眼睛张嘴打了一个哈欠,左右看看,发现毯子很宽.
斯内普收拾完早餐,来到壁炉前,看到亚力克整个在毯子上小心地转圈,每转过一圈重新趴好,就抬头看一眼壁炉,似乎担心转歪了方向靠近壁炉.
亚力克的表情严肃,他很专心的在地毯上‘滚’着,每一圈的动作都很标准,转到了毯子的尽头,然后又接着慢吞吞‘滚’回来.
斯内普觉得很稀奇的看着,也不出声,看着亚力克自得其乐一样在毯子上来回滚了好几遍.
一个没有完成的翻身,亚力克看到斯内普,于是就着仰躺的姿势半眯着眼睛,很自然地就向斯内普伸出了手.
“Papa~”
斯内普走过去把亚力克抱起来,看着亚力克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就抱着人上了二楼.
亚力克乖乖地躺在被窝里睡着了,呼吸轻缓.
斯内普就坐在旁边,眼睛盯着亚力克泛红的小脸看了一会.
戒指戴在胸前,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冰冷,亚力克却戴了三年.
斯内普把亚力克的左手从被窝里拿出来,摸着上面的红印.
和伊迪不一样,亚力克并不热衷样式别致的糖果,对那些精致漂亮的玩具衣服也不感兴趣.就连在地毯上滚一下也小心翼翼,就像是从来没有做过这样放肆的举动.
……因为魂器?
捉着亚力克的收,斯内普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
Lord Voldemort回到戒指里,这对亚力克而言当然是件好事.但是,父亲大人应该更关心Lord Voldemort,对这件事会有什么反应,实在难说.
走进大厅,卢修斯没有看到母亲大人.问了女仆,原来母亲大人又到庄园后面去了.
……母亲大人最近似乎热衷于教导伊迪成为一个合格的马尔福继承人,在礼仪着装品味方面.
母亲大人当然不能打扰.
卢修斯有些头痛地想起了上午收到的那封吼叫信.
希望到时候亲爱的西弗在日后看到脸上挂着马尔福标准假笑,着装华丽得体的伊迪的时候,不会砸过来整桶的‘毁容’魔药.
真奇怪,那些漂亮的衣服有什么不好,可以完美衬托出气质容貌,亲爱的西弗怎么会这么反感.
卢修斯显然一辈子也无法理解斯内普在服装方面所抱持的朴素观念.
父亲大人等在书房里,卢修斯敲门后硬着头皮进去,和往常一样把白天在魔法部的发生的事情一件件详细说出来,马尔福大家长会对此评价,同时指出一些容易忽略的小细节和进行处理的巧妙方法.
谈话告一段落,阿布拉克萨斯看着卢修斯.
"……卢克,白天还发生了什么事?你的心不静."
卢修斯脸色一僵,低头把蜘蛛尾巷的事情迅速说了一遍.
听到‘亚力克’放血的时候,阿布拉克萨斯的眉毛动了一下,低声道.
"……原来Lord还在在意着血统.难怪,最近突然下令找寻古老的魔法阵."
他是知道Lord Voldemort身世的寥寥几人之一.
几大家族最初愿意效忠,除了利益,更看重Lord Voldemort本身的价值.发展都后面Lord Voldemort为了快速地聚集食死徒,纯血理论渐渐被明确,现在纯血更成为了Lord Voldemort的标志.
其实只要细想,就能明白,所谓纯血,是一条扼紧Lord Voldemort脖颈的路途.
"那么,戒指现在是在斯内普手上……也好."
阿布拉克萨斯的语气淡淡,并没有卢修斯预想中的激烈反应.
"假期结束还有两个星期,这段时间就让他们好好相处吧."
***
相比之下,卢修斯更喜欢亚力克,是因为伊迪现在已经变得越来越像麻瓜宗教里的小恶魔了.
卢修斯回想当初,感慨万分,明明是同样的继承人教育,自己怎么就不像伊迪那么机灵会变通……
卢修斯只要一想到伊迪那张诚恳非常的笑脸就头疼.
马尔福夫人已经认定了伊迪是马尔福家族下一代的继承人,对伊迪喜爱非常.加上有一次伊迪动手制作了一款配合下午茶的精致糕点,更是让马尔福夫人两眼放光.
卢修斯有一次听母亲大人说有伊迪在,连没有女儿的缺憾都弥补了的时候,还瞪了旁边居然笑容可掬的伊迪老半天.
卢修斯私下觉得,伊迪在母亲大人心中的地位已经远远超过了自己.
而伊迪近段时间热衷于挖掘马尔福少爷成长史,而更加不幸的是,只要他稍微露出一个好奇的表情,马尔福夫人就会滔滔不绝,把卢修斯从小到大的糗事抖落干净.
在进入餐厅之前,卢修斯在心里默默向梅林祈祷,诚心希望母亲大人暂时性失忆,不要再深刻回忆什么‘卢克小豆丁的小时候’的类似事件.
不过,卢修斯进入餐厅,一眼看到伊迪那张似笑非笑望过来的脸,就知道梅林一如既往地没有听见祈祷.
卢修斯挂上假笑入座.
马尔福大家长坐在主位,马尔福夫人亲密地拉着伊迪坐在右边,卢修斯一个人坐在左边.
四个人脸上都挂着优雅得体的浅笑,互相致意,等待用餐.
纯银餐具的盖子被移开,丰富的晚餐凭空冒出来,很快堆满了盘子.
马尔福大家长点头示意,晚餐正式开始.
卢修斯刚刚拿起纯银餐具,然后,之前不好的预感实现了.
‘嘭’的一声,半空里飞下了无数的玫瑰花瓣,这些花瓣不偏不倚地落在卢修斯头上,身上,还有面前的餐盘里,卢修斯周围很快披上了一层鲜艳欲滴的红色花瓣.
花瓣落个不停,如果不注意卢修斯抽动的嘴角,整个画面还是很唯美的.
餐桌左边下起了花瓣雨,马尔福大家长只是看了一眼,姿态优雅地继续用餐.
对面的伊迪笑眯眯地看着卢修斯周围花瓣纷飞的样子,很有胃口地解决盘子里堆的高高的晚餐.
卢修斯默默地开始从花瓣里捞晚餐.
晚餐结束,例行的散步时间.
"卢修斯叔叔,刚才的玫瑰花你喜欢么?"
伊迪走在卢修斯旁边,仰头对卢修斯露出笑容,可能因为总是保持笑容的关系,他的脸庞要比亚力克圆融柔软一些,黑色的半长头发整齐地往后梳着,看上去很精神.
"我听莎拉奶奶说,卢修斯叔叔还小的时候,一定要看着漂亮的花瓣不断地落下才肯吃饭,所以和莎拉奶奶一起特意准备的,有没有觉得很怀念?"
我怀念小时候已经没有印象的蠢事干什么……
卢修斯勉强露出笑容,点头.
"是很怀念,谢谢你特意准备,不过,花是温室里的,很珍贵,所以还是不要再拿来浪费了."
"怎么是浪费呢?!"
伊迪立刻大声反驳.
"还有什么比卢修斯叔叔珍贵?只要卢修斯叔叔喜欢就不是浪费,莎拉奶奶,你说是不是?"
走在前面的马尔福夫人转回身露出笑容,点头保证.
"当然,只要卢修斯喜欢,温室就算变成光秃秃一片也没什么."
伊迪对着卢修斯露出一个怎么看都兴致勃勃的笑脸.
"那么,卢修斯叔叔,你还喜欢什么花."
卢修斯扯着僵硬的假笑含糊应对,心理诚心默念,不过这次叫的不是梅林.
亲爱的西弗,你真该来马尔福庄园亲眼看看,你家这个孩子太不好对付了……
伊迪微笑着很快订下了卢修斯晚餐时的‘配花’顺序,那架势果然是要把温室里的各色花卉都用上.
卢修斯维持马尔福假笑散步完毕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没松口气,突然间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又开始忧心忡忡.
……如果没有记错,除了那些美丽无害的观赏花卉,温室里还有专门种植的肉食性毒花吧?!
伊迪该不会那么狠照下不误吧?
卢修斯抖了一下.
***
伊迪针对卢修斯的恶作剧,其实从三年前就开始了,而且往往都是在卢修斯去见过斯内普以后.小孩摆明了就是发泄见不到Papa的怨气.
开始还好,小孩子做不了什么,顶多把卢修斯指挥的团团转.而且还有‘Dad’吸引了大半的注意力.时间在往后点,亚力克可以出来,恶作剧就停了.但是现在亚力克不在,伊迪怨念加重,马尔福继承人教育打底,又有马尔福夫人倾力支持,卢修斯就有难了.
门被敲响.卢修斯打开门,果然是伊迪.
伊迪进了房间,眼神沉静直接开口问.
"卢修斯叔叔,亚力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Papa有没有事情?请把实话告诉我."
卢修斯僵笑.
"亚力克现在在西弗那里,当然不会有事."
伊迪点点头,转身就走.
"我明白了,明天就从仙人掌开始好了.卢修斯叔叔的品味真是奇怪."
"等等,我说."
卢修斯果断的拦住了伊迪.
温室里的那颗变种仙人掌刺足有手指长,虽然有盔甲护身,卢修斯觉得自己大概没办法迟到扎满刺的晚餐.
卢修斯很快把事情说了一遍,看到伊迪皱眉头在咬手指甲,安慰道.
“所以,西弗和亚力克都很好,放心吧.”
"……难怪昨天晚上我觉得浑身发冷,早上还差点起不来."
伊迪点点头,咧嘴露出白亮亮的牙齿.
"谢谢你,卢修斯叔叔,明天会送你漂亮的山茶花~"
卢修斯才露出的笑容僵了一下,默默无语的目送伊迪离开.
结果还是免不了花瓣雨的洗礼么……
卢修斯开始认真考虑不回庄园用餐的可能性.
父子相聚的时光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还是值得庆幸，那之后卢修斯似乎在忙于做什么，再没有来蜘蛛尾巷打扰父子之间的相处。
两个星期的时间要怎么安排，怎样以父亲的身份与亚力克相处，斯内普心里有些不确定。
以他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愉快的父子相处经验。总是醉醺醺，眼神浑浊然后动手打人，就是斯内普对于父亲个名词最早的定义。
那并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另一个给斯内普留下深刻印象的父亲角色，则是马尔福大家长。
斯内普也见过几次，聚到一起的马尔福父子两人脸上都挂着标准假笑，一来一往一本正经地着什么，冷淡有礼，但是亲近不足。
至于在九又二分之一站台每年必见，格兰芬多式混乱夸张的父子重逢戏码，斯内普只要想起来就皱眉头。
斯内普想给亚力克留下好的印象，也去找过相关的书籍作为参考，在看完之后又黑着脸扔掉。
亚力克很乖巧，似乎呆在斯内普身边就很满意。斯内普坐在长沙发里埋头研究父子之间的相处之道，亚力克就趴在壁炉前——他似乎很喜欢那里，斯内普记住了，不时就会清理壁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