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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的认知受到了强力冲击，他在动摇。他原来一直以为自己对莉莉的感情一定会持续一辈子，即使莉莉没眼光地看上了一个波特也一样。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一下连孩子都有了，而且是两个。
……总体来说，我们年轻的魔药学徒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负疚感和优越感。
两个小孩小心地挪了过来，扯扯斯内普黑色的袍角，眼里的水光依稀可见，同样小心地45度仰头。
“Papa~”
这个叫声里还带着可疑的颤抖，斯内普完全没有抵挡的能力和意识，他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僵硬无比的笑容，他头一次感到懊恼，自己的样子可能只适合吓唬小孩子而不是哄小孩。
“……嗯。”
卢修斯挑眉看着斯内普撇着嘴勉强应下的样子，看来，要小学弟接受事实还需要时间。不过，只是早晚的事情，不需要着急。
他相信，这两位小少爷的魅力没有人能抵挡得了。况且，斯内普只是嘴硬，心其实很软。
“……我想，你们也需要单独相处的时间。”
卢修斯舒展姿态弯下腰的样子简直潇洒漂亮极了。
“两位小少爷，恕我失陪了。”
被扔给两个小孩的斯内普瞪眼看着卢修斯孔雀样的走出门，心里已经来回念了好几个恶咒，个个都足以让铂金贵族出不了这个门或者出了门再也不用回来。
大脑就和生锈了一样，不知道该说什么。在极其有限的认知里，所谓的父亲形象，就是那个已经死去的人永远都醉醺醺抬手打人的样子，再有，就是马尔福父子相处时下巴一个比一个抬得高，假笑着对话的情景。
总之，可参考性为零。
斯内普深恨，那该死的麻瓜课怎么就不开设关于父子如何相处的讲课？！除了讲一些巫师的优越性其余完全不知所云。
该死，这个时候总要说点什么吧？！
斯内普想给两个孩子留下好的印象却不知从何下手，手紧紧攥着，紧张得汗都出来了。首先，应该要露出亲切的笑容。
总算想到了应对的办法，斯内普僵硬地，小心地扯开嘴角。
斯内普完全不知道，在别人看来，他现在这副皱眉瞪眼还有加上扯嘴角恶狠狠的样子，实在吓哭几个普通小孩都够了，根本和亲切扯不上关系。
敏锐地察觉到斯内普的情绪变化，伊迪眨眨眼，露出放松的笑容，立刻牵着手拉着袍角往上扑。
斯内普措手不及地揽住一同爬进怀里的两个小不点，艰难地沉默的挪到沙发上坐下。
感受到了斯内普的僵硬，伊迪很快抓住了父子相处的主控权，他撅起嘴，大眼睛里神奇的又挂上了晶莹剔透的水珠，奶声奶气地指控。
“你不理我们，你不想认我们，你不要我们了吗，Papa？”
多么委屈多么可怜的语调，本来就心存愧疚的斯内普被重重击倒了。
“当然不，希望你不是因为脑袋整个都浸到了水里才有这样的想法。”
不假思索的话说完，斯内普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而伊迪的反应是，自己伸手抹掉了眼泪珠子，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果然是Papa会说的话。后面是不是还有一句？像是该死的，你脑袋里的水从眼睛里漏出来了之类的？”
斯内普也松了口气，果然是自己的孩子，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己的说话方式。看着伊迪的笑脸，他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找到了一点父子之间相处的感觉。
——口胡，普通的父子会这么喷毒液表示感情的吗——
房间里父子开始相处融洽，这边体贴的避开的卢修斯直接到旁边两个跟班的房间里，然后把房间的主人轰了出来守门。
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才勉强压下激动的情绪，卢修斯拿出了那个刻着马尔福家徽的链子。
刻着家辉的一面开始闪光。
马尔福家主有些冷淡的声音响起。
“……卢克？”
“是的，父亲，是我。”
卢修斯的声音同样的克制。
那边静了一下。
“……家里少了几件衣服，那是你母亲专门为了未来孙子准备的。”
果然，家里任何的变化都瞒不过父亲大人的眼睛，卢修斯就连捧着项链的姿态都很恭敬。
“是的，发生的事情经过我已经在早上寄出的信件上写明了。但是，我想，还是要直接和您说清楚比较好……事情就是这样，已经做了明确的确认。”
“……你现在能够确认的，就只有‘未来’，以及‘斯内普的儿子’这两点而已。永远都不要急着下结论，我的孩子。”
父亲的冷淡完全出乎意料，卢修斯不甘心地开口。
“可是，还有爬说语，我听得很清楚——”
“嘘——
卢修斯，我听到了什么？爬说语是崇高的，纯血的顶端，斯莱特林的象征。而且，独一无二，只有LordVoldemort。”
卢修斯因为那冰冷的寓意而战栗，链子那端的马尔福家主似乎发出了轻笑，声音变得和缓。
“卢克，我亲爱的孩子，我了解LordVoldemort更甚于他人，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LordVoldemort渴望永生。血脉的存在，就是延续，与永生相悖。”
“父亲？”
“我选择了跟随LordVoldemort，不论命运走向何方，但是，马尔福家族的未来在你手上，卢克。”
随着马尔福族长意味深长的话语，项链的光芒黯淡下来。
卢修斯收起项链，若有所思。
可以相信吗……那个可以‘看得见’的未来？
艰难的选择
重新回到房间里，卢修斯的眼睛红了。
斯内普现在所处的状态确实叫人艳羡。
左边有笑容甜美的伊迪递上新鲜欲滴草莓一颗，斯内普木着脸没什么表示地吃了。右边亚力克马上递上红茶一杯，斯内普也僵着脸接过来三两口喝掉。
更让人气绝的是，斯内普还在发表类似“你的脑子也被糖汁浸过了”“该死，你眼睛进水不知道杯柄这东西存在价值”等叫人抽搐的辛辣言论。
原本还在摇摆不定的卢修斯立刻咬着牙下了决定。
小学弟这种别扭到底的性格，连表达感激和谢意都不会，或者能被‘那位大人’往正确的方向引导而变得稍微可爱点？
卢修斯开始整理表情，务必要一眼看上去就充满了善意。
“打扰了，西弗，不过，事情紧急。”
被打扰到天伦之乐的斯内普两眼放射死光，在铂金贵族白嫩的脸庞上狠命戳。
奈何铂金贵族的脸皮厚比霍格沃茨的城墙，完全不为所动。
“我想，两位小少爷来到这个时代，其实是有任务的。”
斯内普有些疑惑地看向身边的两个孩子，得到点头的回应后，皱着眉头开口问。
“那是什么任务，需要让两个还没有家养小精灵高的小鬼完成？！”
说实话，魔药学徒说话确实不讨喜，担心你就直说么……
显然对于这种程度的毒舌适应良好，伊迪笑眯眯举手。
“Papa，更正，我们已经比家养小精灵高了。”
斯内普转头看他，沉默地伸手摸摸凑过来的小脑袋。
……这副默契相处的父子图实在太刺眼了……
卢修斯内心里掀桌，白嫩的脸庞正色道。
“我们的两位小少爷来到了这个时代，是为了让历史往正确的方向前进……”
务实的魔药学徒显然无法理解这样空泛的话语，十分不耐烦地打断道。
“所以呢？”
卢修斯露出完美的假笑，意味深长。
“因为现在的情况有一点小小的不尽人意。他们来到了这里，为了能让‘双亲’顺利的见面。”
斯内普面上的表情陷入空白，然后很神奇的，发黄的肤色透出一丝红晕，罕见地结巴了。
“……双、双亲？”
害羞的斯内普？！这景象简直太难得了！就连狮院的莉莉都做不到！
即使看到了奇妙的景象，卢修斯表情不变，耐心地点拨。
“当然，孩子的存在总是离不开双亲，这总是两个人的事。”
简直是当头棒喝，从来没想过还有‘双亲’的另一边存在，魔药学徒的声音干巴巴的。
“我想，这不用特别……”
卢修斯盯着斯内普看，半晌露出好笑的表情。
“……亲爱的西弗，你认为，你的那一半是谁？普普通通的任何一个斯莱特林吗？”
卢修斯的语调克制不住地开始抬高。
“看看你身边的孩子，黑发，黑眼！完美的传承！”
“……布莱克小姐？”
斯内普难得开口，配合地说出一个名字，而且很恭敬地使用了敬称。
卢修斯瞪眼，整个表情就是匪夷所思加恨铁不成钢。
“贝拉.布莱克？你的眼界实在太狭隘了！”
斯内普卷曲嘴角。
“如果你的眼睛没有被铂金色迷住，我想，斯莱特林里，只有布莱克是黑发黑眼。”
“你忘了，你居然忘了！”
卢修斯的表情说是痛心也不为过。
“爬说语，斯莱特林血统最大的荣耀。”
斯内普的脸白了，他看着激动的马尔福，嘴角僵硬地划开一个微小的弧度，张嘴就是讽刺。
“我假设，你那扭曲的脑子还好好地呆在你那空空如也的脑袋里？‘那位大人’是已知的唯一的斯莱特林传人，他可没有任何女性亲属在世！”
“当然。”
卢修斯对斯内普颤抖的声音很满意，他露出了含义深刻的笑容。
“斯莱特林的荣耀，独一无二。”
这一刻，斯内普仿佛中了成打的石化咒。
两个孩子安安静静地靠着黑发的魔药学徒，两双小手死死地拽着魔药学徒黑色的巫师袍。
半晌，斯内普开口，嘴唇颤抖。
“……荒谬！”
卢修斯瞥了他一眼，理所当然会错了意。
“你的激动我能理解，毕竟那位大人是那么的高高在上遥不可及。亲爱的西弗，你的好运简直叫人嫉妒。”
“……”
即使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斯内普真心实意地想破开那颗铂金脑袋看看里面的内容物，是不是左边写着贵族，而右边写满扭曲的爬说语。什么叫‘好运’？！被深刻刺激到的魔药学徒张口喷射毒液。
“我假设，马尔福下任家主更适合斯莱特林的联姻，有鉴于马尔福家族无人能及的美貌以及狂热追随的决心？”
卢修斯好心情地全盘接收。
“亲爱的西弗，好想法。可惜，事实并非如此。只有你才是‘Papa’。既然你已经明白了，我们就来讨论那个任务。”
斯内普咬牙发出低吼。
“该死，你那只眼睛看到的什么事实？”
“事实摆在眼前。”
卢修斯露出惊讶的表情。
“难道……西弗，你怎么这么狠心，你要让这两个孩子失去出生的机会吗？”
卢修斯痛心地看着斯内普，就好像两个孩子下一刻就灰飞烟灭了一样，斯内普下意识地加大了怀抱两个孩子的力量。低头看，伊迪和亚力克的脸上都失去了表情，紧张地抿着嘴角，仰头看着自己。
这是我的孩子。他们属于我。
心弦颤动，斯内普清晰地体认到这一点，他无法忽视这样的牵绊，来自割不断的血缘。他下意识地抿唇，脸上的神情紧绷而严肃，显示着一往无前的决心，同时又有一种挣扎，这让他的表情扭曲，他用干涩的声音问道。
“那么，那位大人……是‘男性’没错吧？”
卢修斯极不马尔福地给了奇思异想的小学弟一个白眼。
“当然。”
马尔福的决心
然后，看着斯内普神色莫名的样子，卢修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西弗，你不会是不知道吧，男性巫师们也可以怀孕生子，只要双方足够的强大。”
斯内普建立了十来年的人生观就这样被狠狠地敲了一棒，破碎了。而且，毫无疑问，如果是那位大人，那么怀孕生子的一方显然就是……
13岁了连异性的小手都没有正经牵过几次的斯内普脸色前所未有的惨白，他僵硬地低头看两个小孩，眼神里满满都是惊悚意味。
“西弗，放心吧，既然两个小少爷都已经存在了，那么事情一定会很顺利地进行下去的。”
身为最具传统的贵族血脉，完全没有体会到魔药学徒惊惧的方向，当然的，铂金贵族安慰错了方向。
苍白的脸色并不妨碍魔药学徒气势惊人地放射死光，他狠瞪了卢修斯一眼，而后，在两个孩子担心的目光注视下，还是艰难的开口了。
“……事情我已经了解了，那么，接下来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