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逝去的峥嵘
富岳与水门第一次见面颇为喜剧，当然，对于水门来说却是个杯具。
富岳8岁上战场，当他在战场打拼了两年多后，水门才跟着自来也屁颠屁颠走上战场。
没办法，水门是孤儿，没有从小进行训练，所以拿到下忍护额时候年纪已经13了，不过他一个孤儿能过关斩将被自来也那个蛤蟆看上也说明了他天赋之强。
再加上水门父母皆死于战争，水门对于战争颇为厌恶，同时他下定决心要为结束战争尽一份自己力。
不过对于水门来说，首先在战场上生存下来，才是最重要。
当然并不是说水门第一次上战场就碰到了富岳，那个时候富岳在西线面对砂忍，顶头上司是大蛇丸，而自来也所在战线却是岩忍，虽然也算是西边，但更多算是西北，所以两人在不同战场创造着属于自己历史，不过没多久，当木叶白牙以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气势搞死了三代风影夫妇后，砂忍这边战线总算是告一段落，两边都进入相持阶段。
于是当纲手在木叶为医疗事业而努力奋斗时候，大蛇丸大手一挥，让手下一部分忍者去自来也那里进行支援。
其实三忍之间感情还是不错……
结果水门在他15岁那年见到了才12岁宇智波富岳。
他看到富岳时颇为震惊。
水门当时露出一个自认为最灿烂笑容，走上前道，“啊呀~刚毕业下忍吗？小姑娘要努力哦~”他大力拍拍对方肩膀，“我好歹还是在战场上混了两年，跟着我，我会照顾你~”
水门之前队友里有个女孩，可惜第一场遭遇战里就死了，现在营地里女忍五个指头就可以数过来，所有忍者眼睛都是绿。
彼时宇智波富岳扎着高高马尾，一张白净小脸上嵌着一双又大又圆眼睛，漆黑眼睛圆滚滚，灵动狡黠，小巧鼻子外加一张不大嘴巴，身形也挺单薄，一身黑色忍者服，背后背着一把长刀。
一看就是个英姿飒爽女忍。
当然，只是看上去像而已……
水门最大错误就是光顾着看脸，没往下移那么一两寸。
富岳当时仅仅笑了笑，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一个小时之后突袭，富岳紧跟在水门身后，看准时机一个巨大风遁照着水门背后扔了过去——富岳是风火两属性。
于是水门以一个狗啃屎姿势出现在岩忍包围里，富岳则是凉凉说，“啧啧，不愧是在战场里熬了两年老鸟，果然是英勇无敌啊~”
说完这厮敛息凝神提刀开始去执行任务——反正有水门在当靶子……
当时一个小队有四个人——纲手要求终于得到实现了——除了富岳和水门，另外两人一个是日向分家，他是个医疗忍者，还有一个则是跟着富岳从砂忍那边过来路人甲，此人一看富岳消失了就嘴角一抽，也习惯性隐身了。
于是，日向家那位就远远看着水门在包围圈里大展神勇，就是不上前——我是医忍！！我要保护自己！
然后水门就杯具了，不过幸好水门天赋好，在最后他终于学会了一个他已经钻研了一个月忍术——瞬身术。
不得不说，人只有在生死攸关关头才会爆发出强大能量……
水门瞬身出来后一脑袋栽到医忍身上，日向家医忍立马跑比兔子还快，而拿到情报卷轴富岳老早就跑没影了，那位路人甲还有点良心，留在最后来断尾。
当水门睁开眼第一个看见就是他那位无良老师。
蛤蟆大叔一脸稀奇，“徒弟，你身上那么多伤居然还没挂，你运气不错啊~”
水门则是一脸悲愤，“是那个小姑娘把我扔进去！！”
自来也沉默了三秒钟，“小姑娘？”
“对！！”水门刚说完，帐篷帘子一掀，富岳走了进来。在他看来，那个金发白痴尽管是被他陷害，但也要来看一下，毕竟木叶宣扬同伴爱，哪怕是装……
同来还有那位路人甲，至于日向分家医忍，他就在旁边收拾器具。
自来也高大伟岸身躯挡住了大门，所以水门没看到富岳走进来了，还在那里继续道，“那个小姑娘太不厚道了，居然把我扔到包围圈里，我哪里得罪她了！？”
自来也深吸一口气，眼神挺怜悯。
富岳冷笑着拎起旁边药箱照着水门脑袋砸了过去，“老子是男！！”
自来也幽幽道，“咳咳，这位是宇智波富岳，今年12，已经在战场上混了四年了，水门多向人家学习学习……还有，他是男……”
水门在医忍帐子里多躺了一天，毕竟一张俊脸变成猪头总需要时间来恢复……
水门痊愈后，自来也滥用职权，邪恶将水门与富岳编成了一队，说什么都是木叶伙伴怎么会配合不好呢你们好好磨合吧~
于是路人甲与日向医忍颇为杯具也被牵连在这个小队里，小队磕磕绊绊在战场上一路走来，渐渐磨合颇为不错，四个人之间关系也好了很多。
当然，对于富岳来说，队伍里真正能说上话倒也只有水门，路人甲不想和宇智波家族人深交，他没啥背景，日向家不捣乱就不错了，所以只有身为三忍徒弟水门有事没事就逗逗富岳，看着富岳那张小脸僵硬变色，是水门在战场上不多乐趣之一。
一来二去，两人交情倒是变深了。
后来后来，他们小队在执行一个较为艰难任务时，路人甲为了掩护日向医忍而重伤，日向医忍豁出去了也没将人救回来，于是酱油了那么多年路人甲死了。
水门和富岳心情都有些沉闷，哪怕知道这是忍者宿命，但当小队里重要伙伴就那么去了，悲伤，愤懑，沉郁这些情绪还是笼罩了两人，至于日向医忍，那家伙没多久也死了，临死时候对富岳说，“抱歉，这么多年不理你，不过谁让你姓宇智波呢~”
富岳抿着唇，一言不发，抱着日向医忍死命往木叶营地跑，水门则是在后面断尾。
日向医忍倒是颇为洒脱，嘴里尽管流着血，却也是笑着，“不过现在终于没人能管我了，我终于自由了……”
说完，头一歪，死了。
木叶护额掉落下来，露出了那个笼中鸟印记。
青色印痕映衬着苍白色皮肤，与鲜血交织在一起，竟是那么刺眼。
富岳闭上眼，只觉得手好重，从来没想到死人尸体竟好似千斤。
一个火遁喷出来，将人化为骨灰，放在盒子里后富岳一个倒栽葱，瞬身回到水门身边，抽起背后大刀，冲入敌群里大杀四方。
两人配合宛若一人，拦截，掩护，冲刺，杀戮，鲜血四溅，身影渐渐交汇砸一起，分不清你与我。
富岳长刀笼罩着水门，水门苦无夺取着生命，当敌人都解决后，两人一起瘫倒在地上，仰头看着漆黑夜空，不知什么时候竟下起了雨。
雨滴落在水门金色头发上，可惜那金色头发此时黯淡无光，蓝色眸子里倒映着深邃夜空，雨水从脸颊流过，最终落在地上。
“我讨厌战争。”
瘫在地上富岳低低笑了笑，抬手盖住脸，原本沉稳灵动声音变得破碎，“没人会喜欢。”
水门看了看富岳，雨中那个纤细少年脸色苍白，伤口流着血，躺在刀旁，一身寂寥。
水门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就是这双手，收取了无数人性命，但也挽救了无数人。
“我要结束战争。”
“我要成为火影。”
水门抬手握拳，直指夜空，蓝色眸子熠熠生辉，璀璨如灿烂日空，“我波风水门要成为四代火影，我要保护村子，从此不再有战争！！”
富岳挪开手臂，第一眼看到就是这样水门，同样在雨中，水门却宛如误落人间神祗，屹立在高贵庄严神殿，金色头发璀璨流光，蓝色眸子里闪烁着不屈信念，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去相信，忍不住去追随。
这是一种救赎。
富岳深吸一口气，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最终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嘲讽笑容，“白痴，你再不止血就要挂了。”
痊愈后两人依旧是一队，但是再也没有其他人来补充了，富岳和水门都精通空间忍术，就算打不过跑还是没问题，多余人反而是累赘。
两人之间友谊越发深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水门会看着富岳发呆，富岳会重视水门胜过他自己，战场上，两人都会不约而同先去保护对方，目光追随着对方而不自知。
两人懵懵懂懂，都在不由自主维持着这样关系，但终究有梦醒一天，那天，美琴一脸倔强出现在富岳面前，在看到美琴一霎那，富岳竟感到了恐慌。
他不希望水门看到美琴。
于是他懂了，爱情就这样突如其来，可就在此时，水门却暂时离开了战场。
水门上战场时还是个下忍，现在他早已是上忍，可是与之相应忍术储备却不够，他也不能老是从富岳这里偷师，所以看着前线不是那么急，就和富岳打了个招呼回村子里进修了。
在富岳最迷惘时候水门不在。
美琴在战场上很危险，最终富岳护送着美琴回了一趟木叶。
他第二天就去找水门，却被告知水门出任务了，任务时间大概要一个月。
富岳与镜抗争了一个月，当他终于等回水门时，却看见水门抱着一个火红色头发姑娘回来，两人有说有笑，女孩羞涩目光始终看着水门，那一瞬间，富岳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空了。
那一夜富岳站在火影岩上，注视着远方天空，深沉暮色好像多年前那个雨夜。
天未明时，富岳就告诉镜，他同意订婚，不过他想从岩忍前线调到云忍前线。
镜淡淡看了看富岳，心下微叹，点头同意。
水门将漩涡辛久奈送回来后就从任务发布忍者那里得知富岳回来了，他高兴跑到宇智波家族族地，却惊讶发现宇智波族地里满是喜气。
随便拉了一个人一问，才知道他们族长儿子订婚了。
水门整个人都懵了，族长儿子，那不就是富岳吗……
他跌跌撞撞跑到富岳院子，开门，看着富岳那淡淡微笑，到嘴边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半晌，水门只听见自己问道，“为什么？”
面前富岳歪着脑袋，一脸疑惑道，“什么为什么？”
水门勉强笑道，“为什么突然订婚了？”
富岳耸肩，“我年纪不小了，到时间了就订婚了呗~”
“对了~”富岳拿出请帖，漫不经心道，“记得来参加哦~”
水门接过请帖，手腕在发抖，金色头发耷拉在前面，看不清眼中情绪，“恩，没任务话我会来~”
说完，水门转身离开，富岳前走一步，黑色眼睛里哀伤与痛苦一闪而逝，他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可最终什么都没有。
他关上了门。
门里门外，两个人不约而同抬头，泪水下落，无声无息。
水门当天就离开了村子，疯狂出短期任务，富岳订婚那天水门拎着酒壶坐在火影岩上喝酩酊大醉，呼啸北风吹过满是窟窿心，水门觉得他很冷。
当两人离开村子时，一个向西，一个向东，两条相交线跨过交点，延伸到远方，再也没有相汇时候。
多年后，当水门为了得到火影位置而希望得到宇智波家族支持时，在长老会上，富岳用尽全力来说服所有长老，最终让准备一碗水持平镜决定倾斜。
在水门就任四代火影仪式上，富岳代表宇智波家族上前恭贺，两人目光相对，脸上都挂着得体笑容，相互寒暄着好似初见。
没人能从已然成熟两人面庞上看出什么，但富岳与水门知道，对方心一定很痛，因为他们自己就痛彻心扉。
一个是一村之影，一个是一族之长，两条线越走越远，直至……九尾来袭，生死相隔。
时间如流水般划过，当佐助对美琴说，他喜欢自己哥哥时，富岳拿着张报纸，如老僧入定状，什么都没说。
他听着美琴诉说着曾经年少轻狂，恍惚间思绪已然飘飞到过往岁月。
如果当时他看到水门抱着辛久奈时走上前问一问，如果他再坚持一下，如果他对水门说出他感情，如果……
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佐助离开后，美琴絮絮叨叨说着小风和止水，说着绝对不能让佐助步上小风后尘，富岳不置可否，事实上，看着小风和止水，富岳就会不由自主微笑。
惋惜那曾经无法诉说情，羡慕小风与止水坚持，唾弃着自己当初懦弱，唏嘘着人生变幻莫测。
又是很多年过去了，镜走了，美琴也走了，曾经叱咤风云老一辈一个接一个陨落，走掉人算是解脱，而留下人还要继续挣扎。
拎着青白色酒瓶，坐在长长回廊上，富岳淡然自斟自饮，间或不停敬一杯酒于高远苍茫天空，恍惚间水门就坐在他身旁，嬉笑着说着什么。
清风吹过，低喃声消失，一片火红树叶环绕飞舞，调皮淘气不肯落下，富岳伸手，树叶落在手心，火红颜色好像血光，又好像那湮灭历史，映衬着富岳那双微带褶皱手，竟平添了几分艳丽。
富岳微笑，“你是来接我？”
一阵风猛然荡起，树叶盘旋而上，直冲天际。
当天晚上，宇智波富岳殁，享年76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