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最初
等到邶风和止水一起温泉旅行归来后，他惊悚的发现佐助这个弟弟变了。
变得深沉淡定，看不出深浅了。
然后邶风想起来他好像错过了佐助的毕业庆典，为自己那薄弱的记忆力汗颜了三秒钟后，邶风就拿着从温泉镇子里随手买的手办送给佐助当毕业礼物。
两人坐在一乐拉面里，一人要了碗拉面，慢悠悠的吃起来。
佐助挑起碗里的青菜，看着那上面泛着的油光，若有所思的道，“大哥，成亲是什么滋味？”
邶风一下子被番茄卡住，他咳嗽了一下，脑海里一片茫然。
我怎么知道！？
他镇定自若的扭头，“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来了？”
佐助将青菜放入口中，咔嚓咔嚓的吃起来，“你不是成亲了吗？”
我什么时候成亲了！？
这句话刚滚到嘴边就被邶风本能的换成了，“你怎么知道？”
邶风用一脸惊讶的表情掩饰自己的震惊，随即脑袋快速的转起来，猛地想起他在走之前好像和美琴说了关于找女朋友的事情……
邶风嘴角微抽，母亲的动作真快，直接从谈恋爱跨越到了定亲……
佐助深沉的看着邶风，以往不曾仔细注意的地方被他一一发觉。
眼前的人脸色苍白，不是那种疲累的苍白，而是泛着青色的白，肌肤很细腻，细腻的好像精盐……惨白一片。
而且……佐助将目光转向邶风拿着筷子的手，手腕纤细，明明已经是20的人了，竟比他的胳膊还要细……身高也仅仅比自己高半头而已……
佐助突然觉得自己压力很大。
邶风被佐助打量的毛骨悚然，他开始试探，“佐助，母亲……和你说了？”
佐助点点头，吸溜了一大筷子的面，叹了口气，“大哥，以前真是辛苦你了。”
邶风很不自在的笑起来，他只觉的自己和佐助不在一个位面上……
不过身经百战的他自然不会卡住，邶风微叹，“我毕竟是哥哥。”
佐助再一次用目光洗礼了一遍自家大哥，沉默的点点头，“放心吧，以后有我。”
“……”邶风微笑，感慨道，“佐助真是长大了。”
佐助摇摇头，“我在考虑定亲。”
邶风内心做不可置信状，鼬知道了一定会杀回来的！！
他挑眉，“是不是太早了点？”
佐助歪歪脑袋，“不早了，父亲13岁定的亲，大哥你都成亲了，鼬哥哥也有爷爷在张罗，我是时候考虑了。”
“……”邶风依旧微笑，“这倒也是，说起来，佐助，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佐助拿着筷子的手一顿，他有些迷惘的道，“我喜欢的女孩子……怎么说呢~我喜欢安静的，实力强的，有担当的，聪明的……”
邶风点头，这年头实力至上，美貌什么的就是浮云啊……
“可是，”佐助有些难以启齿的道，“奈奈说鼬符合这些标准，我喜欢的人是鼬！！”
“……”邶风无奈微笑，“小鼬的确很可爱，我也很喜欢他，对了，记得小时候他还说喜欢我呢~”
到现在邶风一想起这件事就满头黑线，当年佐助刚出生，鼬的观念就给他极大的冲击，让他夺路而逃，一不小心落到了止水手里，然后初吻没了……
啧啧，往事不堪回首啊……
佐助一愣，喃喃的道，“哥哥……他说喜欢你？”
邶风阴郁的点头，撇嘴道，“他还说喜欢你呢~”
佐助眨眨眼，猛地扭头，“大哥，那个时候鼬告诉你他是重生的了吗？”
邶风一敲佐助的脑袋，“要叫哥哥！我早知道了~”
佐助闻言，闭上眼睛，下一秒带着破釜沉舟的表情道，“那大哥，你告诉我，当时哥哥……有没有说起关于我的事？”
“当然有了！！”邶风翻起白眼，“说的多了！！”
他详细的将当年鼬在美琴怀孕的时候像唐僧一般说了无数遍让他现在都记忆犹新的佐助故事说了一遍。
末了邶风晦气的道，“鼬当时像呆子一样将你的事情说了整整五个月！！结果你一出生我就知道你不对劲了，最起码鼬说你出生的时候尿了父亲一头，而你这辈子没有！！”
佐助：“……”
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汤，佐助沉默许久，才轻轻问道，“那他有没有说……我杀了他？”
邶风点头，挑剔的将面条里的葱扔了出来，“说了，他说他死在你手上。”
“……然后呢？”
邶风叹气，这位大叔做面条西红柿为什么不去皮呢？
“他说……你长大了。”
佐助呆呆的抬头，缓缓扭过来，看着邶风一点点的将西红柿皮跳出来，一块一块的，就好像当年从鼬身上滴落的鲜血。
红红的，触目惊心。
佐助没有再说话。
邶风漫不经心的接着道，“鼬是希望你作为木叶的英雄活下来，毕竟经过他的布局，你最后应该是和木叶一起搞死斑，这样你有伙伴，有下属，有村子，有爱慕你的人，想必你会活的很好。”
邶风嗤笑，眼眸里冷光凛冽，“谁曾想，你也挂了~”
“真是……让我说什么好呢~”
“笨蛋。”
佐助看着碗，碗里汤汤水水，面条已经吃完了，只剩下泛着热气的汤，微荡的波纹映着他晦涩的表情，半晌，佐助问道，“大哥，鼬……这辈子快乐吗？”
邶风挑剔的将一碗面吃完，虽然葱太多，皮没去，但是不能掩盖面条本身挺好吃的事实。
“要叫哥哥！”
邶风微笑的冲着老板道，“给他再来一碗。”
佐助皱眉瞪着邶风。
邶风笑嘻嘻的道，“你要多吃点。”
佐助冷哼一声，打量了一下邶风瘦弱的小身板，“这句话还是说你自己吧。”
邶风道，“没办法，习惯了。”
顿了顿，他云淡风轻的道，“吃的少身体轻，跑的也快啊~”
佐助没有再吭声。
他不清楚根的训练，不过对比一下大蛇丸的训练……
佐助抬头，对大叔道，“大叔，加一个卤蛋。”
这回轮到邶风皱眉了，“我吃不下了。”
佐助无动于衷，“只是一个卤蛋而已，吃那么少小心短命！”
邶风：“……”
“他快乐吗？”
看着邶风半天没回答，佐助锲而不舍的问道。
邶风叹气，看着盘子里的卤蛋，道，“鼬的理想很小。”
“他说……上辈子他亲手将族人屠戮殆尽，这是他一生的罪孽，无论轮回了多少辈子，这都是不变的事实。”
“但是他依旧不后悔，他憎恨那个黑暗的家族，憎恨那个为了力量而疯狂的家族，那样做，他无悔。”
“可是这辈子……他喜欢现在的家族，假装严肃的父亲，温柔彪悍的母亲，老狐狸一般护短的爷爷，还有一大帮子嘻嘻哈哈的族人……他非常喜欢。”
“但正因为喜欢，每当午夜梦回，白天里笑容亲切的人却满是惊恐的死在他手上，这种巨大的差异更清晰的让他认识到杀戮亲人的罪孽是多么严重。”
邶风看着早已呆掉的佐助，叹气道，“要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满世界的乱跑就是不回家？一个家族叛徒的称号对于他不算什么，但良心的煎熬才是最痛苦的。”
“而鼬……他一直都是一个善良的人。”
“所以你问我他快不快乐……呵呵，佐助，我还真是不知道。”
“但我想他是快乐的吧~”
“他以前说家族与他无关，他只要带着你过平和的日子，什么家族的就拜托我了~”邶风想起小时候某黄鼠狼一脸死寂的样子就好笑，“结果现在到好了，以前说过的话都当放屁，自己满世界欢快的跑来跑去，还带着一个丑了吧唧的家伙~”
看着呆愣的佐助，邶风摇摇头，“宇智波家族都是任性的人，难得鼬也任性一回，我就帮他兜着，派人在后面捣捣乱，省的他真的被抓回家族，那他就倒霉了~”
邶风说了半天，只觉得口渴，他嫌恶的看着碗里半天没动的卤蛋，就准备去旁边的杂货店买瓶水。
佐助一把拉住邶风，手劲之大让邶风直皱眉头。
佐助慢吞吞的指着碗里的卤蛋，“吃完再走。”
“……”邶风咽了口吐沫，他蔫蔫的道，“我去弄点水喝。”
佐助微微一笑,“那就再叫碗面吧，不仅有汤~”他将自己刚上来的面条挑起几根，“还附赠面条~”
邶风嘴角微抽，只得恨恨的看着面前的卤蛋。
佐助回头，“大叔，能单独弄完面汤吗？吃面条还是要喝面汤才能消食不是~”
大叔豪爽的一笑，“好嘞~”
然后一大碗新鲜的猪肉排骨汤底就放到了邶风的手边。
邶风若有所思的看着佐助，笑了起来。
鼬说的没错，佐助是个好孩子，而且……别扭的可爱~
“大哥，你说鼬原本是想带着我去过平和日子？”
邶风点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后来为什么放弃了呢？”
邶风耸肩，“因为多了十几年的经验，看到的东西就多了起来，他认识到当初的判断太武断了，也错误了，虽然依旧无法认同家族里面某些不好的做法，也依旧不理解，但是……可以和解嘛~”
再加上有他的搅局，某黄鼠狼压根就悲情不起来~
“所以他索性自己跑了~”
佐助目光微闪，他的思绪随着邶风的话而慢慢清晰起来。
他突兀的想起来，他刚出生时看到鼬的想法。
不要让悲剧重演。
不要让他死。
“今年……鼬18岁了吧……”
邶风艰难的将剩下一半的卤蛋直接含到嘴里，一副要咽不咽的样子。
佐助一握拳，“三年后我15，这个年纪定亲应该不晚。”
邶风一握拳，决定还是咽下去，毕竟这是佐助爱的表现啊……
佐助的目光清澈明朗，“大哥，我要叛村！！”
……啊！！卡住了！！！
邶风握着脖子，努力的出气吸气，旁边的佐助见状立马端汤给他顺气。
半晌，邶风才呼吸到新鲜空气，他摇摇欲坠的道，“你……刚才说啥？”
佐助放下碗，郑重的道，“我要叛村。”
“……”邶风弱弱的笑道，“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鼬是三年后死的，我要等三年后确定他不会出事后再考虑家族的事。”
佐助定定的看着邶风，眼里闪烁着耀眼明亮的光芒，“无论如何，对我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只要我叛村，鼬就没有了继续留在木叶的理由，也没办法将我赶回木叶。”
邶风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他一针见血的道，“鼬可以将你丢回家。”
佐助点点头，“对，所以，拜托你帮我吧！大哥！！”
邶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