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煎熬
宇智波鼬一走进族长大院，一个黑影迎面扑来，战场上一年鼬的身手越发利索了，条件反身就要躲闪，却在感到气息的下一秒停了下来，他嘴角微微上翘，“佐助。”
佐助扑进鼬的怀里，眼中满是喜悦，“哥哥！！你回来了～”
“恩。”鼬沉稳的应了一声，然后抬头，看着富岳与美琴道，“父亲，母亲，我回来了。”
富岳看着沉稳的小鼬，心里涌起一股自豪，想起家族长老会里那些关于鼬在战场的表现的报告，富岳颇有些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不过下一秒他就想起了失踪两年半的大儿子，小风失踪的时候……也是八九岁吧……
看着美琴满脸笑容的给小鼬盛饭，旁边佐助欢快的说着好听话，富岳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些发酸。
他现在的面容越发严肃，用镜的话来说是族长威严日益森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无礼了，可是富岳却总是想起那个轻挑的叫着他美人爹的孩子，如果那个孩子没出事，现在应该有十岁多了。
一想起这事，富岳就对自己那位素未谋面的祖父一肚皮子的火气，看着面前小鼬，富岳决定让小鼬留在木叶，暂时不要出去了，尽管和云忍还有些零星的战斗，但为了保险起见，富岳决定让小鼬开始处理家族内部文书签署，以前小鼬顶多是个旁听，可现在嘛……
孩子在长大，不是吗？
而且让富岳有些忧心的另一个问题是小鼬的眼睛，当初封印的时候定下的时间是12岁开封，可是小鼬上战场，谁也不能绝对保证会没事，所以在小鼬离开前家族长老团一致决定将小鼬的封印减弱一部分，这样一旦遇到危险，如果小鼬的意志力足够强，那么就会开眼保命。
现在写轮眼的确是开眼了，可是还是有些早……
看起来，让小鼬去和四长老一起学习一段时间吧～
定好鼬最近一段时间的主要工作后，富岳就开始吃饭。
大家族里秉承食不语，也就是邶风在时有些嬉闹，自从邶风消失后饭桌上就彻底成了沉默。
吃完饭，富岳将计划给小鼬说了一遍，小鼬点点头，没什么意见，佐助却不开心。
哥哥好不容易回来了，正好止水也去暗部没时间呆在家族里了，他正准备天天粘着鼬呢，这可好了，富岳一道旨意鼬就要住到外公院子里，还要帮助家族处理事务……
佐助很不爽。
他知道鼬非常讨厌家族事务，那些污秽阴私的事情又怎配入得鼬的眼睛！？
一旦鼬接触这些事情越多，是不是就越讨厌家族！？
一旦越发讨厌家族，是不是……就会对家族失望，对家族厌弃！？
如果家族真的为了万花筒安排鼬去杀止水，那么……心灰意冷的哥哥会不会再一次灭族！？
绝?对?不?允?许！！
——可怜的佐助，他还不知道自己这个鼬哥哥是带馅的，写轮眼也早开到万花筒了……
佐助知道自己不对。
是的，不对，当他剖析自己的内心，恐慌着鼬的未来时，最担心的竟不是灭族，不是父母族人的死亡，而是灭族后鼬即将背负的罪孽和上辈子鼬临死前那疲累释然的笑容。
“对不起，佐助……这是最后一次了。”
这句话就像梦魇一般，让佐助心里异常冰冷，脸色扭曲狰狞。
不！！！！不要！！！
鼬……
我到底该怎么做？
我到底该怎么做？
同一个问题也困扰着鼬。
从战场上回来，看到严肃的父亲和温柔的母亲，身边坐着可爱的佐助，家里的气氛虽然不算欢快，但也较为平静和睦，父亲的气势越发强盛，连母亲也不太敢在父亲面前发脾气了，小时候母亲将父亲用火球术炸出大门这种事情估计再也不会发生了。
那个时候……家里可以用鸡飞狗跳来形容，别扭的父亲，强势的母亲，调皮的大哥……每次大哥和父亲斗法，母亲就会故意偏袒，将场面闹的更加混乱，看着这样的家人，只是坐在一旁鼬就觉得浑身都浸在蜜水里，幸福的让他流泪。
可是一场九尾来袭，若不是他肆意妄为，大哥就不会出事，当他从悔恨中振作起来，努力填补大哥的空缺后才发现家里的气氛变了。
等到他从战场回来，这个家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他记忆中的样子。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阅历和经验已经可以让他看懂父亲那莫测眼神里的担忧与欣慰，母亲温和笑容下的忧虑与骄傲。
无论如何，这是他的家，哪怕他不喜欢家族里的事务，他都努力做好。
这是他欠大哥宇智波风的。
可是努力做好并不代表就能做好。
宇智波鼬这个人太温柔，太固执，太善良，面对着长老会里长老们□裸的言辞，为了家族利益其他人就可以牺牲的理所应当，让鼬越发的沉默，越发的疲累。
这种沉默与疲累在云忍头目来到木叶和谈时彻底爆发了。
和谈……说的好听点，就是利益重新分配。
这次小鼬在战场上表现良好，于是家族让他参与这次分配的讨论。
木叶长老团的利益，火影与顾问的利益，木叶各大家族的利益，与火之国大名的关系协调……
宇智波家族将要得到哪些即得的利益，哪些是必须要得到手的，哪些可是退让的，哪些可以用来交换其他利益……
家族内部宗家与分家的利益分配，各个长老之间的利益协调，各脉的整体利益，执事的利益，各个部门的扩大建设，公共建设，资金储存……
等等事务不一而足，这些事情都需要七个长老外加族长讨论出一个章程。
鼬在旁边听着，只觉得自己的心在被一刀一刀的割开，然后被众位长老与父母的温情黏上，然后再割开，再黏上……
煎熬。
他由衷的佩服自己那位大哥，从小到大都在旁听，狡诈善变他可以理解，但又是怎样养成那种跳脱飞扬的性子的！？
他该怎么做？
宇智波鼬这辈子的心愿很简单，保护自己的父母和佐助一生平安，足够了。
家族什么的他原本不想再管，可是一直撑起天空的大哥不在了，他自然要挺身而出。
曾经的理想和现在的状况出现偏差，他想帮助大哥，可又想实现自己的愿望，他到底该怎么办！？
没过多久，更让小鼬气愤的事情发生了，云忍头目想劫持日向家的宗家嫡长女日向雏田，结果技不如人被日向日足一掌拍死了，云忍副头目叫嚣着要木叶交出凶手。
在这件事情上，宇智波保持缄默，因为这件事情无关他们的利益，而且最重要的是，日向一族和宇智波一族一直不对盘，日向家族这些年来越来越有超越宇智波，成为木叶第一豪门的趋势，宇智波自然借着这次事件，趁机打压一下日向一族。
在这个时候，个人的情感自然要靠边站。
所有人都漠视了顶替日足送死的日差是鼬的老师这一事实。
宇智波家族长老会议上，鼬几次都想张嘴，可最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当镜宣布散会，鼬走后，几个长老互相看了一眼，都摇摇头。
宇智波鼬的确优秀，可是，他顶多是一个优秀的忍者，不是一个优秀的领导者。
而家族需要的是一个领导者。
于是，在邶风十一岁，因为他的顶头上司亲自跑去后勤大队参与制作，结果出现事故不小心挂了而成为忍具实验组的族长后，佐助四岁了。
鼬这一年来依旧帮助家族处理一些不重要的文件，同时他得到了木叶内部消息，准备下半年参加中忍考试。
鼬越发的忙碌，他总是觉得以后日子长着呢佐助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对于佐助的关心就有些少，这使佐助的面色就越发严峻。
等到某天，富岳漫不经心的道，“佐助，你也四岁了，该去上家族学堂了。”
佐助嘟着小嘴，不满的道，“我不去。”
……
鼬愣愣的看着身边的佐助，最开始的惊讶过去后剩下的全是担忧。
介入家族管理的他自然知道了家族学堂意味着什么，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得到当年和大哥一起上学的同伴的认可，可是那些人全部是家族重要位置的下任接班人！！
佐助不去上家族学堂，就意味着他就不受到家族的承认！！！
他宇智波鼬是在宇智波风失踪，又在战场上待了一年才得到长老们松口的，如果佐助不去的话……
鼬张嘴要说话，可是下一秒他就感到了主位上富岳的眼刀。
鼬闭上了嘴巴，他看着面沉如水的富岳，清晰的察觉到了父亲眼中那一丝失望，鼬头一次后悔没有花时间好好和佐助说一下家族里的事情。
佐助没有察觉父亲和哥哥之间的波澜，他一脸憧憬，眼睛定定的看着鼬，“我要哥哥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