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往非兽人聚集的方向前进，就算已经有伴侣，但身为非兽人也不会有人阻止千待他们走近虫族村落，毕竟千待是虫族的血脉，而大家也不认为对非兽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当然千待并没有带着因遥一头往中间扎，他们有伴侣的人去中间凑什么热闹，千待找了个视野良好的边角位置好看帅哥……还不忘找块大石拍了拍让有孕的因遥坐上去。
「你看你看，是不是很帅？！」看着前方几位在非兽人群里特别醒眼的虫族兽人，千待双手交握在胸前，眼底冒爱心，一副如痴如醉的样子。
「……」因遥沉默的不予置评。
真的有甲壳耶……和狐族鹰族几乎只有颜色不同的统一兽征不太一样，虫族兽人们的甲壳形状每个都不一样，长得位置也不尽相同，有的覆在肩上看起来坚实强壮，有的则在头上长了一对光滑闪亮的利剪，还有手足上里着的一块块小甲壳，墨绿色、暗褐色、纯黑色，相同的是，虫族的兽征都有着平滑的质感和光泽。
「你看那个冰凉滑亮的质感，还有在阳光下反射出的迷人光泽……」千待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一边向旁边的因遥述说虫族的审美观。
「……」因遥仍然沉默。
千待说得是事实，因遥也承认那样的光泽感确实很眩目，但……他只能说这是喜好不同的问题，他不是很想碰那些看起来油亮油亮的甲壳。
碰！！轰隆隆隆……
声响伴随着震动一起响起，突如其来的巨响让在场的非兽人们都吓了一大跳，不过也很快地就镇定下来，因为这种情况这几天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
不过也意外地促成本来对彼此没什么意思的几对，比方说……忽然间一个震动，站不稳的非兽人往旁边一倾，兽人顺手一接，两人顿时天雷勾动地火……
不过那是指狐族和鹰族，虫族的情况就变得比较复杂了。
看着前方的一片混乱，因遥只能说虫族非兽人的竞争真的比较激烈，虫族兽人们一个人要扶三五位非兽人，还有空不出手接不到趴到地上的。
而旁边的千待则是一脸可惜，他们站太远，附近没有任何虫族非兽人。
一阵微风拂来，雅悠身周卷着旋风落到因遥身边，然后将他纳入怀里。
仰头看看他，因遥嗅到了他身上尘土的味道，他知道现在一脸无辜地眨着眼的雅悠刚刚做什么去了，估计刚才的巨响也是他弄出来的。
说为了村子的安全，这几天雅悠只要一有空就跑到蒙卡那里踩踩，乒铃乓鎯的弄得狐鹰虫三族都知道他最近看蒙卡不是很顺眼，然后再沾了一身尘土回来，他身手再好，也避不开漫天飞扬的沙尘。
雅悠瞄了眼露出兽征的虫族兽人，担心地低头直盯着怀里的因遥看，平常被在狐族生活的虫族非兽人打击得太严重，雅悠很担心因遥也会来一句甲壳比较好之类的发言。
因遥没有注意到他担心的表情，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拉着他布着柔顺长毛的蓬松尾巴把玩，比起甲壳，他更习惯毛绒绒的触感。
雅悠观察了一下，觉得因遥对他尾巴的兴趣似乎比虫族兽人更大，这才放心下来用薄软的尖耳在他颈边蹭着，还不忘摸摸他平坦的小腹两把。
「咦？你干嘛啦？挡住我了……」相较于这里的一片和平，一旁的千待则是抱怨着，因为自家伴侣挡住他看帅哥。
「我哪里长得不好？」昕不肯让开，吃醋地质问着。
「……我是看外表选伴侣那种肤浅的人吗？！」千待鼓起脸颊、端正态度，坚决否定自己绝对不是那种人。
「……」
只是昕可能会更受伤而已。
处理好村子里的事后，雅悠就把所有的事都丢给昕，整理好行囊准备出发。
因遥怀孕了，拖着等到肚子大了反而不好行动，不如趁早去一趟，也可以早点回来。
「麻烦你了。」雅悠向鹰族族长点头示意，蒙卡并不全由狐族抵挡，虽然他走是要走，但至少也得向鹰族表示一下。
「峡谷风势太强烈，气流几乎没办法操控，应该只能用走的。」鹰族族长提醒道，鹰族天生是操纵气流的高手，连他们都无法驾驭，更何况是非鹰族……虽然他觉得雅悠雷尔就算被掀下来也应该没什么事，不过他还带着伴侣，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谢谢。」感谢他善意的提醒，雅悠搂着因遥往眼前的大裂缝走近。
越走近峡谷风势就越狂烈，尤其还几乎集中在一直线，要不是身后有个人肉垫，因遥可能就被吹得向后滚去了。
「我抱你好不好？」拥着他，雅悠低头看着他询问道。
事实上这也是唯一的方法，不然让因遥自己走他根本就走不动，不过雅悠还是征求他的意见。
「好。」因遥很干脆，将纤细的手臂伸给他，让他将自己拥在怀里。
用宽大的袖子掩着他，再卷上温暖的毛绒尾巴，雅悠尽量为他挡去强风，因遥则温顺地趴在他怀里，还在他颈窝蹭了两下挪个舒服的位置。
像是撒娇的亲昵举动让雅悠莫名的开心，看着他因为强风而半瞇起的眼眸，紧贴着他的小巧脸蛋，雅悠回蹭了他两下后才继续往前走。
风势的确很强，而且非常紊乱，如果只是迎面而来，顶着也就是了，偏偏风的方向在山壁间互相撞击交会，如果想用风魔法飞起，就会被这些四处乱窜的气流给卷得晕头转向。
雅悠一个人可能会试试，但他的怀里有因遥和正在孕育的孩子，就算速度慢了点、费力了点，他还是选择比较安稳的方法。
虽然峡谷内的山壁陡峭，不过还是有可以落脚的地方，纵使狂风让本来还不致于窄得太过份的路面看起来很危险，但雅悠的步伐很稳，飞扬的只有毛发和衣裳，身躯则稳定得像四周乱窜的气流只是煦煦微风一样。
这样的安定感让因遥放心的倚赖，但他也不敢吵他，只是安静的待着。
一天的时间走不尽这个峡谷，他们只得在这里过夜。
因遥担心的看着四周，这里连脚都伸不直了，要怎么过夜？
雅悠只是对他笑笑，然后让他坐在一块大石后面，要他答应他不可以乱动，才转身开始解决过夜的问题。
轰的一声，雅悠看起来没有结实多少的拳头往山壁上击去，碎石纷飞，一个半人高的浅坑出现在山壁上。
因遥吃惊地抱着大石，然后看着雅悠一拳一拳地将山壁打出了一个大洞。
洞穴不大，两个人贴在一起塞进去刚刚好，但至少挡住了呼啸的狂风，至少身体能够放松地展开了。
雅悠背向穴口，将剩余的风势都挡在自己的背后，抱着因遥，将蓬松长尾覆上他的肚皮，这里就是他们过夜的地方。
因遥看着他背后还在飞舞的发丝，和他俊雅脸庞上专注地对着自己的温柔，因遥眨了眨眼，抱紧他的手臂缓缓阖上眼睛。
而雅悠则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他是兽人，对他而言，承担一切是他的责任，只要伴侣能够无条件的信任他、倚赖他，毫无保留的在他面前展现他的全部，那就是他最大的幸福了。
虽然他总是在因遥的面前垂下耳尾，但那不代表他什都没察觉，他感觉得出来因遥悄悄地在改变，最明显的就是他前几天突然大哭之后，他与他的相处就变得更加自然毫无顾忌，像是他们一直都这样似的。
走了五天，他们才终于穿出了狂风峡谷，少了左右两片高耸的山壁遮挡，视野变得开阔宽敞，虽然还不算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但和之前徒峭的岩壁比起来，只是略有起伏的丘陵看起来和平原也没差多少了。
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在剧烈变化的环境里本能地会令人精神紧绷，映入眼帘里的平缓地面线条让他们放松了下来。
「要继续走吗？」雅悠询问着还趴在他怀里的因遥。
他们不知道狂风峡谷到底有多长，所以也没有一天要赶多少路的预定，只要光线开始转暗就马上停下来准备过夜，绝不勉强再走，那样的环境里本来就应该要更小心。
最后的结果是，他们今天醒来后才走不到一个上午，就出了狂风峡谷，迎来有力凉爽的阵风和宽阔碧绿的视野。
所以雅悠才问他要不要继续走，毕竟这个时间休息也很怪。
「……还是先停一天？这里好像很安全，你可以休息一下。」因遥担心地抬头看看他，抵抗强风整整五天，还要走在那样的山壁上，虽然雅悠的脸上没有露出疲累神情，但是……果然还是要休息一下的吧？
「没关系，我不累。」雅悠露出开心的笑容贴着他的脸蹭两下，「等找到你的村落我们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事实上他并不是完全靠肉体去抵御强风的，虽然无法流畅地使用风魔法，但是在身周浅浅地包覆一层流动风向，将部份乱窜袭来的烈风疏导出去还是做得到的。
「那、那如果你累了……」
「嗯，我会看情况。」亲亲他，雅悠满脸灿烂，好像得到了什么奖赏似的，因遥在担心他嘛。
「那我们应该要往……」因遥犹豫地看着四周的景色，照理说他想要回虎族村落就应该要由他带路才对，但是他根本就不认得这里，更确切的说，他从来没有离开过离虎族村落太远的地方啊。
雅悠将抱了好几天的因遥放下来，身形一晃，修长挺拔的身影迅速地矮了下去，雪白的毛发被风吹得整片扬起，九条蓬松的尾巴在身后展开，纤雅俊美的脑袋仰起，长脸最前端的鼻头抽动着。
嗅了一会后，兽形的雅悠伏下身躯，轻摆长尾，轻绿的眸子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因遥歪头作疑惑状。
一人一兽对看了一会儿，九条尾巴就从四面八方绕到了因遥身后，有的轻拱、有的卷缠，还有一条腾在空中作出招手的模样……真是灵活无比。
在雅悠的或推或拉之下，因遥趴上了他的背部，柔顺的长毛像上好的布料，屁股软绵绵地陷了下去，却又没有磕到脊骨的感觉。
站起身，雅悠先转过头用长长的狐脸亲热地蹭蹭他，才迈开轻快的步伐向前奔走。
小时候因遥也坐在父亲的背上过，和虎族的有力迅捷不一样，雅悠的脚步是轻盈而灵敏的，像是一趟快活而悠哉的散步一样，趴在他背上的因遥几乎感觉不到颠簸的震动，可是他的速度却一点也没有慢下来。
要因遥说的话，雅悠就好像是一步一步滑出去一样，没有太多的踏步，但每一步都滑出很长的距离。
确实也是这样的，狐族魔法天赋与生就非常优秀，不只是强大还拥有精细的特质，空狐擅风、火狐擅火，就算是普通的空狐族兽人，单凭魔法天赋就能够和天生就有优势的鹰族在空中死死缠斗了，有没有翅膀对他们空狐而言根本不是问题。
更别说是雅悠，他的速度中有大量的风魔法在催动着。
雅悠循着风里传来气味的方向前进，他也不晓得究竟该往哪里走，不过总之先朝着有人的地方走应该是不会错的。
如果错了，那就再换个方向吧，既然答应了因遥，那他就会替他实现的，至少他们在一起不是吗？
明亮的光线渐渐转暗，蔚蓝的天空染上橘中带粉的颜色，雅悠轻快的步伐停止在一条潺潺的小溪旁，面对不熟悉的环境，雅悠习惯提早作准备，宁可过度小心也不能让因遥受到任何可能的伤害。
在狂风峡谷里需要小心的是地形和风势，但也因为那样的环境，他们只要不要勉强赶路基本上就不会有事，不需要担心别的，可是当他们来到看似平静的原野，雅悠却没有放松警惕，不知潜伏在何处的危险才是最可怕的，不管是野兽或兽人，都是他必须防备的对象。
雅悠轻舔了几口流动的溪水，动作停顿了一下，奇怪的看了看溪水流过来的方向，歪头想了想，似乎是觉得没什么问题了，才轻摇尾巴让因遥靠近溪边。
不过因遥靠近的第一件事倒不是喝水，而是伸手去摸他的耳朵和脑袋，因为……很可爱嘛。
轻绿的眸子眨了眨然后瞇成半月型，雅悠略略低下头颅蹭着他的手心，惦脚将手伸向他的因遥真可爱。
磨蹭了好一会后，雅悠才用柔软的身躯将他卷了起来，然后覆上他九条蓬松的尾巴给他当被子，将他捂得严实。
因遥枕着雅悠纤长的雪白躯体，拉过他一条尾巴抱在怀里，舒服地蜷在他身边，兽形的雅悠躺起来比床铺还舒服。
转头舔舔他，雅悠尾巴轻拍，每一条都是不同的奏节，像在哄着他睡一样。
倦意袭来，因遥觉得眼皮似乎越来越重，视野也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就在恍惚之间，突然脑袋底下枕着的身躯绷了起来，连带的让因遥跟着惊醒。
雅悠长长的狐脸贴着他的，是安抚，也是要他不要躁动的意思。
被影响，因遥也觉得紧张不安，但他没有扯后腿，只是瞪大眼睛转着视线，身体是一动也没有动。
四周安恬宁静，微微的风拂在身周，偶尔传来些嗤擦的枝叶摩擦声，这些是很平常地夜晚的声音，但嗤擦声却越来越明显……
今夜其实很明亮，远远的，原野那方出现了一道魁梧的身影，虽然看不清楚细节，但身形的轮廓却看得很清楚，结实雄厚、动作大而随性，正在原野上迈着阔步前进。
雅悠选的过夜地点在小溪的另一边，树林的边境，恰恰好挡住他们的身影，而且在发现有东西接近后，他就往反方向带起了细细的微风，不让那个兽人察觉到他们的气味。
因遥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想要看得更清楚，那种魁梧厚实的身影和带着些粗鲁的举止，他好像……曾经远远的见过，如果是的话，如果是他想象中的那个族群的话……或许虎族就真的很近了？
「是这里……」因遥环顾着眼前的树林，有些不敢置信地喃喃说道。
他还以为可能要找上好一段时间，或许……到最后也找不到方向而一无所获，就算那样他也有心理准备了，至少他努力过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近……
因遥虽然没有离开村落太远过，但他还是知道附近有一个和他们关系紧张的态族部落，甚至曾经在熊族过来骚扰村子时远远地看过他们。
各个部族有各自独特的特征和气息，就算远远的站成一条直线，因遥想他还是不会把狐族鹰族虎族熊族认错的，昨晚那个身影确实是熊族没有错。
树林是他们村落的屏障，可以阻止大部队的野兽齐头奔进村子里，透过树林的阻挡减缓入侵者的速度并分散他们的集结，虎族才能更好的保护村子，更余裕地分头击破入侵者。
「呜……」兽形的雅悠端坐在因遥的身边，一边发出低低的喉音一边磨蹭着他。
因遥脸上有掩不住的开心和雀跃，反手抱住雅悠的脖颈把他的毛发蹭得一团乱。
看着雅悠一脸无辜却依然显得俊美的模样，脖颈一侧的毛发却凌乱地蓬了一团起来，虽然是自己的杰作，因遥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靠近自己出生的村落让因遥心情愉悦放松，甚至变得比较活泼了一点。
雅悠伸舌往他的脸上舔，让因遥笑得直躲，可身后却雅悠的尾巴给挡住了退路，只能在他怀里钻着。
雅悠再一次觉得，带他回来的决定是正确的，他喜欢因遥这个轻松又带点顽皮的笑容。
满脸湿答答的因遥直接拿雅悠的长尾巴擦口水，再帮他用手指梳好了被自己弄乱的毛发，停止了嬉闹。
雅悠站起身，绷直前腿压了压背舒展筋骨，然后用长尾拱着因遥向前走。
拉着雅悠的尾巴，因遥既紧张又兴奋，不知道大家看到他会是什么表情，不知道母亲是不是还在担心的流眼泪，父亲跟弟弟是不是很着急呢？
越朝里面走进，因遥就觉得越熟悉，他还是比较少靠近树林外围的，哪种果实在哪里最密集，哪种药草喜欢生长在哪个地方……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
「吼──！！」一声警告的咆哮传了过来。
虎族部落已经察觉到雅悠的气息，正对他发出警告和吓阻，随意靠近别人的部族很容易被视为袭击者，尤其雅悠的气息又这么强大，而且他们俩还慢悠悠地走着。
因遥从来都待在村子里面，没有从外面回来被怒吼过，他完全不晓得要怎么办，比方说要怎么表示他们没有恶意，或者是他是因遥他回来了之类的意思，只能无措地看向雅悠。
不过雅悠只是推推因遥让他继续走，也不管那道警告的声响，要说他的经验，他都嘛直接走进去啊，反正总会有人出来『迎接』他的。
而且这里是因遥长大的地方，出来的人应该是认识他的才对，再不济来人直接冲上来他也有自信可以保护因遥，没什么好担心的。
因遥继续往前走，虽然不时地传来怒吼般的警告，但有雅悠陪在他身边，况且这是他出生成长的地方，因遥只是一开始慌了一下，倒还不至于觉得紧张害怕。
当他们越来越接近村子，咆哮声也更显得急切和愤怒，突然因遥觉得眼前一花一闪，一道白色的身影倏地挡在他们面前。
白色的毛皮上带着墨染般的线条，锐利的灿金眼眸紧盯着扬着九条尾巴的雅悠。
面对有着压迫气息的异族兽人，还不明原因的靠近他们村落，本能的，白虎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雅悠的身上。
两兽间的气氛紧张凝重，互瞪的眼眸像是要激荡出火花，压抑得如同即将迎来暴雨的天空，危险且一触即发……
「瑟里亚……？」因遥迟疑地呼唤出他的名字。
那一胎同出的三兄弟他是认得的，认得他们每一个人的不同，因遥不会认错，可是他们明明站得如此靠近，他却没有认出他……以前瑟里亚三兄弟总是可以在远远的地方就认出他的，所以因遥才会迟疑不确定。
虎族应该只有他们这一家白虎而已，难不成是提尔斯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白虎飞快的瞄了他一眼，因为强大的威胁还立在前方，他不敢太过分心。
不过就一眼，白虎的身躯就猛然震了一下，然后将头颅完全转向因遥的方向，灿金的眸子瞪大好似不敢置信般，完全忘了雅悠还盯着他，呆呆的看着因遥。
「瑟里亚？」因遥往前踏了一步，这种条纹的排列，这样的性情，绝对是瑟里亚没有错啊。
瑟里亚才会大方地站出来警告入侵者返回，因为他稳重且从不在不确定的情况下伤人，或许对方只是迷途的兽人，况且还带着非兽人一起；而狡黠的瑟洛斯或许不会出重手，但他总是比较喜欢用袭击这样的手段，用最小的力量达成目的；至于冲动的瑟雷尔……他才不会跟你玩对看的游戏，绝对是直接冲上来。
瑟里亚真的很震惊，他们以为他们可能会在某个荒地，找到躲藏着或者是奄奄一息的因遥，这样……都算他们运气好了，他没有想到因遥会自己走回村落来，而且还带着异族的兽人。
他之所以没有先嗅出因遥的味道，完全是因为被那个异族的兽人气味给掩盖了，掩盖得这么紧密，那就表示因遥和这个兽人……
「瑟里亚？」因遥第三次呼唤他，他有些困惑也有些难过，瑟里亚不认得他了吗？
「呜呜……」察觉出他的情绪，瑟里亚马上甩头否认，他怎么可能会忘记他呢？
收起震惊的表情，瑟里亚凑上前想蹭蹭他，透过肢体的接触确认他的回归，就算小时候一样。
因遥也开心的伸出手，瑟里亚三兄弟对他而言就像自己的兄弟一样，离亚和提尔斯是兄弟，他们自然也是兄弟的兄弟。
虽然他们小上他一些，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兽人成长的也比较快，与其说是弟弟，不如说他们就像兄长一样照顾着他、看护着他，至少他在族里兽人们和非兽人们复杂的目光中，还有可以完全不用顾虑的对象存在。
他的弟弟那时候太小不足以担任这样的角色，取而代之的就是瑟里亚三兄弟了。
原本应该是个感人的会面，却被一片碍眼的尾巴给从中间阻断了。
雅悠才不想让别的兽人碰因遥，长而柔软的身躯马上将他卷住，死死的黏着他不肯让他前进。
「雅悠！」被缠住的因遥鼓起脸颊，气恼地拉扯他的耳朵。
「呜呜呜……啊呜！」雅悠眼眶里立刻浮出两泡泪水，用前掌按住毛绒尖耳往地上一趴，一副很可怜的模样，但他还是挡在因遥前进的路上。
「你……」因遥一向就没办法抵挡他这一招，鼓起的脸颊消了下去，伸手安慰地揉着被他捏痛的尖耳，「瑟里亚是兄弟啊，你怎么这样……」轻声的咕哝着，却无法再发脾气。
被挡在那一头的瑟里亚磨牙，这个异族兽人没经过他们三兄弟这一关就把因遥拐走了，还想阻挡他们感人的再相会……而且他分明就看见他含着眼泪的眸子在因遥看不见的角度下，抛了一个得意的眼神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