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卫恒睡得不太舒服，虽然不至於腰酸背痛，但是总觉得卡卡的，有一种脖子快要扭到的感觉。
还没有清醒的卫恒双眼紧闭不愿睁开，只想挪个比较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往哪边挪倒是完全凭直觉，只是当他左滚撞到墙、右翻也翻不过去的时候，卫恒就显得有点烦燥了，怎麽回事啊？翻个身也不成，不然他是睡到哪里了，棺材吗？
卫恒怒了，猛地睁开眼睛瞪向前方那个阻碍他移动的物体。
这是什麽东西？均匀的深褐色，不过木材的质地有这麽肉感吗？
「醒了？」比他还低沉许多的声音从卫恒头顶上传来。
接收到声音的刺激，卫恒才弄明白自己到底睡在哪里。
他现在不会正处於「窝在某人的怀里」这种姿势吧？难怪他睡得快要落枕，原来是给他当枕头的手臂太粗太壮太硬，旁边的肉墙徒有肉的外观却没有肉的柔软度，他都以为他撞上的是一堵墙了。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为什麽会躺在别人的怀里啊？！
如果现在是他女朋友躺在他怀里，那画面看起来还算是漂亮，他躺在别人的……呃，这能看吗？！
「怎麽了？」伴随著询问的话语，一只手也沿著卫恒的腰线滑向臀部，轻轻地来回抚摸著。
最该死的是那只手是在毛毯底下摸的，肌肤的直接碰触让他抖了身鸡皮疙瘩，熟悉的触感又让他想起昨晚的事。
卫恒抢过毛毯，用力往旁边那座肉山一踼，就翻出了他手臂圈住的范围，远远的缩到角落去。
他也不想做这种没志气的行为，可是问题是他躺的这边是里侧，提尔斯长手长脚的一摆，就把他的去路给堵死了，想要下床就非得越过提尔斯不可，不过他又不想做这麽危险的动作……
提尔斯全身赤裸，却一点也不觉得羞窘，大大方方的盘腿坐了起来，随意地爬了爬头发，灿金的眸子看向直往角落缩的卫恒。
卫恒则是皱著眉头掀开一小角的毯子自己往里看，不动还好，一动他就觉得全身黏腻不舒服。
盯著自己的身体看了一会儿，卫恒的耳根就倏地红了起来，脸上表情很复杂，看起来既害羞又气得想打人。
他身上到处都有著乾涸的白色痕迹，不用说他也知道那是什麽，他也不是没见过，让他又羞又气的是，那些痕迹绝对不只是自己一个人的杰作。
卫恒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也不想对上提尔斯的视线，只是自己扭头过去用力深呼吸。
他已经了解到跟他吵这个根本就没有用，更何况他打也打不过人家，想骂他一下子还不知道要骂什麽。
提尔斯静静地看了他一会，突然起身下床，拿过毛皮简单的围上身，就这样什麽也没说地走了出去。
本来他一动作的时候，卫恒瞬间就紧张了起来，但是看他直接走出屋外，卫恒也疑惑地往床边挪了去，探头张望著。
现在是……？他生气了？因为他避他如蛇蝎的举动？那……代表他以後就不用再担心会被吃掉了吗？
卫恒松了一口气，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卫恒低头寻找他的衣服，得趁他还没改变主意以前，赶快走路落跑才行。
不过他才刚想弯下腰捞衣服的时候，提尔斯就又打开门进来了。
卫恒大惊，连忙退回里边，他跑太慢了吗？
只见他提了一个木桶进来，然後直接坐到了床边，再次把卫恒的逃生路线给堵住。
卫恒张望了下也看不到他在干嘛，谁让那家伙长得跟大树一样高一样壮，什麽东西都嘛挡光光了。
卫恒才在想著要怎麽突破重围，顺便把自己的衣服捞走的时候，眼前就出现了一块湿布，递过来的正是提尔斯，所以他刚刚在洗抹布……？
「比较希望我帮你擦吗？」见他迟迟没有动作，提尔斯微微挑眉问道，他是不介意帮他服务，不过不保证不会做其它的事而已。
卫恒这才知道那是拿来给他擦身上的痕迹的，为了防止他扑上来，卫恒连忙抢过那块布，然後和提尔斯对看了十几秒。
……看起来他是不打算离开了，而且还死盯著看。
卫恒瞪了他一眼，拉著毯子背过身去，然後把毯子放在屁股後面尽量拢高，他不求能遮得一丝不露，但至少重点部位也要挡得住。
平平都是男子汉，他也不想扭扭捏捏的怕人家看，但是不遮好，万一提尔斯来了句AV男优的常用台词「都是你不好，谁让你引诱我」之类的，那他不就倒大楣了。
卫恒低头擦得很用力，虽然不是溅到什麽油漆这种很难擦的东西，但是天晓得那些痕迹到底是谁的……想起来就毛，他还是擦乾净点好。
提尔斯则是眼也不眨的直盯著他看，虽然卫恒认为该遮的都有遮了，其它像手臂、背部什麽的也没必要紧张兮兮地挡著，但是要知道，有时候就是这样半遮半掩的才吸引人的目光……
因为低头而伸展的後颈看起来真想让人咬上一口，隐约露出的腿部线条令人转不开视线，稍稍露出毯子外的半个脚掌，随著时而用力时而轻柔的擦拭动作，趾尖不自觉地勾放著。
细微的动作却把提尔斯也勾得心痒痒的，忍不住伸手摸上那不安份的脚趾。
一开始卫恒还真没发觉，他以为那是毛毯的触感，直到提尔斯略为施力地按捏他的脚，卫恒才回过头察看。
看到了罪魁祸「手」，卫恒瞪了他一眼，用力抽回自己的脚掌，往旁边挪了挪，不理他继续清理身体。
提尔斯也不以为意，气呼呼的小猫看起来多有活力、多可爱啊！
擦了又擦、擦了再擦，好不容易卫恒终於擦得满意了，他却为难的看著手中用来擦拭的布巾，不知道该不该还给提尔斯，那团布本身是没什麽问题，问题在他刚刚拿来擦什麽东西了……
才在犹豫，卫恒手上的布团就被抽走，然後被张毯子从腰际包住一把往外拉。
吓了一跳的卫恒又瞪向提尔斯，这里除了他以外还有谁在啊？既然不是他自个滑出去的，那肯定就是他了。
「吃。」提尔斯比了比床上放著的一小堆水果，水果上还沾著水珠，看起来亮晶晶又圆润润的。
卫恒是觉得有点饿了，但是他看了看被毯子包里住的下半身，还是觉得有一种不安全感……只有毯子真的太危险了。
「我的衣服……」卫恒望向提尔斯，一边拉著毯子一边下去捡裤子，走光的机会太大了，而且还是得越过提尔斯，那他乾脆直接跟他要。
他是记得自己的上衣被撕破了，但最重要的裤子还在的话就没什麽关系，总比一拉就开的毯子好多了。
「先吃。」提尔斯不为所动，坚持要他先吃东西再说。
卫恒撇嘴，不放心的再拉了拉毯子，才伸手去拿水果来吃，不然在吃完之前，这家伙好像不打算还他裤子的样子……
提尔斯看著他吃，眼睛一边恣意地扫视著他身上的每一个部位，既然有美景可以看，他怎麽会让他这麽早就遮光光呢？
自从被某兽人抓回去这样那样……呃，他是说洞房花烛夜以後，他的住所似乎就从清流家被挪到了提尔斯家，虽然寄人篱下他也不好挑剔什麽，但是他实在不想离虎口那麽近啊……
所以他隔天晚上就跑回清流家，然後死赖著不肯走，让清流非常讶异的问卫恒为什麽不回家，这让卫恒要怎麽回答？怕被吃掉吗？
不过卫恒也赖没多久，因为狩猎回来的提尔斯在小线民离亚的指路之下，亲自来逮人了。
「我和清流住一起就可以了。」卫恒提防的摆出戒备姿势，有清流在，他应该不至於想家暴吧？
提尔斯的回应是直接走了过去，卫恒退退退，退到贴墙，双手握拳却没有办法真的挥出去。
从小的教养让他无法对没有敌意的人动手，别人好好的什麽都没做，自己却突然出手打人。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著提尔斯走近，直到他伸出手来，卫恒斜斜的将提尔斯的手臂往上一拨，想趁隙钻出他的伸展范围。
可惜卫恒太低估了他，提尔斯的手臂只稍微往上抬了一下，然後他顺势一捞，就把卫恒当小孩子抱了起来。
「放开……」卫恒又开始徒劳地乱扭，提尔斯却只是轻轻的拍著他的背，像在安抚他一样。
哄、哄小孩啊？！他是认真的，谁跟他闹别扭来著了！
而且清流也不救他，还跟他挥手说再见，一边喊道：「有事好好讲，闹脾气也不能解决事情的。」
「……」
提尔斯将他抱回屋里，又轻轻地往超级大床上一放，然後……递给他一串葡萄。
卫恒条件反射的接过，说它是葡萄嘛，也就乍看之下像葡萄而已，一粒粒果实纍纍的结在一起，不过那颜色却是很透的晶蓝色，摸起来的手感比葡萄还要软上许多。
「饿吗？」提尔斯摸摸他的头，「再等一下，先吃这个。」说完後就自顾自地去生火烤肉。
卫恒不是不想跑，只是提尔斯那位置卡得刚刚好，他怎麽想都觉得要是冲出去十之八九都会被捞回来。
卫恒一边打量著屋内摆设方位，一边拔葡萄吃，屋内满宽敞的，比清流家大了一半左右，不过摆设很简单，就是一张大床、一张桌子、几张椅子而已，虽然有窗户，不过位置太差了……要是爬窗，绝对是还卡在窗户上的时候就被抓回来了。
真是越想越气，为什麽他会陷在这种处境里啊？
卫恒手上握著吃葡萄吐出来的小核，对准提尔斯的目标很大的背就扔了过去。
提尔斯像是背後长眼睛似的，身体一侧，小核就嗞的一声落入了火堆里，攻击失败。
提尔斯端著一盘热腾腾的烤肉走回床边，将木盘往床上一放，手则撑在床沿，低头轻啄了卫恒的唇一下，说道：「真调皮。」
卫恒瞪大眼，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
如果是热吻，那他还会反抗挣扎，但是这种清淡却甜蜜的轻吻，反而更容易让人脸红，而且他吻都吻完了，他是要怎麽表达出他的不愿意？
「恒？」提尔斯手上拿著用厚实叶子包著，避免烫手的烤肉要递给他，见卫恒像在发呆一样迟迟没有反应才出声唤他。
卫恒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他迟疑地接过烤肉，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拉开距离。
提尔斯察觉到了，跟了过去抚著他的头发道：「别气，我下次不会躲了。」
别扭的小猫是很可爱，但是真的让他生气就不好了，反正他皮厚，那种小核是丢不痛他的。
卫恒一听马上翻了个白眼给他，他看起来像是为了偷袭恶作剧没有成功而在闹脾气吗？！
当然，卫恒最怕的就是晚上的最後一道程序。
「我、我打地铺。」卫恒拉著张毯子跳下床，别人的屋子他怎麽好意思鸠占鹊巢，他不介意睡地上的。
但是显然提尔斯介意，他长手一捞又拦腰把人抱了回来，然後安置在自己的臂弯里。
提尔斯一只手抱著他，一只手轻拍他的胸口，就差没唱摇篮曲而已。
不过卫恒从来就不是那种会乖乖就范的人，当然是一直闹著要爬起来，折腾了大概有十多分钟，但是提尔斯没有一丝不耐烦，只是重复著轻拍的动作，眼里是无奈的宠溺。
挣扎的累了，卫恒稍停了下来，撇开别的不说，提尔斯的耐性真是令人佩服，要是他自己的女朋友这麽烦人，他早就……
卫恒难过的挪动头枕著的位置，他就说这个枕头太硬了啊……
一直看著他的提尔斯，默默地拉过毯子，垫在他的头颈下，让他的头颅和他结实的肌肉间有一层缓冲，脖子也不至於悬空。
这……真是个模范好情人，不用说就知道对方要什麽，难道这不是大家理想中的对象吗？
但是他能不能别找他啊？他还想回家耶……而且，就算他对他再好，他也不可能帮他繁衍後代啊。
虽然卫恒不晓得他们这里是怎麽生小孩，但是他知道自己一定不具备这种功能，他终究会失望的……
他还不是很了解这里，不过他知道，比较原始的社会型态，留下後代是一件很重要的事，至於爱这种东西……恐怕没那麽够份量，更何况他们实在是才认识不久。
看来……他得赶快找回家的路了，再拖下去对谁都不好，早点结束，他就能早点去找适合他的伴侣。
提尔斯见他终於不再闹腾，柔柔地轻吻了下他的额头，替他把扯得乱七八糟的毯子盖好，再将他拥近了些，挥手扇出疾风灭了还剩些许火光的火堆，闻著他的小猫身上清新的味道入睡。
卫恒难得的没有再作出推拒的反应，只是慢慢的闭上眼睛，他得好好想想该怎麽做了……
之後卫恒也没有继续躲猫猫让提尔斯天天去清流家逮人，因为他根本就比白天出去狩猎的提尔斯还要晚回来。
这提尔斯倒不是很在意，有回来总比没回来好。
而卫恒几乎每天都是背著空空的竹篓，一副很疲累的样子回到家。
这也没什麽，或许是小猫爱玩了，边采药草果实边跑跳玩耍，看起来才会那麽疲倦，贪玩所以收获不丰也没关系，就算卫恒不出去「贴补家用」，他也有自信可以把小猫养得圆滚滚的。
但是竹篓里那些少少的东西却让提尔斯觉得很疑惑，那些果实药草有些似乎并不在族人们常活动的范围内可以采得到。
「跑太出去很危险。」看著卫恒又带回来不该出现的东西，提尔斯微皱起眉说道。
爱跑爱玩是没关系，但是安全很重要。
「……喔。」卫恒看了他三秒之後，才应了一声。
然後竹篓里装回来的东西更少了，不过至少装的东西都是在安全范围内所采集的，但是衣服上夹带的些许不知名的叶片又是怎麽回事？
「恒，听话，别乱跑。」提尔斯搂住他，让他趴靠在他的胸前，略为施力的拍了下他紧实的臀部以示警告。
「……」卫恒挣扎未果，被迫呈现少女梦幻姿势，听著那宽阔胸膛里传来的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他不想听！
「恒。」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提尔斯再唤了声。
「……听到了。」有听到，做不做得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幸好因为身高差，再加上这该死的姿势，让提尔斯看不到他游移的眼神。
「乖。」
*****
卫恒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朝围绕在村子外，像是防卫用围墙的树林前进。
当初他来的时候是提尔斯直接带著飞过来的，所以他根本不晓得村子外的地形、生物分布状况等等。
而清流和离亚他们虽然曾经带他出来采果实药草，但是基本上族人们活动的范围都不会离村子太远，连到那排树林一半的距离都不到。
毕竟树林内并不是绝对安全的，越靠近村子，兽人们强悍的气息和味道就会越强烈，足以让绝大部分的侵略者怯步，再说就算要逃跑寻求庇护，离村子近些也比较方便，所以族人们自然地不会随便超出某个隐形的范围界线，但是对於想寻找回家道路的卫恒来说这是不够的，他需要更多的资讯，作为他回家方向的指标。
他明白自己处於弱势，所以他必须更小心，反覆的查看四周的环境，谨慎地搜寻危险性较低的路径，一天一天缓慢的向外探索，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後作准备。
当然，他也没有迟钝到还认为这里是什麽动植物实验区，因为这里的一切早就超出他所有的认知。
卫恒隐隐的感觉得到，或许他现在做的终究是白费力气，但是若不亲眼看见最後的事实，他怎麽可能放弃希望？
卫恒停下了脚步，他已经很靠近环绕著村子的树林了，密集交错的树林阻挡了危险，也同时阻挡了他的视线，外头有什麽样的生物，他现在完全看不到。
不像之前都被袭击的手忙脚乱、狼狈不堪，今天他很幸运，离开安全区後都没有碰到富攻击性的生物，当然不可以在剩几步路的时候功亏一篑。
小心的确认著脚下的步伐继续向前进，连呼吸也变得缓慢悠长，卫恒走进树林里向外探望。
看到的是一片有著微微高低起伏的美丽草原，看起来好平静、好详和、好……好可怕！
如果他见到的是一片吃人喇叭花在乱跑，还是一群大型蚕宝宝在乱爬，那他还会觉得比较正常一点，这种可怕的平静景象是怎麽回事啊？！
但是卫恒怎麽可能因为什麽不祥的预感就打退堂鼓，走都走过来了，当然要出去看看再说。
卫恒将背上的竹篓卸下，靠放在树干上，从随身携带的腰包中拿出他的万用小刀，做好不是很足的准备，整装出发。
经神紧绷地走了一小段距离，大草原平静依旧，什麽事都没有发生，难不成今天真的是他的幸运日？
才正这样想，地面就开始轰隆隆地震动了起来，发生什麽事了？地震？还是有一群食肉生物闻到肉味，所以朝他蜂拥而来？
卫恒紧张的东张西望，地表的震动太过平均，他一时间判断不出来震动源在哪里，自由诚可贵，生命价更高，他想他还是先回村子择日再出发吧。
转过身他都还来不及跑，就看到几只熟悉的生物挡在卫恒和树林之间，对著他露出的尖锐牙齿还闪闪发亮。
那些是蚯蚓，蚯蚓终极放大版，真的，除了那口尖得就像吃荤食的牙齿，其它就跟他认知中的模样长得一模一样，深褐色的节状构造，油亮亮的皮肤，长长的、扭来扭去的、还有一半埋在土里的身体……只是它长得跟大树一样大而已。
这不是什麽用来比喻的形容词，他用的就是叙事写实法而已，它们就真的长得跟它们背後那些树木一样粗啊……
以前看著还觉得满可爱的，放大百倍以後怎麽感觉那麽恶心？
卫恒往後退了两步，这下好了，蚯蚓们挡住他的逃生路线了，没想到蚯蚓竟然还会先埋伏按兵不动，再一举堵住他的退路。
其实大蚯蚓的数量并不多，所以排列的很松散，但重点是它们很长，如果就这样从它们中间穿过去，可能蚯蚓们头一探就一口把他吞下去了。
卫恒猛然往後退了一大步，转身就往大草原中间跑，既然回程的路被它们堵住了，他也没办法上去硬拚，所以他决定拉个比较长的距离和它们周旋，将它们从那里引开，绕个较大的半圆折回来之後，他就能直接冲进树林里了。
而他突然的动作就像是开始信号一样，几只大蚯蚓不约而同的一起往前扑，张嘴露齿要咬人。
卫恒一边跑一边往腰包里掏东西，从上次对上蚕宝宝後，他发现他的万用小刀实在不是很好用，这里的生物太靠近它们都很危险，所以他就地取材的又放了些「武器」进去。
说是武器，其实也不过是些小石子而已，就地取材得很彻底。
卫恒将小石头紧握在手中，边躲避追扑而来的大蚯蚓，一边在手中凝聚著火的力量，就跟上次用小刀所作的一样，只是物件换成了小石头而已。
不过小石头的好处就是，它、可、以、丢。
看，一下射出去，灌注了高温的小石头不只是打上去，还嵌进去大蚯蚓那看起来又油又软的身体里。
大蚯蚓的惨叫声他是没听到啦，不过倒是看见它抽搐似地抖动了好几下。
可是或许是大蚯蚓的身体太大、太肉、太肥，虽然扡会觉得痛，但却没有太久的持续效果，乱扭了几下後就又扑过去咬卫恒了。
不过至少造成一些阻碍，使大蚯蚓们不会全部一起扑上来，让卫恒能够往前多跑两步，那就还算有点功效了。
但即使如此，卫恒也不能跑得畅行无阻，都是那该死的蚯蚓找麻烦，要钻土就好好钻土，要用爬的就好好爬，偏偏它们两种都要用，钻上钻下呈波浪状移动，结果就是地面上多了数不清的窟窿，外加不晓得多少道似田埂的隆起。
本来它们爱挖就挖也不关他的事，可是想想他们之间体形的差异，那些坑洞对他而言根本就是种陷阱，是故意挖来让他不小心掉下去的吧？！心机怎麽那麽重！！
而且大家都知道，世界上通常是事与愿违比心想事成的事要来的多的，虽然卫恒没有真的那麽倒楣的掉进洞里去，但是他还是被绊到了……
卫恒就地一个翻滚，躲开大蚯蚓们的扑击，火焰的热度随著手中握著的小刀一起挥了出去，他不奢望一举得胜，但求能争取到时间和空间得以再拉开距离。
卫恒正前方的大蚯蚓是退开了没错，但是左右还有它的同伴正随後扑了上来，如果卫恒要抵挡它们，前方那只稍微被逼开的大蚯蚓就会缓过来，那时他就会错失突破重围的机会。
卫恒瞬间作出了决定，咬紧牙关、绷紧身体，拚著给它们咬一口，不理会来自左右的攻击，把握冲出大蚯蚓包围网的关键时间。
卫恒转身向前冲了三步，估计著大蚯蚓尖锐的牙齿也差不多该招呼到他身上来了，但是他不能停，直直的往前狂奔。
跑出了十来步，发现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落下，卫恒不禁侧头探看情况。
等他看清楚时，大蚯蚓已经只剩下一只了，而一个宽阔的背影正两手抓著最後一只蚯蚓，用一秒钟就把它连根拔起，然後在空中猛甩了十几圈，再用力一抛，大蚯蚓顿时化作一颗闪亮的流星。
卫恒相信，它的兄弟只是早它一步变成流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