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番外六 重新开始的生活
“这些年来你一直住在这里？”哈利打量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房间，汤姆在他身后关上了门。
“不，我只是来定期打扫一下灰尘。”汤姆回答，摁亮了灯，“我住的那边地方太小，我们今天先住这里。”
哈利点点头。这是汤姆还在上学的时候哈利在伦敦郊区买的房子，自从哈利死后就一直空着，汤姆用魔法把房子保护得很好。虽然伦敦市区的规模在半个世纪的扩展里早已超出了这个范围，但是房子里依然是五十年前的样子。
“楼上的卧室自己挑一间，我去弄点必需品过来。”汤姆对哈利说，“早点休息，已经很晚了。”
“汤姆。”哈利叫住走到门口的人，当汤姆转过头来后突然觉得有些尴尬，不自觉地把将要脱口的话咽了回去。
“怎么了？”
“早点回来。”哈利说，声音越来越小，“路上小心。”
汤姆愣了一下，然后弯起嘴角。哈利顿时红了脸，一溜烟上楼去了。
“明明还是个小鬼。”汤姆对着哈利慌张的背影轻笑一声，然后打开门幻影移形。
哈利躺在床上在黑暗里翻来覆去。汤姆显然是不久前才整理过这所房子，暖烘烘的枕头和柔软的被子上有阳光的味道，房间里也没有任何灰尘。可是哈利睡不着，思绪总是不自觉地向着几十分钟前发生的事上飘。
他跟汤姆见面了；
他们决斗了；
他吻了他；
那是他这辈子的初吻；
……
哈利觉得自己的脸又烧了起来。刚才汤姆跟他说晚安的时候明明都好好的，哈利有些挫败地想，而且这不是自己一直都在演练的事么？但是没有哪一件事与自己的计划相违背。
汤姆看上去比西里斯大不了多少，英俊、潇洒、成熟，但是跟自己搜集到的照片上那个不可一世的王者形象完全不同。不知道他用了什么魔法让自己看上去如此年轻，或许自己可以问问他。
可是……哈利不由地想起那个吻。诚然自己在日记的记忆里看到的完全不止这些，但是自己居然去亲吻他……
哈利用被子蒙住头，这还怎么睡得着！！！
汤姆躺在床上，安静地望着天花板，回忆着禁林里的每一个细节。
哈利……没想到他居然会做出那样的举动。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自己的确以为哈利重新活了过来，但这个哈利明显不是他，虽然他跟他很像，真的很像，几乎就是同一个人。
他还吻了自己，真是个大胆的男孩。汤姆轻轻弯起嘴角，嘴唇上还残留着那个拙劣亲吻的触感。汤姆透过思维能够能感觉到隔壁房间里的少年正处于一片混乱之中，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谢谢你，哈利，我知道你为我放弃了多少东西。这一次，我不会再做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哈利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后才发现外面阳光正好。哈利有些恍惚地看了房间几秒，才想起来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哈利迅速穿好衣服洗漱完毕走下楼去，然后在楼梯上闻到了食物的味道。他有些紧张地走进厨房，看到汤姆正在厨台前忙碌。
“早、早上好，汤姆。”哈利结结巴巴地说。带围裙的男人转过头来丢给他一个淡淡的微笑。
“中午好，哈利。”汤姆说，“昨晚睡得好吗？”
“还好。”哈利有点尴尬地看着他。
“坐下吧。”汤姆说，“午饭很快就好了。”
哈利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得拉开椅子坐下来。
汤姆很快把最后一道菜摆在餐桌上，解下围裙在桌边坐下来。哈利拿起了刀叉，但还是有些紧张。汤姆很快就发现了少年肩膀紧绷的线条。
“哈利。”汤姆轻声叫他，绿眸的少年抬起头来，汤姆对他笑了笑，“不习惯吗？”
哈利诚实地点了点头。虽说这个决定是自己做的，但要想习惯起来还真有些困难。
“过几天就会好起来的。”汤姆说，“要不然我们换个地方？”
“不，这儿就很好了。”哈利回答，“只是有些地方需要做些改变。”
“好。”汤姆点点头，“需要添置什么东西吗？”
哈利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们只需要给它们稍微变一下形就行了。”
汤姆点点头，微笑着看着坐在对面的少年。哈利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连忙低下头去吃自己的那份午饭。
看来气氛还需要调节，不过哈利会习惯的。
晚上两人互相道晚安的时候哈利已经放松了不少。和前一天晚上不一样，哈利没翻几次就睡着了，但是汤姆却有点难以入眠。
哈利虽然有了日记本里的那些记忆，但始终还是个孩子，就算他的想法自己不能勉强，但汤姆还是觉得自己不应该答应哈利跟他在一起。得想个办法让哈利自己回去，可是如果真的让哈利这么走了……平心而论，汤姆并不想让哈利走。他想拥抱这个少年，想亲吻他，和他一起周游世界，就像哈利对他描述的那样。
汤姆睡着了，但是他的梦境并不安宁。汤姆梦到了自己杀死哈利时的情形，巨大的悲痛与悔恨吞没了他，汤姆被自己的梦惊醒了。绿眸的少年皱着眉头看着那一幕让人心痛的惨剧，然后意识到这是汤姆的梦境。
哈利坐起来揉着伤疤，然后掀开被子下床，走到隔壁的卧室门前敲了敲门。
“汤姆？”
里面没有回答。哈利犹豫了一下，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汤姆已经醒了，抚着额头坐在床边。哈利慢慢走到他身边，把手放在他的肩上。
“哈利？”汤姆有些惊讶地回头，声音低沉而沙哑。
“你做噩梦了。”哈利说，指了指额头，“我感觉得到，伤疤痛得很厉害。”
“抱歉。”汤姆小声说，伸手去碰哈利额上的伤疤。在指尖触到伤疤的时候哈利不由地微微皱起眉头，汤姆立刻把手收了回去。
“没什么可道歉的。”哈利说。汤姆看着那双绿眸，然后握住了哈利的手腕。
“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哈利微怔一下，点了点头。汤姆抱住面前的少年，把脸埋在他的衣襟里。哈利迟疑了一下，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汤姆的背。
“都过去了，汤姆，我在这儿。”哈利轻声说。
汤姆没说话，抱得更紧了些。
“汤姆。”哈利觉得自己的肋骨有些痛，汤姆手臂出乎意料地有力。
“今晚别走了。”汤姆轻声说，“留在这儿，哈利。”
哈利僵住了，张开了嘴但是说不出话来。但是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汤姆已经放开了他，伸手拍了拍他的面颊。
“回去睡吧。”汤姆说，“谢谢你。”
“不，我陪你好了。”哈利说，觉得自己的脸颊开始发烧，“如果你再做噩梦就麻烦了。”
汤姆看着哈利有些慌张地抓起他放在床头的魔杖复制了一个枕头，然后在床上躺下盖上被子，唇角微微一弯，在哈利留给自己的那边躺下。哈利背对着汤姆，床虽然不小，但两个人躺平的话还是有点挤。
哈利一直惴惴不安地睁着眼睛，有些后悔刚才一时冲动的决定，心跳得像是要从胸口蹦出来，但是汤姆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就连呼吸声都很平稳。哈利最后忍不住转过身想要偷看他到底睡着了没有，一转身就看到一双暗色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立刻僵住了。
“你，还没睡着啊。”哈利过了几秒后才张口。
汤姆没说话，抚上他的脸颊。
于是哈利彻底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你不用这样勉强自己，哈利。”汤姆柔声说，“你还需要时间来适应。”
哈利看着那双暗红色的眸子，最后败下阵来。
“我以为我是他。”哈利低声说，“我以为，我能代替得了他。”
“没人能代替他，也没人能代替你。”汤姆说，在哈利的额上印上一吻，“快睡吧。”
哈利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嘴闭上转回身去。他感到汤姆向他靠近了些，然后轻轻揽住他的腰。
“我很感激，哈利。”汤姆说，“晚安。”
“晚安。”哈利轻声嘀咕，根本不知道汤姆到底听到没有。
第二天哈利醒来的时候汤姆已经不在身边了，一张床完全被自己占得满满。哈利愣了半晌，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穿衣洗漱。
“早上好。”汤姆已经吃完了早饭，正在喝一杯咖啡，“我们今天得出门买点东西。”
“早上好。”哈利尽量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在餐桌边坐下，“我们要去买什么？”
“根据昨天的改装计划，我们还需要这些东西。”汤姆把手上的清单递给哈利，“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哈利看了看，大都是些日常用品，其中还有一些麻瓜的生活用品，十分详细。哈利抿了抿嘴唇，偷偷瞄了汤姆一眼。
“这些大概就够了。”哈利说着把单子还给汤姆，“不过我想我们还得填一样家具。”
“是什么？”汤姆用无杖魔法召唤来一只钢笔。
“一张大一点的床。”哈利红着脸说，“你房间里那张太小了，好挤。”
汤姆怔了一下，然后轻声笑了起来。
“好的，我会换一张新床。”汤姆笑着在清单的最后一行下面添上一行字，“样式什么的，就由你来挑吧，亲爱的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