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事件三十二：哈利的原谅与再次怀疑
汤姆一脸不爽地把纳吉尼丢给阿尔法特，叮嘱他到下学期开学前都不许给纳吉尼任何口味的饼干吃，无视掉小蛇在一旁乞求撒娇，黑着一张脸出了门。汤姆很生气，纳吉尼居然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还咬伤了哈利的手，不给点惩罚是不行的。
今晚还得去哈利的办公室，如果哈利问起来……汤姆一边吃晚饭一边向教室席看过去，哈利没在，亚历克斯正乐呵呵地跟邓布利多说着什么，坐在两人附近的教授们都在哈哈大笑。看样子刺猬头显然还不知道哈利受伤的事，汤姆把目光转回自己的餐盘，不知道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紧张了。
当汤姆的晚饭快吃完的时候，阿尔法特撅着嘴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你以后别把她丢给我。”长发少年气愤地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烤肉，“她差点把我缠死！”
“我向你道歉。”汤姆淡淡地说，“下次我会注意。”
阿尔法特毫不客气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下次？还有下次他就把这个老欺负自己的家伙给绑了扔到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去挨训！或者告诉哈利汤姆又折腾他！阿尔法特泄气地想。当然，这种事他也就是想想而已。
汤姆放下刀叉擦擦嘴站起来，打算到哈利的办公室里去。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能躲着他，况且还是他的宠物把他咬伤的。
“晚上好，哈利。”黑眸少年对自己的教父微微欠身，注意到哈利的左手用绷带包着，眉头便不易觉察地皱了一下。
“晚上好，汤姆。”哈利温和的态度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点了点头就继续去看手上的文件了。汤姆向自己的位置走去，犹豫了一下，没问出哈利的手怎么了。
哈利看完文件扫了一眼正在认真复习的汤姆，微微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汤姆居然对自己绑着绷带的手一个字都没提，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不过这正好说明了那条蛇确实是他养的，否则他一进门就会问这件事。哈利地把目光移回到手头的工作上，一句话也没说。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直到亚历克斯像平时一样不敲门就推门进来后，办公室里几乎凝固的空气才开始重新流动。
“嘿，伙计……你的手是怎么搞得？”亚历克斯抓起哈利的手臂夸张地问，眼睛瞪得老大。低头看着书本的汤姆微微抬头，用余光注视着大呼小叫的男人。
“下午做实验的时候不小心划了一下。”哈利笑了笑，把手臂从友人手里挪出来，“没什么大碍，过几天就好了。”
“划伤？”亚历克斯眯起眼睛，“你该不会是因为捣鼓什么危险的东西才弄成这样的吧？”
“哦？那我可得好好回忆一下。”哈利微笑着慢慢说，“能让你觉得危险的东西可不多。”
“哈利。”亚历克斯见好友一直跟自己打马虎眼，知道他是不会说的，不由地皱起眉头。
汤姆轻轻咳了一声。
“好了，亚伦，你今天想喝点什么？”哈利一边问一边和好友向惯常的扶手椅走去。
“你没来吃晚饭，我看看你出了什么事。”亚历克斯说，并没有坐下，“我等会儿还得回阿伯蒂莱里。你知道，我父亲始终没放弃让我回去的念头，况且我爷爷现在还在家里。”亚历克斯叹了口气，捋了一把头发，向门口走去。
“你不能一直躲在霍格沃茨。”哈利说。
“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亚历克斯懒懒地一笑，“提前跟你说晚安，亲爱的哈利。”
“晚安，亚伦。”哈利对友人点点头，关上了办公室门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室内再次陷入沉寂。汤姆始终没有抬头，而哈利也不去看他。
时间过得很快。汤姆收拾好东西站起身，向哈利道了晚安。哈利照例把他送到门边。
“哈利，你的手……”汤姆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有些愧疚地垂下眼睛，“我很抱歉。”
“记得管好它。”哈利淡淡地说。汤姆不由地僵住了。
“哈利！”汤姆觉得自己没办法再保持不动声色的态度，有些急切地问道，“你难道没什么要问的吗？”
哈利看着少年黑夜一般的眼睛：“你想我问你什么？”
汤姆张了张嘴。他已经做好了被哈利盘问的准备，他等着自己的教父问起纳吉尼为什么会在他办公室里。但哈利却什么都没问。去年的这个时候，汤姆巴不得哈利不要对自己管这管那，然而现在，他却希望哈利能因此而责备自己的疏忽和别有用心。
“我……对不起。”汤姆有些泄气地说。他实在没办法把自己让纳吉尼躲在哈利办公室里偷听的事说出来，更别说自己刚才想好的那个借口。
“回去睡觉吧，汤姆。”哈利拍拍少年的面颊，打开门，“别做不该做的事。”
“我知道了。”汤姆有些僵硬地回答，向哈利欠了欠身，转身离开了。
黑眸少年情绪低落地回到寝室里，一直等着他的蛇小姐立刻凑了过来。她倒是不怕汤姆把自己丢出去，但如果没有饼干可吃，纳吉尼会觉得很受不了。
“汤姆你回来啦！”纳吉尼扭动着尾巴说。少年看也没看小蛇一眼，扯掉脖子上的领带，脱下袍子径直走进浴室。还在擦头发的阿尔法特惊讶地看着突然走进来的汤姆，条件反射地转身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汤姆冷淡地说。
“你不开心？”阿尔法特看出好友情绪低落，凑过去看他的脸，“哈利责备你了？”
汤姆摇摇头，直接向阿尔法特倒过去。阿尔法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向后一躲，撞到了盥洗台上，被黑眸少年压个正着。
“汤、汤姆，你干什么！”阿尔法特连忙问。
“给我靠一下。”少年把下巴搭在好友肩上，闷闷不乐地说。
“哈利不是没怪你么？”阿尔法特觉得奇怪。
“他知道纳吉尼是我养的。”汤姆依然闷闷地说，“他提醒让我管好它。”
“他什么都没问？”阿尔法特诧异地问。
“嗯。”汤姆应了一声。这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哈利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了，两人的关系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可是不知为何，汤姆觉得心里有些失落。虽然哈利用行动告诉他没关系，但是汤姆却觉得哈利临别时的笑容有些疏远，心里便像是针扎一样地疼。
短发少年突然伸出手抱住头发还在滴水的长发少年，把脸埋在好友的肩头，无意中嗅到对方身上混杂着沐浴露、洗发水和清新水汽的好闻味道，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别这样，好痒。”睡衣领口裸露出来的肌肤感觉到温热的鼻息，阿尔法特不由地哆嗦了一下。然而对方却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一样，得寸进尺地蹭了两下。长发少年连忙去推友人，然而短发少年却不依不饶地锁住了好友的双臂，让他动弹不得。
“汤姆！”阿尔法特的脸烧了起来，开始挣扎。他知道半个霍格沃茨的学生都在说他是汤姆·里德尔的宠儿，那种隐晦暧昧的传言他听了都不由得面红耳赤，不少女生更是把汤姆至今都没有女朋友的原因归结到了他身上。当然，他和汤姆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但是他一直在小心地避免和这个英俊的少年有比较亲密的肢体接触。汤姆也知道这些，但是在很多时候他都会故意做出一些让人误会的亲密举动，让阿尔法特无可奈何。
少年的头终于离开了阿尔法特的肩膀。汤姆无奈地叹了口气，用一只手抬起好友的下巴，看着始终比自己矮半个头的阿尔法特：“不过是抱你一下，干嘛这么大反应？”
“你不能每次心情不好都拿我发泄吧？”阿尔法特不满地抗议，脸上的红晕还没退去，“你明明知道他们是怎么说的！”
“你很在意？”汤姆随意地问，语气悠闲。
阿尔法特皱起了眉头：“我没你那么好的忍耐力。”
黑眸少年笑了起来，唇角弯着一丝恶作剧的弧度，凑到友人耳边：“亲爱的阿尔，整个霍格沃茨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你也知道我很乐意被他们误会。”
“我只希望你别再开这种玩笑。”阿尔法特抓着好友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挪到一边，眉头皱得更紧。
“我只是抱了抱你而已。”汤姆淡淡地说，微微有些无奈，“你太敏感了，阿尔。”
阿尔法特的脸更红了，推开好友摔门出去。汤姆捂着肚子大笑，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纳吉尼被汤姆彻底无视了。蛇小姐觉得那只是自己受到惊吓后的正常反应，但是汤姆拒绝跟她说话，纳吉尼只好去找蛇怪给自己出主意。伯里恩特虽然很喜欢这个少年，但在这件事上他也觉得汤姆很过分。无差别攻击惊动自己的一切事物是蛇的本能，汤姆不该因为纳吉尼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咬伤了他的监护人就开始对她不理不睬，毕竟她还是个小女孩。
然而汤姆却比他想象的要固执。
“我能理解你的意思。”少年礼貌而冷漠地说，“但我不能这么快就原谅纳吉尼的错误。她首先违背了我的要求，因为一点点完全可以避免的错误被哈利发现，我的惩罚方式没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
一直到汤姆离开，伯里恩特也没说服固执的少年原谅纳吉尼。小蛇委屈地看着高挑的少年走出密室，黯然地把自己盘成一个圆圈。
“他不会跟你生气太久的。”蛇怪安慰地说，“以后别再犯这样的错误就行了。”
“可是我没有饼干吃了。”纳吉尼难过地说，“厨房里的饼干没有汤姆给的好吃。”
汤姆听到身后沉重的石门缓缓关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伯里恩特的思维果然和纳吉尼一样简单，他当然原谅了纳吉尼，但是惩罚是必须的，否则他们俩还真把自己当傻子了。汤姆冷哼一声，慢慢向地窖的方向走。下周就要开始考试了，他要保证相对充足的睡眠。
“汤姆。”一个声音突兀地在耳边响起。汤姆条件反射地把魔杖指向对方，惊骇地看着他的教父像从墙壁里走出来一样，脸色阴沉地吓人。
“哈利。”汤姆赶紧把魔杖收回去。哈利已经提醒过自己考试前不要再夜游，他也答应了。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汤姆怎么也想不出哈利是怎么找到这个密道的。他今天从地窖里出来后就直奔密室而去，然而哈利在这里似乎呆了很久，就好像专门守在这里等他一样。
哈利原本并没打算去抓夜游的汤姆，在睡觉前扫一眼活点地图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他看到汤姆半夜溜出地窖，便习惯性地看着他打算去什么地方，但没想到汤姆竟然向一个以前从未去过的方向走去，然后他的名字在地图上消失了。哈利不由地愣住了，地图不会说谎，如果一个人的名字突然消失就只有三种理由：第一，那个人不在城堡里；第二，那个人死了，第三，那个人去的地方不在地图的标注范围。
汤姆当然不会死，霍格沃茨的场地没办法幻影移形，唯一能说得通的就是他去了地图不知道的地方。然而活点地图的标绘十分详尽，虽然和哈利上学的时候有一些细微的不同，但哈利已经把那些地方都改过来了。哈利立刻顺着地图刚才的指引去找汤姆，然后发现了这条几百年来都没有人发现的密道。汤姆的确很隐蔽，如果不是哈利用了一个黑魔法，他根本不会发现自己的教子半夜去了哪里。哈利在那扇画着斯莱特林蛇图腾的石门外探测了很久，肯定地得出汤姆再次去了密室这个结论。
哈利在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非常想冲进去问汤姆你又跑到密室里到底想做些什么，然而他最终克制了自己的冲动，在外面等着那个不听话的小子自己出来。
“我以为你知道自己要参加O.W.L.S考试。”哈利冷冷地说，“你又去密室想要做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和斯莱特林的宠物聊了聊天。”过分的震惊反而让汤姆意外地冷静下来，他注意到哈利的身体绷得很紧。
“聊天？”哈利低沉的声音里蕴含着危险，“跟一条蛇聊了这么久？”
“我下次会注意时间。”汤姆低声回答，声音因为哈利的不善微微有些冷淡。
哈利盯着汤姆的眼睛，那双绿色的眼睛映着少年魔杖上发出的光，在幽暗的走廊里竟像邓布利多的双眸一样犀利。汤姆不由地暗暗攥紧了魔杖，他熟悉这种目光，这是不信任和探究的眼神，他很讨厌从哈利眼中看到这种情绪。
两人互相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汤姆移开目光开了口：“如果你要扣分或者关我禁闭，那么就请便吧。”
少年说罢便转身打算离开，然而哈利却没想放他走。早有准备的男人迅速抓住少年的手腕向前一推，汤姆猝不及防，魔杖滚落到了地上，脚下趔趄两步险些摔倒，然后重重地撞在了身后湿滑的墙壁上，后背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干什么！”汤姆恶狠狠地低吼，却发现哈利的魔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准确地抵在了自己的颈动脉上，一瞬间的惊愕使他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
“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男人阴沉地问，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颤抖，汤姆能感到他的呼吸几乎要喷到自己的面颊上。
“我什么也没干。”汤姆回答，嘴里发干，“我也没打算干什么。纳吉尼犯了错，我惩罚她，她找蛇怪为她求情。我就是为了这个才会在这里，你以为我会干什么？我早说过了，我对斯莱特林清除血统不纯的学生没有兴趣，你难道还在怀疑我要杀人？”
对方呼吸一滞，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汤姆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脏有力的跳动声，在安静的走廊里仿佛鼓点一般响得惊人。他不相信我，他的心底依然不相信我，汤姆绝望地看着那双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那天哈利在湖边对他说的话汤姆能一字不漏地背下来，然而此时此刻，他却用魔杖指着自己。哈利的面孔在渐渐在黑暗中显出轮廓，虽然离得很近，但汤姆依然不明白他脸上的表情。不知过了多久，哈利终于开了口。
“对不起。”男人放开了少年，向后退了一步，声音里满是疲惫，“对不起，汤姆。”
“你什么时候才能信我一次？”汤姆发现自己的声音低得近乎耳语。哈利垂着头没有回答，汤姆顺着光源捡起掉在地上的魔杖向外走去。哈利依然像雕像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