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事件十七：挂坠盒
六月份的到来意味着考试和假期临近。所有人都在紧张的复习，汤姆也是。哈利每周两次单独给汤姆辅导黑魔法防御术，然后汤姆在考试中拿到了年级最高分。
哈利的博格特终究没派上多少用场。汤姆不擅长守护神咒的事不知从谁那里流传出去后，整个五年级的斯莱特林们都表示这个咒语太高深了他们无法掌握。哈利猜得出他们这么做是为了汤姆，也没有表示异议，直接让四年级跳过了这个咒语。哈利仿照卢平给他们设置了野外障碍赛，能够完美通过考试的人并不多，汤姆就是其中之一。当汤姆完成了所有的项目之后高傲地向哈利翘起了嘴角，但掩藏不住堆在眼角的笑意。哈利也温和地对汤姆笑着，在成绩单上写下一个O。
那场历时将近一年的冷战，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样，在六月灼热的阳光下蒸发得干干净净，不见一丝痕迹。
在回去的列车上，阿尔法特和汤姆一边玩巫师棋一边聊天。
“哈利这次不跟你一起回去吗？”阿尔法特问。他本以为哈利也会坐火车回去，却没在站台上见到他。
“他在整理一些东西，晚些时候直接幻影显形到伦敦。”汤姆把自己的骑士推到阿尔的主教面前。
“这么说我假期里可以去拜访你们了？”阿尔法特兴高采烈地用自己的王后干掉了汤姆的骑士。
“哈利不会拒绝你的拜访，不过我们要搬家，等到一切都整理好后我会猫头鹰你。”汤姆神定气闲地指挥着自己的马跳到阿尔法特的国王面前，“我赢了，亲爱的阿尔。”
汤姆并没有完全原谅哈利，但他已经主动放弃了冷战，不再提那些事。哈利松了一口气，汤姆终于有了原谅自己的迹象，这场旷日持久的冷战终于结束了。不过也多亏了汤姆的强硬态度，哈利终于意识到自己在抚养这个天赋极高的孩子时犯了哪些致命的错误，而现在纠正它们还来得及。
搬家是汤姆的提议，他原以为公寓里不会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带走，然而在整理各种物品的时候才发现搬家其实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汤姆帮哈利整理各种物品，想起小时候哈利带着年幼的自己，每隔几个月就搬一次家，直到遇到亚历克斯后才安定下来。哈利显然也想起了那些事，在晚饭的时候说起了汤姆小时候的事，饭桌上的气氛好得不可思议，让汤姆觉得恍惚而不真实，汤姆觉得，这可能会是他进入霍格沃茨以后过得最好的一个假期。
新房子在伦敦郊区，离市区有些远，但地方很偏僻。那是一幢二层楼带花园的房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而且据说是一处凶宅，闹鬼很厉害。哈利用了很便宜的价格从那个麻瓜手里买下这幢房子，非常轻松地解决了闹鬼的问题。
“房子的上一位主人是个独居的老巫师，给房子留下了不少防护咒语，自然会让麻瓜感到害怕。”哈利对汤姆解释，“我已经把里面清扫了一番，新的家具也已经添置完毕，只要我们收拾好东西就能搬进去了。”
汤姆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他知道哈利的钱不多。霍格沃茨教授的薪酬虽说丰厚，但在哈利买下房子加上家具之后便所剩无几了。汤姆本想在假期里继续去翻倒巷打工，不过哈利肯定不愿意知道他在为谁做什么样的工作。胡珀两年前就已经去爱尔兰养老了，汤姆之前只告诉哈利他在对角巷的一个处理二手物品的杂货铺里帮忙，并没说自己其实在帮博金-博克做店员，能够挣到的钱是对角巷店员的三倍还多。好在哈利支持汤姆想在暑假里积累一些工作经验的想法，这总比整天无所事事到处闲逛要好得多。
房子很舒适，汤姆发现自己的房间比原来那间大了很多。哈利用魔法把所有东西整理到它们应该呆着的位置，总共用了不到半个小时。汤姆有点赞叹地看着哈利熟练地整理房间，他在这种事上做得总是不如自己的教父那么好。
“你的房间就由你自己整理。”哈利对汤姆说，“然后我们可以想想，在花园里种点什么比较好。”
汤姆听话地抱着自己的纸箱去了楼上。他的东西大都在学校，一些重要的信件之类的物品也都不在这里，因此箱子里的东西是哈利帮他整理的。其实已经有很多都用不上了，汤姆拆开纸箱，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摆在写字台和旁边的架子上，然后发现箱子里有一个不曾见过的木头盒子。
盒子只有巴掌大小，汤姆曾在麻瓜的店铺里见过类似的东西。他仔细细回忆了一下，确认自己从没在房间里发现过这个盒子，然后好奇地慢慢打开它。盒子里面只有一个挂坠盒，汤姆有些惊讶地拿出那个沉甸甸的东西，金链子从他的手中流泻出来，在空中晃晃悠悠。
那是个鸡蛋大的椭圆形金质挂坠盒，盒盖上有一个由绿色宝石组成的华丽的字母S，透出因年代久远而显出的浑厚暗沉的色泽。汤姆打开盒子，光洁的玻璃后面衬着彩色丝绸内衬，显然不是现代人的手艺。汤姆凭直觉断定这是一件古老的魔法物品，虽说他在博金-博克工作的时间并不长，但这点眼光还他是有的。
这样贵重的一件文物为什么会装在如此普通的盒子里？汤姆想了想，拿着盒子和挂坠盒走下楼去。
“哈利。”汤姆叫住正要走进起居室的绿眸男人，举起手中的挂坠盒，“这是你的东西吗？”
绿眸在看到挂坠盒的那一瞬飞快地闪过些什么，汤姆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个奇怪的眼神，然而不待他发问，哈利已经做出了回答：“那是你的东西，应该由你来保管。”
“我的东西？”汤姆愕然地看着他。
“是的。汤姆，到这儿来。”哈利说着走进起居室，汤姆跟了进去，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来。
“这是你母亲留下的东西。”哈利回答了汤姆眼中的疑问，“她去世后挂坠盒便由我来替你保管，我想现在应该由你来保管它了。”
汤姆惊讶地看了哈利一小会儿，又看向手中的挂坠盒。这显然是一件珍贵的文物，但哈利从来都没提到过。这是母亲留下的东西，哈利把它交给自己，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终于能问出那个他问了很多遍、查了那么久却都一无所获的问题？
“哈利，你是我母亲的朋友，对不对？”汤姆问。
哈利点了点头：“我只见过你父亲一面，并不认识他。你母亲是因为难产和大出血去世的。”
“那么这个挂坠盒是她的遗物？”
“是的。这是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你母亲是斯莱特林的后裔。”哈利在汤姆对面坐下来。在整理物品的时候他已经做了一个决定。汤姆迟早都会查到自己的身世，与其让他自己去发掘真相后受伤，不如由自己告诉他那些事实，至少汤姆不会因为气愤而杀掉自己的生父。
汤姆的脸色变了变，郑重地看着绿眸的男人：“哈利，把那些事告诉我。我父母，我的身世，我要求你现在立刻告诉我。”
哈利沉默地看着汤姆，很慢地点了点头：“汤姆，我可以告诉你，但我要求你必须在听完我的讲述之后保持冷静，不要急着去找他们，好吗？”
汤姆攥着挂坠盒点了点头。哈利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慢慢讲了起来：“十五年前的圣诞节前夕，衣衫褴褛的梅洛普跌跌撞撞地走进了破釜酒吧。当时我在破釜酒吧做男招待。她把挂坠盒给了我，请我帮她找一个安身之处。我把她安置在我租的房间近旁。在你出生的那天我回来晚了，没能赶得及挽救她的性命。”
“她怎么会……”汤姆过了一分钟后才开了口，“我父亲呢？他为什么不在她身边？”
哈利叹了一口气：“你的母亲梅洛普·冈特是斯莱特林的传人。十六年前，她爱上了当地一个相貌英俊的麻瓜汤姆·里德尔，但她的父亲马沃罗一直以为她是个哑炮--没错，马沃罗·冈特是你的祖父--梅洛普在许多年里一直受到她父亲的精神压迫。后来出了一件事故……也许在某个炎热的下午，梅洛普劝独自骑马经过家门口的里德尔喝了一杯水，然后他们私奔来到了伦敦……大概梅洛普不愿意继续用魔药控制她的丈夫，于是里德尔离开了正在怀孕的她，把她一个人留在了伦敦。”
汤姆愣愣地盯着手中的挂坠盒，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怪不得哈利从来不告诉自己这段往事，虽然比自己设想的最糟糕的情况要好，但这还是太难以置信了。哈利站起来走到汤姆身边，把手轻轻放在汤姆的肩头。少年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没有躲开那只手，也没有抬起头来。哈利在汤姆面前蹲下，少年因低头被刘海遮住的面容出现在男人面前。汤姆微微抬头，纯黑的眼瞳中满是迷惘与哀恸，还夹杂着显而易见的愤怒。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汤姆颤声问。他知道哈利说的是真的，但是他要听到哈利亲口确认他刚刚叙述过的事实。
哈利点了点头。汤姆再次战栗了一下，紧紧攥住了挂坠盒。
“汤姆，抱歉，我不应该这么早告诉你这些。”哈利歉意地说。
汤姆紧紧抿住了正在颤抖的嘴唇。母亲骗了父亲，然后被他抛弃，绝望死去；哈利本来跟自己无关，他会抚养自己，也只是出于好心。原来自己是个多余的人，从一开始就是！多么可怜，又多么可笑。像自己这样的可怜虫怎么会是斯莱特林的后裔？挂坠盒太沉了，汤姆几乎握不住它，而盒盖上绿宝石嵌成的S像是在嘲笑他多年来对自己身世的天真幻想，莹润的翠绿色比任何光线都要刺眼。
“汤姆。”男人握住了少年的手，语调温柔得像是某种隐秘的诱惑。而汤姆此时却不想被任何人看到自己失态的样子，他猛地站了起来，哈利搭在他肩头的手滑到了一边。
“抱歉，哈利。我需要静一静。”汤姆压抑地说，“请给我一点时间。”
“汤姆，别胡思乱想。”哈利有些担心地拉住了少年的手臂，“不要把这些已经过去的事当成负担。”
汤姆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绿眸的男人，哈利惊讶的发现，少年受伤的眼神几近哀求。
“哈利，让我一个人呆着。”汤姆虚弱地说，“我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好。”哈利松开了汤姆的手臂，“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一直在楼下。”
汤姆生硬地点了点头，转身大步向楼梯走去。哈利看着黑发的少年像是逃跑一般飞奔上楼，微微有些惶恐，还有一丝淡淡的心疼。这件事，果然还是说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