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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情深情定

书籍名:《醒未迟》    作者:水岸渔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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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帐低垂,青纱逶迤,鹤炉青烟,药香满溢。
  初秋豔阳透过微开的窗棂射入帝寝殿内,丝丝暖意缓解了殿内持续了月余的凝重气氛。御医、药童、侍从皆静候在前殿,神色间毫无恐慌之意,一直守候在龙床前的诸人也并未流露出过多的担忧之情,全不似新帝刚回宫时的惊惧不安。
  没有流言,没有惶然,仿佛皇城内所有人,甚至昊光的千万百姓,都只是在静静等待他们的苍龙帝自沈睡中醒来。
  
  漫长的奇诡梦境终於结束,转瞬之间便已经回忆不起其中任何细节,天巽却并不在意。他无比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正处於将醒未醒之时。虽然听不清数步之外暗香来处的微小声音,但他却可觉察出身体之内的巨大变化。筋脉通达,再无任何障碍,灵力迅速流遍周身,带走积累多年的病痛、疲惫与沈滞。他从未如此轻松,也从未如此强大。
  而这一切,都是那人的选择所换来的。
  那时,他的魂魄仿佛出窍了一般,清醒无比地看著一切发生。从绝望到狂喜,极端的情绪变换几乎令他完全失去了反应。想要诉说、想要安慰、想要亲近,但直至陷入梦中为止,始终无法如愿。
  如今,所有激烈的情绪皆沈淀下来,情意却愈发醇厚了。
  他想看到那人欣喜的模样而非悲痛的神色,他想将他搂在怀中听他欲盖弥彰的怒斥而非抛却一切的冷静话语。他既不愿他左右为难,挣扎在自由与束缚之间,也不忍他彻底绝望、无所适从。
  幸而,他已经有足够的时间,满足这些微小的想望。
  曾经,在汹涌的情意面前,他们都似懵懂的稚童,只知自私地满足自己,不肯退让。但而今,经历过生死离别的他与他,已经不同了。
  慢慢地,天巽张开眼,但视野之内却没有此时此刻他最相见的人。他略微有些失落,目光落在端坐於床帐边的人身上。
  依旧绝色倾城的德妃紧紧握住他的手,喜极而泣:“巽儿……”
  虽难掩担忧疲惫之色,她喜悦至极的模样依旧风华绝代,却也依旧柔软温暖。伴在她身侧秀丽高洁的女子神情微微一动,轻轻颔首:“陛下可算醒了,姐姐安心些罢。”
  乌发如瀑、白衣似雪,女子浑身上下并无半点缀饰,淡然出尘的气质却足以令人移不开视线。
  虽然已经足有十余年未见,天巽却依然对她印象十分深刻──她便是天离的母亲,许多年前便独居圣宫深处,不问世事的淑妃。
  几乎等同於出世之人的她为何而来,他自然再清楚不过。
  “娘,淑妃娘娘,我没事。”卧床过久,连说话也成了难事。天巽的声音极为嘶哑,自己听来便已是十足怪异。德妃当然更是不忍,急急立起来,连声唤道:“太医!太医!陛下醒了!”
  应声匆匆而入的几位太医均躬身行礼,依次上前切脉。守候已久的侍官则立刻向外通报陛下已经醒来的消息。
  淑妃轻柔地拍了拍德妃的柔夷,德妃这才稍稍平静了些,轻轻吁了口气,露出笑容:“虽然昏迷了月余,但气色已经好多了。我方才也是一时情急,不过,还是要待太医诊断之後,才能真正放下心来。”
  天巽喝了些身边置放的茶水,润了润喉,嘴角微微上挑,露出往常般浅淡的笑容:“就当我多睡了一会罢。难得浑身如此轻松。”
  “我若是能如此想得开,便不会携著淑妃妹妹天天守著你了。”德妃嗔道,对著淑妃笑了笑,又道,“方才第一眼见到的是我们,很失望麽?”
  闻言,天巽只能苦笑。即使不过一瞬的失落,她也已经瞧得一清二楚,否认也於事无补。
  见状,德妃佯装不悦,竖起柳眉斥道:“为娘整天为你担惊受怕,还比不上早便不见踪影的媳妇儿麽!”说罢,不待天巽反应,她便掩唇笑起来:“淑妃妹妹,你是没见过他与省儿先前的模样。若不是他睡得太久了些,我可真想大开宴席,好好庆祝。”
  淑妃浅浅弯了弯唇,露出些许笑意:“现下也是不迟的。”
  “庆祝?”天巽挑起眉来。
   “我儿的一片痴心没有枉费,难道不该庆贺麽?”
  “……”
  “启禀陛下、两位娘娘,陛下的身体已无大碍,稍加调养便可完全恢复。”太医官小心翼翼地插道。
  德妃终於完全放松下来:“妹妹,不如我们这便去准备宴席如何?”
  淑妃笑著点头:“也好。”
  天巽有些无奈地令太医退下,揉了揉眉心:“娘,在此之前,您是否应当解释一下,我那‘早便不见踪影的媳妇儿’究竟在何处?”
  德妃摇了摇螓首,面露不满之色:“妹妹你瞧,儿子若是成婚了,满脑子哪还有做娘的辛劳?”
  淑妃望向天巽,忍俊不禁:“我倒是希望天离早些成婚,也好收收心呢。”
  德妃似未听出她的言下之意,笑著接道:“巽儿,听见了麽?快去问问离儿是否有心上人,早些给他完婚,也好教淑妃妹妹宽心。”
  “儿臣省得。”天巽淡淡一笑,回道。
  淑妃垂下双目,仿佛无言谢过。他看在眼中,心里并未起半分波动。既然有人希望他不知情,那他便是不知情了罢。更何况,益明帝的希冀与眼前的恳求也无法视如不见。
  “罢了罢了,你大病初愈,为娘便不逗弄你了。省儿前些日子动身回了池阳,不久便会归来,你大可不必担忧。”
  天巽稍稍有些意外。不过,仔细想来,若非如此,洛自省断然不会轻易离开他身边。
  “你刚醒,莫要忧虑过多。朝中有你父皇在,宫里的事也有为娘与淑妃妹妹,下头更有国师镇著。你只需好好养身子,等省儿回来,正好择日登基。”
  “是。”
  德妃凝视著爱子,收了笑意,低声道:“其实,你也明白,不论你是闲散王爷或是真龙天子,甚至苍龙帝降世,为娘都不在乎。为娘只愿你能得佳侣相伴,一生安乐无忧。如今一切皆如所愿,实是世间最难得之事。巽儿,此情此意来之不易,好好珍惜。”
  “是。”天巽勾起嘴唇。
  德妃慈爱地抚了抚他的额际:“睡罢。”
  天巽依言躺下,合上眼。许久之後,德妃与淑妃的气息方渐渐远去。寝殿内空无一人,他心底突然升起淡淡的不悦感。或许因为洛自省没有始终陪在他身侧,又或许因为自己分明知道他的选择,却依然不安。




(0.46鲜币)醒未迟 下卷 第五十章(上2)

  深夜,甫醒来不久的新帝便不顾太医的进谏,开始召见诸位亲信重臣。数度谏议无果之後,太医们也只得无奈地静候在帝寝宫之外,提心吊胆地随时准备开药方、煎药或者请国师前来。
  陈珞与陈绯目前正住在宫里,不多时便来到帝寝宫。
  天巽靠坐在床头,翻著一本兵书,见他们来了,嘴角的笑容略深了些:“近来如何?”
  陈绯怔了怔,瞬间双目微赤,红唇紧抿,再也顾不得礼节,上前紧紧拥住他:“总算醒了……总算没事了……”
  陈珞亦跪坐在龙床前,垂著首,声音低沈,充满悔意:“我就应该紧紧跟著舅父,不然也不至於──”
  “你跟著又有何用?”天巽拿书拍了拍他耷拉下来的脑袋。
  陈珞又恼又悔,不甘道:“我再怎麽没用,也不会离开您左右,总能替您挡刀抵箭!”
  听了此话,天巽却并未如往常般与他笑闹起来,反而拧了拧眉:“都过了这麽久,你们还无法释怀?”
  陈绯拭去泪,恢复了高贵雍容的公主模样,淡淡地道:“您尽管放心,我们只是一时无法接受他竟然有离开您的念头罢了。”
  陈珞这才察觉自己似乎说错了话,有些别扭地出声道:“我并无特指之意。经过此番,我们都明白他的选择。只要舅父您不放在心上便是了。”
  “我自然甚是欢喜,可谓因祸得福。”
  “不过,他竟然在您醒来之前便去了池阳,真是浑浑噩噩,没半点体贴之意。”
  “阿姊,你要求太高了。”
  “不是我要求太高,而是……会很失望罢。”
  “唔,舅父,您很失望麽?”
  苍龙帝勾起唇,眯起眼睛,笑如暖风。
  姐弟俩齐齐地打了个寒颤,也随著笑起来。
  “对了,舅父您睡了这麽久,下来走走如何?我来扶您。”
  “我归置归置这软榻上的物事。”
  天巽在床上躺了月余,虽然觉得里外都轻松了许多,但下地之後,浑身都没什麽气力,只能扶著陈珞,缓缓前行。仿佛赤子蹒跚学步,久未挪动的躯体沈重不堪,但从内里透出的轻灵之感却格外让人畅快。
  天巽噙著笑意,倚在榻边。陈珞与陈绯在榻下跪坐著,神情肃然。
  高谏风、赵青为、秦勉、秦放、洛自悟走入帝寝殿时,便见到这付看似极为肃穆的模样。高谏风、秦放、赵青为立刻收了声,与一直沈默的秦勉、洛自悟分别坐在榻前两侧。
  “众位爱卿,别来无恙?”
  “恭贺陛下,龙体安泰。”
  天巽环视一遭,笑道:“罢了。这些日子想必你们也不好过。”没有他给那群老顽固施加压力,种种变革都不可能顺利推行。何况他那位父皇最爱做的事情便是平衡群臣的力量,眼见这群年轻臣子的势力日渐庞大,恐怕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不动如山。想必早朝的时候,还是一派吵闹不休罢。
  高谏风挑眉,抱怨道:“可不是。虽从没想过太上皇会帮衬著我们,但那位每天上朝简直就像看戏一样。不论情势如何,不论那群老顽固如何一哭二闹三上吊,他始终巍然不动,连脸色也不曾变上一变。”
  天巽眼中笑意更浓:“父皇若是动了,遭殃的便是你们。他很不习惯看到一边倒的情势。如此甚好,过两日我去上朝,再会会那些老家夥。大病初愈,我可没什麽耐性与他们周旋。”
  “陛下不宜过於操劳,待身子好些再临朝不迟。”赵青为道,“虽然进展艰难,但历经数次舌辩群臣,许多墙头草也已经投了过来,礼部尚书等人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
  “臣妾也以为,陛下应好好休养。若是连这些小事都无法处理,我等也愧对陛下的信任。”陈绯道。
  天巽瞥了她一眼,略作沈吟:“绯,不如你也去盯著?他们几人虽然家世不错,但总还是小辈,所以才被老家夥们压得抬不起头。你若去了,谁还敢闹腾?”
  众人皆惊,陈绯也睁大了美眸。
  “这……陛下……”
  “怎麽?绯,连你也不信自个儿的能力麽?”
  “不,臣妾只是──”陈绯躬身行礼,“臣妾只想暗中辅助陛下,从未想过入朝堂。”
  高谏风想了想,苦笑道:“莫非陛下就等著合适的时机,让公主陛下封赏入朝?”
  “公主殿下能力出众,身份高贵。”赵青为顿了顿,道,“作为我朝第一位高品阶女官,再合适不过。往後若仿池阳之制纳入女官,所受阻碍也必将迎刃而解。”
  秦放道:“公主入朝,既能稳住局势,又能发挥所长,且利於将来变革,一箭三雕,再好不过。”
  洛自悟也赞道:“如此,往後女官入朝有公主殿下为依靠,也能为陛下形成新的助力。昊光变革虽较池阳晚十余年,却未必不能一举追上。”
  秦勉怔怔地望著陈绯,好半晌也未出言,最终只是呐呐地道:“陛下圣明。”
  天巽笑道:“事不宜迟,明日便举行封赏典罢。我朝长乐公主,做吏部尚书可委屈了?”
  吏部尚书,处在新政变革的中心,是带来暴风骤雨,承受著种种阴谋算计的位置。昔日池阳栖风君洛四公子身兼吏部尚书与太学博士,一手选拔诸多人才,使池阳朝野焕然一新。将如此重要的官职交给初入朝堂的陈绯,足见天巽对她的信任与鼓励。
  陈绯一扫方才的浅淡,笑意盈盈,傲然道:“臣妾必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陈珞在一旁又羡又妒,悻悻道:“舅父,我能不能也讨个位置。这旭阳侯总归是虚衔……”
  “行啊,你想要什麽职衔?今日一并决定了,明天早早地封赏了。”天巽回道。
  陈珞左思右想,红著脸道:“兵部……兵部侍郎。”
  他双颊涨红,颇有几分羞怯,与往常活跃的模样半点不似,令诸人都忍不住轻笑起来。
  “不准笑!怎麽,我不行麽?阿姊,怎麽连你都笑我?”
  “你胆子可不小,直接讨了正三品的职衔,也不怕胃口太大,吞不下去?”天巽打趣道。
  陈珞臊得垂下头,哼道:“正四品的郎中也太寒碜了。”
  “你怎麽就想著入兵部?干脆封个将军如何?”陈绯吃吃笑道。
  “若是封了将军,风头岂不是全让皇後陛下和田大哥给盖住了。”
  众人齐齐大笑。
  天巽忍俊不禁:“也罢,你与自悟都且在兵部待一阵,跟著老狐狸学学东西也好。”
  “谢陛下隆恩!”陈珞乐不可支,笑眯了眼,躬身谢恩。
  “谢陛下隆恩。”洛自悟也躬身行礼。
  “赵卿,立刻拟旨,著令礼部准备封赏典。”
  “微臣遵旨。”
  翌日,昊光史上第一位正二品女官诞生。这位美貌动人、高贵优雅的长乐公主殿下出任吏部尚书後,即以善辩善思征服了朝堂上的群臣。她的手段既温柔又狠辣,果断地推动了苍龙帝朝吏治的变革。作为四国首位入朝任官的公主,她成了亿万百姓津津乐道的传奇人物。




(0.28鲜币)醒未迟 下卷 第五十章(上3)

  封赏典的喧嚣褪去,帝寝宫内复又一片平静。
  天巽侧耳听著逐渐接近的脚步声,唇角极细微地勾了勾,坐起身,凝视著摆在长案上的地图。他的万里河山,他的责任,都在张一丈见方的锦帛上。山陵地壑,江河湖海,看著这一道道简单的线条,眼前仿佛便能浮现出那片锦绣江山。
  得到它,并不似想象中那般欢喜,也不若昔日远观时那般沈重。
  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变了。
  虽然从未为这帝位痴狂,但一直都有得到它的执念。而今,执念也都化去,权力的巅峰,极盛的尊荣,生杀予夺的自由,亦不过如此。
  只是──
  他提起朱砂笔,重重地落在地图上,赤色的印记蜿蜒,鲜红如血。
  卧榻之侧,依旧容不得他人安睡。
  何况,这人的心思,早便昭然若揭。
  殿外的脚步声停了下来,片刻之後,传来问候声。
  “臣弟参见皇兄。”
  “进来。”
  “遵命。”
  睿王天离身著朝服,在门边恭谨地行了礼。但待侍官合上门後,他直起身,脸上却是无比冷漠,毫无半分面对帝皇时应有的敬意与惧意。
  天巽含笑望著他,视线冰冷:“过来坐罢。”
  天离近前,瞥了一眼铺开的地图,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意:“皇兄虽然久病,却依然鞠躬尽瘁,实在令人钦佩。”
  天巽笑得越发柔和:“这是朕的江山,朕若不上心一些,岂不是会让某些惦念不已的人钻了空子。”
  天离自然听得出他的话中之意,微哂道:“皇兄尽管放心。朝中人才济济,高谏风、赵青为、秦放、秦勉、田骋……洛六,公主殿下,谁还有胆子打什麽主意?”
  “只怕有些人就想著置之死地而後生──罢了,你我许久未见,何必说这些。”天巽道,端起茶杯,略有些慵懒地靠回软榻上,“封赏典上,你离得太远,不知你对公主入朝有何看法?”
  “公主殿下乃巾帼豪杰,远胜许多男子,皇兄自然看得很准。”
  “是麽?”天巽抿了口茶,垂下眸。
  忽然,他探出手,快如疾电,瞬间便扣住了天离的右腕。
  天离防备不及,脸色大变。
  “你的身手退步了。”天巽愉悦地道。
  天离直勾勾地盯著他,默然不语。
  天巽抬起他的手,散发出的灵力丝如刀剑,割碎了他的衣袖。
  天离的右肘上方,赫然盘踞著一条赤色的蛇。蛇纹并不十分清晰,隐约的形态显露出刻纹的年头。
  天巽清楚地记得,幼时自己的胎记也是这般模样,丝毫不差。为了让天离引去他所受的咒毒,德妃算计了他出生的时辰,给他刻上胎记──两人分担的痛苦,终於让他活了下来。从这点上而言,天离恨他亦是应该的罢。
  “有些事,朕只是故作不知而已。”天巽叹道,放开手,“就当是还了这份人情。”
  天离紧紧握住蛇纹之处,沈下双目:“皇兄,这并不是人情,也并非如此容易便能还的。”
  “以命抵命,你若觉得不够,朕也无话可说。”天巽笑哼了一声,“今日让你来,不为别的。你既然已经封王,早些决定了封地,便快快走罢。”
  “皇兄何必如此著急?”
  “朕不著急。就怕某些人忍不住,白白浪费了生机。”
  天巽指了指朱砂染红之处:“旬州,如何?”物产丰富、风景如画的宝地,适合奢侈的生活,更适合屯兵买马。只是,一马平川的原野,易攻难守,怎麽也成不了气候。
  天离微微一动,抬起眼:“如此宝地,臣弟感激不尽。”
  “这都是父皇的意思,给你选个好地方,安安静静地待著。淑妃娘娘也正是此意。”天巽似不经意地道,“她还提过,早些给你娶亲,好教你收收心。”
  天离神情变了又变,针锋相对的锐气刹那间消失无踪:“是麽?”
  他的声音很低,天巽几乎听不清楚他的叹息声。
  “你可有中意的人?朕可以为你赐婚。”
  “中意的人?”天离冷冷一笑,恢复平常,“没有。算了罢,娇滴滴的大家闺秀,就别跟著我去受苦了。”
  “怎麽,旬州不好?”
  “自然不比得商瑶。我受得了,她未必受得了。”
  “既然如此,朕便不乱点鸳鸯谱了,你自行选妃也好。”天巽淡淡地道,“朕累了,你去罢。”
  “臣弟告退。”
  看他大步走出门外,天巽心里最後一丝不忍也渐渐磨去了痕迹。




(0.56鲜币)醒未迟 第五十章(下 1)

  这厢看似风平浪静,此时此刻,池阳洛府内却是波涛汹涌。
  本是一家人齐迎按例在军营中长居的洛程与洛自清,回家已有几日的洛自省也让老爹与大哥著实又惊又喜。但当众人在主厅内跪坐叙话之後,洛自省却立在中央,面对带著几分疑惑的爹娘兄嫂,神情苦涩,长拜而下,伏地不起。
  “这是作甚!”洛程沈声道。
  洛自清忙起身要去扶,洛夫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他浑身一僵,复又缓缓坐下。
  犹带著惊色的常亦玄抿著唇;洛自持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双目略沈;紧紧抱著孩子的苏铃悦似有所感,美目微红;洛自节怔怔地望著弟弟,半晌没回过神来;洛兮泠靠在他怀中,茫然无措。
  洛自省难掩心中酸涩,低声道:“儿子素来顽劣,屡教不改。远去异国,投身宫廷,亦是风波不断,令爹娘兄嫂忧虑难平。做下种种错事,幸得柳暗花明,方有如今。经历起起落落,始知何谓‘悔’,何谓‘三思而後行’。只是以後──”
  厅中一片静默,只听他顿了顿,声音越发低哑:
  “儿子不孝,不能时时侍奉在爹娘身侧,以报养育之恩……”
  “这算什麽话?不是回来了麽!”洛自节终於回过神来,怒斥道,“功名利禄、美女爵位都唾手可得,难不成你却偏偏要将自己送给那新皇帝?!当初倒是说得好听!”
  “什麽功名利禄、美女爵位?”洛程怒瞠虎目,手中的茶盏跌落在地,碎成片片,“你们这群逆子!还敢打什麽主意?!”
  但洛自节与洛自省仿佛都未听见他火冒三丈的质问。一个放下小妹,猛地起身,步步逼近;一个抬起首,毫无後悔之意。
  “小五,小五!你……真教三哥失望!”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即使一生受困,亦无怨无悔。”
  听了此话,洛自节眯起眼,忽地大笑起来,越过他,径直出了主厅,一去不复返。
  他留下的浓烈的不舍与愤怒仿佛还沈沈压在厅内,一时之间,无人言语。
  洛自省再度伏地叩首:“爹,娘,恕孩儿不孝。”
  “省儿。”洛夫人微微笑起来,“娘很高兴,你终究懂事了。如此看来,当初醉儿所言,确实贴切得很。历练了这麽久,也像个样子了。不过,咱们家不兴叩头谢恩这一套,你这是做什麽呢?”
  “……孩儿如今选择身处宫廷,伴君伴虎,必然会有无数危机。孩儿已经做出选择,是生是死都无所谓,但不能拖累家人──”
  “省儿!”洛夫人冷喝一声,柳眉微蹙,满面郁色。
  洛家众人从未见过她发怒,均侧目而视,一时竟无法言语。
  洛自省凝视著她,紧抿嘴唇,不敢再言。在他记忆中,娘永远是微笑可亲的。无论他闯了什麽祸,无论他多麽好高骛远,无论他如何不成器,她也从不曾指责过他。但是,如今只是几句话,却让她发怒了。
  “既然想跪,便跪著罢!直到想清楚为止。”柳眉倒竖地留下一句话,洛夫人拂袖而去。
  愣了半天的洛老爹也顾不得继续斥骂,匆匆追过去。
  “自省,唉……”洛自清苦笑,“能惹恼娘这麽好脾气的,果然只有你。”
  “混话连篇,没半点长进。”洛自持冷道。
  洛自省有些无奈,更多的却是无措:“大哥,二哥,我不打紧,还是去劝劝娘罢。我跪多久都行,只要娘能早些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常亦玄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安心罢。你若是别胡思乱想,娘便能安心了。”
  “可是──”
  “跪到主院去。”洛家二哥并没有给未来的昊光皇後陛下半点面子。
  而在昊光已经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实际权威的惊鸿内殿也如老鼠见了猫般,立刻乖乖地闭上了嘴,移形换位,挪了地方。
  
  任凭日晒雨淋,纹丝不动地跪了三天之後,纵是铜皮铁骨的洛自省也终究显露出疲惫之色来。他在主院外跪了三日,洛夫人始终足不出户,就连洛老爹也只是气呼呼地在他面前来来去去转圈,不敢大声责备。
  一时之间,家中竟似换了个模样。原本的其乐融融,都教他几句话给坏得干干净净。
  他犹记得,即便当年那位四哥选了不归之路,娘的反应也只是悲伤与无奈,而非愤怒。他也知道,自己所言对於洛家来说,无异於生生切断亲族之念。可是,只有如此,他往後的所作所为才不会牵累家人。
  他不愿困於宫中,固然是因为没有自由,更大的缘由,却是身处高位所带来的危险。他於昊光而言,不过是一位武将出身的无礼外人,不论天巽如何相护,必然会招致众多指责与是非。何况将来还有嗣子之虑。而这些,他都不愿祸及家人。
  而且,他在昊光成为皇後,对於身为池阳重臣的洛家亦有尴尬之处。纵然今上与皇戬并不在意,却不意味著有心之人不会拿此做文章。
  思前虑後,他没有更好的法子,也只能如此。
  爹娘兄嫂必然不会在意这些,可是身为儿子,身为弟弟,如何能总生事端,令他们操心?又如何能让他们失去自己用数千年、数百年经营的理想?
  没有两全之法。
  洛自省轻轻叹了口气。
  如果四哥在就好了。无极将来登位,他有何对策?
  “好端端的,叹什麽气?有你这种不孝的儿子,娘才应该叹气呢。”
  略带无奈的声音响起来,洛自省猛然抬首,双目不禁微红:“娘……”
  洛夫人自院内步出,伸出纤纤十指,戳了戳不孝子的额头:“方才在想些什麽?连娘的脚步声都未听见?”
  “……没什麽,只是跪了这麽许久,有些累了。”
  “你爹不让你吃饭?”
  “不,娘不消气,孩儿怎敢若无其事地吃饭?”
  洛夫人笑起来,双目如弯月一般。她挽起长裙蹲下来,轻轻地抚著孩子的脸庞。
  洛自省有些哽咽起来,闷闷地道:“孩儿知错了。”
  “果真?”
  “可是,我不想牵累家人。”
  “无论如何,你是洛家的孩儿。岂可轻易抛亲弃家?”
  “娘……”
  “洛家不畏皇权,不恋荣华。”洛夫人抚著他的头发,淡淡地道,“即使真有触怒皇权的一日,真有卷入是非的一日,自是同进同退。你若有别的心思,还是洛家的孩子麽?”
  “……是。”洛自省咬牙应道。
  听了他的应声,洛夫人神色缓了缓,笑道:“你本便不是个心思重的,怎地也说出这等话来了?去了昊光才多久?与那位陛下相处才多久?”
  洛自省脸一热,平日厚脸皮如他,也不禁瞬间面红耳赤。他只是不想再万一之时拖累家人,却不曾想,若是连这点都不能同甘共苦的,又怎能称之为洛家人?这与天巽原本是半点干系也没有的。
  “你倒真以为自己是泼出去的水了?”
  “娘,我明白了。”
  “再想不明白,如何能饶你?”洛夫人嗔道,“况且,你竟然选了那位陛下,便要信他才是。即使真有一朝,万事倾覆,也并非生死之别。”说著,她又意味深长地接道:“你选了,娘便相信他必是非常之人。”“
  洛自省微微颔首:“虽然什麽事都可能发生,不过他也并非贪恋权柄之人。我只是怕万一罢了。毕竟此後身处高位,我又可能闹出不少事情来,不想你们跟著受累。”
  “你从来都不适合多想。往後还是只要高高兴兴的便是了。”
  “娘……”
  “起来罢。”洛夫人笑起来,“果然还是冒冒失失的,还得让悟儿多看著你才行。”
  洛自省扶著她站起来:“小六在那边可是如鱼得水,事情多得很。”
  “你放心罢。以他的性子,知道事情有轻重缓急,少不得多盯著你,免得一闯祸便是满朝风雨。”
  洛自省无法反驳。他若是真能控制得住自己,便不是洛五公子了。
  洛夫人睇著他,沈吟一会,又嘱咐道:“你三哥可是别扭的很,走之前好好哄哄他。”
  “是。”
  “他素来疼你们这些弟妹,一个个都走了,心里怕是不舒服极了。你和悟儿是他亲自送去昊光的,竟是一去不复返,如何能平静?”
  “娘安心吧,我这些天会多陪陪三哥和小妹。”
  洛夫人轻轻地将爱子搂入坏内,半晌无言。




(0.48鲜币)醒未迟 第五十章(完结)

  数日之後,洛家终於恢复往常的安宁平静,短短的风波也似乎并未留下任何痕迹。无人提起当日的任何细节,甚至仿佛忘了洛五公子的身份。当然,昊光未来的皇後陛下也有些乐不思蜀的意味,完全没有半点离家的意向。一切都犹如当初,他尚未被封为御弟,不曾和亲昊光的时候。
  时值金秋,风和日丽,街上来往的行人也都仿佛轻松愉快了许多。
  但当从军营里回来的洛大公子望见一位牵著骏马,在洛府门前停下的年轻人後,一切都仿佛黯然失色。
  这少年公子看起来年纪不大,身形高挑颀长,面容十分俊美。
  美人洛家人都已经见惯了,也并不觉得皮相有多重要。但这人脸上淡淡的微笑,却平白添了几分吸引力,令人转不开目光。仿佛仅是看著他的笑容,便觉得周围也都和煦起来,不由自主地便会生出好感。
  洛自清可以确定,在徵韵大大小小的世家之中,并未遇见过如此出众的人物。而此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潇洒优雅的气度,与看起来朴素实则精致的配饰,足以说明他并非寻常之人。
  “这位公子,不知到舍下有何贵干?”
  年轻人望过来,眉眼含笑,亲切无比:“洛大……将军,久仰久仰。我是来找五公子的,他可在府中?”
  “原来是自省的朋友。请进来罢。来人,去请五公子。”
  “不敢打扰。”
  “既然是自省的朋友,便不必客气了。”
  年轻公子略作犹豫,似乎颇多顾虑:“这──”
  “自省出门了。”倏然,洛自持出现在门前,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神情没有半分变化。
  洛自清微微一怔,显然,洛二公子并没有待客的意思。虽然他一向如此冷淡,对初见之人却难免显得有些不客气。
  年轻公子倒似乎并不意外,轻轻苦笑起来,欠了欠身:“可否告知在下他惯常去的地方?”
  洛自持的视线越过他,沈默不语。
  洛自清想了想,吃喝玩乐无所不通的人还能去哪些地方,不外乎旗亭酒肆罢了。“这个时候,应该在某座酒楼里罢。”
  “多谢。”
  来人抱拳致谢,翻身上马後,又朝洛自清、洛自持点了点头致意,这才打马离开。
  他驱马的瞬间,听见洛自清自言自语道:“自省倒是难得结交如此出众的人物。”洛自持并没有接话,冷冷的视线刺得他背脊生寒。
  
  不过,此时此刻,洛自省却并非如洛自清所想,在旗亭酒肆中畅饮玩乐。他正优哉游哉地牵著洛兮泠,随在洛自节身後,在市集中缓步慢行。
  “小妹,那边在捏面人,想不想看?”
  “这香扇上的画儿倒是难得。”
  “桂花糕闻起来味道不错,尝尝罢。”
  “这时候卖什麽面具……这模样倒新鲜,可想戴一戴?”
  不多时,他手里便拎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物件,满面宠溺地看著妹妹一手提著精致的竹编笼儿,一手把玩著香扇。原本一直凝著脸的洛自节也缓和了不少,余下的些许烦躁也在望著他们的时候消散得无影无踪。
  “你从昊光已经带了不少小玩意儿,羽芙的宝贝藤箱都快满了罢。”
  最终,连他也看不下去某人恨不得将整条街都搬回去的行径。
  洛自省满不在乎地回道:“再买个藤箱置放便是。若不是羽芙不喜欢,我真想将这些商家的货物都搬空。”
  “确实,昊光国库也不在乎这麽点钱。”
  “是吧?三哥你瞧,做皇後也是有好处的。”
  “……”
  洛兮泠听了,真是哭笑不得。也亏得在这些傻哥哥的溺爱下,她还能如此清醒有度。“五哥,无论我喜欢什麽,你都会给我麽?”
  “当然。”洛自省精神一振。毕竟方才小妹都未开口要过什麽,全凭他做哥哥的一身热血才购置了这些东西。如果这世上有小妹喜欢的物事,就算拼尽一切,他也会拿到手送给她。
  “我喜欢五哥,五哥能永远留在家里麽?”
  洛自省怔了怔,显然并未料到小妹会以这种方式挽留他。
  洛自节轻轻抚了抚妹妹的头发,喟叹一声。
  洛兮泠眨了眨眼,见五哥半晌不语,脸上不禁流露出失望来。
  虽然比谁都想抹平她的失落,洛自省却无法给她任何承诺,神情中也多了几分郁色。
  三人默默前行,已经全无方才的悠闲。
  
  忽然,前方生起一阵轻微的骚动,路人皆侧目而视。
  三兄妹有些随意地望过去,便再无法转开视线。
  就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人一马悠然漫步。那人的容貌宛如琼华上仙,微笑似春风拂面,令人不禁目眩神迷。然而,却也没有半个人胆敢直勾勾地盯著他,多贪看几眼。寻常人虽然意识不到此人的气势,但本能地畏惧这种贵人。
  洛自节咬了咬牙,哼了一声。洛自省忍不住勾起嘴唇,笑起来。他笑得如此愉快,仿佛方才的不悦都一扫而空。原本正打量著那年轻公子的洛兮泠有些惊讶地转回了目光,若有所思。
  “五哥……五哥。”
  洛兮泠连唤了几声,洛自省才回过神,嘴角噙著她不熟悉的轻柔笑意,神采飞扬。
  “这就是五哥看上的人?”
  洛自省再度一愣,难得老脸一红,干咳了几声,低低的应了。
  “尚未登基、大病初愈,只身来到异国,合适麽?”
  她如此形容,洛自省才想起自己在某人病况稳定之後便回了家。这会儿,这人应该还在宫里养病才是,怎麽会出现在池阳徵韵?
  洛自节冷淡地道:“若非有些人不辞而别,他也不必特地追过来罢。”
  兄妹两个,不约而同地盯向“有些人”。
  洛自省哈哈笑了几声,有些尴尬地嗫喏道:“你们难道就不想见我麽?”
  “一回来便闹了那麽一出,真不如不见。”洛自节显然并未完全消气。
  “五哥就这麽走麽?”洛兮泠见那人牵著马越走越近,有些急地拉住洛自省的袖子,“不回去向爹娘辞行?”
  “他的身份,不适合在池阳久待。”一国新君悄悄进入他国,始终并非应该之事,也有无数危机。“何况,爹要是知道了,还不惊天动地?”
  洛兮泠抿了抿唇,慢慢地放开了他,转而紧紧攥住三哥的袍子。
  “羽芙,回去罢。”洛自节怜爱地道。
  洛兮泠点点头,乖巧地随著他离开了,再未回首。
  洛自省定定地望著他们的背影,直到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顾忌地揽住他的腰。
  尽管路人中可能有人认识他,尽管这并不合礼仪,但洛五公子向来不在乎这些。他只觉得,自己险些失去这人的怀抱,这人的气息。因此,他任凭腰上的手臂力道渐重,回首迎上那充满占有欲的目光。
  
  年底,昊光新帝登基,定年号“淳熙”。淳熙帝御上古四大灵兽“苍龙”,四国震动,人称“苍龙帝”。登基当日,新帝封惊鸿内殿洛自省为後,并兼任兵马大元帅,统领昊光兵权,凌驾左右将军之上。
  淳熙帝後伉俪情深,相互扶持,在位千余年後,遂禅位隐匿,不知所踪。
  有歌赞曰:深禁奈何,策马天涯。进有海阔天空凭鱼跃,退可情深无限任厮磨。




(0.32鲜币)醒未迟番外 淳熙帝後相性一百问(1)

  淳熙帝後相性一百问
  
  
  1.t请问您的名字?
  天(浅笑):天,讳巽。
  洛(隐有得意之色):我?洛五洛自省,江湖人称“风中浪子五公子”是也!
  天(继续浅笑):浪子?
  洛(小声解释):大爷是风中浪子,不是花中浪子……我为何要解释啊……浪子就是浪子,你奈我何?
  天(笑而不语)
  某叶与小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2.年龄是?
  天:二十三
  洛:二十六(皱眉头)。狐狸,我怎麽总觉得你年纪比我大,你应该是三十三!
  天(瞥了他一眼):那就三十三罢。
  (某叶:天巽啊,你太宠著他了,明明就是他不成熟嘛。天巽: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让他又何妨?某叶:那啥是原则性的问题啊?举个例?天巽轻笑,某叶寒。)
  
  3.性别是?
  天(笑):男子
  洛:好汉一条!
  
  4.请问您的性格是怎样的?
  天:温和。
  洛(不满):狐狸,你还算是温和吗?不要试图欺骗观众了。
  某叶:是啊,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天(侧过首,微微一笑):我若不是温和是什麽?
  洛:狡诈,满肚子阴谋诡计,气量小!
  天(笑容越发和煦):是麽?
  某叶(擦汗):呃,小五,你还没回答。
  洛(立刻眉开眼笑状):风流倜傥,潇洒不羁,胸襟宽广,待人体贴──总而言之狐狸和我正相反。
  天、某叶:……
  
  5.对方的性格?
  天(笑):莽撞、任性、无所畏惧,这样很好。
  洛(皱起眉):连夸奖人都不会!果然一无是处!
  某叶:……那个,陛下……
  天(瞥过去):这也是一种情趣。
  洛(脸红):什麽情趣!胡扯!
  
  6.两个人是什麽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天:大婚的时候,掀开轿帘。
  洛:反正第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虚伪本质。
  
  7.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天(微笑):只觉得和印象中的纨!子弟不太一样。
  洛:伪君子。
  某叶:看来你们是日久生情的类型。
  天(颔首):是。
  
  8.喜欢对方哪一点呢?
  天(正色):每一点都喜欢。
  洛(又脸红):说得好听!我只觉得他对我很痴情!别的都没了。
  天:真的麽?
  洛:当然!
  某叶:小五,撒谎的话,你永远会被压。
  洛(急了):我刚才忘了,还有一点──这狐狸长得不错。嗯,骗人的时候……尤其……
  某叶:陛下,看来你以後得注意自己的形象啊,我有点担心,美人迟暮之後可如何是好?
  天(若有所思):确实如此。往後我可得好好保护这张脸。
  某叶、洛:……
  
  9.讨厌对方哪一点?
  天:都很喜欢,尤其是别扭起来的时候。
  洛(嚷嚷):他哪儿都让人讨厌!
  天(勾起唇):我不介意你更讨厌我一些。
  洛(脸红)
  某叶无语:这明显是口不对心,小五你不必说,我们都明白的。
  
  10.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麽?
  天:相性?性子是否相合麽?
  洛:很不合。或者说,截然相反。
  天(很安然):正是如此,才相互吸引。
  某叶:……
  
  11.您怎麽称呼对方?
  天:自省
  洛:狐狸
  
  12.您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天(想了想):他只在一个时候唤我的名字,我很满意。
  洛(跳起来):你给我住嘴!!!
  某叶:┐(┘_└)┌,小五,深表同情
  
  13.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天:虎。
  某叶:虎?确实有点像呢。有点自命不凡,强大,时而慵懒,而且自由自在。小五呢?
  小五:狐狸。
  某叶:小五你真没有想象力。
  天(点了点头):我很期待别的形容。
  小五(硬邦邦):没有了。
  
  14.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天(轻笑):我知道他最想要什麽,但我不会给他。
  某叶:……
  天:往後再说罢。平日的礼物麽,送酒或者银两都不错。
  洛:他?我从没送过!
  天(插口):他自己就是最好的礼物。
  洛(咬牙切齿):不是说了麽!你给我闭嘴!!
  某叶:我想大家都已经很清楚了。
  
  15.那麽您自己想要什麽礼物呢?
  天(笑):方才已经说过了。
  洛:滚!!
  
  16.对对方有哪里不满麽?一般是什麽事情?
  天:除了他对女子有些遐想之外,其他都觉得不错。
  洛:……妨碍我的自由!
  
  17.您的毛病是?
  天(很肯定):我想,没有
  洛:我怎麽可能有!
  某叶:这算不算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18.对方的毛病是?
  天:好色。
  洛(怒):谁好色!我这是风流!!
  天(无奈):好罢,风流。
  洛(满意的):大家看到了,他的毛病就是很无耻!
  某叶:……
  
  19.对方做什麽样的事情会让您不快?
  天(很认真):色迷迷的接近女人。
  洛(小声):只是欣赏而已!总是小题大做!
  某叶:小五,你的回答呢?
  洛(哼了一声):像刚才那样胡说八道的时候。
  
  20.您做的什麽事情会让对方不快?
  天(笑):怎麽总是重复的?
  洛:赶紧换下一题!
  某叶:好,别急别急。




(0.38鲜币)醒未迟番外 淳熙帝後相性一百问(2)

21.你们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了?
洛:已经成婚
天:成婚三年了。

22.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天、洛:约会?
某叶:就是两人单独待在一起
洛:酒楼?

23.那时候俩人的气氛怎样?
天:斗嘴斗得很愉快。
洛:酒还不错。
某叶:……

24.那时进展到何种程度?
天、洛:……
某叶(冷汗):下一题下一题。

25.经常去的约会地点?
天:什麽地方都去过。
洛:商瑶城大小酒家,没有大爷不熟的。
某叶:你们只是纯喝酒麽?
洛:当然也用饭。
某叶:……就没有别的消遣?
洛(横一眼):无可奉告。

26.您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麽样的准备?
天:最好的酒,最亲近的朋友,往後应该还有家人。
某叶:你给他的生辰礼物就这麽送出去麽?
天:礼物若不能让他快活,便没有意义了。
某叶:小五呢?
洛(绞尽脑汁):之前……从未想过此事。
台上台下一片唏嘘之声。
洛(急):往後会想的……
天(微笑):无妨,我们的时间还很长。

27.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天:我
洛:他

28.您有多喜欢对方?
天:可以给他我能给的一切。
洛(犹豫半晌,始终未能出口)
某叶:小五你不用说了,我们都明白的。
洛(掀桌而起):你们明白什麽!别胡思乱想!
天(安抚状):坐下罢,别气坏了身子。(瞥了所有人一眼,众寒)
某叶:天巽,你不想听他说麽?
天(笑意盈盈):他只要说给我听便可,你们都没必要知道。

29.那麽,您爱对方麽?
天:爱
洛(脸红,梗著脖子不言语)
天(看了他一眼,轻笑)
某叶:……

30.对方说什麽会让你觉得没辙?
天:闷坏了,想找点乐子
洛:这很正常!
天(颔首,含笑):但我的安排,他总不满意。
洛(低声):我找乐子变成你找乐子!谁会满意!!!
台上台下一片寂静。

31.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麽做?
天(正色):我很担心这个问题。
洛:滚!
天:但不论如何,我也不会放弃。
洛:他不可能变心。
某叶:真有自信啊。
洛(越发得意志满):这是自然。本大爷跟了他,可是委屈得很。
天(笑起来):是,是。
某叶:……

32.可以原谅对方变心麽?
天、洛:……
天:我无法想象自己暴怒得失去理智的模样。
某叶:我怎麽记得你曾经暴怒过……
天(瞟了某叶一眼)
某叶:哈哈,没有,没有,请继续。
洛(斩钉截铁):肯定要报复他!
某叶:如何报复?
洛(苦苦思索,作狠毒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天(欣慰状),某叶无语。

33.如果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以上怎麽办?
天:等著。
洛:一路去找。他通常不会迟到,或许遇上什麽事了。
某叶:这次回答让我有些意外。
洛:都是因为他太弱了。
天(点头):我需要他时时刻刻贴、身、保护。
某叶:……

34.您最喜欢对方身体的哪一部分?
天:都很喜欢
洛:……眼……眼睛

35.对方性感的表情?
天:不想说
某叶:陛下,之前你已经说了很多了。
天:我一人独享就够了。
洛:你给我住嘴!
某叶:我想大家都能想象出来了。

36.两个人在一起,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时候?
天:他脸红的时候
洛:……
某叶:小五,娘真想不到你居然如此不干脆。
洛:他专注地望著我的时候。
(台下观众喝彩声一片)
天(微笑著凝视著他)
洛(脸又红了)
某叶:突然觉得好热……

37.您会向对方说谎麽?您善於说谎麽?
天:善意的谎言
洛:谁没有说谎的时候啊……
某叶:你们俩都经常说谎啊,那擅长说谎麽?
天:我应该很擅长。
洛:没有他擅长。
天:我经常揭穿他。

38.做什麽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天:只要他在我的视野里,无论做什麽都觉得幸福。
洛:……喝酒,赌钱,下棋。
某叶:小五,你若不如实回答,会被压一辈子。
天(笑著补充):和我喝酒,和我赌钱,和我下棋。
洛:闭嘴!

39.曾经吵架麽?
天:应该吵过很多回
洛:无数次。每天都要吵架
天:其实这也是一种情趣

40.都是些什麽吵架呢?
天:一些小事而已,不值得一提。
洛:事关我的人身自由,你觉得不值得一提?
天(安抚状):我不是也没有人身自由麽?
洛:……

41.之後如何和好?
天:吵完了便和好了。
洛:我为人大度,不会计较那麽多
某叶:……

42.转世後还希望做恋人麽?
天:当然希望。我想千世万世都在一起。
洛: 下辈子若遇上他,我定要赶紧躲开。
天(笑):你躲不开的。
洛:……哼……

43.什麽时候会觉得自己被爱著?
天:他在我身边的时候
洛:无时无刻……
某叶:小五,难得你如此诚实。

44.您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天:宠他,将他锁在身边
洛:暂时依著他。
某叶: ……

45.什麽时候会让您觉得“已经不爱我了”?
天:他玩得乐不思蜀的时候
洛:所以说你想得太多!

46.您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天:漫山遍野都有的野花
某叶:为什麽?
天:生命力旺盛。
洛:大爷怎麽会是野花!!梅、兰,随便挑一种都好!
天:那不适合你。
某叶:……
洛:那这家夥就是曼荼罗!长得好看,实则有毒!

47.俩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情麽?
天:应该没有
洛(怀疑状):真的?
天(纯良的笑容):真的。

48.您的自卑感来自?
天、洛:下一题

49.俩人的关系是公开还是秘密的?
某叶:我错了,来,先休息一会儿。下一题

50.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天:能
洛:当然




(0.32鲜币)醒未迟番外 淳熙帝後相性一百问(3)

  51.请问您是攻方,还是受方?
  某叶:也就是──谁在上?谁雌伏?
  天:我在上,他雌伏。
  洛(咬牙):迟早有一日我要翻身!
  某叶:小五,我看好你!
  天(意味深长的轻笑)
  
  52.为什麽会如此决定呢?
  天:实力决定的
  洛(暴怒):他耍诈!
  某叶(安慰):那你诈回来不就好了。
  洛(垂头丧气):骗不过他。
  天(愉悦之极)
  
  53.您对现在的状况满意麽?
  天:很满意
  洛(阴沈):很不满意
  
  54.初次H的地点?
  天:王府寝房内
  洛:他趁虚而入
  某叶:是啊,天巽,当时小五受了重伤,亏你还能下得去手。
  天:天赐良机,当然得好好把握。当时我也没想得太多。
  某叶:是麽?故意在他身上留印子,让所有人都看见,不是你早便打算好了的?
  天(颔首):只是没想到,最终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洛(红脸掀桌):你们俩都闭嘴!
  
  55.当时的感觉?
  天:夙愿得偿,妙极
  洛:……
  某叶:小五你没感觉麽?
  洛(怒):没有!
  天(微笑):看来我仍需努力
  某叶:……
  
  56.当时对方的样子?
  天:很难得看见他有些无措的模样
  洛:以为他真的很震怒,有些吓住了。谁料到──
  某叶:那是本性毕露了
  
  57.初夜的早晨您的第一句话是?
  洛:醒来後没见著他
  天:我入宫了
  
  58.每星期H的次数?
  天:青春年少,自然随性而为。
  某叶:何谓“随性而为”?
  天(浅笑):皆无定时。
  洛:……什麽时候可以走?
  某叶:小五,耐心一点,很快就结束了。
  
  59.觉得最理想的情况下,每周几次?
  天:目前已经很不错了。
  洛:如果我能翻身,哼哼哼……
  天(无奈状)
  某叶:看来他怨气很重。陛下,要小心哪。
  天:我很期待。
  
  60.那麽,是怎样的H呢?
  天(思索状):不太好形容
  洛(怒瞪):不必形容!下一题!
  
  61.自己最敏感的地方?
  天:这我还真不知道呢。
  洛:……我不介意让你清楚。
  天:是麽?(笑起来)
  洛(脸红):别给我胡思乱想!大爷要翻身!
  某叶:小五,你要言出必行啊!
  
  62.对方最敏感的地方?
  天(回味状微笑)
  洛(抢答):下一题!!
  
  63.用一句话形容H时的对方?
  天:无处不是诱惑
  洛:混账!禽兽!
  某叶:呃,小五,大家会想歪的。
  天(轻笑):尽管想歪吧,他就是那个意思。
  洛(暴跳):滚!
  
  64.坦白的说,您喜欢H麽?
  天:非常喜欢
  洛:我很不喜欢目前的关系
  某叶:口是心非是不对的,会一辈子被压噢。
  洛:……
  
  65.一般情况下H的场所?
  天:御书房、寝宫龙床、长榻、浴池
  洛(低声):所以说他是只禽兽
  某叶:御书房竟然排在第一位麽?
  天:政务繁忙,我待在御书房的时间较长。
  某叶:但看起来你很不务正业。
  天(笑):劳逸结合。
  某叶:……
  
  66.您想尝试的H地点?
  天(抚摸下颌认真思考):幕天席地?游船?
  洛、某叶:……
  
  67.冲澡是在H前还是H後?
  天:非常随意。兴致一来,便顾不上了。
  洛(无语)
  
  68.H时有什麽约定麽?
  天:约定?好像没有
  洛:没有
  
  69.您与恋人以外的人发生过性关系麽?
  天(淡然状):有。以前曾纳侍妾。
  洛(恨恨状):差点就有了。
  天(笑):以後都不会再有了。
  
  70.对於「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体」这种想法,您是持赞同态度,还是反对呢?
  天:反对。得到心才能满足。
  某叶:你们俩似乎也不是从两情相悦开始的吧。
  天:不,已经是两情相悦,只是他不承认而已。若非两情相悦,他迟早会抄刀斩了我罢。
  洛:你倒是提醒我了。
  某叶:陛下,要注意人身安全。
  天(轻叹,转而微笑):他若想杀我,我安能活到今日?所以,这也是一种情趣。
  某叶:……
  
  71.如果对方被暴徒强奸了,您会怎麽做?
  天:以他的身手,绝不可能
  某叶:难不成就没有人和你一样……
  天(正色):这与他变心又有何异?
  某叶:小五呢?
  洛:他?我都压不倒他,还有人能成功?
  某叶:……
  
  72.您会在H前觉得不好意思吗?或是之後?
  天:不会
  洛:……
  天(温柔一笑):我最爱看的,便是他害羞的样子。
  
  73.如果好朋友对您说「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请…」并要求H,您会?
  天:印象中我没有这样的友人
  某叶:想象一下。
  天:将他丢到应坊去。
  洛:若是男子,自然不能答应;若是女子──
  天(笑看向他):当然也不能答应。
  洛:嗯……不答应,安慰安慰便是。
  
  74.您觉得自己很擅长H吗?
  天:应该比较擅长
  洛(无语)
  
  75.那麽对方呢?
  天:虽然对目前状况已经很满意,但若他能再主动一些……
  洛:闭嘴!




(0.24鲜币)醒未迟番外 淳熙帝後相性100问(4)

  76.在H时您希望对方说的话是?
  天(思索状)
  洛(抢答):随便说什麽都行!下一题!
  某叶:你明显不想让我们知道某些事 ……
  洛(咬牙切齿):下一题,不然我要走了。
  某叶: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好吧,下一题。
  
  77.您比较喜欢H时对方的哪种表情?
  天:双目迷茫的样子
  洛:下一题!
  
  78.您觉得与恋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吗?
  天:当然不可
  洛:不行
  
  79.您对SM有兴趣吗?
  某叶:就是捆绑,鞭打之类的重情趣活动。
  天:啧啧,我总是捆绑他。
  洛:……我现在便很想鞭打他。
  某叶:……
  
  80.如果对方忽然不再索求您的身体了,您会?
  天:他从不曾索求过。
  洛:很好,很好,再好不过。
  
  81.您对强奸怎麽看?
  天:对於我们二人的情况而言,他经常口不对心。
  洛(义正言辞):这是犯法的。
  
  82.H中比较痛苦的事情是?
  天:没有
  洛:从头到尾都很痛苦。
  某叶:小五,你又不说实话了。
  天(笑):好了,下一题罢。
  某叶:陛下,难道你不觉得很受伤?
  天:我自然最清楚他是否痛苦。
  某叶:……
  
  83.在迄今为止的H中,最令您觉得兴奋、焦虑的场所是?
  天:没有
  某叶:真没有?
  天:场所无所谓,人在便好了。
  某叶:小五呢?
  洛: 只要有他在,我便很焦虑。
  
  84.曾有过受方主动诱惑的事情吗?
  天:没有,我很期待。
  洛(已经麻木):下一题!
  
  85.那时攻方的表情?
  天:我想会惊喜万分
  洛:下一题!
  
  86.攻方有过强暴的行为吗?
  天:没有。
  洛:有!
  天:你确定?
  洛:我,我,我确定!
  天(思考):什麽时候呢?
  洛:下一题!!!
  
  87.当时受方的反应是?
  天(继续思考状)
  洛:……
  某叶:下一题!
  
  88.对您来说,「作为H对象」的理想像是?
  天:他
  洛:温柔的……
  天(微笑望著某叶):下一题
  某叶(擦汗):好,下一题
  洛:我还没说呢!
  
  89.现在的对方符合您的理想吗?
  天(点头):下一题。
  洛:让我回答!!!
  
  90.在H中有使用过小道具吗?
  天:什麽才算?
  某叶:……
  
  91.您的第一次发生在什麽时候?
  天(笑):记不得了。
  某叶(怀疑):真的?何时纳的侍妾?
  洛:是啊,什麽时候?!
  天(瞥了他一眼):你是在嫉妒那女子,还是在嫉妒我?
  洛(无语)
  
  92.那时的对象是现在的恋人吗?
  天:很可惜,不是
  洛:很可惜,是
  某叶:……下一题。
  
  93.您最喜欢被吻到哪里呢?
  天:嘴唇或眼睛
  洛:……嘴唇……
  
  94.您最喜欢亲吻对方哪里呢?
  天:嘴唇
  洛:好像没怎麽亲过……
  某叶:小五,这样不行啊
  
  95.H时最能取悦对方的事是?
  天:做什麽都能取悦他
  洛:胡说!
  某叶:小五呢?
  洛:只要不反抗,他就很高兴了
  天(无奈的笑)
  
  96.H时您会想些什麽呢?
  天:什麽都没想,尽心取悦他
  洛:迟早有一日……
  
  97.一晚H的次数是?
  天:很随意。
  某叶:是麽?会不会一直到天亮?
  天:也常有这种时候。
  
  98.H的时候,衣服是您自己脱,还是对方帮忙脱呢?
  天:我脱
  洛:他困住我,所以肯定得他来。
  
  99.对您而言H是?
  天:身心交融
  洛:维系情感的方式之一
  某叶:那你还反抗?
  洛:当然要反抗。不反抗永远无法成功,若是反抗或许还有希望。
  天(笑)
  
  100.请对恋人说一句话
  天:反抗也是一种情趣
  洛:哼,我迟早会翻身的!
  某叶:怎麽听起来像两人的宣战书?
  天:结束了麽?我们该走了。御书房还有一堆折子呢。
  洛:早就该结束了!
  某叶:走吧走吧。御书房,御书房?……




(0.28鲜币)醒未迟番外 洛小五讲故事

  夜色正好,弦月薄光,淡淡地洒入窗格中。
  殿内只留了一盏小灯,映照著绣有如画万里江山的长屏风。屏风後,隐约露出挽起的青色床帐,账上金色的五爪蟠龙栩栩如生,既威严又尊贵。
  静谧的殿内几乎没有任何声息,远远传来的更鼓声徐徐飘散开来,复又一片沈寂。
  一个颀长的身影在门边驻足,片刻之後,便转回了身。
  外殿北面摆著一张长榻,榻尾置著墨玉案,案头上堆满了奏折。身著深紫色常服的淳熙帝天巽略皱了皱眉,回到榻上坐下,继续批阅折子。
  近来东部洪灾肆虐,虽有闵衍率弟子前去控制形势,但调集各地粮草、征召大夫、支配灵兽、收调药物,林林总总都须亲力亲为。毕竟没有皇权的威压,许多地方官员都是靠不住的。他登基不过十年,尚未能完成他理想中的吏治,也只能自己辛苦一些了。
  只是,在御书房待久了不免烦闷,於是他便回到寝宫,想著里头那人正睡著,心里也舒坦不少。
  折子仿佛无穷无尽,朱批色淡,他沾了些朱砂,正欲继续,冷不防,手中的折子便消失了。
  他放下笔,端起一旁不知何时放上的茶盏,啜了口热茶。
  身後传来一声轻嘲:“就这种折子,也得你亲自过目?只知推卸责任,整篇的虚言妄语,烧了好歹还能取暖。”说罢,那折子便在空中划过,进了远处的火盆。火舌升腾,转眼间便成了灰烬。
  “若是让你批,一半都能烧了。”天巽淡淡地笑起来。
  “大爷没什麽耐性,不想与他们猜谜。”洛自省哼了一声,翻著那堆折子,“尤其在这种时候,我便恨不得摘光他们的乌纱帽,省得碍事。”
  “不过十年而已,能让朝中风气焕然一新已是不易。地方势力盘根错节,岂是朝夕可改的。”
  “洪水事紧,你也不能不眠不休。”
  “你莫担心,过了这一阵便好了。”
  “好声好气劝你,你倒是不听了,真要我点了你的睡穴?!”
  经不住威胁,淳熙皇帝陛下无奈,只能和衣躺下,眼睁睁见大半奏折都飞进了火盆。
  扔完折子,洛自省转过身,见他双目半张半合,仍未睡著,正要发怒,却忽然想起一事,不禁嘿嘿一笑。
  “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如何?”
  天巽眉微微一挑。
  “四哥说过,听睡前故事很容易入睡。”当然,他不会告诉他,这是四哥教他们哄妹妹的招数。
  “好罢。”明知某人的得意洋洋中藏著几分狡黠,淳熙皇帝陛下依然选择安静地当听众。
  “闭上眼。”
  天巽合上眼,勾起唇角。
  “从前有一头狼,为了吃羊饱腹,披上羊皮,混入羊群之中。待羊群不备,它便一把撕开皮,将羊吃了个干净。”
  就这些?天巽没有张眼,也并不出声催促,只静静地听著。他的耐性一向不错。
  “从前有一只羊,不小心落入狼群之中。为了自保,它披上狼皮,挑拨狼群与虎争斗,乘两败俱伤之际,脱了皮逃走了。”
  天巽始终轻笑著,问:“莫非你在影射谁?”
  洛自省面有得色,回道:“你倒猜猜是谁?”
  “前事纷杂,一时倒想不起来了。”
  “那便继续听罢。从前有一头狼,披了张羊皮,坐在狼群中。等群狼为吃它争斗不休,各有伤亡时,它撕了羊皮。众狼惊讶,怒而欲攻之,便见它又撕下狼皮。两张皮下,竟是一只饕餮,张口便将所有的狼都吞了下去!”
  “完了?”
  “完了。”
  天巽睁开眼,笑著坐起来,拍拍身旁。
  洛自省不疑有他,大笑著坐下来:“你说,我在影射谁?”
  “故事讲得不错。”天巽知道,答案并不重要,“可惜,你忘了结尾。”
  “什麽?”洛自省一怔,“这便是结尾……”
  唇与唇相接,堵住了剩下的话。品尝了足够的滋味之後,淳熙皇帝陛下在皇後陛下的耳旁低语,有些恶意,有些情意,更带著几分薄薄的醉意:“这饕餮仍觉腹中饥饿,转目四顾,便见不远处有只身形矫健的虎。它扑过去,一口便吞下了那只虎,滋味……很不错……”
  初春长夜漫漫,料峭寒风之中,帝寝宫内却春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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