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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破碎者

书籍名:《艳汤》    作者:周析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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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晚霞连绵百里,长空宛同一副半开的画卷,胭脂洪荒,岁月无痕。西湖左畔绵延百里的山脉中,一片被掩藏的废墟下,血迹拖连数十步远,继而消失在一片即将颓败的树林里。因为山体崩塌而造成的狭窄洞缝恰好遮掩了西亭越的追兵,为那死里逃生的二人赢得一丝生还机会。
此刻的艳殇和林隽正满身是伤的蜗居在洞内自我疗伤,林隽因为危险来临时被某个人拼力一护的缘故,其实周身并未有多大损伤,只因当时轰天雷虽被雨浸湿一些但威力余存,故,也需要花费时日调整自己霍乱的内息和隐隐作痛的头部。倒是艳殇,相对而言要比他伤的重一些,周身除了被碎山石割划的伤口以外,断掉的半截小臂已经被林隽用树枝简易固定了一下,但或多或少还是受了内伤……
其实林隽很清楚,他的内伤,怕不止是因为此次被炸的缘故。艳殊曾告诉过他,真正的菖蒲录其实只有八阶,第九阶完全是他为了防止身边人心声绮念而刻意伪造,就是这虚假的第九阶,将前八阶的口诀逆行一遍,但凡有照本宣科者,必定会内伤大崩从而走火入魔。
当初他被艳殊改造一新的时候,接受的只是艳殊全部内力修为,也就是真正的菖蒲神功,然而艳殇……似乎是自那一日二人疯狂的发泄完体内驰骋的欲兽后,他就开始昏睡不止,偶尔清醒时,面色也是惨败的吓人。他不说,林隽也断不可能告知他体内秘密的真相,这是种极其矛盾扭曲的心理,一方面林隽是希望他死的,即便他很清楚这不过是将对艳殊的怨恨迁怒到他身上,可是走到这一步,谁还能奢望有什么退路?他不想报复,他只想亲眼看着姓艳的人,一点一点在他眼前断气……
这样,有什么错?
“……醒了?”青年半阖着眼皮倚靠在洞壁上,懒懒斜了一眼正躺在他身旁的男人。一张脸宛如梨花白,只是嘴唇殷红的诱人,林隽想起这些天他昏睡时不断呓语的脸,是在昏迷中依旧紧缩着眉,沉闷薄寡,郁结于心。那唇色已经不是天生的红润,而是这几日偶尔咳血所致。
林隽静静的看着他,眼睛里一片漠然。
“……你的内伤,应当好的差不多了吧。”男人微微蹙眉,沉着嗓子说,连续几日微薄的饮水量令他喉咙有些干涩,声音沙哑却有一抹迷离的磁性,非常诱惑人。
林隽感觉自己腹部蓦地又升起一把火,炽烈的燃烧着,像一匹不受控制的野兽在奔腾叫嚣。慢慢皱起眉,表情有些阴沉的看着艳殇:怎么可能只因为他的声音就硬了起来?开玩笑的吧,他就算再饥渴,这两日不分昼夜的发泄也足够荒唐了!
“你的眼睛……”艳殇忽然直直的盯着他,眼神有些意味深长,轻薄的唇微微勾起一个弧线,看上去很冷淡,但林隽却开始受不了身体里逐渐澎湃的血液。
“干嘛这么欲求不满的看着我,凭你现在这幅尊容,还指望着像从前一样勾引我吗?”青年挑唇一笑,模样讥诮而轻蔑。这么说着,手指却已经滑进那人有些脏污的红衫里,挑逗他胸前嫣然的红缨。
“硬了。”青年咧嘴一笑,模样邪恶至极。
“我伤的是血脉不是下面,你不必担心它会在你引诱下没有反映……”男人慢吞吞的说,从前倨傲麻木的表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逐渐变得有一丝生机,至少林隽注意到,在他看着他的时候,那张脸总含着一抹浅浅的笑意,不像初遇时的冰冷,也没有高高在上的倨傲。
“有想过麽?想过有一日你堂堂菖蒲宫宫主也会在我手中辗转呻吟……”青年弯腰轻啄他的唇,殷殷一笑,眯起眼。感觉手下触到的肌肤微微一紧,艳殇炙热的龙物已然复苏,正抵在他腰上生动的昂扬。
“或许淫荡才是你的本质。”青年冷冷抽回手。喜怒无常,这是艳殇对他最新的了解。早已不指望他还能回到从前的“季太初”,林隽也好,公子隽也罢,他都不介意。侮辱和折磨,只要他想,哪怕是用从前自己对待他的十倍残忍来偿还,他也无所谓。不过是爱了,他早就已经承认,并且,他从未想过要撤离这场艰辛的战役。
季墨白说过,对待这青年就像对待一只小睡的猫,他眯着眼睛的时候往往最警惕,当他甜蜜吮住你指尖的时候又或许他正酝酿着如何咬你一口,这样的猫儿看似温顺柔和,却其实最野性难驯,注定不能以激烈的方式来对待,却又不能完全的丧失底限,否则终其一生,也许都无法将他控制在自己怀抱内的方寸之地……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把身体里蕴藏的所有功力全都过给了艳殇,他那样聪慧,定是早已知道自己对林隽的心思,但却不阻止任何。他在最后陷入长时间的昏迷前曾有过片刻清醒,那清醒的时刻,他只说了这么一段话,一段点醒了艳殇的话。随后的那一日,他像过了十年。青丝尽白,体虚无妄。
所以,林隽以为艳殇应当步步悄无声息的走向灭亡时,其实季墨白早已与他共享了一个惊天的秘密,也是那个秘密使得艳殇此刻能心平气和的躺在这里任由对方戏弄,是那个秘密,让他得以将棋局全盘铺开,然后只身一人前来赴这场鸿门宴……
“我……咳、咳咳!……”
像这样,话到不了一半就能被咳嗽打断,咳着咳着前襟就被一片血色浸湿,嘴角蜿蜒的红,在二人心中是截然不同的暗示。
“又咳血了。”青年挑眉一笑,眼神妖娆的看过来,指尖暧昧刮挲着男人细瓷般白皙的脖颈,在锁骨处流连忘返。林隽发现他的手指像着了魔,竟越来越对男人的肌肤有着过度渴望的心态,病态的迷恋。他越是咳血,越是憔悴,他就越想跟他融为一体,哪怕是被那凶器在自己体内情色的抽插,快感从尾椎处一路蔓延上头顶,发梢,亢奋的令人颤栗。
青年翻身跨上他腰际,手起手落间,扯开那并不算整齐的穿戴,粗粗润滑几下,便握住炙热的源头,直挺挺坐了下去……
“唔啊……”夹杂着痛苦与飨足的呻吟,青年像一只皮毛艳丽的野兽匍匐在男人身上,忘情的摆动腰肢,眼睛随之升腾起大片迷雾。
“……很紧。”男人抬起完好的一只手臂圈住他的腰,颀长手指慢慢滑下去,握住那两瓣弹性极佳的臀部不轻不重的揉捏,用指关节挤进青年已经被撑的饱满的后庭。肠液在剧烈的摩擦中顺着股缝流淌下来,滴在他手心里,分外淫靡。
“啊、哈啊……手快拿、拿出来……”青年摇着头控制不住的尖叫,那个地方被手指和凶器一并蹂躏所产生的快感就像凌迟,他感觉自己在被欲望活剐。
男人坐起身,微微喘息,抽回手扣住青年的后颈,吻压下来,唇舌疯狂的纠缠,津液的芬芳弥漫出来,他在用力刺穿青年身体的时候不忘记抚摸他前方的硬挺,并发出低沉而邪魅的笑:“明明很喜欢的,为什么要口是心非。瞧,你这里已经被做的快融化掉了……”
“闭嘴。”青年细长的五指紧扣着男人的肩膀,意乱情迷的脸上,尤以一双泛着异样色彩的瞳孔最为夺人。男人有片刻的时间慢下了节奏,一双狭长淡然的凤眸微微一凛,若有所思的注视青年流光溢彩的眼睛……
是,紫色的??
没能细究,因为青年恼怒的在他肩头狠狠咬了一口,血红的眼眶瞪过来,除了欲求不满,完全不能用别的内容来解释。男人隐隐地弯起嘴角,长臂用力一勾将二人身体紧贴,接着开始新一轮的冲刺……
静谧时光里疯狂缠绵的二人,即使怀揣着各异的心思,和尚且不能消除的隔阂,却依旧无法阻挡感情的蔓丫畸形生长,已经错了开头错了中间,那么无论如何,都不要错过结局。
此刻的凤阳门总坛,幔帘内平躺的青年面白如纸,已经变得僵硬的身体冰冷如石,宣告着灵魂的离去,也宣告着另一场风雨动荡的降临。
颀长白净的手指轻轻拨开幔帘,慢慢地,颤抖的抚摸上枕间人的脸,逐渐靠近,才看得清对方与自己那一张近乎于相同的脸。楚楚眉腰,细软薄唇,精致的眼睑覆盖下来,遮挡了那原本应当神采奕奕的双眼。
“你这么傻……”男子喃喃的望着近在咫尺的,与自己几近相同的脸,就是这一份相似,如果不曾细辨,任谁都无法看的出两个人其实拥有截然不同的气质,凤淮恙和,凤淮疏。
“你怎么这么傻,嗯?”男子惶然的看着他,满目凄然,瞳孔似浸了水一般晶莹,无助而悲伤的捧着那青年的面颊,颤抖着,突然狠狠扯进怀里。
“你是傻的吗?!他没有心,他才不爱你,全天下除了艳殇他谁都不会多看一眼!哪怕是恨,也不足以分担他一抹视线!你为何还要去碰壁?为什么这么傻,把生命和一整颗爱人的心,全都交给了他……”压抑的嗓音像尖利的匕首,见血封喉,男子啜泣着,双膝一软跪倒在他床前。
“我,对不起你……”
没能拦下你的决绝,没能拦下你生凭第一次任性,没能拦下你的固执,没能拦下你盲目而清白的,爱意……
对不起,你能醒过来吗?别就这么离开我,你知道我们曾发誓此生相依为命,拼劲权利为了报仇,让制造冤孽的那些人得到报应。你不能先走一步,你应了我此生此时,即便不能得偿所爱,至少我们还有彼此。
你不能,留下我一个人。
窗外艳阳高照,他的心大雨滂沱。木然的流泪,直到眼眶酸涩的睁不开来,喉咙再挤压不出任何一种哽咽,心脏像是被抽空了,有一只手取走了他生存于世,最后的,仁慈。
“你等着我,我会让这个世界一同来陪葬……”起身,男子面无表情的放下幔帘,最后凝视一眼幔帘内永远沉睡下去的青年,掀了掀嘴角古怪的笑了起来。
阴湿的地牢内,重重锁链困守着一个姿容柔媚的男人,看到他前来时,沉寂的眼睛忽然闪现出一星神采,晃了晃捆着自己手脚的锁链,用了温柔的语调轻声说:“你终于做出决定了吗?”
立在牢门前的男子有张梨花玉面,此刻却布满森冷和压抑,往日温情脉脉的眼神这时如同猝毒的匕首,犀利的刺了过来。
被锁着的男人一怔,旋即清脆的笑了起来:“是了是了,就是这样的眼神!比鹤顶红还要阴毒激烈,满怀着怨恨和杀意,这是多么美妙的眼神你知道吗?”
“我放了你,你帮来我。”男子机械的说。那人咯咯笑着连连点头,一双明媚的眼睛漾满虔诚炙热的光,柔顺的点头:“对啊对啊,我等了你好久啊,你终于想通了呢!来,快放开我吧,让我们一起来为这场游戏做个了断……”
“是该有个了断。”男子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微微扬起脸,目光有些恍惚的望着牢房的天花,慢慢地,用手背覆上眼睑,良久,轻轻的说了一句,“家仇新恨,是该,有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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