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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回城府深

书籍名:《艳汤》    作者:周析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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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黄的梨花大圈椅上坐了个男人,穿一件白玉兰云纹水锻衫,正半支着头蹙眉沉思,侧面看过去的那张脸眉峰冷峻,眸如曜石闪烁着幽暗的光,唯独一抹唇弧线温婉,总勾带着恭谨却不温柔的笑。太初开始在想:这样一个外热内冷的男人,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跟他对眼泡上了床呢?摸摸耳朵,人真是奇怪的动物,离的越近越看不清楚一个人的心,反倒是离的远了,那人的音容笑貌里有几分真实几分虚假,就都毫无遮掩的显示出来。也是这时候才能明白,什么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是模糊的看穿了凤淮恙性格里的这种特质才靠近也说不定?
“在看什么?”男人启唇一笑,眼波温柔的绕过来。太初正坐在他旁边的圈椅上翘着一条腿悠闲喝茶,闻言瞥了他一眼,笑笑没说话。凤淮恙看着他,眼神很专注。他身体已大好,连月来下床大量活动都不成问题,嗓音自然也是早就恢复了的,只是他不喜欢对自己讲话,多多少少打击了他心底本就不安的一隅,塌陷的何止是信任。
“太初。”凤淮恙轻轻唤了他一声,眼睛里似有银河流淌,星辰涌动,就那么柔柔的一眼看过来,像要把人的魂魄都揉酥揉碎。太初放下茶轻轻咳了一声,微笑着看他:“我说,不要勾引我……”“你怕?”凤淮恙眯起眼眸狐狸似的笑,眼神狡黠,忽然伸手哗啦一把推掉手边的茶几,长袍飞舞间已经侧身坐在了季太初的大腿上,果不其然感觉某人的身子一滞,没有阻止他。凤淮恙捧起他面颊亲吻他,嘴里念念有词:“太初太初……我们重新开始,嗯?”吻滑到季太初的脖颈上,落下一枚不轻不重的玫红色印子,唇形完美,颜色娇嫩。凤淮恙的手指像从前一样绕上太初的脖颈,温情抚摸他颈子后面一处微微翘起的椎骨,季太初始终一动不动的闭着眼,既不迎合,也不拒绝,嘴角甚至还隐了一抹笑,意味不明。
当凤淮恙的手指轻轻拉开他的衣领,滑进他胸膛里时,季太初终于缓缓漾开眸,低低的俯瞰了他一会儿,嘴角一勾,眼稍带出一线极其诱惑与性感的风情,慵懒而魔魅的望着凤淮恙炙热的眼神,低低说了句:“要小雅主动献身,的确是难得一见……”“那你允,还是不允?”凤淮恙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下颚,嫣然一笑,满目欲望。太初的手臂慢慢滑上他后背,一点点沿着脊椎骨摸下去,轻柔暧昧的揉捏,令对方感觉到一浪高过一浪的酥麻,然后那纤细的手指忽然张开来,一把狠狠的扣住凤淮恙半翘着的臀部,耳边一声无法抑制的低喘,太初垂眸低低笑了:“我最讨厌柳下惠。”
哗啦啦,墨色长条几上的笔墨砚台镇纸被太初掀翻了一地,叮叮咣咣的闷响过后,他搂着凤淮恙用力咬了一口,在对方压抑的喘息生中将他推倒在案子上,“哧啦”一声绢帛撕裂,米白色的细纹衫子下露出一具莹白如玉的躯体。“你这么主动,我就当是我魅力无边,嗯?”太初握住凤淮恙纤细的脚踝用力一提,屈起他两条白皙的腿挂在自己腰上,身子下面贴合的部位一片灼热,太初眯着眼眸直直的盯着凤淮恙的表情,秀唇轻咬,原本布满情欲的脸因为听到太初那一句说不出是戏谑还是轻嘲的话,而稍稍镇定了一秒,直到太初直接却不粗暴的撕破他里衣,用手指娴熟揉捏他的乳尖时,那股令人颤栗的快感像一串电流猝不及防的从脚底窜上来,一鼓作气的贯穿头顶,让人亢奋的连发丝都在颤动。
“你知、知道的……我一直那么,喜欢你……”凤淮恙眼神迷离的搂紧太初脖颈,压下他的脸吻过去,热情的舔吮着他的下颚,吞吐着他的喉结,没有听到季太初焦灼的呼吸,顿时有些不安的抬起头,然而下一秒却被一片热情的抚摸慰籍着。季太初的手指像一丛炙热的火苗在燃烧,烧过他的腰肢和双臀,烧过他下端已经开始僵硬哭泣的部位,烧过他大腿根那娇嫩的雪白,烧过他的脚心,烧过他身体的每一处直到将他的理智烧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太初说:“我知道,小雅。”他轻轻的说,微微笑,眼眸里是如初见时一模一样的温柔隽永,优雅迷人。凤淮恙的身体在他的慰籍中因渴望和兴奋而不停发抖,他感觉今日的季太初不同寻常,他甚至已经拉响了警戒的铃音,可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被那一双手抚慰,想被人把欲望的漏洞填满。这是他的软肋他的懦弱,也是他的不堪。季太初比谁都清楚。他的手指娴熟而自然的套弄着凤淮恙赤裸昂扬的部位,嫣然一笑,指尖刮搔着底端敏感的蜜囊,凤淮恙眼睛里流露出渴求的光,升腾着,不断升腾。但是还不够,太初想,现在还不够……
要让欲望变成主宰一具灵魂的首领,变成无法被割除的毒瘤,变成心底里一颗永不知餍足的魔障。唯有最初的爱欲和情欲,还是远远不够的吧?小雅,你我都清楚,这样的关系不被斩断,就只有罪恶的延续,如果你一定要这么想这么做,那么好的,好吧,我成全你。
“吻我,小雅。”
为什么会答应离开我。
我很喜欢你,我很爱你,季太初,从我还是桃九苏的时候起,从我为了你不惜毁掉一半内功来与你双修,我不需要你来弥补什么,任何愧疚的心情都不需要,这是你理所应得的骄傲。但是为什么要在给了我希望之后又从我身边逃离,你已经讨厌我到一眼都无法继续看下去的地步了吗,季太初。
“召集全部宫人,三日后,前往凤阳门营救我教秘术长老……”男人站在高高的尧山顶峰下令,眼眸沉如死水,冷艳无双的脸再度恢复从前的冷据暴戾,麻木不仁。这个样子的艳殇,在季太初被凤阳门门主凤淮恙胁持后,一直持续不断的出现,仿佛之前一些时候的微笑都是幻觉,季太初的离开也一并抽走了他欢愉的资本。“宫主不可!”最先出声阻止的永远是叶溢清,忠犬叶溢清,每次都会毫不犹豫的扮演着沉默寡言,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角色,即使他是艳殇的右使,显然他还没有充分领悟到为人属下的基本准则,至少一个忠实的相随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主子的忍耐力,吃亏到永远是自己。
季太初被胁持后,最先待宰的就是叶溢清。他犹记得消息插了翅膀一样钻进艳殇耳朵里时,那男人一瞬间乌云盖顶的脸和波涛汹涌眼神。他原本不需要落的这么悲惨的境地,可是他愿意,他为了季太初甘愿将自己辛辛苦苦修炼的内力废掉快一半,元气大伤之后却被得知自己想要讨好的“宝贝”跑了,这消息比晴天霹雳更让人觉得发指。艳殇坚如磐石的身躯竟然在风中踉跄了一下,继而挥袖,一掌劈的叶溢清鲜血喷溅,脸色惨白。当然,他打他不仅仅是因为平时就看不顺眼,也不仅仅是因为其曾经与太初有着同寝一室的“暧昧”关系,这样的嫉妒在这个时刻完全是不必要的,他艳殇还没有傻到相信是叶溢清藏了他的宝贝然后站在这里乖乖任他打,叶溢清的确衷心,但他不傻。
因此,叶溢清在被艳殇打的快要魂飞魄散的时候,始终没吭一声。艳殇惩罚的不是他心底那点儿不满和心酸的小九九,而是他没有在最关键的时候尽到自己的责任。抛开对季太初本身的感情不说,单就他一个“秘术长老”的身份,知情者就该明白他对于菖蒲宫是多么重要的一个身份地位。叶溢清护驾不利,理当受罚,而艳殇没把他打残或者打死,已经是从轻发落。所以旁观者包括思无邪在内,只在最后艳殇发泄似的一击之后伸手稳稳抱住了叶溢清,其余时间始终捏着拳头一言不发,眼神里倒映的是艳殇和叶溢清均苍白无色的脸,眼神如出一辙的那么凄凉。那一刻的叶溢清是悔的,思无邪明白,诚如他默默守了他那么多年一样,叶溢清对季太初动了心思,他是第一个看出来的,却也是唯一一个永远都恨不能守口如瓶的。
某些时候人都是这么自私的,渴望得到自己想要的爱情,而爱情从始至终都是病态的,病态的折磨着人的欲望和理智,在其中拉伸出一根弦,绷断与否,全由克制力的深浅决定。
“……宫主如今内力大不如前,江湖都传闻太初长老身份奇妙,虽说无人放出菖蒲录的消息,但如今锋芒正胜,属下认为此刻大肆出手,未免会伤亡惨重。况且凤阳门与我宫宿怨之深,宫主欲趁此时一举灭敌,唯恐会有所难……”这次开口阻拦的竟然是思无邪,叶溢清忍不住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印象中的这个人与艳殇同样的嗜血与冷酷,虽看上去有一张俊美无邪的脸,可行动处从不比艳殇手软分毫。只是这一次他竟然会站在菖蒲宫而非艳殇的立场上为大局着想,多少让叶溢清感觉微妙。
“温长老和妄长老也觉得如此?”艳殇忽然笑了,眼神平静的扫视一圈,嘴角勾浮动的笑容像一朵魅惑的水莲,惑人万分。妄第眼神一凛,倒是温和开了口,依旧是慈眉善目温文又佳,一手习惯性的捋了捋胡须,缓缓开口:“宫主,思左使所言甚得老朽之心。凤阳门此举明目张胆又暗藏兵刃,姑且不论其是否知道菖蒲录与季长老身份之谜,单就其挑拨离间,分化菖蒲宫而言就是罪大恶极,凤淮恙做法无非是想告诉天下人季长老在菖蒲宫的地位非同小可,倘若宫主真的顺势前去讨人,势必会将长老的身份暴露于天下人之间,到时我宫人即使挡得住一个凤阳门,又岂能挡得住天下幽幽众口?……”
“温长老说的没错。”妄第悠悠道,“在世人眼中,宫主您就是神魔化的存在,但魔之所以为魔是不单单是因为其冷血无情,而是没有软肋可被世人拿来相威胁,即便有一日菖蒲宫落入贼人之手,宫主也可凭借一己之力称霸武林。但假如宫主你独宠季长老的消息被放了出去,天下人必然会对宫主重新审视,到那时,季长老沦为男宠不说,即便是保全了菖蒲录的秘密,又岂能挡得住天下人利用季长老作为钳制您的手段?到那时,宫主又可否保证不会为了一个季太初而放弃一统天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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