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这是第几天了？
斯内普皱着眉头放下手中的书，他的动作很轻柔，只因为这残本太过于脆弱了。在这个隐蔽的城堡内，只要他想，不管是什么仆人们都会送到他的手中。每天除了制作魔药和看书，他几乎就没其他事可做。没了邓布利多的烦扰，没了那些小巨怪的惹怒，亦再没为那个该死的波特闹心。可是他还是想要离开这里，那是他的罪，他必须要偿还和赎罪。可是他现在什么都办不到，他被绑架了，连这座城堡都出不去，连就在阳台下的花园都没去过。不是没有尝试过，可是没了魔力的他什么都办不到。这城堡内除了管家和那几个人外，再没一个人和他说话，所有的仆人面对他的时候都恭敬的让人无语和气恼。有时候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管家准备给九尾的食物，要不然怎么这样养着他。
“西弗勒斯，现在是半晚，别坐在阳台上。”拉过被风吹乱的纱帘，王淡定放下托盘后走到斯内普的身边看着他说道。
斯内普不语，但是还是收起了桌上的书籍自己走了进去。王淡定在后面关好窗子，然后在看到斯内普乖乖做到桌前的时候准备离开，他的时间很有限，虽然想过用分。身术，但是他还是不怎么放心。
“放我离开。”凝视着桌上摆放整齐的餐具，斯内普面无表情的在王淡定开门的时候开口道。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男人对他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这么好，但是很明显一向很迁就他，至少除了离开，其他的一切都是顺着他的意思的。斯内普只是想试试看，他必须离开。
王淡定顿住，秀气的眉轻轻的皱了起来。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神情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
“西弗勒斯，好好的呆在家里，外面的事情别管了，我会安排好一切的。”说着，王淡定的手扣住房门就准备关上。
而这时，一直面无表情坐着不动的斯内普站了起来。他快速的回身，紧抿着嘴唇凝视着王淡定。
“我说让我离开！”
“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想要，但是这个偏偏不行。”王淡定的嗓音依旧温柔，但是却透露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他扶着门框转过身看着斯内普，盛开着金色莲花的双眼中闪烁着一种复杂的神色。“西弗勒斯，你的自由已经被我掌控，虽然不想说，不过你还是乖乖的比较好。”
“如果想要监禁我，至少告诉我理由和原因。我并不觉得像我这样一个老男人，有什么地方值得你绑架的。”冷哼了一声，斯内普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的握着拳头，丝丝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流出来。
“如果要说老的话，西弗勒斯，我已经几百岁了。”王淡定无奈的轻笑着，笑容中带着淡淡的嘲讽。他走到斯内普的身边，轻柔的捧起他的手掰开，纤细的手指轻柔的划过斯内普手心的伤口。“而且你对自己太不了解了，在我的眼中，你是很重要的。但是就像你说的那样，你这样的人能够有什么是我需要抢夺的。”
“那么就告诉我原因，我不认识你，也想不起见过你，所以你为什么要绑架我？”斯内普抽回自己的手，手掌心内的伤口已经愈合，但是他还是感觉到残留的疼痛。
“西弗勒斯，永远别说不认识我。”深深的叹了口气，王淡定转身扶着门框站定，然后侧头看着斯内普道。“至少你现在就认识我，而未来……”
不再多说，王淡定关上房门站定。他静静的一动不动的站了好久，这才大步离开。随着他的走动，他的身体开始变换，就像是被一层薄雾遮挡了一般，当一切都已经清晰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斯内普的样子。
“主人！”九尾拖着赤红似血的衣摆扑到自家主人的怀里，撅着嘴不满的扯了扯那已经变换容貌的脸颊。“这样不好看。”
“好了，别闹了。”掰开九尾缠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王淡定无奈的摇头看了眼紧跟着九尾的铂金贵族。
“主人又要去霍格沃兹吧，带我一起去，天天闷在家里我好难受的！”摇着王淡定的胳膊，九尾扭动着腰肢撒起了娇。
“如果觉得闷的话，就让阿布带你去其他地方玩玩，不过绝对不能去霍格沃兹。邓布利多那个披着狮子皮的老狐狸可是忘不了你，要是你出现了，他肯定马上就知道我已经回来了。”
“不要，我就要主人。”九尾死缠着王淡定不放，对于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铂金贵族他几乎就没怎么理会过。
“听话，我已经够累了。”推开九尾，王淡定疲惫的紧皱着自己的眉头。
九尾扭动的腰微微僵了一下，随后便恢复了正常。他上下打量着自家主人，然后皱起了眉头。
“主人，如果一个人太累的话，让盖勒特帮帮你吧。”
“没关系，可能是因为和身体分离的缘故，应该没大碍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王淡定轻笑了一下然后就离开了。
至始至终阿布拉克萨斯就一直在一边看着，其实他在这座城堡内的身份挺尴尬的。他所侍奉的主人伤了九尾，而他却还留在这里。只是他不能离开，也不敢离开。
“小九，要不我带你去外面玩吧。”带着淡淡的不确定，阿布拉克萨斯轻声提议道。
“我才不要，我要跟在主人的身边。这一次不管怎样，如果主人要离开，我一定得跟着。”宽袖一甩，九尾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小九……”阿布拉克萨斯烟灰色的双眼黯淡了一下，随后亦步亦趋的跟上。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两步远，九尾走着走着脾气就上来了，他猛地回身用力的推了把阿布拉克萨斯，冷眼看着俊雅的男子被推倒在地上。
“别跟着我。”九尾的语气冷漠的像是寒冰，他俯视着还趴在地上的铂金贵族，眼中闪烁着嗜血的红芒。“难不成还想帮助你伟大的主人，再一次偷袭我？”
“小九，不是那样的！”刚刚准备爬起来的铂金贵族表情一僵，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慌乱。
“我信任你，把你当成朋友。可是你却帮助汤姆偷袭我，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被汤姆抓住！”九尾挥开铂金贵族想要抓住他袖子的手，语气中隐现着愤怒。
“不，我只是害怕，害怕你会真的离开。即使不是离开这个世界，可是若是你想避开我，我就是用尽一切力气也别想找到你。小九，你以为亲手把自己喜欢的人送到别人的怀里我很高兴吗，我原本只是以为主人只是要囚禁你，我没想到他会那么做。而且……”
“而且什么！？”九尾的声音突然加大，他的脸因为生气而染上了一抹红色，赤红的双眼愤怒的瞪着扶着墙壁爬起来的铂金贵族。“你以为你最后把我从那里面弄出来，我就会原谅你？别做梦了，我的信任只有一次，既然你已经把它踩在脚下，我也就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九尾的话很决绝，听起来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阿布拉克萨斯的脸色瞬间煞白，脚下也是猛的一踉跄，差点站不稳。他抬起颤抖的双臂扣住九尾的双肩，然后对上那双赤红的双眼。
“对不起，请原谅我。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如果我能足够强大，那些事情就根本不可能发生。对你我只是有些无力，在你的眼中我是这么的弱小，甚至连蝼蚁也比不上。这样弱小的我，要怎样才能够留住你。我只是害怕你会消失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永远都找不回来。小九，我爱你啊，这么弱小的我爱着你啊，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双手越收越紧，阿布的脸色依旧煞白。他瞪着双眼，死死的凝视着比他矮一些的九尾，视线紧紧的纠缠着。
“哼，那么你现在跟在我身边算是什么？”冷哼着再次推开铂金贵族，九尾面如沉水似地毫无波动。“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的主人？”
“我不想骗你。”阿布惨淡的笑了笑，背靠着墙壁微微抬起视线看着天花板。“自小我就认定了他为主人，斯莱特林的友谊不容更改，我不会背叛他，所以我让自己死去。卢修斯已经长大，我是孙子都已经上学了，马尔福家族已经不用我再担忧。而现在，我可以尽情的释放自己的友情和爱情，可是注定我两边都要失去了。小九，我留在这里的确是为了他，但是也是为了你啊。殿下已经回来了，没有人能够再伤害你，我也就不怕被夹在中间了。”
“可是曾经的伤害已经存在，阿布你应该明白的。”九尾眯着眼睛看着靠在墙壁上的铂金贵族，眼中连连闪过冷芒。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阿布惨笑着收回视线凝视着九尾，他的嘴唇微微有些颤抖，但是眼中却闪过一抹释然和决绝。“可是小九，我就是想留在你身边，不原谅我也没关系。告诉我，我究竟要付出什么，你才愿意给我留下的机会？”
“想留下？”九尾挑眉，上下打量着阿布，随后他笑了。“想留下可以，但是只有一个方法。”
“什么？”阿布黯淡的双眼快速的亮了起来，他灼灼的凝视着九尾，气息几乎因为激动而压制不住。
“让我吃了你，这样不就行了。”说完，九尾残忍的仰头大笑起来。他的笑很冷，带着无尽的妩媚渲染着赤红。
阿布没有任何反应，好似没听到九尾的话一样。他凝视着九尾，眉间慢慢的放松了下来，甚至带上了一抹淡笑。
“好啊。”轻轻的柔柔的，阿布站直身体伸手半拥住九尾，苍白的嘴唇勾起了一个微笑说道。
斯内普越坐越难受，他看着一桌子简单的饭菜，推开面前的碗站起身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只要是在城堡内，其实他的行动并不会被限制。只是这么久以来，他一直都呆在那三个房间里，还真的从来没有仔细查看过这座城堡。可是走着走着他觉得不对劲了，虽然没自己出来过，可是至少他明白，即使是在普通家庭里，也不会有这种奇怪的味道。他捂着鼻子看了看不远处的走道，明亮的灯光让四周的一切都纤毫毕现。微微迟疑了好一会后，他抬脚走了过去。暗红色的地毯很好的隐匿了他的脚步声，让他毫无阻拦的走过了拐角。
他猛地僵住了。如果可以的话，他情愿有人能够拦住他。
梅林啊，他看到了什么！？
曾经耀眼的铂金贵族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全身上下都被血染红了，地毯都被染上了一层红色的浆液。那张俊美的脸上带着满足的表情淡笑着，凝视着正伏在他怀里的九尾。他的双手有些发颤，但是却还是轻柔的抚摸着九尾的头发。当斯内普走过来的时候，他甚至还抬起头给了他一个微笑。
是的，在白昼一般的灯光下，斯内普可以清晰的看到阿布胸口的衣服被撕裂，斑斑白骨从破碎的胸口暴露在空气里。斯内普甚至可以看到那隐约跳动的心脏，在九尾被血染红的手掌心里蠕动着。斯内普脸色苍白的倒退了两步，但是眼睛却无法自控似地僵住了，只能够这样看着这血腥的一幕。
而就在这时，正在啃噬阿布身体的九尾抬起了头，带着满是鲜血和酣足表情的脸转过来看到了斯内普。他伸出红色的舌头舔去了唇边的碎肉和血迹，然后对斯内普魅惑似的笑了笑。
沉重的喘息声响起，阿布微微仰起下巴，血顺着他的嘴角滑落，一滴滴的滴落在九尾的脸颊上。再也压制不住了，特殊的气息奔涌而出，让他原本惨白的脸色瞬间好了些。他的头发随着爆发的魔力在空中飘舞着，本就浓密的睫毛变得更加纤长，面容也更加精致了。他的心脏在九尾的手中快速的跳动了起来，就像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水闸，挤压着身体里残留不多的血液。
“小九……”嘴唇颤抖着，阿布捧起九尾的脸，痴痴的凝视着那娇艳的面庞，满是血的手指轻柔的滑过那细腻的肌肤。随后他笑了，满足而放松的笑了。“这样就好，谢谢你……”
阿布的手指在九尾的嘴唇上停下了，随后两只手无力的垂落。原本遍布四周的特殊气息也紧随着消失无踪，他带着淡淡的笑闭上了双眼。
九尾手中的心脏跳到一半停下了，随即慢慢的散去温度。
当盖勒特和管家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九尾半趴在阿布的怀里，鲜血染红了两人的身体。阿布被血液弄脏的脸上残留着轻柔的微笑，双眼紧闭着。而他的胸腔被啃噬的破败不堪，心脏这时还被九尾握在手心里。
“九尾？”抽了口冷气，盖勒特瞪大眼睛看着九尾和阿布。而站在他身边的老管家受不了这种刺激，差点晕过去。
“我只是想试试这种感觉。”九尾轻喃着，说完就一把挖出了阿布的心脏送到嘴边。他轻轻咀嚼着，血顺着他的手和下巴滴的到处都是。直到完全吃完，九尾才高高的仰起头轻叹了一声。“当年主人让龙骨精吃掉了自己的身体，那时候我就在想了，龙骨精当时是什么感觉。”
“那么你的答案呢？”盖勒特的脸色微微有些不好，对于阿布他一向也是视而不见的。只是，终究这个男人和九尾有着牵扯，但是他绝对想不到九尾会这样做。
“不怎么好受啊，不过味道倒是真的太美味了。”九尾扭曲的大笑着，然后俯身捧起阿布已然冰冷的脸颊，带着血的唇用力的含住了阿布的唇。“好想再来一次，可是人的心只有一颗。”
血顺着九尾紧贴着的唇落下，可是九尾还是没有松开。
斯内普捂住自己的嘴，狼狈的靠在墙壁上。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那样俊美自傲的男人就这样死了，这让他如何接受。马尔福不是应该骄傲自信吗，马尔福不是应该为了得到一切不择手段吗，怎么这样就放手了。
“你竟然杀了属于自己的眉娃！？”压着胸口，斯内普看着还在问着阿布冰冷嘴唇的九尾。他不会认错的，刚才那种气息和变化，那很明显是决定了的眉娃。
斯内普的话打破了沉寂，也惊醒了九尾。
九尾松开阿布冰冷的双唇，红的几乎滴血的双眼看向斯内普。
“你说什么？”九尾看着斯内普，皱起眉头不解的问道。
“你……你竟然不知道？？”斯内普讶异的几乎呆滞，他看着九尾，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就这么杀了属于自己的眉娃，这种事情在巫师界从未发生过。
“九尾你不知道？”这下盖勒特也惊讶了，他明明看到阿布天天黏在九尾身边的。
“说！”低头看了眼阿布青白的脸，九尾双眼危险的眯了起来。
“马尔福家族一直都拥有眉娃的血统，只是很少会有觉醒的。一旦觉醒，那就和纯种的眉娃没什么不同。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诱惑自己选定的伴侣，直到达到目的。眉娃的力量很大，但是最出名的不是这个。一个眉娃一旦选定了某个人就终生不会改变，如果得不到那个人的爱，他们就会逐步走向死亡。眉娃是最忠诚的爱人，被他们爱上的人会得到他们的一切，包括生命。为了自己爱上的人，他们也愿意付出所有。所以一旦有人得到了眉娃的爱，那都是巴不得向全世界炫耀的。”斯内普脸色难看的看着九尾怀中的铂金贵族，如果卢修斯知道自家老爸没死，但是却又这样死了，他能够想象对方的反应。“而你，我简直不敢相信，你竟然杀了属于自己的眉娃，你的命定伴侣？”
听着斯内普的解释，九尾的表情慢慢沉寂。他的手指一根根的划过阿布暴露在空气里的肋骨，然后抚摸着那已经慢慢僵硬的脸颊。
阿布也许是高兴的吧，他现在就被九尾那样抱在怀中。惨白无色的脸靠在九尾的怀里，身体被紧拥着。这样亲密的动作在他活着的时候从未享受过，而在他死后，却又来的这么快。
“我……”九尾张开嘴顿了顿，然后才缓口气似的。“我爱的人是主人，这一点无法改变。我们何其相似，但是我却比你强了不少。”
他的话让现场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时不时阿布身上的血滴落在血泊中发出的闷响。斯内普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也许阿布他一开始就清楚的，九尾已经爱上了别人，而且始终没有改变过。这对于眉娃来说，怕是比死还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