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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师兄

书籍名:《剑鬼蛊师》    作者:衣落成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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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被认出来了,也就没什么好再隐藏的,再者,从第五瑾这态度看来,似乎也是没有恶意。
于是花蚕稍稍上前一步,笑道:“瑾哥哥还记得我们?”
第五瑾也笑了:“怎会不记得,小时候我还抱了你们好久的。”他没有以“朕”自称,自然是将两人当做了家人。
花蚕便一偏头:“那瑾哥哥可还记得,欠了我兄弟两个十多年的好衣裳?”他笑得更是愉快,“我可全都记着呢。”
第五瑾微微一怔,随即大笑:“记得记得,小一小二若是想要,我差人连夜赶工,给你们把这十二年的衣裳都做出来就是!”
这话说出来,双方的身份更是确认无疑。
当年花蚕花戮抓周之日,第五瑾亲口与第五玦琴抱蔓二人说过,要将两个堂弟十五岁以前的衣冠服饰全数包办,作为贺礼,也是作为堂兄的一番心意,而才置办了两年,第五玦便家破人亡,两个堂弟不知所踪……这样算来,可不是就差了十二年么。
第五瑾朗声笑毕,一招手道:“快快都坐下,都到瑾哥哥这里来了,还这样站着做什么?”说着他自己也坐到了书案之后,秦青见状,也走到墙边垂手而立。
花蚕与花戮对视一眼,也在旁边椅子上坐下去。
“秦青,你过来。”第五瑾看两人坐定,就又唤了自己的内侍总管到身边。
“是,陛下。”秦青依言走过来。
第五瑾手里指一指花氏兄弟两人,冲秦青笑一笑:“你可知这两人是谁?”
秦青摇头:“臣下不知。”
第五瑾缓缓向后靠去,神色也终于收敛起来:“他们就是你找了多年的晋南王的两个孩子……你师姑飞涧仙子的遗孤。”
秦青闻言,眉梢一动,像是不能再维持镇定了,而后两眼定在花戮腰间悬挂的破云剑上,目光霎时变得复杂起来。
……这又是个什么人,又是跟便宜爹娘有渊源的?花蚕暗自思忖,面上神情却是不变,他一拱手问道:“敢问这位是?”
秦青看一眼第五瑾,第五瑾冲他点点头,他便说道:“在下秦青,是天机子门下关门弟子的首徒,奉师父之命出山寻找大师姑的遗孤,带回山门教养。”
“外公的徒孙?”花蚕心里明白几分,问道。
“正是。”秦青正色点头,“师祖闭关已久,早已不是尘世中人,师父代理门主之位,得知大师姑家中之事,因在门中主事而无法脱身,便派了秦某出来,秦某一路寻访,但皇城封锁,无法进入,便又在江湖上游荡几日,至宫中搜罗内侍,就替了个穷苦人家的孩子混进宫来,后遇见当年尚为太子的陛下,陛下知晓秦某来意,就收留秦某在陛下身边,一同寻访两位师弟下落。”而这一呆,就是十多年,那时的小小内侍,如今也成了皇帝陛下身边第一红人,秦大总管。
第五瑾也点一下头:“秦青一直为我做事,这些年从未放弃搜寻你二人下落,只是不知为何,一直寻访不到,一晃眼,就过了十三年。”
“辛苦秦师兄了。”花蚕闻言,冲秦青深施一礼,“我与哥哥这些年被仇人拘住,一个在山上一个在谷里,好不容易见了面,后来遇上姨娘。”说到这里,他顿一顿,“就是娘亲的金兰姐妹玉合欢玉姨……经过一番推测,才知道仇人身份原来是炎魔教的两个护法,而炎魔教,恐怕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炎魔教么……小二你可确定?”第五瑾一抬头。
花蚕说:“自然确定,杀母的仇人,如何能不小心谨慎。”
“这倒是。”第五瑾沉吟着,“这个炎魔教,似乎在我北阙王朝的武林中盘亘已久,可不好对付啊。”
花蚕看了自家哥哥一眼:“炎魔教行事嚣张,正道武林已然忍无可忍,我与哥哥身在武林,自当为武林尽力……”他勾起一抹笑意,“约莫就在这个月底,正道武林就要攻打炎魔教,到时,我与哥哥便要一同前往。”唇边的弧度扩大,“之后……”
他语意未竟,而在座众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小二的主意不错。”第五瑾手指在桌上轻轻扣了两下,脸上也挂了一抹笑容,“事情结束之后,若是武林那些人力有不逮,我会派秦青带上五千铁甲兵去斩草除根,让其永远不能死灰复燃。”
“有瑾哥哥这一句话,小二感激不尽。”花蚕听完,拉着花戮站起来,朝第五瑾躬了躬身,“小二替亡母谢过瑾哥哥恩德。”
“小二说得是哪里话?你我可是嫡亲的堂兄弟,莫要说些外人话。”第五瑾也站起来,双手虚虚一扶,内劲托出,两人便也顺势站起,“再说了,当年之事原是朝廷对不起皇叔,如今也不过是稍作弥补罢了,只要小二不怪罪,瑾哥哥就心满意足了。”
花蚕连忙谦让几句,两个人就你来我往地说着话,另一边花戮和秦青各自的视线都停留在自家的弟弟或者陛下身上,谁也不看谁。
聊了一会,花蚕突然停了下来。
第五瑾眼中含笑,也看向花蚕。
花蚕轻笑一声:“瑾哥哥,我想,你该猜到我与哥哥的来意了吧。”
“嗯?”第五瑾挑眉。
花蚕柔声道:“瑾哥哥,父亲在哪里?”
第五瑾垂目,而后笑了声:“是万通子告诉你们的罢。”
“是。”花蚕笑道,“看来,这一切都在瑾哥哥的掌握之中。”
“这该说,是秦青的功劳。”说到这里,第五瑾语气变得很温和,“万通子来的时候,我没有发现,可是秦青听见了。”
“秦师兄好高深的内功。”花蚕闻言赞道,“我还以为哥哥的功夫已经很不错,却没想到,我们才到了房梁上,就被秦师兄发现了。”
这时,一直仿佛没有任何存在感的花戮也将视线稍微朝秦青那边移了些。
秦青摇头:“要说内力,秦某可比不上这位师弟。”他的视线投在花戮身上,“不过是因为秦某天生有异罢了。”
“哦?”花蚕侧头,“还请秦师兄不吝赐教。”
“也没什么大不了。”秦青微微有些赧然。
倒是第五瑾拍了拍秦青的肩:“朕的秦大总管无需妄自菲薄。”他看向花蚕笑一声,道,“秦青天生耳目聪敏,十丈之内能听见人心跳之声,故而虽说有时内力不及,却能听出有人与否。”
“秦师兄果然厉害得很。”花蚕也破天荒产生了些惊讶的情绪。这样的人的确少见,哪怕是在前世,除非进行基因改造也是无法达成,而天生的,更是闻所未闻。
“哪里。”秦青推谢一句,就敛下眸子,不说话了。
于是便接着之前的话题,花蚕又问:“瑾哥哥是如何知晓我兄弟二人身份的?”
第五瑾手指摸一把身下椅子的扶手,笑道:“既然坐了这个位子,自然就少有不知道的事了。”
看他这样,花蚕也不再纠缠,便换个话题:“我与哥哥按照万伯伯的讲述,寻到他所见父亲的寝宫,可却不见父亲人影……我与哥哥十分担心,只好过来瑾哥哥这里,想要找个法子查一查父亲的下落。”他顿一顿,旋即笑开,“不过既然瑾哥哥认出了我们,我想着,就还是直接问问瑾哥哥罢。”
“嗯,我知道皇叔在哪里。”第五瑾勾唇,“也是我将皇叔送到那处的。”
花蚕手里捏住自家哥哥的袖子,在手指上绕了两圈,静静等待第五瑾下面的话。
第五瑾续道:“既然万通子能发现皇叔所在,其他人便也能发现,皇叔现在……”他犹豫一下,直接跳到后一句,“若是把皇叔还留在那处,我不放心。”
另还有几个人都明白的,第五玦这些年为北阙立下汗马功劳,但是有多少功劳就有多少仇家,其中不乏生死大仇,要置他死地为后快的……这也是为什么第五玦在神志恍惚之后、第五圭要把他接回皇宫保护的缘故了。
“那……”花蚕定定地看着第五瑾。
第五瑾站起来,一旁的秦青立即走来,为他披上外衣。第五瑾回身,舒眉一笑:“知你二人思父心切……随我来罢。”
花蚕与花戮两人跟在第五瑾身后,秦青从旁边的架上拿了一盏宫灯,走在第五瑾少前一些的地方,几个人一起绕过屏风,走到了内室。
第五瑾的内室并不显奢靡,除了必要的寝具和器物以外,没有什么其他享乐之物。花蚕很快地扫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第五瑾神色自若,慢慢地走到他的床榻前面。
就在那张床榻之旁有一面雪白的墙,墙上绘着一幅荷花,水墨晕染,占据了整块墙壁,栩栩如生,十分好看。
第五瑾走过去,修长的手指沿着细细的荷叶柄一直向下抚摸……渐渐地,那荷叶柄在墙角收了尾,隐没在床榻与墙面的阴影处,而第五瑾的手指,也顺着滑向那个地方,然后轻轻地敲击。
三短两长之后,床榻突然发出“喀吱喀吱”的声响。
很快地,那床榻分作两边,现出一条约莫三四人宽的通道来。
秦青上前一步,走在前方,他挑起了宫灯,使得通道并不是那么漆黑。
看他模样,也不是第一次进来。
第五瑾也迈了进去,在身影消失的那刻,他回头,冲两兄弟微笑招了招手。
花戮反手捉住花蚕还扯在他袖子上的手:“走。”
“嗯。”花蚕低声笑了笑,抬步而入。
在四个人都进了通道,床榻又发出一阵响动,竟然慢慢在他们身后合拢,就好像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
通道并不算太长,约莫走了半柱香,就到了尽头。
尽头处还是一扇密闭的石门,第五瑾再上前,手指叩了两短三长,石门就也豁然洞开。
里面很亮……
虽然墙壁都是石制的,却相当宽敞,内里陈设亦是异常华贵,就与晋南王府中王爷夫妇的寝室一般无二,处处充盈着温暖平和之感。
在两兄弟极为眼熟的那方,摆着个宽大的木床,雕着精细的花纹,还有帷幔垂下,掩住了里面的人。
花蚕转头,看一眼第五瑾。
第五瑾抬手,做出个“请”的手势。
花蚕便依然让花戮拉住,两个人一齐走了过去。
花戮空着的手沉默地取下腰间的破云剑,一挑上去,挂在床边的绳子上。
花蚕则低头,看清了床上的人。
另一边——
“阿风……阿风~”身材颀长而柔韧的男人蹭着黑衣的人影,有些委曲地连声唤道,“阿风你不要不理我……”
正在耍赖的男人一身紫色的华贵长袍,身量颇高,身姿潇洒,五官甚至俊美到带了几分邪气,可此时却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围着盘膝坐在床上打坐的那只能说还算俊朗的严肃男人走来走去,满头的焦躁,就像不知该如何下手一般。
打坐的男人闭目不语,全然当他不存在。
紫袍男人又转了几圈,口中不住地央求,可那黑衣男子依旧不发一言,紫袍男人笑不下去了,猛地一拍桌子,顿时桌子四分五裂:“你还当不当我是宫主了!”
门外——
白衣青年啧一下:“嗬,桌子都被打坏了,可吓死个人了哟~”
他的搭档走过来揽住他的肩膀,跟他凑近了一起对着门缝朝里看,也低声笑道:“不如我们来打个赌,看看宫主能发多久的脾气?”
“一炷香!”
“两柱香。”
两个人对视一眼,又笑了起来。
门里面,看到紫袍男人暴怒的黑衣男子身子一僵,他睁开眼,眼里一抹死光划过,然后很快下床,站得笔直,头却低着:“是,宫主。”
黑衣男子终于说话了,可紫袍男人一点也不高兴,又是一声喝道:“抬起头,不准用头顶对着我!”
“是,宫主。”黑衣男子应声,木着脸把头抬起,眼里平淡无波。
紫袍男人最不喜欢他这眼神,一只手伸过去,就要把他眼睛遮住:“不许这样看我!”
黑衣男子后退一步:“属下不敢逾越。”
“你……!”紫袍男人顿时说不出话来,狠狠地盯着黑衣男子的脸,像是要盯出个洞来——然而下一刻,他又换上了讨好的神情,小心翼翼走近一步,“阿风阿风,你不要生气了,就让我替你看一看伤处好不好?你伤了,我很心疼……”
“呸,还是高估宫主了!”外面的白衣青年见状,一个趔趄差点要倒。
他的搭档也苦笑一声:“看来我们都赌输了,不然算了?”居然连半柱香都没撑到……
“那可不行!”白衣青年扭头,“赌就是赌,怎么能算?!”
“呃……那怎么办?”搭档无奈。
“你请我喝酒。”白衣青年目光灼灼,“我也请你喝酒,这样就是两顿酒了!”
“……好。”搭档叹气。
紫袍男人的话音刚落,黑衣男子立刻后退三尺,木讷的脸上也霎时飞了一点红——虽然很快又恢复正常,但紫袍男人还是眼尖地看到,顿时心中大喜,急忙再凑过去。
“阿风,不要生气了!我下次不敢了……”紫袍男人一点一点地挪着步子,慢慢地靠近黑衣男子,总算是挪到了,一抬手,就把他牢牢箍在怀里。
黑衣男子猝不及防,大惊之下连忙奋力挣动,可紫袍男人用了内力,猛然就按了他穴道,黑衣男子身子一麻,就软倒下去,被紫袍男人抱得更紧。
“宫主的脸皮更厚了。”外面的白衣青年发表感叹,“秦风太倒霉了。”
“……真是我辈楷模。”他的搭档也感叹,看到白衣青年飞来的眼刀子,立即改口,“宫主那不叫脸皮厚,那叫没脸没皮……”
里面朱紫已经把秦风半拖半抱地带到床上,细心地给他摆了个舒适的姿势,而后袍袖一摆——“嘭!”
一股大力极快地卷向门外,风冶和连彻忙不迭飞身离开,远远地两人耳中还传来朱紫似笑非笑的声音:“你们两个混小子,戏看得爽罢?看够了就给我滚蛋!”
风冶嗤地笑出声:“真是小气。”便与连彻并肩,转身飞掠而去。
屋里面,朱紫满脸柔情地看着秦风,手指细细地在那张算不得美丽的脸上抚了又抚,简直是爱不释手。
可秦风虽然身子不能动,但是那冷静的眼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朱紫的脸,朱紫受不得那眼神,只好讪讪地放开手。
然而很快地,他在秦风终于无法平静的眼神中,伸出手,解开了秦风的衣带。
“那个阿风……不要怪我,你那个地方,不上药不行的……”他看着渐渐袒露的修长躯体,不自觉咽了口口水,跟着很快定神,碎碎念叨,“哎呀阿风你不要再生气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喝醉了嘛……我真的不是故意让你参加武林大会的……我也没想到居然那么快武林大会就结束了啊……这个真的是意外,真的是意外啦~~~你也不用跟我闹这么久的脾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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