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番外 瑶远思念
对我来说，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也是有着最可怕回忆的日子。
静静地倚着窗棂，我陷入某种思念的情绪中。
“大哥，瑶哥他又……”
“嘘，别吵他，让他静静。”
“可是……”
“别担心，阿瑶只是在缅怀，不会做傻事的。”
谢谢你，剑哥。
对不起，小天，让你担心了。
我知道人不能活在过去，只是对于她，我永远不想忘记。
“喂？我是瑶。”手机来电显示一组熟悉的号码，我迟疑了会儿才接通。
“彦，对不起，我今天……”
“没有，我在家里，没事的，你不需要担心。”耳边收到的话语多么温暖，那个人居然因为我没出去吃早餐而担心我出事。
没事的，彦，我只是，在这一天特别想念她罢了。
“彦，你有空吗？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
想见他，想带他去见她……心里突地涌起渴望。
切断了通话，我起身整理自己，往相约的地方而去，那是──第九号公墓。
“瑶，她是谁？”和我一起站在墓前的彦问道。
“她是我一位很重要的亲人。”看着墓上刻印的名字，难过的心情还是无法平息。
练裳。
也许是彦看见了我的表情，很温柔地将我拥住，成为我的力量。
我该感谢上天让我认识了他。
也该是放下的时候了……
“裳姨对我来说，有如第二个母亲。”我闭起眼，倚靠着彦的怀抱，开口解释。
“我的双亲与裳姨、志叔夫妇是至交好友，他们同日举办婚礼，婚后还比邻而居，两家人感情很好。裳姨和志叔有两个儿子，与我就像亲兄弟一般……真要说起来，我们就是一家人。”不自觉陷入回忆中，我怀念过去种种。
彦没开口打扰我，只拍拍我跟他一起坐下。
“我跟剑哥还有小天，从小就等于有两对父母，直到后来那件事发生了……”
“那一年，是我12岁的生日，也就是12年前的今天……裳姨带着我去挑礼物，我们瞒着所有人开开心心地上街。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想起当时的情况，就像裳姨还在我面前，我忍不住哽噎。
“瑶……”彦担心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表示没事。
“很不巧，我们遇上了打劫，就像是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情节，但那却是真真实实在我面前上演。抢匪很快就被警察包围，为了逃出生天，他们抓了当时还是个孩子的我作为人质。而裳姨就是为了救我才会被走火的枪给打死……如果……”
“闭嘴！”彦突然激动地抱紧我。
“彦？”
“我不要听到你说“如果不是我，裳姨就不会死”之类的话。”
我愣住了。为什么会知道？
“我的确是这么想的，裳姨死后我不再过生日，每每到了这一天就不由自主地这么想……”我拍拍彦的背，他搂得我有些发疼。
“终于积压多时的负面情绪爆发，我想自我了断……”
“你是笨蛋……”彦不忍地责备我，眼神十分孤寂。
我轻笑出声。到了这刻我再不解脱，岂不是对不起更多爱我的和我爱的人？
“发现我不对劲的人是剑哥，他狠狠将我骂了一顿。我知道他很生气，但就是舍不得出手打我，不住拿拳头疯狂地揍着墙壁，双手都是鲜血。那晚，我抱着剑哥狂哭到天亮，之后再也不曾轻生。”
看到彦松了口气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真是不应该。
“在游戏里，我们第一次交谈那天，是我母亲与志叔再婚的日子。”
彦看起来有些惊讶。“那你父亲？”
“他是病逝的，前年的冬天……临终前将我们母子托付给志叔。”我顿了一下，澄清道：“我并不是反对母亲与志叔结婚，只是总会想到裳姨的事。不过，遇到你之后，我的想法有些改变了。”
难得的，我想碰碰他，主动地搂住彦的脖子。
“我不会再说‘如果不是我，裳姨就不会死。’我想说的是‘如果没有裳姨，就没有今天的我。’”
“如果不是裳姨，我就不能遇见你了。”我直勾勾望入彦的眼里，希望他懂得我的意思。
听我这么说，彦笑了！还顺带偷了我一个吻……真是的，裳姨在看着呢！
“感谢你的裳姨，让我能这样拥着你。”彦认真无比地转向裳姨的墓碑。“裳姨，请将您的宝贝交给我，我一定会珍惜他，不再让他哭泣的，您就安心吧！”
我有些感动也有些不好意思，彦怎么这样直接啊！
“好了，我取得裳姨的同意了，你什么时候要带我回家见公婆？”彦调皮地眨眨眼。
我知道他是逗我的，也忍不住笑了开怀。
“走，我们去约会！”
“我回来了。”跟彦去逛了不少地方，回到家已经有些晚了。
“瑶哥，你回来啦！要开饭罗！”小天走了出来，举止显得小心翼翼。
“嗯！”我朝他笑了笑。
哎哎，果然我让大家担了不少心呢……
走进了饭厅，看到剑哥忙碌的身影，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大哥，可以吃饭了吗？我肚子饿了呢……”果然，第一次使用有些陌生的称呼，感觉不太习惯。有点害羞呢……
“阿瑶，你……”
哈哈，剑哥似乎被我吓着了，心下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兴奋。
“二哥，二哥，二哥！”小天最先反应过来，抓着我的手狂喊。
我拍拍他，笑着回应。
剑哥回过神来也给了我一记爽朗的笑。
我知道他们期盼这一刻，盼了很久。
“怎么了？瞧你们高兴的。”志叔刚巧从屋外进来。
“爸爸，可以准备吃饭了。”我笑着向他招呼。
志叔更是离谱，手提着的袋子硬生生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小芳！小芳！你听到没？阿瑶他喊我爸爸了！呜……爸爸好感动……”
“真是傻爸爸，需要这么感动吗？”虽然妈妈这样说着，但她也忍不住拿出帕子频拭泪。
看到他们的反应让我们三兄弟相视而笑。
“爸、妈，可以吃饭罗！”
“对呀，爸、妈，快点坐下来吧。”
“爸、妈，我们饿扁了啦！”
“‘好好，吃饭了，吃饭。’”
逝者已矣，来者犹可追。
往者对我们的爱会深深烙在心里，我们对他们的爱也永远不会忘记。
看看眼前的家人，我终于明白，我们更要珍惜的是还活着的人，还能一起相处的时光……
裳姨和爸爸在天堂看着才不会担心。
我很幸福，请你们也一定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