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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书籍名:《Seven监禁》    作者:彻夜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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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莫子木再心急如焚,也只有到放风时间,他才能与托米与汤姆会合。
今天操场上的气氛也颇为诡异,很多势力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莫子木无暇顾及他们径直朝自己的室友走去。汤姆与杰克明显表露出来一副焦虑的模样,他们有了希望可倾刻间希望似乎又要成为泡影,汤姆的脸色很复杂,只有托米沉默无语。

「我会想办法回来的。」莫子木低声道。
「可是今晚怎麽办?」汤姆小声道:「如果今晚不走,这件事情就整个露馅了。即便是我们能侥幸活下来,阿道夫回来也会发现那瓶有毒的威士忌,哈奇会告诉他那是在厨房里偷来的,阿道夫会顺理成章的想起只有你能弄到Ivan的私家威士忌,然後这酒是我放的……Seven,那样我不要说逃出去,我死定了!」
莫子木低头不语,托米沈声道:「汤姆,镇定一点,这也不是Seven想要的,如果那麽容易就逃出去,玛门为什麽从没有人逃出去过?」

汤姆摇著头,晃著手道:「我知道这件事情如果没有Seven,我们根本不可能做到今天这个地步,但是既然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那我们今晚就不得不走!」
莫子木的眼神一跳,抬起头来看著汤姆,汤姆脸微带愧色地道:「Seven,我们跟你不同,你有Ivan罩著,他很快就会走了,他会把你带走,但是我们只有今天这一个机会!而且我们错过了这个机会,就是死路一条,大嘴阿道夫跟诺顿不难猜出是我们搞的鬼!」

托米抽手就给了汤姆一嘴巴,道:「你这个混蛋,如果我们走了,Seven就整个暴露了,你想害死他吗?!」

莫子木的脸色苍白,汤姆的嘴角流露出了血迹,他低声道:「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可是你总要想一想,现在该怎麽办?哈奇已经送医院了,船期也改了,我们不走,不过是多三个人暴露而已?!」

莫子木低了一下头,道:「那就投票吧,如果杰克也想走,托米你今晚就跟他们一起走!」
汤姆肿涨著嘴巴,满怀期待地看著杰克,托米也紧盯著他。
杰克自从加入这个监舍以来,从没有这麽受关注过,被这些人来势汹汹的目光都吓著了,他颤抖了几下嘴唇才道:「我跟Seven一起走……」
汤姆气急,骂道:「你这个蠢胖子,没人不想跟Seven一起走,但是现在只能跟他一起死!」
杰克不安地挪动了一下他肥大的身躯,道:「Seven不会把我丢下,我只相信他!」

汤姆一下子咽住了,托米道:「三对一,我们一起走!」

莫子木感激地看了他们一眼,道:「好,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Seven!」托米突然插口道:「你不需要这麽做!」
其他三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脸上,托米低声道:「博南诺家族发生了巨变,Ivan很受博南诺大家长们的赏识,太子亨利又欠下了他很大的人情,我想他很快就要出狱了,这有可能是他为什麽费功夫把你弄A区去的原因,他极有可能会把你带走。」

他的话一说完,汤姆脱口道:「那我们怎麽办?我们该怎麽办?」
他太过激动,以至於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了,托米低声喝住他,道:「那个计画不是万无一失的,Seven跟Ivan离开这里,对他来说才是万无一失的。」
汤姆胸脯起伏,显得激动异常,却不能开口反驳,莫子木已经淡淡地开了口道:「我不会抛下你们的,要走我们一起走!」他举起拳头,道:「为了自由!」

汤姆犹豫了一下,举拳击在他的拳头上道:「为了自由!」
莫子木转脸去看托米,托米叹息了一声,举起拳头道:「如果这是你的选择。」他的拳头轻碰了一下莫子木的拳头。

莫子木接著道:「这样,汤姆穿过通道,想办法拿回那半瓶威士忌!我解决船期与今晚Hunter夜的问题,托米与杰克销毁我们监舍里所有相关的东西,阿道夫一定会来一个大搜查的。」

「等等,你说什麽,让我爬进D区里面去偷酒?」汤姆的眼睛瞪大了,莫子木微笑道:「得了,我知道你是纽约最好的小偷,只有你有办法弄开哈奇监舍的大门,这个任务非你莫属,Good luck!」
汤姆面色诡异地抽搐了一下嘴角,异乎寻常地爽快接下了任务。

莫子木分派完任务,就朝图书馆走去,其实他一直没说,这一些所有的加起来,都没有比船期的更改更容易暴露他自己,只要诺顿发现这一班诡异的杂货船,他不难想起,玛门唯有莫子木有这个本事更改对岸的船期表。

莫子让那班船到来的时间是晚上六点,那麽对岸发船的时间就应该是下午的二点,而现在才上午十点左右,他应该足够的时间让对岸的调度误以为自己走了眼。

他离得图书馆越来越近,刚一踏进图书馆的大门,发现有人把守,两人扫了一眼莫子木,没有吭声,就这样放莫子木进入图书馆。原本人烟稀少的图书馆里却是人潮涌动,绝大多数是A区的人,只见Sticks站在当中的电脑桌上大声地道:「从上一次Hunter季节开始,我们死去的人就比前几季要多出好多倍,五倍,十倍,或者更多,这样用不了太久我们就有可能被这些该死的阔佬们当作老鼠一样,一只只淹死在水里。」

莫子木没想到说话阴恻恻,讨人厌的Sticks还很有煽动人的天赋,他瞟了一眼Sticks脚边的电脑,微微皱了皱眉头。Sticks提高了声音压住下面的声音,道:「既然终归要死,那还不如放手一搏,也许搏对了我们会有一定的几率可以逃生!远胜过在这里百一之一百地等死!」

他的话刚说完,下面立刻又是一阵浪潮,莫子木的眉毛皱得更厉害了。
虽然他没有见到Ivan,但也相信Sticks绝对不敢贸然行事,然而Ivan为什麽要煽动一场监狱暴动,更何况如此的大张旗鼓,莫子木下意识地感到这不像是Ivan的行事风格。

「我们没有船只!」下面有人举手道:「就算能逃出玛门,我们也会淹死在大海里!」
他的话还算理性,这是一个现实的问题,沸腾的语声骤然冷却了下来,Sticks看了那人一眼,阴阳怪气地道:「我们自然会想办法安排到船只让大家离开,现在你要担心的不是有没有船,而是你有没有这个胆子,脓包!」

罪犯们一阵哄笑,莫子木才注意到刚才发问的那个人正是C区的老大——玛门最名不符实的大佬脓包。脓包被Sticks一讥讽脸胀得通红,尴尬地站在那边,欲怒却不敢言,这样一来就算有问题的人也不敢轻易开口,莫子木却觉得其实脓包问得很有道理。

Ivan的船从哪里来,博南诺家族大概不会为了这些囚犯而得罪美利坚合众国。如果没有船,Ivan让Sticks说的这些话根本就没有意义,莫子木相信Ivan应该不会大张旗鼓去做一件没什麽意义的事情。

Sticks仍然说得口沫横飞,囚犯们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亢奋,死亡的威胁,自由的向往,让他们的血液只要沾到一点火星就会沸腾。莫子木长吐了一口气,通常容易热血的人,他们当中只有一部分成了艺术家,但有很多都成了牢犯。他胡思乱想著,眼光落到了一个稍微熟悉一点人的身上,他立即挤了过去。

「卡巴斯基,有时间交易吗?」莫子木低声问道。
卡巴斯基那双老眼看了莫子木一眼,道:「三个问题不能问,一是这件事到底是不是Ivan策划的,二是到底有没有那条船,三是你有多大几率活著出去。」
莫子木一笑,低声道:「谢谢,这三个问题的答案我都知道了。」
卡巴斯基道:「那你问吧,今天我心情不好,问得问题一律双倍价格。」

莫子木道:「我想问,有没有什麽办法更换已经定好的参加Hunter夜的人选。」
卡巴斯基幽幽地道:「这个方法你有,为什麽还要来寻求其他的?」
莫子木的眼睛瞟了一下别的地方,道:「我不想求那个人。」
卡巴斯基沉默了一下,道:「上阿道夫那里买人头,一个人头一万美元,不过……它现在不在!」
莫子木听他用它而不是他,尽管形势紧张,还是忍不住微笑了一下,道:「那贝克里的价格又是多少?」
卡巴斯基看了一下莫子木,道:「如果是我,我不会跟贝克里交易,在玛门其他的人都是为财,阿道夫收了你的钱,就不会要你的命,但是贝克里不同,没有比看到让你人财两失的绝望神情更让他兴奋的了。」
「也就是说……他能改变那张名单?」
「阿道夫不在……是吧。」
「谢谢。」莫子木道:「再问一个问题,能出租你的怀表给我用一下吗?」
卡巴斯基看了他一眼,道:「怀表我是不租的。」
莫子木微笑道:「如果我用一片老花镜来换呢?」
卡巴斯基深吸了一口气,道:「一美元一分锺。」
「成交。」

莫子木接过那款老式的怀表,万国牌子,只是外面的翻盖已经没有了,显得有一点残破,要不然想必也不能保存到今天,早让阿道夫抢去了。
莫子木看了一眼怀表的时间,现在是10:25分,莫子木将表放入怀中,转头便出了图书馆,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贝克里靠在铁丝网上正跟狱医迈克在说话,莫子木向他走来,他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本能上他并不喜欢莫子木,那就像是一条狗,他心里想吃的是肉骨头,可是面前却是一条鱼,再鲜美也不是他的那盘菜,所以爱不起来。

「BOSS,我有事要跟你说。」
迈克看了莫子木一眼,贝克里懒洋洋地道:「说吧,Seven少爷,您又有何贵干,莫非是昨日Ivan没让你满足?」他说完就为自己很幽默的话而放声大笑。

莫子木沈吟了一下,道:「阿道夫警长不在,所以有一件事我需要向你谘询,是有关Hunter夜的。」

贝克里眼神跳动了一下,道:「好吧,好吧,真是一刻也不让人清閒,迈克那我们下回再聊。」
莫子木与贝克里延著铁丝网向前走著,莫子木下意识地觉得迈克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背上。
「说吧!」贝克里用警棍敲了敲铁丝网道。
「我想买今晚的人头。」莫子木开门见山地道。
贝克里的嘴角一歪,道:「Seven,今晚没你的戏。「
「我买的是杰克,汤姆,托米。」
贝克里并不是总有这样的好处入手,玛门的钱虽然来得容易,但是绝大部分都流入了诺顿与阿道夫的口袋。

「这可是五万美金。」贝克里慢慢地道,他看著莫子木的眼光有一些揣度。
「可以!」莫子木一口答应,似乎完全不介意他坐地起价。
贝克里冷笑了一下,道:「Seven,我可不收空头支票。」

莫子木微微一笑,道:「有一个人,他会付你钱。」
「谁?」
「唐纳德。」
「唐纳德公爵?」贝克里脱口道。
「是的。」莫子木的眼望著铁丝网道。
贝克里那双马眼露出一丝讥诮,道:「Seven,你可真够伟大的。那我什麽时候安排你跟公爵大人过夜呢?」

莫子木淡淡地道:「十万美金才是过夜的钱,你跟唐纳德说,五万美金,我在探监室里等他。」
贝克里听了,笑得前仰後合,抽著气道:「跟你谈一席话要五万美金……你真够看得起自己,Seven。」
莫子木眼睛看向远方,仿佛没有听出贝克里语气中的讥讽之意,语气依旧很平静地道:「BOSS,这取决於唐纳德的想法,你为什麽不试试?五万美金,BOSS的一年薪资也不过如此,对麽?」

莫子木轻描淡写的语气似乎刺痛了贝克里,他将莫子木压在铁丝网上,道:「小子,你想让我去公爵大人面前出洋相吗?」
莫子木被他卡住了咽喉部位,他吃力地道:「如果让我出一次洋相就能有获得五万美元的机会,我不会介意的。如果是阿道夫警长……我想他就绝对不会错过这种机会!」
「别拿我跟他比!」贝克里松开了他狠狠地道,莫子木微微揉了揉脖子,道:「BOSS,要联络就快点,跟唐纳德说,如果今天钱不到帐,那麽这次交易就取消。」

贝克里似乎被莫子木那种稳操胜券的语气给打动了,无论如何五万美金是一个不小的诱惑,他道:「小子,但愿你说的能实现,否则我要让你知道水里耗子是什麽滋味?!」

莫子木看著他匆匆离开的背影,掏出怀表,这已经是10:45分,他眼光一瞟看到迈克还停留在老地方,背靠著铁丝网。莫子木收起怀表,朝著迈克而去。

10:46
「嗨!」
「嗨!」迈克转过头来,微笑道:「今天有閒心散步的人不多。」
「你在等我?」莫子木淡淡地道。
迈克一笑,道:「我说你为什麽敢触怒格奥弗雷,原来你有博南诺家族做後台,不过Seven,格奥弗雷是一个很认真的人,不管他是认真地爱一个人……还是恨一个人,他都会全力以赴。」

莫子木将头侧过去,嘴角微微一扯,那是一个近似不屑的微笑,落在迈克的眼里却是有一种不小的震撼,在玛门学会对势力的敬畏似乎已经成了迈克本能的一部分。他从未想过以格奥弗雷的背景,有人会用这种懒洋洋的,不屑一顾的神情去表达。

「他一直如此,太过计较。」莫子木淡淡地道:「可惜却什麽用也没有」
迈克有一点尴尬,道:「怎麽,你似乎对不能去参加Hunter有一点遗憾。」
莫子木道:「有什麽区别,就算格奥弗雷再一次与我对阵,他也还是会一无所获。」
迈克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似乎他的印象当中,莫子木不是这麽轻狂盲目自信的人,莫子木淡淡地道:「可惜,我被换监了,否则即便是我再带著一个胖子,一个残废,一个胆小鬼,他还是赢不了我。」

「你真的这麽想吗?」有一个声音冷冷地问。
莫子木转回头来,一个俊美的金发少年站在铁丝网的那一边。
他走近了,那双淡金色的眸子狠狠地瞪著莫子木,後者云淡风轻地看著这个峥嵘少年,他的手举了起来,扣著铁丝网。格奥弗雷看著那略为纤瘦的手腕,莫名地心中一动,却听莫子木淡淡地道:「是的,我是这麽认为的,你跟我竞争,从来没有站在公平的基础上。读书,你就读的贵族学校是你父亲任校董的学校,拉小提琴,你用的是斯特拉迪瓦里制作的小提琴,玩Hunter,你扮演的是猎人,手里拿的是先进武器,可你自问,你玩得哪一样赢了我?」

格奥弗雷看著莫子木,心中有一阵愤怒,但那却无法宣之於口,因为莫子木说中了他的痛处,他每一样应该都是佼佼者,可惜他遇了莫子木,以至於他每一样都要逊这个少年一筹。

他走上前,手扣著铁丝,微微沙哑地道:「原来你并不是不认识我,Seven。」
「没有区别吧!」莫子木淡淡地道:「我们来定一个赌约吧,格奥弗雷。」
「怎麽赌?」格奥弗雷被他这种冰冷,轻视的态度完全激怒了,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这个他在内心中一直想要打压,超越……得到的少年撕成碎片。
「下个周末,我带著C区的204的人,你带著你的……好友们,我们再来玩一次Hunter,如果你赢了我,你就取走我的性命,如果我赢了……我的意思是我如果能活著见到那一夜的下一个黎明……」

「如何?」格奥弗雷冷冷地问。
莫子木淡淡地道:「从今往後,无论我出现在哪一个城市,你都不能抵达或者必须立刻离开,叫它闻风远避百里地也可以。」
格奥弗雷心中莫名地一阵抽痛,半天没有说出话来,莫子木悠閒地问:「怎麽,不敢?怕输?」
他那句话才出口,格奥弗雷不由自主地咬牙脱口道:「就这麽定了!」

莫子木说完了话,立即便起脚离开,连一句閒话都没有与格奥弗雷多言。
格奥弗雷的眼睛一直望著莫子木慢慢离去的背影,迈克看著扣在铁丝网上的格奥弗雷的手在微微颤抖,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

爱情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有些人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拥有,有些人怕别人知道自己拥有。然而事实上它既不符合感情喜恶的法则,也不符合世界构成的法则,它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也不遵守物质守恒定律,它不会因为谁失去了,便会谁得到。

即使容清失去了莫子木的爱情,莫子木会不会爱别人,始终是另一回事。

11:00
放风的铃声响了,图书馆的人蜂拥而出,莫子木跟著他们一起往大仓走去,他走近Ivan的监舍旁,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可他原本是踌躇的脚步,却被那深吸的一口气里的香气给吸引了,他走进了监舍发现Ivan正笑眯眯地看著他,桌上赫然摆著一盒小笼包。

Ivan用微笑的目光看著莫子木几乎可以说得上雀跃的眼神,却自顾矜持地不坐过来。
「来吧!先吃点。」Ivan微笑了一下,朝莫子木伸出手,他可不会在这种小地方跟一个孩子斤斤计较。
莫子木坐了过来,但脚似无意识地一动,那张原本靠著Ivan很近的椅子就莫名的滑开了少许。

莫子木拿起筷子,却不下筷,只用筷尖拔弄了一下小笼包子,道:「你自己怎麽不吃?」他嘴里说著客气,却其实不怀好意,他很想看这黑社会分子吃小笼包的时候,被那裹著的那包热油给烫了嘴,溅出来的汤汁还弄脏了他的脸。

Ivan微微一笑,拿起筷子,非常娴熟地在盘子中托起一个放在自己的盘子中,咬破包尖,吸光汤汁,然後蘸了点醋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吃著,连连点头,道:「少了蒸笼,这皮子少了几分韧劲。」

「你做的?」莫子木微有一些不可思议地问。
他见莫子木有一点吃惊地看著他,耸了耸肩笑道:「我八岁的时候就长得挺高,去中餐馆里打过三年工,走的时候餐馆的师傅已经没什麽可以教我的了。」

莫子木不再吭声,低头吃了起来,尽管莫子木会很多东西,可惜他除了遗传了李莫的音乐天份,还遗传了一样那就是李莫糟糕无比的做菜手艺。他们母子俩相处的岁月的都是伴著半生不熟,又或者是糊焦的食物过来的。
小笼包莫子木不是不会做,那是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点心,但是要做到像这盒小笼包那般皮薄馅大那是绝无可能。莫子木将剩下的小笼包子一扫而空,然後躺到床的一侧,面对著墙,也不知道是生自己食欲的气,还是生自己手艺的气。

莫子木几乎是贴墙睡,这样Ivan那张特殊的监床就空出了一大部分,他蜷缩两条并拢的腿,将头埋在自己的臂弯中,Ivan微微一笑,淡淡地道:「谈谈吧,Seven。」

Ivan今天给人的意外确实很多,在这之前,莫子木还以为他只会说:「Seven,上床吧。」
莫子木没想过Ivan居然还会跟人谈心,谁知Ivan第二句就道:「还喜欢跟我上床吗?」
莫子木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如果说不喜欢,Ivan肯定立刻会让他在自己的身体底下呻吟,以行动来证明他在言不由衷,所以他只淡淡地道:「还可以吧。」

Ivan笑道:「那就太好了,我不反对你继续学业,但是我希望你的假期要在纽约度过,或者我们商量一个度假的地方。你读书的时候,我也会抽空去看你,我保证一个月至少会有两次,我在奥地利有一幢别墅,我希望你住在那里,那里会有人按排你的衣食住行。」

莫子木翻身起来,道:「等等,你……在说什麽?」
Ivan深凹的眼睛似笑非笑,道:「在说我们以後的生活,宝贝。」
莫子木深吸了一口气,失笑道:「Ivan,你的中国师傅有没有说过你太过深谋远虑,你学做中国点心的时候,可没设想过今後是靠混黑道,而不是卖点心为生吧。」
Ivan宽宽的眼皮微微垂落了下来,他淡淡地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的饭菜都由我来做,当然你也不能什麽也不干,你给我拉小提琴。然後我们在多瑙河边散步,我知道维也纳的景色很美,我们可以在黄昏的时候沿著河边小道散步。」

莫子木的神情有一刻恍惚著,维也纳河边的小道有的时候很窄,游客一多,他们便无法并肩,容清总是走在前面。远处是一道道小桥,打在碧绿的水面,化成一抹又一抹的剪影,他跟在容清的背後,悄悄地贴得很近,却不得不憋住呼吸,以免让容清察觉。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现在在脑海当中浮现的时候却要伴随著让他呼吸都要停顿的疼痛。

「不要再说了!」莫子木突然嚷道:「我的人生计画里,跟你的交集只在玛门为止。」
「是吗,那恐怕你的人生计画要稍稍更改一下了。」Ivan沉默了一会,然後微微一笑,道:「你以为靠著几个唯你是从的废物室友,一条挖开的能通到D区的通道,你就能逃出玛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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