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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登基

书籍名:《擒受》    作者:濯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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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淮帝三十八年,帝崩。 淮帝在位期间,由于子嗣并不多,而原太子与二皇子相继被贬及病故之后,皇家的继承权自然而然便落到了仅存的三皇子宫熙花手中。
在此之前,宫熙花从一名不受宠的皇子,一步步爬上地宫太子之位,已然着实让众人惊惧折服于他的手段心机。如今他顺理成章的继位,一干臣子中竟然半数以上已是他的心腹之人。这样的趋势,更是令原先有所异议的少数群体避而不谈,唯恐惹来麻烦。可见宫熙花登基,乃是大势所趋之事。
新皇登基,第一件事便是废除后宫制度,令原先淮帝本就形同虚设的后宫彻底无存。而先帝原配则被送往原山鼎真寺,自此永伴佛祖身侧,以为地宫举国祈福。
太后能有此举动,着实令百姓震惊,敬慕之情也油然而生。那日,虽是细雨朦胧,送行的街道两边仍是站满了许多人。
然而,在朴素却不是庄重的马车之内,那妇人脸上的不甘与阴冷却与传言中行善积德、为民祈愿的太后相差的太多。
“宫熙花,我定然诅咒你一身一世。”
让她失去一切权势财富,甚至连孩儿都不放过的可怕男人。她定然会用一辈子去恨去怨,诅咒他此生不得如愿,不能与有情人修得正果。
而在此送行的皇家队伍中,那明黄色的身影亦是如此的惹人注目,一眼便能从众人中脱颖而出。九五之尊,人中龙凤,此一人除了新皇又能是谁。
为尽孝道,皇帝亲自送行,这才历代朝野中也是首次。只不过外人看来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在那些知晓事实的人心底则完全的不同。
“皇上,差不多该止步了。接下来的路,就交给臣吧。臣定然将太后安全送往鼎真寺。”
说话的是新任提拔的禁卫军都统,也是宫熙花一直以来的心腹之一,澄阳。
宫熙花点了点头,马背上的背似乎比以往挺得更直。脸色有些苍白,眼眶下的阴影也显而易见。
自从淮帝驾崩,他已经连续十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然而今天也不是个结束,而只是个开始。直到他倒下之前,他宫熙花已经发誓,不会再有妇人之仁!那一次致命的妥协,已经让他失去了太多太多。
“澄阳,早去早回。”
驱马前行的澄阳闻声猛地一扯缰绳,回头看向那细雨中氤氲出的身影。随即突然翻身下马,冲着那抹身影恭敬的单膝下跪,行了一礼。
多久了,不曾感受到用此般口气说话的主子。澄阳这下终于能放心了,他知道他的主子不会输给任何人,一定不会!
“皇上,丞相大人传来口讯,国师大人已经下山回宫,再有片刻便能抵达。”
要回来了吗?不过数日,地宫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么,看见此情此景的临水,你又是何种想法?还真是……很想看看啊。
宫熙花调转马头,无言的向来时的路折返。身侧的刹则是默默更上,他了解自家主子,即是沉默,便是该有了自己的打算。
当临水刚抵达皇宫之时,便得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淮帝驾崩了,而新皇也已经登基。那么就是说,宫熙花……终于如常所愿,当上了地宫一国之主了吗?
心底不知是何滋味。临水向宫中自己的院落走去,可烦乱的心绪却让他脑中一片空白,脚下的步子也杂乱虚浮起来。
“尊上。”
一个不注意,人便撞上了前头的物体。并没有生疼的感觉,反而在踉跄中被人扶稳。抬头一看,慢半拍的露出歉意的笑容。“无,抱歉。”连走路都走神,自己还真是无从解释。
“尊上。”
无似乎真的不爱说话,也不善说话,可奇异的,临水就是能从对方蹙眉的表情中看见对方心里的担忧。
“我没事,只是有些乏了。”从山上一路赶回宫中,加之之前在山洞的一些列考验,自己会累也理所当然。倒是无,一直陪着自己,怕也是辛苦。“你先回去休息吧,到这里便没问题了。”
无摇了摇头,他的责任便是跟着尊上。一辈子,不离不弃。这也是自己早就做好的打算。
他的心意临水自然不会懂。临水只当作是他为了自己而固执的守在身边,累了也不愿去休息。于是又耐心的解释了一番,可显然,无的顽固比临水想象中的更严重。
“哎。”无奈的抚额,揉了揉额角。临水无奈的笑着,下意识的便将话说出了口:“真的是很像啊。若非你脸上那可怕的痕迹,我定然是将你认定为那人的。”连固执也与二师兄如此相似。
“……”无敛下眼神,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看来,我似乎是打扰了俩位。”
突兀的声音令临水与无同时闻声而望,来人并非是陌生面孔,而是地宫左相季凡。
“原来是左相大人。”临水不着痕迹的拉开与无之间的距离。在他看来,并非是怕季凡误会,而只是不想让无与自己太过靠近,从而让无受到自己的拖累。
要知道,如今的宫熙花已经是地宫的君主,就他过去对待自己的态度来看,若要借此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如今的自己今非昔比,也再不会受到任何因素的左右。因为明白了延风对自己的感情,所以自己便无所畏惧。
继任国师一位也是出于对自己有利的考量,能在与延风一同分担的同时也让师父安心回龙乌山。而握有国师的权利,宫熙花就更不能随意利用他的权势来摆弄自己。
既然季凡会在此出现,那么是不是说明宫熙花也就在附近?
临水如是想到,便不由自主的眯起双眸,嘴角勾起一抹疏远的淡笑:“既然左相大人都在此出现了,那么想必皇上也就在附近吧?”
岂料临水这话一出,季凡就倏地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国师大人。你这次可真是既说错又猜错。第一,皇上与我是臣子亦是友人,可这不代表我必须时时跟在他身边,毕竟我可不是他的那些影卫。第二,皇上此刻可不在宫中,不过臣已经派人前去通知他国师大人已经回宫的事,想必他此刻正在回宫的路上急赶。”
临水也不恼,反而是从季凡的口中听出了一些疑惑。“新皇登基不久就离宫?”到底是什么事才能让宫熙花做出这么唐突的举动?
季凡是何等的聪明人,一听对方的疑问立马把临水的心思猜到了七八分。脸上轻松的笑容渐渐收敛,随即看了看临水身后的无,再转向临水。
“国师大人,若是可以,能与你谈谈吗?”不错,这才是他此刻来这里的目的。原本他没有必要一定要与沈临水当面亲自接触,可是如今局势不同以往,也许正是最考验地宫举国上下生死存亡的渡口,所以这件事,他必须弄个明白。
“若是无的话,左相大人无需介意。他是‘喻’的首领。”临水的意思很明白,无是自己人,不需要刻意回避。更何况,就算自己让无回避,对方也未必会真的听从自己。毕竟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无的身份和自己不过是相互制约,而不是绝对服从。
“喻?”季凡先是一愣,既然露出少许的震惊,最后化为了然的笑意。“恭喜国师大人,这份助力也是地宫之幸。”
临水挑眉,心道:好一个季凡,就连此刻也不忘给自己戴高帽,只为了为地宫多博得一份力量。也罢,自己既然接受了这国师之位,便不会再拖拉推搡。
“那么左相大人想与沈某说什么?”临水一直觉得按着季凡与宫熙花的交情,季凡必然也会知道宫熙花与自己间的一些事。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季凡会选择主动来找上自己,看来想聊的事定然是不想让宫熙花知道了。
虽然知道了无的身份,可季凡还是不安的瞥了对方一眼。
“别怪我没有提醒左相大人,时间可不等人。况且你说皇上已经在回宫的路上,莫非是要等皇上来了与你我‘共商大计’?”
季凡颇为尴尬的一笑,随着临水入了院子。看来沈临水果真不能小视,自己的心思怕也早就让他猜了去。
季凡与临水在中庭落座,而原先一直跟随在临水身后的无则不知何时便隐匿起身形,躲进了暗处。故而此一时,远处看来不过相对而坐的俩人。
“左相大人,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事你想与我说的,但说无妨。”
季凡不语,而是直直的看着临水的表情,半响才发出一声喟叹,接着幽然开口:“若是可以,我也不想瞒着熙花来这里找你。只不过,若是错过这次,怕我是再找不到机会了。”
“怎么?此话怎讲?”听季凡的口气似乎颇为沉重,临水的心莫名的有些紧张。总觉得对方的话题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国师大人,您与皇上的关系,我就算不甚了解,但也并非一无所知。”
果然!临水看着季凡,脸上的笑容渐渐转冷。“你想说什么?”已经不想与他废话,眼前的人究竟在卖什么关子。
“皇上解散了后宫。”
什么?
因为这样简短的一句话,临水彻底的怔愣。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自地宫建国以来……不,甚至是自这片大陆开拓王朝以来,从未有过的举动。解散了后宫,便意味着此身不会有妻妾,不会有子嗣,不会有传人……也意味着他国联姻之措在地宫此朝之间将不复存在,他国举兵借口将因此而多了一分。更意味着我们的皇帝陛下,他对一个人的执着,甚至不惜篡改祖训,不惜为此得罪朝野权臣。”
季凡说到这里,让自己喘了口气,随即静静看着临水,一字一句道:“沈临水,你何德何能,让熙花为你做到此般地步!”
“你可知,刚登基的他根基尚且不稳,却为了你不惜与太后翻脸。虽然他一直说着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可一直站在他身边,看着他一步步走到现在的我最是明白,他根本是把命运留给上天。那晚,若非刹等人及时感到,或许在那场宫变中,宫熙花这个人便不会再存于这个世界上。他总是对你坦白,总是让你知道他的目的,让你看见他的自私,明白他的欺骗。可你是否想过,若他真想欺骗,你又何尝能知道一切的一切?何尝能有如此清晰的憎与恨?我并不知道你是为何而接受国师一职的继任,可若这一切只是想要借机报复,那我季凡绝不会坐视不理。”
临水始终无神的瞳孔在此刻聚敛了光彩,他回看季凡,让对方的话半途中止。
“不会。”
季凡一愣,随即似是会意,缓下紧绷的面容。倏地又换上了恭敬:“国师大人的能力乃是我地宫朝百姓之福,臣在此恳请您为地宫百姓安乐,留在朝中助得皇上一臂之力,一同开创我朝辉煌。若能为此,臣此生无憾。”季凡说着便是恭敬的向临水跪了下去。
临水反射性的想要伸手阻拦,却不料半途被人阻止。
“既然季爱卿如此大义,若国师不弃,便不该阻止才是。”
侧头。一身明黄、气宇轩昂的男人似是被雨淋了好久,脸颊上依然沾染着未干的水滴,却不减那自然散发的威严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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