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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职责

书籍名:《砒霜行动》    作者:绿角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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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林晔是一个有艺术追求的人。
虽然自从进了军校后,军队全封闭军事化的管理制度大大阻碍了该同志追求艺术的步伐,但这不能抹煞他曾经有过的追求艺术的痴迷。——钟少尉没参军前非常喜欢观看各类舞蹈,包括古典舞、现代舞、小步舞、狐步舞,还有交谊舞、脱衣舞、霹雳舞、钢管舞、街舞、艳舞……=_=
所以,在瞪着眼看着刘静绕着火圈又扭又跳外带一件一件地扒衣服把上衣都扒光后,钟少尉终于反映过来了,这位原来是在跳脱衣舞呢:(和程浓一起傻愣愣杵在一边,为刘老师的酒后失态开脱,“其实,反正,这里的男人也都不穿上衣。”。
程浓同意:“你先把鼻血擦掉!”
……
“哎呦妈呀!”钟林晔摸了一把鼻子后想自裁以谢天下。——看领导跳脱衣舞竟然看出了鼻血?!重点是人家还没全脱光呢只脱光了上衣!
眼看着刘静那边围的人越来越多了,——由此可见该同志还是很适合当领导的,非常能带动现场气氛◎_◎,——钟林晔一边擦鼻血一边看见几个大胆的当地女子已经把手摸上刘静的胸口了,靠,里面竟然还有男人的手!
结结巴巴地问:“我们……怎么……办?”刘静喝醉了那顺延的领导人应该是中尉程浓吧。
没听到回答。
一回头,吓一跳,什么时候程浓手里多了一根大木棒子?!胆战心惊地问:“你要干吗?”
程浓很干脆:“敲晕他!”即使没看过跳脱衣舞,也知道这种舞蹈是非常不利于精神文明建设的,虽然这里的精神文明需不需要建设程浓不关心,但是冲着刘静扭腰摆臀还打算解皮带的趋势,程浓同志决定还是打晕他比较好,——太丢人了!
钟林晔顾不上擦鼻血了,“别别别,我去拦住他。”考虑到程浓的综合战力以及此刻的脸色,再乘以他手里棒子的粗细,钟林晔义不容辞先拦住他,——这一棒子要是下去刘静回国前能不能醒都不一定。
冲在程浓前面,扒开人群挤到刘静身边,钟同学鼻子再次一股热流下撞——刘静同志正在脱外裤!
赶紧给他把裤子拉上去,钟林晔扯着嗓子喊:“老师老师!斯文斯文!有辱斯文,不能脱!”
可惜,人声鼎沸,土着民间艺术家们打鼓的打鼓高歌的高歌,刘静则是一副明显喝高的样子,恐怕一个字儿也没听进去,摇摆着身体挣脱钟林晔,十分不满的嘟囔:“湿的。”
湿的也不能当众脱!您看见过哪个淋过雨的同志因为身上湿了就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脱衣服的。
手忙脚乱地拾起被刘静扔地上的衣服。——感谢土着人民的友谊,嚯嚯起舞的时候还知道别踩到人,钟林晔在捡背心捡衬衣捡外套的时候没被踩死。——抬头,刘静的外裤又脱到脚踝了:(谁来救救我orz!
冲上去,给跳来跳去挥手扭腰左挣右扎的人把裤子提起来皮带扣好,再抓起背心往他脑袋上套。废了牛劲刚刚套进去一个头,再一看,——刘静又在解皮带了。
钟林晔都快哭了,一手抱紧他一手死命抓牢他的皮带,“祖宗,自己家的东西留着点行吗?咱不给别人看!”
围着他们的土着人一边充满喜感和善意地看着这二位,一边该跳跳该唱唱,完全把他们的行为当成了不同种族对于喜悦的不同表达方式:)
刘静太喜悦了,拽不动皮带又去扯套在脖子上的背心,扯了几下没扯下来失去耐心不扯了,突然傻傻一笑,开始扯钟林晔衣服!——脱衣舞,脱谁的不是脱钟林晔感到又一股热流直往鼻梁下撞!神啊!真的没有人来救他吗?
救世主来了!——在一边冷眼相看的程浓估计是看不下去了,举起棒子一步一步靠近他们。——土着人迅速给这位爷让出了一条道,兴致勃勃地观看后续发展。
程浓看看刘静再看看钟林晔,一个半裸身体满脸绯红仿似发春,一个一脸鼻血浑身紧绷像要犯病,——看不出哪个更丢人!
先敲晕哪一个好呢?略一思索,棒子指向了刘静!
钟林晔慌了,“程浓,程浓,同室操戈,相煎何急!”
程浓一个眼刀甩过来。丫这种时候还有心情甩文言文!
钟林晔急了:“别用武器,会死人的。”
程浓采纳战友的建议,放下棒子,没等钟林晔松口气,抬手给了刘静一嘴巴。——没用武器!
……
四周安静下来了。——语言不通的人群明显不知道这是在唱哪出。
有一个人不安静。
“呜呜呜,”刘静同志不挣扎着脱衣服了,伸手抱住钟林晔的脖子,无限委屈,“他打我。”
噗——,钟林晔血流成河。
顾不上许多,打横抱起刘静,钟同学冲出人群直冲到首领面前,大喊,“休息!休息!我们要休息!给我开个房间!……,不对,给个木棚子就行,不然给个树洞、山洞都行!”只要不是大庭广众就行,要是什么都没有那就得席天幕地了:)
钟林晔大喊大叫连蹦带蹿,以至于对方竟然理解了他的意思,首领一个劲儿地点头,“嗯,嗯,嗯。”叫过个人,叽哩咕噜几句,人家比了一个请的手势,钟林晔毫不犹豫地跟上。
还不错,绕过一个小坡就是一片低矮的木头房子,有几间竟然还有灯光。他们被火速带到一间有灯的房间前,对方友好地指指门,笑着走了。
身后的远处再次传来喧嚣,鼓声、“包巴”声、人们嬉笑歌舞声再次响起,被他们打断的鲁亚兹土着联欢大会继续进行。
钟林晔无心他顾,一脚踹开门,抱着刘静就进来,屋内很简陋,就两把椅子一张大木床,和一个油灯。
赶紧把人放在床上,担心地拍拍他的脸:“你没事吧?”从把人抱起来,对方就一直很乖,没吵没闹没再脱衣服——就是抱着钟林晔的脖子不撒手。这是睡着了还是被程浓一巴掌给打傻了?
窝在他胸口的人没睡也没傻,慢慢抬起头。
……
钟林晔痛苦地拿手捂住鼻子,——今天晚上他非得失血过多不可,——刘静正一脸委屈满眼无辜地看着他!
刘静指着门口,一半像撒娇一半像耍无赖,声音软软糯糯:“他打我。”
钟林晔回头,进门的是一手拎着三个大袋子一手拎着打狗棒的程浓。
程浓把东西仍在门口,关门,一步就走到床前,冷着脸问刘静:“清醒了?”
刘静以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一把抱住钟林晔,力气之大险些把钟同学给拉倒在床上,——重复指控:“他打我!”
钟林晔:他没打死你就不错了-_-。
程浓得到了答案,“还没清醒。”回身从包里拿出几块顺来的肉和水壶,问他们:“吃吗?”
钟林晔双手撑着床以免被刘静拽上去,跟抱住自己不撒手的人商量:“老师,你先放开我,你一天就吃了几块压缩饼干还酗酒你得吃点东西。”
刘静不屑地看看程浓手里的肉,“人肉。”
钟林晔一哆嗦,程浓自顾自地靠到床头,吃肉。
下一秒钟林晔眼前一花,就见刘静以迅雷之势蹿了过去抢了程浓的肉,再以掩耳盗铃之势蹿了回来又一把抓住自己的腰,另一只手拿着肉正在往嘴里塞。
这下连程浓都傻了。
钟林晔不但流鼻血他还想吐血。在部队待了这么多年看见过喝醉的没看见过喝醉后这样的,——上尉刘静同志以一个标准的虎口夺食的动作从中尉程浓同志嘴里抢了一块肉!——祖宗,难道你没看见程浓手里还有好几块没咬过的吗!
刘静吃的不亦乐乎,看了看身边人纠结的脸色,歪着头思考了一下,停口,不情不愿地把肉递到钟林晔嘴边,“你也吃。”
钟林晔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悲恸,看着被啃的都没地方下嘴的肉摇头:“我不吃,你吃。”
刘静马上收回手,继续大口吃肉。
看他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只好再次抱起他,一起坐到床上。刘静立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在他怀里继续吃。
钟林晔看着怀里的人,寻思着也没比自己矮多少啊,就一两公分的差距怎么突然感觉这位十分弱小非常需要保护呢?
一块肉干扔到他手边,程浓已经恢复正常,不再看不正常的刘静,告诉钟林晔:“吃。”
钟林晔苦笑地拿起来,刚要吃,就看见怀里的人瞪着贼亮的眼睛盯着自己——手里的肉。
刘静看看肉看看钟林晔,看看钟林晔看看肉,突然开始加速,把自己手里的肉全部塞进嘴里,空出手来抢钟林晔的。——确认该同志此刻智商不满五岁!
“你别急,我不跟你抢,都是你的都是你的,别塞了。”再塞下去就噎死了!
刘静不屈不挠地抻着脖子把嘴里的肉都咽下去,一把抢过钟林晔拱手奉上的肉,继续吃!——8384肯定不是只有罗巡一个吃货!
水壶和几块肉扔过来,程浓闭着眼睛道:“你们睡,我警戒。”
钟林晔感激涕零,用这辈子最温柔的口气哄领导:“老师,来喝点水。吃完就睡吧,你蹦跶一天了。”在海里游完泳都没歇就去跳舞了:(刘静眨眨眼,继续吃!
钟林晔稍微松口起,拿起肉来啃。考虑等刘静睡了自己也眯一会儿,后半夜换程浓睡,油灯如果够亮的话应该把通讯器拿出来看看,越早修越好,自己几个深陷土着部落,另外几个又联系不上,如果一直联系不上……,——不敢想下去了,钟林晔捂着心口颤颤巍巍地询问:“你又要干吗?”他的老师已经站在床上了!
刘静笑的十分可爱:“我吃饱了。”
“吃饱了就睡。”放心我们绝不把你当成猪。
刘静摇头,豪迈一笑。钟林晔用脑袋打赌他看见刘静同志给他抛媚眼了!然后刘静就又开始脱衣服了,——很明显舞蹈是分上下场的:(“救命啊——!”钟同学哀鸣。
程浓抬起眼皮,下一刻手里多了一根棒子。——为什么您闭目养神的时候还带着打狗棒!
钟林晔赶紧道:“别,我不是这个意思。”
问题是刘静是这个意思。——估计刘同志是吃饱了有力气了,这次脱衣服脱的很干脆利索,而且——都脱光了!趁程浓瞅着钟林晔钟林晔忙着擦鼻血的时机一个饿虎扑羊把钟林晔扑倒再次开始脱他的衣服。
痛不欲生!
钟林晔跟要被强奸的小姑娘似的,“刘静!刘静!别拽我领、领子,勒、勒、勒的慌!……不要拉我裤子、不要拉我裤子,我包里也都是湿的我不用换!……,喂喂喂,那是内裤、内裤!你多少给我留快布!……,祖宗这屋里还有人呢、不带这样耍流氓的!……”
程浓霍然站起来,目光犀利地看着床上折腾的两个人。
赤裸的家伙很忙,丝毫没注意其他人的眼光,正坚持不懈的和一块布头较劲。
半裸的那个更忙,一边要坚贞不屈地保护身上唯一的一条内裤不要擅离职守,一边怕一个反抗大劲儿了在把趴在身上的人给掀地下去,一边还要和自己的本能对抗又是擦一把鼻血又是掐一下大腿以免自己起什么不该有的生理反应!——百忙之中跟程浓目光一对,轰,钟少尉终于恼羞成怒了,一个翻身把刘静压在身下,大吼:“祖宗,你折腾够了没?!”
吼完钟林晔就后悔了,——没法儿不后悔,“喂喂,你哭什么啊?!你别哭啊!”应该哭的人是他好不好:(刘静同志抽抽噎噎,不折腾了,恋恋不舍地撒开钟林晔同志的内裤,改成八爪鱼一样紧紧抱住对方,还不时用毛茸茸湿漉漉的脑袋蹭钟林晔的肩窝。——钟林晔怀疑自己是不是叫错名字了其实我叫柳下惠?
一块毯子飞来盖住了他们的身体,他们愿意露,别人还不愿意看呢!
钟林晔悲痛地扭头看程浓,十万分真诚地请求:“要不你敲晕我得了。”
当第一缕阳光照耀拉克沙群岛时,一声惨叫划破青空。
钟林晔此生第一次感谢党感谢国家感谢军队严格的苛刻的非人性的作息制度,——不管昨天在海里游的有多累也不管后来他们和土着人联欢时某同志是多么兴高采烈地又跳又叫进入房间后又是如何和自己进行脱衣大战,都不能改变一个军人清晨准时醒过来的生物钟,——刘静同志终于清醒了!
早起练完嗓子的人掐住身下人的脖子,穷凶极恶地面红耳赤地质问:“钟林晔你他妈对老子做了什么?”@_@!
一夜没有合眼躺在床上挺尸兼床垫的无辜人士很想死!——我是清白滴!
一个冷冷的声音回答:“你应该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刘静一扭头再来一声惨叫。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自己光着跟只穿着一条内裤钟林晔服相拥相抱地盖着条薄毯睡在床上,衣衫整齐的程浓盘着腿靠在床头。——这里是东瀛岛吗?他们不是军人是浪人!
整晚都在闭目小憩半警戒兼听床戏的程浓同志平平板板地重复昨夜的问题:“清醒了?”
于是乎昨夜酒后的种种奔腾入脑,……咕咚,刘静一个没撑住再次把钟林晔压扁。——喝醉了就什么都不记得的那是特异功能,基本功用是自欺欺人。
竭力镇定,刘教授恢复道貌岸然:“我,以前喝醉,不是这样的。”
钟林晔苦笑,“老师,您以前喝醉什么样咱们再说,您现在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去。”他被压了一晚上一动不敢动都快瘫痪了。
刘静赶紧下来,还不忘把毯子裹自己身上,留钟林晔就穿个小裤衩在那儿晾着。老脸一红,赶紧给自己找衣服穿。
钟林晔活动活动发麻的手脚,坐起来迅速穿衣服。
程浓继续闭目养神。
刘静穿上衣服底气也足了,跳下床,看看两个手下,干咳一声:“集合。”
一支荒腔走板的小分队集合了。
竭力让宿醉过后的脑袋转起来,综合眼前情况,“我们在一个不知名的岛上,遇到了当地土着。他们没有恶意。暂时和其他人联系不上。……接下来该怎么办?”
钟林晔汇报:“先把通讯器修好。”得和队友联系,尤其是安治。
程浓看看刘静:“走官方途径可行,但不安全。”
刘静点头。虽然现在正主段黎不在,但自己在哈伊马角一举成名,不保证不成为其他国家争夺的对象。
“先修好通讯器,看能不能联络到团长,再做打算。”问钟林晔,“最快什么时候能修好?”
钟林晔想来想,“两天,至少要两天。”通讯器里多了一粒子弹,还泡了水,上岸后发了一条信息就关机了,这个部落的文明不高,缺少工具和电力,要修好最快也得两天,而且得动用储备电力。
刘静揉着太阳穴,“你的电脑还好吧?”
“还没来得及检查。这里应该也没有卫星接收。”一上岸就鼓捣通讯器材,弄了半天才发出几个字,东西还没收拾好就和土着顺利会师,后来发生的事……,甭提了。
“钟林晔,你修通讯器。我们出去看看,程浓,带上你的二胡,。”
程浓点头,一步越过刘静,从包里翻出乐器,半分钟之内拆装完毕,收到腋下。走到门口,平静地告诉另外两个队友:“门外有人。”
刘静愣了一下。
钟林晔毫不意外。——十五分钟前在自己怀里醒来的刘静同志抢了公鸡打鸣的活儿,那一声悠扬的惨叫大概把一个部落的人都给吓醒了吧:(刘静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恶狠狠地命令:“昨天晚上的事,谁都不准再提。”
钟林晔连忙点头。冲刘静刚才和现在的表现,他没胆子再提。
程浓公事公办,“团长一定会问这几天发生的事的。”
安治。
刘静看看自己这只虽然还谈不上惨不忍睹但也堪称流离失所的小分队,皱着眉头道:“等找到安治再说吧。”
天黑时,三个再次猫进小黑屋,汇集这一天得来的信息。
钟林晔就着油灯还在干修理工的活儿,——已经干一天了。
刘静敲着自己的脑袋,今天上午搞邦交,与部落人员进行了友好的、沉默的交流。土着人非常好客,三餐一点没亏待到他们,作为回报,他们把一些小东西作为礼物送给了对方的首领。——礼尚往来这种学问到哪儿都有用。
下午和程浓一起在岛上游览踏青,收集有用的信息,可惜,“无法确定是在拉克沙哪个岛上,这里的文明程度偏低,有文字但是没有电力和现代化的设备、工具,没有印度官方的存在。北岸最近岛屿大约在五海里以外,肉眼无法看见要靠望远镜。岛不大,但是当地人阻止我们越过前面的界限,所以无法接触到南边。”
钟林晔抬头:“我问了他们通往外界的途径,他们都跟我摇头,支支吾吾的。要通往印度本土肯定要从南岸走,我们也决不可能已经游过了卡瓦拉第岛。”论起沟通能力他肯定比另两个要强,绝对是自来熟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别说语言不通,就算是物种不同他也能进行沟通。白天在外头修通讯器的时候还有人主动给他打下手,帮忙找他需要的工具呢:)
刘静低头看看绘制的半幅图,“没有看见北半边有岛与岛之间的交通船,而且这些人主要是靠耕种和养殖家畜,通往外界的道路应该在南岸。问题是他们为什么阻止我们往南边走?而且据你说这里的人很回避这个问题,肯定有什么情况。”
钟林晔不安地问:“下一步怎么办?等通讯器修好再说?”身负未完成的任务,队友们还下落不明,他们却已经在这里耽搁了一天一夜。
刘静喃喃自语:“我想念团长了。”总算体会到安治一路以来担负的责任了,能够不用考虑太多只是按照命令行事真是一件轻松的事。“不能坐等其他人来帮我们!你继续修理通讯器,明天我潜到南边去看看,程浓接应。”
钟林晔点头:“只能这样了。”
程浓看着刘静画的详细的地形图,刘静看看他:“同志,这种时候就不要惜字如金了,有什么你就说。”知道自己的决策不一定能起作用,所以不怕属下有反对意见,就差求你能提出其他可行建议了。
程浓没有反对意见,也没有建议,他提供线索:“南边可能是他们的敌人,两边应该有战争。”
!!
钟林晔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我看过他们的武器,可以用来杀人,他们有专门的战斗人员,昨天我们遇到的就是。而且即使昨天晚上,也有人在守卫部落安全。”
“部落冲突?”
程浓摇头:“不知道。”
刘静的脑子在飞速运转,——喝酒误事啊,昨天酒后的后遗症这会儿才完全消失。“也有可能是和官方的冲突。没有印度官方人员,今天也没人表示要联系官方为我们提供帮助。世界上有很多当地的土着部落不愿接受政府的管辖,为了沿袭他们古老的习俗和生活方式不惜和现代文明对抗。”
钟林晔立刻分析可能性:“我们有80%的可能是遇到这种部落了。”
刘静沉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明天看过情况后再说。我们不能冒然行动,联系到其他人后再决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最后一步才是通过印度官方联系大使馆。
钟林晔突然停下手,抬起头:“刘静,你尽力了,已经做的很好了。”任何人处于他们的情况都不会有更好的办法。
程浓默默地点头。
刘静心里一热,“你们……”
程浓突然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刘静脸色一变,“怎么啦?”
程浓站了起来,“外面有情况!”
的确有情况,声音已经掩盖不住了,钟林晔惊到,“他们要对我们……不对,有哭喊声!”
“夜袭?”刘静惊疑。刚刚说到就来了?老天,罗乌鸦不在这里啊!
下一瞬间,枪声!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程浓迅速推开一丝门缝向外看,“有人中枪了,五百米以上远距离射击!”
“种族战争?”他们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昨天遇到人家开联欢会,今天就碰到大屠杀!
枪声持续,程浓声音低了好几度:“很准,一枪一个,放倒十几个了。”
钟林晔握紧拳头:“这些人不知道躲吗?”外面的哭喊声越来越大,几近撕心裂肺。——这些人白天还在和他们说说笑笑。
刘静也爬到了门口,“远距离狙击,他们连放枪的人都看不到。”静静听了一会儿,远处有喊话的声音,然后看见鲁亚兹部落的人开始聚集,“望远镜!”
钟林晔立刻递上望远镜。
红外线望远镜里看到的是被绑起来的首领!绑架者也是也没有穿上衣的族群,不同于这个部落的是他们不是围麻布和兽皮,下身穿着印度传统肥肥大大的托蒂裤。“对方抓了他们的首领让他们投降!”够卑鄙的。
钟林晔疑惑:“隔壁的部落已经有狙击枪了吗?”这里用的是矛和标枪、弓弩!差这么多两个部落怎么搞对抗?
刘静更困惑:“而且他们还有一个百发百中的狙击手!”
……外国人民就是诡异。
“不对。”程浓突然抢过刘静手里的望远镜,“拿枪那个不是当地人。”脸看不清,但是衣着明显不是。
“在哪里?”刘静接过望远镜,刚才他没找到射击位置。
“十一点方向的树后面。不是最佳射击位置。”
外面的的声音越来越大,乱的很,对方至少有一百多人手握大刀、茅之类的武器举着火把押着首领在靠近这片。狙击手继续隐藏在树后,遇到有反抗的就毫不犹豫的射击。
对方还在大声叫喊,应该还是劝降。
钟林晔看着刘静:“他们可能在威胁放火。”因为躲在屋中的人都哭哭啼啼地被赶出来了。“我们怎么办?”
程浓的枪已经握在手里了。既然能够屠杀平民,那么对他们这几个身份来历都不明的人没有理由相信对方会手软。
刘静还在捧着望远镜。
“刘静!”程浓低喊。
“老师!”再不做决定就晚了。
刘静的神情很古怪,“你们觉不觉得,那个狙击手……”
外面的喊叫声突然响起了他们熟悉的英语:“中国人,中国人在哪里?”
“中国人,中国人出来!”
程浓手里的枪架了起来,钟林晔抄起了两个个眩光弹!
刘静终于下命令了:“住手。”
??
一个中文的喊声响起:“刘静!程浓!钟林晔!你们三个废物给我滚出来!”
仨废物一起栽倒。神情绝对比听到枪声响起更震惊更意外!——钟林晔手里的眩光弹都掉了!还好还好,引针没跳出来:(刘静都哆嗦了:“那个狙击手,是……”
另外两个人异口同声:“安治!”
派系斗争是一项全员行动。
何冰从访谈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时候神情说好听点是纠结说不好听点就跟便秘似的,把在一边等候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呼啦,都围了上来。
老舰长战战兢兢地问:“小何,知道他们干嘛把咱们叫来了吗?他们都问你什么了?”
何冰茫然地看看领导,说不出话。
庄书礼也忍不住问:“何冰,究竟怎么了,到底叫咱们来干嘛?”
何冰还是说不出话来。
二中队长看这架势判断:“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瞧瞧他们多倒霉,都快过年了,一个电话命令大队长和政委来一趟军委做一个内部访谈,访谈什么没告诉时间限制倒是告诉的挺清楚,36个小时内必须到达!
政委他老人家还在医院养着呢,抓不着头脑的庄书礼大队长拎着队里头脑最清楚的二队长就来了。
一路上二队长设想了多种可能性然后再一一推翻:大队长要升——庄书礼晋升的年历还不到而且最近他们好像没立什么特殊功勋;庄书礼要降——同理,他们最近也没犯什么能够惊动军委的错误。其他可能:扩编、裁军、换防、人员大变动,这些都有两弹部队自己的高层在上面协调呢,也用不着他们这两个虾兵蟹将直接到军委来面呈吧。
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火烧屁股一样赶到指定地点迎面就遇见最近很出风头的海军某主力舰何冰副舰长和他们家老舰长了。
这两拨人天一脚地一脚的,军委这是要访谈什么?——讨论把海军主力与两弹特种兵关在一起双方互殴的可能性?!
可惜双方招呼还没打呢,何冰同志就被叫来进去,接受据说是最后一轮的访谈,另外三个人还没轮到的就在外面杵着,杵到何副舰长出来,都快出俩钟头了。
“小何,你倒是说话啊。”老舰长急了,没头没脑到被叫到军委来,还一点看不出会有什么好事,想不慌都不行。
小何终于回过神儿,脸色依然翠绿,“里面……”才说了两个字,里面洪亮的喊声传出:“两弹部队特种兵大队大队长庄书礼上校!”
“到!”庄书礼的声音更洪亮,马上挺胸立正。
“进来。”
“是!”昂首阔步进去。
二队长呆呆看着队座大人的英姿:“像是去就义的。”=_=
老舰长很紧张,“小何快说,里面怎么了?”
“里面七个人,三个一颗花,三个两颗花,一个三颗花。”
老舰长和二队长都愣神,——好大的阵仗!
吞口口水,二队长问:“访谈什么?”
何冰痛苦地捂脸:“安治要升中将了!”
凸!凸!
老舰长定定神:“小何,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将官晋升前军委或者总政治部做群众访谈很正常,但是自己跟此人很熟吗?而且业务上也没一分钱关系为什么他也要来被访谈!看看二队长,“这位同志,你……”
“我是替我们政委来的。”他更无辜。
何冰直视两位受牵连的:“里面、有个人、手里、拿着测谎仪:(”
二队长一惊:“他们问你什么了?”
小何黯然销魂:“问我对安治同志各方面的感想=_=。”
“你怎么回答?”
“我说他能力很强。”
老舰长跺脚:“你亏不亏心。”安治那不叫能力叫威胁力!
何冰抬头看看头上三尺是不是真的有神明。
二队长追问:“你都说好话?”
“都说好话。”:(
“测谎仪没叫?”
“没叫。”感谢他曾经跟安治还有罗巡鬼混的那一段青葱岁月,——何冰同志睁着眼说瞎话的能力最终在悲怆小组中排名第三!
二队长一拍大腿:“不好,我们大队肯定也得说安治好话。他说谎别说测谎仪,是人都能看出来。”等会儿测谎仪不会爆炸吧!二炮特种兵大队得给军委领导留下什么印象啊!
何冰瞪他一眼:“你放心,老庄是真的觉得安治好。”不明真相的人总是存在滴,觉得安治是个好人的人也是存在滴。——庄书礼,你也是我军的一朵奇葩!
老舰长对这些都不关心:“那到底叫我们两个来干嘛?”何冰和庄书礼都跟安治出过任务,对安治熟悉,就算现在没什么直接联系,军委把他们叫来也能说通,但是把他们两个叫来算怎么回事呢。
何冰拽自己头发:“明显分两派,一派坚决同意安治晋升,一派坚决反对。能拍板的那个从头到尾都没出过声。”
老舰长觉得不对:“你是去被访谈的,会让你看出来他们自己当中就有不同意见?”小何同志的政治触觉何时如此敏锐了?
何冰一字一句地回答:“因为在提问的过程中有人暗示说我是安治一系的人!”
原来是这样!老舰长拍拍何冰的肩:“小何,节哀顺变。”安治一系的人那就不是人!小何这么正直的一个好同志,就这么被误解了:(二队长哀叹:“我们大队长一直以来都被当成是安将军一系的人。”为此二炮特种兵大队好处没少拿,倒霉的事儿更没少摊。
“那到底把我们叫来干嘛?”老舰长还在纠结于这个问题。
何冰摇摇头:“我不知道。”
老舰长这个气,有这样的下属吗?我从一开始就问了,你杂七杂八说了一堆临了你说不知道!有这样的下属吗!
二队长猜测叫他们来的原因:“安治是因为立特等功从大校破格升少将的,很多步骤都省了,是直升。当时他不肯接手核防基地,主动要求去总政管教育闹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觉得奇怪放着有实权的地方不去跑去管清水衙门。这几年的他的势力起来了大家才看出门道,现在搞得这么谨慎,是不是怕他已经把手伸到实战部队了?如果他的影响力已经到了海军舰队和二炮特种兵部队,那么……”
“停停停!”老舰长紧急叫停:“什么叫他的影响力已经到舰队了,他在我这里没有半点影响力。”
何冰的脸都快黑了:“你是想说安治可以凭自己的影响力调动军队了吗?他吃饱了撑的要造反吗?还有,什么叫他的势力起来了?他一个管教育的他有什么势力!”
二队长的脸色也不好看:“他有多大的影响力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你们以为全军总校长的称号怎么来的,近十年从正规军校毕业的所有军人都尊称他一声校长!”
老舰长心里突突的,“那些,都是中低层军官,大部分还是尉官。”
“基层兵权可都在他们手里。”二队长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了。
何冰咬着牙:“就一个称呼而已。”
二队长摇头:“何副舰长,不要忘了蒋校长的先例。”
何冰一把抓住二队长:“同志,麻烦你举个我党的例子。”
……二队长举不出来,“我就是猜测,猜测,怕上头对他不放心。”苦笑:“其实要算是派系,我们大队也肯定比你们舰更像是他的人。”毕竟他们大队是庄书礼主事,何冰再怎么样上面还有一个老舰长不是。
老舰长张张嘴没说出声:原来我也被划成安治的人了!悲摧。
访谈室的门打开了,庄书礼出来。
何冰惊讶:“这么快。”才二十分钟不到,为嘛我就是两个小时:(“恩。”庄书礼点头。
二队长小心翼翼地问:“他们问你什么?”
庄书礼神色如常,比进去时都要轻松:“原来是安治将军要升中将了。”
追问:“问你什么!”
“咱们队里有人要晋升,咱们问人家什么,他们就问我什么呗。”还不是拟被晋升人员的政治素养、业务素质、纪律作风、同志关系等等。
何冰对庄书礼的轻松莫名其妙:“老庄,那你怎么回答?”
“当然都说好啊。”
“就一个字好。”
“就一个字好!”
何冰怃然,难怪你能不到二十分钟就出来,问问题得肯定比我还怃然!
“那我们两个……”老舰长惴惴不安。
“哦,”庄书礼憨憨一笑,“我忘了,首长让你们俩一起进去。”
“这你都能忘!”要不是地点不对,二队长又想犯上了!
庄书礼很歉然:“团长要升中将了,我这不是高兴吗?”
三个面面相觑:我们和您是在一个星球上吗?他妈的安治晋升有什么值得高兴的。=_=
拉拉衣服,老舰长和二队长走到门口,敲门。
“进来。”
“是。”
一前一后进去,立刻有人关上了门。
果然里面是七个将官。——可是为嘛这七个人坐着的坐着站着的站着还分散在四面八方?不用暗示也能看出来这七位意见不同意啊。
一位少将开口:“宋舰长?杨中队长?”
“是。”
“是。”
“访谈的内容何冰已经告诉你们了吧。”
“是。”
“关于安治少将晋升中将的群众访谈!”
“很好,”少将提问:“你们觉得安治少将怎么样?”
老舰长和二队长都是一愣,怎么问的这么笼统?
老舰长回答:“很好。”
滴滴滴!——测谎仪在叫。拿着测谎仪的中将露出了笑容。——老子总算没白扛这么重的仪器来,终于有一个人在说谎了。
老舰长脸有点红,沉住气:“安治将军在海军的风评很好。”
这次没有滴滴声了。
少将得意看看中将,再看看其他人,“杨中队长,你呢。”
“安将军是一个很好的领导!”
测谎仪没叫。
七个将官神色各异,拿着测谎仪的中将那表情恨不得把机器砸了。
上将呵呵一笑:“看来我军的心理素质很过硬嘛。”
心理素质过硬的两个咬紧牙关死撑。
另一位少将似笑非笑:“两位,刚才我们没有告诉庄队长和副何舰长,安治少将表示,晋升中将后,他想把他们调到他的机构去工作。你们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老舰长和二队长互看一眼,总算明白为什么他们也要来了:安治不但要晋升,他还要挖墙角!
再次互看一眼,今天刚认识的老舰长和二队长油然而生一股惺惺相惜的味道。
老舰长再次立正敬礼,——敬了一圈礼,“各位首长,其实,安治将军好是好,但是他的作风有时候非常霸道。”
二队长补充:“还很不厚道。”
七位首长的都是一变,另一位中将不耐烦:“反复无常,继续说。”
老舰长看着地板,二队长看着天花板,继续说:“他强男霸女。”
“他仗势欺人。”
“他以权谋私”
“他欺上凌下。”
“他无耻。”
“他卑鄙。”
“他没人性。”
“他没道德。”
“他……”
“他……”
……
隔着一堵隔音墙在外面的何冰和庄书礼同志正在交换对安团长晋升的看法,就听见隔壁越来越想的滴滴声和机器运作过速的轰鸣声。
“怎么了?”庄书礼不明所以。
“那两个人会说安治好话?”何冰惊奇。
轰!一声响。
两人反射性地跑到目前踹门进去,——不会是老舰长或者二队长借机行刺军中高层吧。
更多的警卫和士兵冲了进来。
访谈室里一团白烟。——一台支离破碎的测谎仪和七个脸色难看的将官,哦,还有两个面如死灰的军官!老舰长和二队长在喃喃地自我批评:“过犹不及,过犹不及。”
上将面无表情地宣布:“今天的访谈结束!”
那年春节,安治少将顺利晋升为中将了。
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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