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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分散

书籍名:《砒霜行动》    作者:绿角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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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泳是一门艺术,有很强的观赏性。
隐蔽游后,“悲怆”小组第一分组的四位学者开始自由泳:庄书礼泅水,何冰凫水,罗巡潜水,段黎溺水―_―罗巡用力把段黎托出水面。
“咳咳咳咳。”把吸管吐掉,段黎同志挂在救生圈上拼命呼吸新鲜空气。
罗巡心疼地捞起一排牙印的吸管:“这是用来吸气的,不是用来吸水的!”看这牙印的深刻程度,段黎没少喝。
何冰和庄书礼都游过来,庄书礼关切地问:“没事吧?”
段黎幽怨地看着他们:这俩人脸有点红气有点喘,而罗巡大概在水里比在陆地上要行动自如。
庄书礼被他看的发毛:“水不冷,你怎么脸都青了。”
何冰不屑,“累的。”这体力太给军人丢脸了。
段黎有气无力地控诉:“跳海的时候是谁说的两个小时内可以看到陆地的!”奋力挥挥手:“我的表是雷达的,没进水,已经超过两个小时了!”呜呜,被骗了。
何冰还击:“你的表没进水,你的脑袋进水了。”就这狗刨式的泳姿乌龟式的游速,若非安治把他们四个用绳索栓在一块,估计段黎这会儿都沉底了!何中尉本着最后一点的战友爱忍着没提醒安治:把几个人栓在一起下水是非常危险的!——一个人溺水把其他人都带去喂鱼的机率是其他人合力救他的机率的十倍。——赌一只章明远,安大校不可能不知道!
庄书礼问罗巡:“你还行吗?要不换我带他。”游了两个多小时,他和何冰的体能消耗都很大,罗巡虽然样子还好,但是一直带着段黎估计消耗也不小。
罗巡摇摇头,他带段黎使三分力的话,庄书礼何冰得使至少五分力,“你们留点力气,等上了岸野外生存的时候,兄弟就全靠你们了。”罗少校深谋远虑,已经在规划自己未来的野人生涯了!
段黎晕头晕脑地坚决不承认是自己拖了同志们的后腿,“何冰,不会游错方向吧?”茫茫大海,看哪儿都是一片水,根本辨不清东南西北。
何冰掐着手里的仪器估算经纬度,“北纬10°,东经72°,差也就差个一两分。”
“一两分就是好几海里……”段黎悲痛欲绝。
罗巡360度转脖子看了一圈:“拉克沙群岛位于北纬8°到12°、东经71°到74°之间,应该快到了。”
何冰一愣:“你学过航海?”
罗巡把脑袋拧正:“我学过建筑。”
建筑跟航海间的必然联系!
段黎奄奄一息地给他解释:“他爹以培养人才的方式把他给培养成了劈柴。你觉得他应该会的他都不会,你觉得他不应该会的他比你都精通。”
何冰想了想,“哦。”
段黎奇怪:“就一个‘哦’?”何冰同志竟然没有表达不屑、不满、奇怪、烦躁以及其他等等等情绪?!——出国就是锻炼人!
何冰瞪了他一眼:“至少他比你该会的不该会的都不会要强。”
段黎悲摧!
庄书礼突然指着那边喊:“那边的黑点是不是岛?”
段黎精神一振,抻着脖子看,——什么也没看到:(何冰也没看到:“老庄你眼花了?”
“真的有黑点,我视力2.0的。”
罗巡用力看了两眼:“是只海鸟,我视力2.5的。”
段黎又兴奋了:“有鸟?那附近一定有鸟岛。”
何冰摇头:“也有可能是一块礁石,你一个人站上去都成问题。”
“呜——”段黎蔫了,又要往下沉,罗巡一把抓住他的锁链,2.5的眼睛一瞬间瞪的溜圆,突然发力向前游。
庄书礼和何冰不明所以,跟着加速。
何冰大叫:“罗巡,保持体力,不然真的会沉下去的。”
罗巡大喊:“闭嘴,保持体力。”
何冰刚要叫,庄书礼沉声:“服从命令。”奋力跟上。
何冰无奈,也拼命往前游。
段黎尽量让自己浮在水上:他妈的,不管是坠机还是跳海,老子都是被勒死的:(全力游了二十几分钟,何冰的看明白了:前面是岛!
最后冲刺。
等四个人都上了岸,段黎直接就躺地下了,罗巡拉住他的领子:“不能休息,慢慢走!”
何冰一边喘一边问:“罗巡,2.5的视力,够看到,4海里远的小岛?!”安治究竟在以什么标准挑的人!
罗巡连摇头的力气都没了:“25的视力……不够看到4海里远的小岛,但足够看到是一群鸟在飞不是一只鸟。”
段黎上气不接下气庆祝:“同志们,我们不用做野人了,我们要做鸟人了!”
庄书礼回头看来时的路,不可置信:“我们,游了,……,50海里!”
……
段黎走的四肢着地更爬似的,“感谢苍天,感谢大……海!我游了、50海里!我竟然还没,累死!”
何冰抬起脚毫无力气地踹踹他:“别美了,得折掉一半的洋流速度,另一半有多少是你自己游的。”段黎同志在海上充其量就是一浮尸,唯一要做的就是尽量放松身体以方便罗巡牵根绳子带着他遛海!
罗巡看看他们。都还成,还有人样,就是皮有点皱,泡的。自己的样子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作为此时此地的最高长官,罗巡少校率先想到了下一步的打算:“同志们,你们说,照刚才的情况,我们游到阿曼去在理论上是不是可行?”
罗少校期待地看着同志们。
同志们两眼发蓝地看着他。
罗巡松开段黎的领子,往前挪了两步,解释:“理论上理论上,我这不是给大家鼓鼓劲儿吗?”
显然,长官的鼓劲儿挺有效,话音还没落,三个大小不一、速度不等、力度和准头都有较大差别的石块砸向了罗长官。
段黎摇摇摆摆地站直,问另外两个:“他说什么了吗?”
另外两个一起摇头:“他什么都没说,我们什么都没听见。”
段黎点头,冲着罗巡凶狠地问:“你要说什么吗?”
罗巡讪讪,指指离海滩十几米距离的灌木丛,“我们到那里再说。”一直杵在海边也不是办法,再碰到个视力2.5的海盗,以他们现在的体力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庄书礼打头,何冰押后,十几米的路四个人走了五分钟。
罗巡选了灌木丛深处一块较暗的小空地,吩咐:“何冰,联系团长和二组。”
何冰把背包写下,拎出通讯器,调频。
好一会儿没有声音。
庄书礼有点急:“他们还没上岸?”
段黎问:“分别联系都联系不上?”
何冰接连换了几个频道,“联系不上!”
罗巡命令:“关闭即时通讯,搜索储存信息。”
何冰立刻动手,又是好一会儿,“没有信息!”
全体发呆!
庄书礼喃喃自语:“不会有事的。”他们几个都安全上岸了,没理由实力不更强的几个会出事。——跳海的时候安大校自信满满,钟林晔跃跃欲试,程浓镇定如常,连刘静也比自己身边这两个表现的要冷静沉着。
罗巡低着头来回走了两步,抬头:“用公共频道。”
何冰一呆,马上动手,几分钟后沮丧地汇报:“还是联系不上。”
罗巡继续命令:“搜索。”
再次动手。庄书礼和段黎沉默等待。
漫长的几分钟后,“嘀——,……,嘀————,……”一段波纹断断续续显示。
万幸!所有人都松口气。
可惜下一秒何冰就报告了一个不幸的消息:“信息是半小时前发出的。”
庄书礼急了,不等何冰破译,拿起一块石头直接在地上划拉,“遇追击,遭袭,安治,诱敌,失散,登陆。钟。”
全体消化钟林晔留下的讯息。
半晌,段黎踢踢地上的石头:“原来团长诱敌了去,难怪一直没联络咱们,我还以为他终于要甩掉我了。”
何冰还在继续搜索,声音很低:“安治不会有事的,他本事很大。钟林晔安全二组另外两个也一定安全,他们也一根绳上栓着呢。他们三个比咱们早上岸,肯定还有什么信儿留给我们。”
继续搜索!没人打断他。
段黎不清楚这是几分钟还是几小时,——在海上的时候他的时间观念其实已经模糊,身边还有队友是他能在海上漂50海里还活着的唯一原由。
庄书礼拉拉何冰,沉声:“别搜了。”
何冰有点茫然地停手。
罗巡命令:“用公共频道留信:‘章明远,安全。’”
何冰楞了一下,随即按令发送。
一阵沉默后,罗少校看看四周,“庄书礼,去看看我们到什么鬼地方了。紧急情况允许还击。”
庄书礼应了一声去了。
罗巡拍拍还蹲在地上的何冰:“把东西收起来,每隔两小时搜索一次。”
何冰默默地收东西。
罗巡看看还在那儿杵着的段黎,指指旁边的一颗小树:“你坐下,我看看你的腿。”
段黎看看何冰,不情不愿地挪到树下坐好。罗巡蹲在他面前,“把裤子脱下来。”
段黎大喊:“非礼啊,冰冰,他要非礼我。”
何冰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继续收拾东西,压根儿不理这两个神经病。
段黎无奈,把外裤脱了下来。——该同志不亏是一位文弱的科学家,不但脸上青,腿上的皮肤也是一片铁青。——罗巡确定,段黎现在浑身上下大概都是这颜色,拉西安去不用化妆他能cos兵马俑。
按住他的腿给他拉筋、活动脚腕。
“啊、啊,啊——。罗巡,你能不能轻点,不带这种时候打击报复的。”好疼啊!
罗巡毫不手软:”你应该感谢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劲儿了,有的力气不到平时的一半!”啪!在段黎的大腿上狠狠拍一下,“别乱动!你说你什么体能啊,比刘静都不如,这三个小时你都抽了几回筋了。”在海上的时候他都怀疑段黎会不会直接抽过去,再吐两口白沫以增加效果。
“啊啊啊!你大爷的能不能轻点!”太疼了。
一块干燥的毯子砸了过来,“你他妈的能不能不要叫的这么淫荡!”是何冰,东西都收好了,还是不看他们,背对着他们在半警戒。
段黎伸伸舌头,靠近罗巡,低声:“还能开玩笑,不错。”
罗巡没抬头,继续给他拉筋,客观地道:“我觉得他没开玩笑,你叫的是挺淫荡的。”
=_=!
何冰闷闷地问:“他什么时候开始抽筋的?”
罗巡同情地道:“下水没十分钟就开始抽了。”这也算是军中的一朵奇葩了,——比老百姓都不如。庆幸:“还好这里是亚热带湿热气候,水温常年20°以上,气温常年24°”
段黎把上衣都脱了,拿毯子包在身上,抗议“能怪我吗,我常年体温34°。”
罗巡安慰他:“放心,我们不歧视非正常人类。”
段黎垮着脸:“那我也不歧视你!”罗巡要是算正常人类的话,他段黎就是杰出人类!
“谢谢!”一个用力的拉直和下压。
“嗷呜——!”呜呜呜,罗巡,你肯定是在打击报复!
淅淅唆唆地声音传来,何冰手里已经握住刀柄,注视声音来源的方向。
是端着枪的庄书礼。
淳朴地老庄同志被眼前的景象震了一下,问眼泪汪汪的段黎,“你怎么了,老远就听到你叫唤了,我还以为有事,赶快回来。”
“我……”
何冰打断他:“他抽筋。”
罗巡补充:“外加抽风。——什么情况。”
庄书礼汇报:“无人岛。直径不足500米,大小约0.3平方公里,珊瑚层地质,那边有个很小的淡水湖、几棵椰子树,南边的岛肉眼可见,距离约1公里。”
罗巡思索:“我们应该是在拉克沙最北面的阿明迪维岛上,没记错的话离拉克沙群岛的首府卡瓦拉第只隔了五六个小岛。阿明迪维旁边应该是克拉代夫岛,在拉克沙群岛里算是一个大岛,有人。我们先休息,晚上游到克拉代夫上去。”
段黎打听:“那个克拉什么的大岛有多大?”
“3平方公里。”
…… ……
段黎敬佩:“好大。比我们家小区都大!”
罗巡看看他:“你们家不是八代贫农吗?”
段黎一怔,愤恨:“你个军阀,你还不允许农奴翻身把歌唱了你。”
罗巡翻个白眼,不再追问:“拉克沙27个岛加起来的面积才30平方公里出头,人口不到5万,最大的岛是最南边的米尼科伊岛,4.5平方公里。只有7、8个岛上有人住。表面是印度的中央直辖区,实际上因为最近的岛离本土还有300多公里,所以比自治区还自治区。我们运气,游过来的时候没让人到非法入境给逮起来。”
何冰接口:“南边的岛要严很多!”
段黎琢磨:“安团长和刘教授他们会不会被逮起来了?”
罗巡分析:“护照都在身上呢,说是遇到海盗,不跟你在一起,他们被逮起来也基本安全。——大使馆估计已经出面了。”
庄书礼问:“到克拉代夫后怎么办?”
罗巡眨眨眼,情深义长的回答:“同志,有人的地方就有中国人!有中国人在,这事儿就好办了!”
钟林晔声音沙哑的问刘静:“老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刘静看着眼前的火堆,低声回答:“要不我们就先烤烤火吧。”从海里上来衣服还湿着呢。
钟林晔扭了扭身子:“可是我觉得这个样子烤火很不舒服。”
刘静问他:“同学,你觉得我的样子有比你好吗?”
@_@!没有!
他们现在的样子烤火的确不太舒服:双手被反绑,双脚也被捆,身体蜷曲,从背后到小腿被绳子扎了好几圈,整个一端午节刚从锅里捞出来有要上火烤的粽子。——而且还不是一个,是三个!
没错,此刻,在拉克沙群岛的某个他们不知名的小岛上,“悲怆”小组第二分组全体成员刘静、程浓、钟林到齐,三个人背靠背围城一个小圈友好地坐在一起。
周围是一个被挖低的火圈,火圈外面是一个人圈,男女老幼都有,——土着人!
大部分人都隔着火不时惊奇地打量他们,偶尔窃窃私语,还有几个人在翻他们的大包。所有的人都站着,只有一个人端坐在一根木桩上?!
钟林晔转着全身唯一可以行动自如的脑袋:“你说他们是真的听不懂英语还是在和咱们装傻?要不我再喊两嗓子?”
“你还没喊够?”被十几个围住时他们就一直在用通用语表明身份:我们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我们遇到了海盗。
可惜,对方好像根本就听不懂英语,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土着,程浓请示:“要还击吗?”
刘静看着对方那简朴到衣不蔽体的装束、简陋到类似标枪、弹弓的武器,犹豫了两秒,摇头。
所以他们就顺从地被带到了这里,——某个文明程度显见不高的部落。
期间钟林晔试图用简单的印度语和对方沟通,可惜依旧未果,程浓一如平常地告知:“罗巡说拉克沙群岛的通用语是马拉雅拉姆语。”
刘静问钟林晔:“你听说过这种语言吗?”
钟林晔摇头:“没有。”
刘静再问程浓:“你什么时候听罗巡说的?”
程浓回答:“跳海时。”
=_=!当时他们一心一意跳海,海风太大,没有听清楚!
钟林晔看着围观的人,“他们好像对咱们带的东西很感兴趣。”三个十五公斤的大包,里面的东西都被倒腾出来了。
“放心,你包里的东西基本都废物了。”
“能怪我吗!谁知道子弹会好死不死的找上我。再说通讯器也没被打废,我不是还发了条信息吗!给我两天时间,我能修好它。”
刘静叹气:“你看咱们还有两天时间吗?”搞不好人家呆会儿就要烤了他们呢。
程浓出声儿:“我能还击吗?”
刘静楞了一下,钟林晔已经开口:“你绑着……”
钟林晔不吱声了,因为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
另一只手握住了刘静。
刘静把声音压的更低:“程浓,你解开绳子了。”
“嗯,很简单。”
钟刘二人一起低头看自己身上捆的很简单的绳子:(刘静看外面的人。几个人在把包里的东西一一呈给那个坐着的人看,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什么。坐着的人看看东西又看看他们,似乎在思考什么。
“他们是平民。我们的武器伪装的很好。只要他们对我们没有恶意,我们不要动手。”
钟林晔小声:“不跟他们动手行,能不能先动手解开我的绳子?”
程浓没动手:“没恶意他们为什么绑人?”
刘静很感动,难得程浓同志一句话能超过十个字!“他们是怕我们有恶意吧。”从对方发现他们时的惊恐就可以看出,对对方来讲他们是入侵者。
“有人过来了。”钟林晔提醒,是他这个方向。
刘静扭着头,看见一个腰围兽皮的人身手矫健地跳过了火圈,手里拿着一个皮囊向他们靠近,在离他们只有几步远的时候,程浓突然站了起来,挡在刘静和钟林晔前面。
“啊——!”外面的人群惊呼声响起,都在往后退,几个高大的男人聚集在坐着的人身边。
要靠近他们的那个人也后退了好几步。
“程浓。”刘静低喝。
程浓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是平平的伸出了手,手掌摊平,然后指指身后的两个,摇了摇手。——这是一个很好理解的动作:我没有武器,我不会伤害任何人,请不要伤害我身边的人。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程浓对面的人回头看看坐着的人,见对方点头,才小心翼翼地又靠近几步,也摊摊手,然后指指自己带的皮囊,做了一个喝的动作。又靠近几步,把皮囊递给程浓。
程浓接了过来,打开,闻闻。是水。
直接向远处坐着的人点头,对方也点点头。程浓又指指刘静和钟林晔,做了一个解开绳子的动作。对方犹豫了几秒钟,点头。
程浓蹲下,背对着来人,给刘静解绳子。那个人也凑上来,给钟林晔解。
刘静明显看到,在外人靠近时程浓肌肉的紧绷。
都站起来,程浓先喝了一口,尝尝味道,再咽下去,递给刘静:“没问题。”
刘静喝了一口,递给钟林晔。
来人又看外面那个显然是首领的人,首领点头。这位向三人做了“请”的手势,率先跳过了火圈,在外面向他们招手,面上有得意的神色。
三个人互相看看,刘静苦笑:“我肯定不是出国来讲学的,我出国就是来运动的。”马拉松游泳后紧接着就是跳火圈!还是跳火焰快一米高的火圈!
刘静往后面退,退到几乎靠到后面的火了,助跑,起跳,一个一字开大跨越,跳出了火圈。——空中姿势还算优美,就是落地没站稳,几乎是向前冲着跪到地上的。
“嗤——”周围有明显嗤笑声。刘教授潇洒的起身,掸掸身上的土,冲四周抱拳:“见笑见笑。”靠,敢笑话老子,这笔帐咱们记下了。
钟林晔看刘静已经站在外面了,走到火圈旁,做了几个下蹲运动,突然起跳,直接从一米高的火上蹦了出去!
“啊——?”周围的嗤笑声变惊异声。
刘静不忿:“你属袋鼠的?!”这跳跃能力!立定起跳能轻松跳高一米,轻功?:(钟同学很不好意思:“我属老鼠的。”
轮到程浓了。所有人都关注着他,刘静悲哀,“这要是五个火圈我就得以为咱们是来参加奥运的了。”
钟林晔有些伤感:“要是章教授在他肯定更愿意运动也不想去讲学。”
在海里他们就失散了,二组有意无意地将追赶的海盗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钟林晔身上甚至挨了一子弹,——背包够大够厚,赶上防弹衣了,而且子弹打到防探测通讯器上了。跟在他们身边的安治见状立刻浮出水面,吸引了海盗的全部注意力。三个人才能快速潜游逃离海盗追击的范围。
刘静停顿了一下:“放心,他们都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
两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了,都不担心程浓。——程浓有什么可担心的,他们两个都能跳出来蹦出来,程浓同志估计得是跨出火圈的。
下一刻,刘静的下巴差点掉地下,身形不稳地拽住钟林晔:“程浓在干吗?”
钟林晔也在惊讶:“他、他,他在走?!”
没错,程浓同志既没有跨也没有蹦更没有跳,他是走着出来滴!——就跟他平常走路没有两样!
全场无声,就看着他一步一步从火里走出来!
钟林晔仰头:“太夸张了吧。”就算您身上还湿着,您也不用跟散步似的从火里走出来吧!
刘静已经明白程浓的意思了,“要是这些人真是土着的话,他已经赢得他们的尊重了。”连带他们两个也沾光。
钟林晔扭头看看四周的人,得出结论:“他们真的是土着。”看程浓的眼神已经带着敬佩了,连带看他们的眼神也不再有那么多戒备和猜疑,善意渐渐染上了这些棕色皮肤的土人。
程浓走到刘静身后,钟林晔也退了一步,两人一起站在刘静身后。
坐在树桩上的首领看着他们,从他们招了招手。
三个人一起走过去。
对方开口:“%#@¥%&×……@#%%……”
刘静为难地笑笑,指着自己的耳朵摇头:“我听不懂,一句也听不懂。”指指身后两个,摇头:“他们也听不懂!我们是中国人,中国学者,我们落难了,你听的懂吗?你们有谁听得懂吗?”
对方的表情和他如出一辙,好几个人都在摇头摆手。
刘静苦笑:“同志们,怎么办,完全不能沟通啊!”
钟林晔抓抓头发,“我来试试。”向首领指指了那边的包:“包,我的包。”
首领疑惑地看看他,向手下人说了一句。立刻有人把三个大背包给拎了过来。
钟林晔没管自己的包,——都湿透了,——翻刘静的包,把纸笔拿出来,一步窜到首领面前,不等人家惊异,开始画图,一边话一边解说,也不管人家听懂听不懂。
几笔下去一艘船就画出来了,船上三个:“这是船,我们的船,”指指自己三个再指指画上的三个人“这是我们三个。”
对方应该看懂了,不断点头。
接下来钟同学下笔如飞,一会儿一副四格漫画就出来了,——刘静肯定钟林晔不是学过简笔画就是学过卡通画。——他们的船上是五星红旗,后面又画一条船,上面挂着骷髅旗,船上密密麻麻的小人都端着枪,对准前面船上的三个。钟同学在船下加波浪纹,又给三个小人一人来个有箭头方向的抛物线,下一幅画中,三个小人已经在水里了,连游泳的姿势都有,——至少刘静是看出他们在自由泳了:(。
首领和身边的几个人都在点头,表示看懂了,钟林晔很欣慰,放下本子,胳膊摆的这叫一个欢,“对,游泳,游泳。”蹲下,拍拍地:“就游到这里了。”在自己人和对方间来回指:“就遇见你们了,遇见了,哈哈。”——钟林晔图文解说完毕,等于做了一套广播体操!
对方也笑了,拿起他的本子和笔,也画了一幅图,是一个房子,房子周围有很多人有土地。指指自己又指指身边的人。
钟林晔点头,“知道知道,这是你们的地方是不是,是你们的家、领地。”
首领又在图上家了三个人,指指他们。
“这是我们?”一把握住首领的手,“你是说我们是自己人?”
首领微笑点头,又对他竖起大拇指比划,还对着程浓比划了一下。然后看看刘静,笑着摇头。
钟林晔尴尬地回头:“这个就不用翻译了吧。”
刘静皮笑肉不笑:“比用了,我看的懂。”这首领是觉得钟林晔程浓够强壮够勇敢,至于自己大概已经被归为老弱妇孺了。
首领挥挥手,有人端来了三个木桩:(
刘静坐下了,程浓和钟林晔一起挥挥手,不坐,站在了刘静左右。
首领和身边的人神情都很惊讶,钟林晔指着刘静:“这个,我们的首领。”又指自己和程浓,“我们,他的手下,他的。”
首领点头,抬头看天,天已经暗下来了。
首领身后一个人上前请示了什么,得到首肯后,欢欢喜喜地跑开了,最开始接近他们的那个男子上前:“鲁亚兹,鲁亚兹。”
刘静指着他:“你叫鲁亚兹?”
“鲁亚兹,鲁亚兹。”边说边指所有人,包括他们的首领,甚至还指一旁的房屋和远处的耕地。“鲁亚兹,鲁亚兹。”
“你们这个部落叫鲁亚兹?你们全都是鲁亚兹人?鲁亚兹?!”
“嗯,嗯。”对方知道他们明白意思了。又指首领:“瑟瑞斯,瑟瑞斯。”
钟林晔点头:“他叫瑟瑞斯。”
刘静摇头:“如果是首领的话他们不会直呼其名的。这是你们的首领?王?”
“瑟瑞斯,瑟瑞斯!”
刘静站起来,试探地弯腰一礼:“你好,瑟瑞斯。”
对方点点头。
程浓指着刘静开口:“瑟瑞斯,我们的瑟瑞斯。”
首领楞了一下,也站起来,右手按心:“那玛斯代,瑟瑞斯。”
钟林晔插嘴,“这句我听懂了,是印度语的‘你好’。”
刘静也笑着点头。
首领拉着刘静一起坐下,指指天,又指指大家。
那边的火烧的更大了,刚才跑开的人正在给人们分物品,有食物、有兽皮,还有种子、农作物之类的,还有酒的香味飘来。大家都欢天喜地地抱着分到的东西,很多人还不时偷偷打量他们。
钟林晔碰碰刘静:“我们好像赶上他们什么好日子了。”
刘静继续对着首领保持微笑:“所以我们应该庆幸人家不是特地准备好个火圈来烧我们的。”
钟林晔点头。
大概已经分配完了,很多人开始围着火堆唱歌跳舞,一些强壮胆大的青年男女越过火圈在里面舞蹈。
有人送来了食物:大碗的酒和大块的肉!——没筷子!
一人一碗酒。首领站了起来,刘静也只好站起来!
首领中气十足:“包巴!”
全体大叫:“包巴!”声势不小。
刘静几个看着所有人把酒喝完,对着手里的木碗研究容量。
首领拿着空碗看他们,抬手示意他们喝酒。
刘静笑着问:“程浓,你的酒量怎么样?”
“我从不喝酒。”
+_+不抽烟不喝酒你真是个好同志。
“钟林晔,你的酒量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号称一杯倒:(。”
刘静看着首领:“兄弟,这可是你让我喝的,喝完有什么后果我可概不负责。”一口闷。
周围一阵掌声。
程浓钟看着豪气万丈的刘静皱眉,钟林晔看着手里半斤的酒发愣。
闷完的人意犹未尽,把手里的碗一扔,伸手把程浓和钟林晔的碗都拿过来,嘱咐:“同志们,如果在下酒后无德,我允许你们以下犯上。”第二碗下去。
钟林晔抢上去一步:“你行不行?别喝伤了。这碗我自己喝。”
刘上尉把空碗一扔,一把推开他,第三碗直接下肚。
周围人都被震住,呆呆地看着他。
钟林晔赶紧扶住他,刘静靠在他身上,低声呢喃:“待会儿下手可别太狠。”
“什么意思?”刚才让他们以下犯上,现在又叫他们下手别太狠,大哥,给个注释成不,我真的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啊!
可惜刘静明显已经醉了,眼神的焦距都开始散了,焦急地问程浓:“他什么意思?”
程浓严肃的摇头,眼中也有了不确定。
“包巴!”刘静突然一声大吼,响彻云霄!
所有人都一愣,随即,首领也兴奋地大喊:“包巴!包巴!”
“包巴!包巴!包巴……”所有人都跟打了兴奋剂似的,开始大声喊叫,继续围着火圈又叫又跳,瞬间人声鼎沸、群魔乱舞!
“包巴”喊声四起,——喊的声音最大的非刘静莫属:(钟林晔傻了:“我靠,谁能告诉我‘包巴’是什么意思!”最好顺便告诉他刘静是怎么回事!
程浓也有点傻眼,突然道:“抓住他!”
“抓谁?”钟林晔反射性地问。
下一刻他就知道抓谁了,——刘静!
刘静的速度之快连程浓都没来得及拽住他就冲出了钟林晔的怀抱,冲着火光最亮的地方就飞过去了。
钟林晔和程浓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五分钟后,程浓史无前例的情绪强烈的声音响起:“他在干什么?!”
钟林晔张大的嘴能把整个酒碗塞进去,心惊胆战地回答:“如果、我没有、眼花,他,大概、可能、也许、说不定,是在……跳脱衣舞!”
元旦。
领导下基层慰问一线官兵。
解放军总政治部的车被拦在了8384门口,一同被拦下的还有隔壁团的两个上校。
李政委拉团长的袖子:“段黎,领导是来视察慰问8384的,没咱们团什么事儿,咱们回去吧。”
段黎踩了他一脚,晃晃手里的水果袋:“李子,我是来拜年的,做官的还不打送礼的呢,他军衔比我大还是职位比我高?我来给他拜年他不让我进去,太过分了,还有没有战友情同志爱了?首长您说是吧!”
首长什么都没说,直接问站岗的小战士:“连我都不让进去?”
小战士再次立正敬礼:“报告安将军,刘团长下了军令,没有他的命令谁都别想进门。”
安将军看看段黎,段黎看李子,李子看段黎手里袋子里的烂李破杏,寻思着谁要是把这种水果送上红星团的门那不让进门绝对说明段黎有涵养,——别说是打了,段黎的正常表现肯定是拉个连来直接把送礼的灭了!
安治过来把段黎的脑袋拧正,面对面问他:“你到底又怎么惹他了?他这是气疯了吧。”
段黎点头如啄米:“肯定疯了!他要是不疯我再借他个胆子也不敢把你拦在外面。”
安治拎住他的头,“跟我转移话题?说,你怎么他了?”
段黎老脸一红,看看笔直立正目不斜视的哨兵,在瞟一眼无语凝噎的李政委,凑到安治耳边,小声嘀咕。
安将军一边挑眉一边洗耳恭听,挑完左眉挑右眉,挑完右眉撇嘴角,等段黎终于嘀咕完了,安将军总结:“段黎,我觉得这已经是刘静能对你表现的最强烈的战友情了,——至少现在你还在他门口站着,而不是被他拿根打狗棒给打回去。”
段黎往李子身后缩了缩,李子往地洞里缩了缩。
安将军命令站岗的小战士,“再给刘静打个电话,告诉他,如果还不让我进,我就走了。”
“是。”小战士挥挥手,岗亭里的岗哨出来接班,小战士进去打电话。
一会儿出来道:“您再等一会儿,有人来了。”
安治笑笑:“刘静?”
小战士害怕的摇头,安将军笑意更深。
是有人来了,钟林晔。
他们没能进去,钟林晔也没能出来:(,门里面的一道岗哨拦住他的去路:“钟营长,抱歉,没有团长的手令,谁也不能擅自离开。”
钟林晔点头:“我知道,我知道。”站在门里冲安治点头哈腰:“安将军、安团长、安老师,您大人有大量,最近不顺的事儿也多,他还在气头上呢,要不你下次再来。”
安治看着他,“我怎么觉得我是来探监的啊。”
“啊?”钟林晔往前走了一步,尽职尽责的内岗哨把枪拦在他面前。——呜呜,是挺像的。
“你去告诉他,他问总装要的那批装备我和老张说了,老张答应我春节前会发放到位。既然你们8384的门槛太高,我就不进去了,至于那批装备,春节前还是会发放到位的,反正哪年的春节不是节!”
威胁!红果果的威胁!
钟林晔快哭了:“哪年的春节?”
安治笑容和蔼:“这个你应该去问老张啊,哦,他好像还是你的老领导呢!问起来更方便。”
钟营长和李政委泪眼相对。
门里的岗哨瞪了他一眼,门外的岗哨斜了他一眼。——最近团长不顺心的事儿是挺多,排名第一的就是总装竟然把8384的一批装备给扣了!——靠,他们还称什么太子团,这不是砸招牌嘛!——至于总装为什么拼死也要砸羽林太子军的招牌,归根结底就是这位一年前从那儿跳槽过来的钟少校!
钟少校含泪回报:“报告将军,请您务必在等一会儿,我一定说服团长亲自来迎接您!”神仙,这总可以了吧?!
神仙将军云淡风轻:“别让我等太久,不管他有多么值得我等我都不会等太久。”
噗——!钟少校血溅三尺,扭头就跑!
段团长在抚摸李政委的鸡皮疙瘩,“李子,天太冷是不,要不咱们就回去吧。”
“回去,我这就是该回去的时候了。”李政委已经被打击的堪比林黛玉了。
可惜,天从来不遂人愿,安将军一只手拎住段黎的后衣领把他拎到面前,“你不是让我来救罗巡嘛!”
李子震惊,段黎不是说来找刘静道歉的嘛,呜呜呜,又受骗了!李政委一手捧心一手指段黎:“段黎,你好……你好……”语气直逼死前喊着宝玉你好……你好……的林妹妹!
段黎缩到安治身后,“李子李子,天冷,你别脑淤血了再。”
靠!老子浑身都要爆血了。
Cos游戏里的悲情小怪兽,爆血的李政委自顾自地给安治敬礼:“首长,我回团里去了。”
安治点头。
李政委迈着行军步走了,背影既痛苦又孤独既孤独又无奈及无奈又悲苦,悲壮的8384外里门外左右两边四个岗哨全体一起给他敬礼,赶上目送烈士了。
段黎趴在安治肩头目送李子远去,低声问:“团长,真的没有值得你等太久的人?那你还跟我提条件?”
安治面不改色:“只有一个人值得我等,等多久都行!”
真深情!段黎重复:“那你还跟我提条件?”
安治纠正他:“段黎,你要记住,第一,是你先求我帮忙的,第二,能够不等当然是不等好,我想罗巡也是这样想的吧。”
段黎小声说:“明白了。——咦?钟林晔回来了,挺快的嘛!”
钟少校是挺快,飞奔过来:“装备加一半,让我们扩编一个营!”
段黎一时反应不过来,几个岗哨都是一脸茫然。
安治很镇定:“放了罗巡。”
钟林晔点头:“可以!”
安治爽快:“成交!”
呼——,钟少校出一口,“快,给团长打电话,告诉他将军已经同意了,让他来接人。还有,让他把罗参谋放出来。快!”
小战士一个一个转身窜回去了。
钟林晔伸出一只手跟发誓似的:“五分钟,再等五分钟!”
安治不置可否地笑笑,段黎纳闷:“你们又要东西又要人的想干嘛?”
钟林晔告诉他干嘛:“力争在下一次演习的时候灭掉红星团!”——灭掉红星团是本团今年的口号:(段黎囧!
安治转头问他:“我已经帮到你了,你答应的是不是也该兑现了。”
“那是那是,您放心!”段黎笑的跟拉皮条似的,指着钟林晔做活广告:“您不是看见了吗,没有我,这小子能把刘静弄上手。”
安治不去看他那经典的猥琐笑容,问门里的钟林晔:“你们这儿的岗哨和以前好像不一样了。”
钟林晔陪笑:“您观察敏锐洞察秋毫。”
段黎鄙视他,你们这左边右边门里门外加上岗亭里备勤的得有二十四个人,看不出区别的那得是什么眼神!
安治感慨:“8384就是和其他部队不一样,从门口开始就不一样。”哪个个部队门上设十二个哨的,哪个部队门里再设一道岗的。
钟林晔哭丧着脸:“门外这道是杜绝外来人员窜入,门内这道是防止内部人员反水!”
安治笑了,“不错,也算是一项制度改革嘛,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实行的?”
“一个星期前。”确切点讲是去年12月26日!
领导很满意,“效果怎么样?要是效果好,就总结总结经验,推广到全军,也算是8384对我军军务制度改革的一项贡献嘛!”
岗哨上的小战士脸皮在抽筋,门内的钟林晔少校整个人在抽筋。——这么丢人的经验,在自己家里丢人就算了,不用到全军去丢人了吧!
段黎叹息:安治可比你刘静记仇,而且他不是君子,不会等十年后报仇,你今天把他拦在门口让他等,他今天就在你门口把仇报了!
果然,安将军还在打击他们:“新的岗哨模式总该有个新名字吧,取个振聋发聩夺人眼球的名字,推广起来更容易更能深入人心。
钟林晔都蹲下来。
挺着笔直的小战士挺大无畏,跟首长顶嘴:“报告将军,我们没有名字,我们不想推广。”
首长一向是只捡自己爱听的听,“没有名字啊,那我给你们取一个吧。两道卡哨,多人站岗,”看见刘静远远地走过来,安治将军笑容可掬:“8384的新型岗哨就叫——‘双卡双待’模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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