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萧沐的决战……
眼前的萧沐是想象中从来没有过的陌生模样，都快让人不认识了，而更重要的则是心理上的距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心就越来越远，或者是，从来都没有真正靠近过吧。
萧沐显然胸有成竹了许多，用手拨了拨额前的头发，“你不准备让我进去？”
那人一愣，放在门把手上的手顿了顿，本能地侧身让开一个位置，没有说话。萧沐抬脚进去，迅速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布置，好几年没有来过的地方，却没什么大变化。他们都不是善变的人，却想不到，而今再见竟然不仅不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甚至是即将剑拔弩张的敌对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他曾经多次试图挽回。但萧沐毕竟不是个怕事的人，既然来了，那就试试看吧。
程彬关上门，看着萧沐站在厅中的背影，有些晃眼。
“你上次不是说以后不会再来找我了吗？”
萧沐没有回头，淡淡的语气却让人倍感压力，“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上次说的是，没有特殊情况，我不会再来找你。这次我也不想来，可是没办法。”
“不怕蔡锦添生气？”程彬嘴角扯出哂笑，只是萧沐没看到。但那语气他听得出来，反正程彬对蔡锦添一直是不屑的——这种态度本源自于他，现在他已经忘了，可程彬还是那么执着。
“他已经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了……”
萧沐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句话说得其实颇为暧昧，程彬也早在几年前的那个码头边上，就知道自己已经被迫退出了这场游戏，只是如今他还强自打着为萧沐好的旗号，不肯放弃罢了。
“坐吧，要不要喝点儿什么？果汁？”不想再纠缠于那些无谓的口舌之争，程彬主动换了话题。却在看到萧沐颇为吃力的撑着后腰坐下时，眉头紧皱了起来。其实以萧沐现在的身体，光是站着或者走路都会觉得很乏累，在程彬面前他又不想表现得那么明显，于是一直努力撑着，只可惜要完成“坐”这个动作，孕夫本质必然会表露无疑。而坐下后萧沐的肚子也越发明显，这是程彬最不想看到的。他很不喜欢萧沐大着肚子的模样，以前是心疼，现在是愤恨。这样无异于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萧沐已经被另一个人占有了，占有到一点儿尊严都不剩。
这，这不是他心里喜欢的那个萧沐……
“不用了，白开水就好。”萧沐下意识的想要把手搭在肚子上，却又觉得不合适，犹豫了半天，双手的变得越来越尴尬，因为无论放在哪里，似乎都无时无刻地提醒着对方他那很是壮观的肚子。
程彬把白开水递过来，萧沐象征性的喝了一口，看看他的眼睛，决定还是自己先开口比较好。
“程彬，我永远都忘不了，我们俩一起打工、一起读书、一起创业的日子，甚至每一个细节，我都会把他们记得清清楚楚，”萧沐停下来看了看程彬的脸色，果然有些不一样了，似乎听到这样的话他也很震动，于是，萧沐继续说：“直到现在，你都是我萧沐唯一的朋友。如果你遇到了危险，让我拼了这条命救你，我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这就是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坐在对面的程彬抬起头看着萧沐，眼神很复杂。干嘛要说这些？现在说有什么实际意义吗？知道你愿意为我死我很感动，可是，我做这么多事请仅仅是为了让你为我而死吗？
“可是，”这个可是，是萧沐说的，程彬早就料到，现在是该转折的时候，但下句话的内容，他却没有料到。“可是如果那个人是蔡锦添，我会拼命救他，更要想办法保住我自己的命，因为，我怕没有我的日子，他过不下去的。你是个聪明人，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会不明白？”
程彬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但萧沐看得见，他搭在腿上的双手在暗暗发抖。
“这就是区别，很简单，但有很多事会不一样。我们认识了……”萧沐想了想，“快十六年了，几乎天天都在一块儿，可这么长的时间，我嗜酒的毛病和厌食的后遗症都没有改掉过。但跟蔡锦添，刨除中间那三年，基本就是最近这不到一年的时间，我把那些毛病都改了。那是因为，我愿意为了他做改变，即使很困难，就像他愿意为了我克服从小就有的心理障碍去学开车，就像……”萧沐停下来，然后终于正大光明的把手搭在肚子上，露出个不易觉察的微笑，“我也愿意为了他怀孩子。这是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无法接受的事，我也无法接受，但是为了他，我愿意。”
程彬的手紧紧握住，脑中越来越热，越来越乱，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可以吗？！
“我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萧沐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或者今天来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豁出一切的准备。突然，他直起腰，身子微微前倾，似乎不像刚才那么平静了。
“他是我爱的人，他是我爱的人啊，你明明知道的，为什么还要做那些事情去害他？你这样做不只是害他，也在害我你懂吗？我不想我们俩到最后连普通朋友都没得做！”
程彬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头，一脸的苦笑，“我不明白，萧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哼……”萧沐无奈的摇摇头，靠在沙发背上，胸口因为刚才动气正不停的起伏，肚子里也鼓胀的难受，“别装了，你在我面前有什么好装的……我们那么多年一起打拼出来，你做事的手法我会不知道？最早很困难的那会儿，我们不择手段过，这种事儿也没少做，你瞒不了我的。一件两件我可能看不出来想不到，但这么多事情凑到一块，我确定，就是你，没问题。”
“这次牵扯了那么多企业，人人都在风口浪尖上，以为商场就要改朝换代了，唯独sunrise这个蔡氏的合作伙伴却没有任何事。我把资金全部投出去，几乎掏空了整个公司，这时候只要轻轻一推整个公司就会垮掉，这样的大好时机都没有出任何意外，不是你，又会是谁呢？”
程彬顿时一慌，“你……你故意试探我？”
萧沐摇摇头，“当时我还不知道是你。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么做确实有可能把幕后的人引出来，但这不是我最大的目的，那时我最直接的想法，也只是想帮他罢了。”
“说到动机和实力，能这么做的只有姚方，但他不会明目张胆的做，必须找个外人来。蔡锦添或者不明白，但我知道，没有一个满意的说法，你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你也有这个能力。加上姚方帮忙，更是如鱼得水了。”
没错，直到现在萧沐都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跟程彬在酒吧的时候，他是怎样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跟他说“蔡锦添不适合你，不要跟他在一起。”
“萧沐，”程彬心里一滞，萧沐还从没跟他说过这么讽刺挖苦的话，萧沐摆摆手打断他，“这整件事里，我最大的欣慰就是，你还没有忘记sunrise，我已经很满足了。程彬我没有怪过你，说到底，一切还都是我引起的。”
“呵……”程彬苦笑着，“你还是那么聪明，那么了解我。你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什么时候最难过吗？”萧沐一愣，程彬露出副无所谓的笑容，却很沉重，“就是你把资金都掏空了的时候，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我们成立sunrise那一天，你对我说，sunrise就是你的新生，以后无论遇到什么苦难，你死也会把sunrise保住。那天的场景我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但你却为了他……违背你的誓言。难道他从前折磨你的事，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以前……”萧沐的神情愣了愣，“说实话，我也觉得奇怪，或者这就是上天注定，谁也改不了。你要笑我，那就笑吧。总之，我认输了，我没办法离开他了……”
萧沐一手捂着腹侧，身子僵了僵，孩子又开始闹了，真是不给面子。不过今天的铺垫，应该也足够了。等到孩子的踢打弱了一些，萧沐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来，“去自首吧。”
程彬一愣，看着萧沐，仿佛完全没有预料到。
“去自首，偷窃商业机密罪名不轻的。我会尽量帮你，我知道，你只是受姚方那边的威逼。”这话已经很明了，只要程彬去自首，他们会一起把罪名推给姚方，到时程彬也摇身一变成为受害者。
可是，程彬却丝毫没有领这个情，他也缓缓站起来，直视着萧沐的双眼，“你在说什么？去自首？你觉得我活的太好了是不是？你刚刚还口口声声地说你愿意为了救我立刻去死，现在却这么大义凛然让我去自首？！哈哈，说到底，你为的不过还是蔡锦添那个王八蛋！”
萧沐的眉角明显皱了起来，他本能的反感别人对蔡锦添的诋毁，但还是把火气压下去，“我如果只是为了他，今天就不会一个人来。你走的是条死路啊，你就算什么都不顾，难道都不为你爸爸妈妈想想吗？”
萧沐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在他面前一直很听话的人，居然突然冲过来把自己按倒在了沙发上。萧沐来不及防备，背后重重的砸下去，很疼，可受冲击最大的，还要数即将临产的肚子。倒在沙发上的那一刻，他只觉得肚子很沉，头也很沉，脑中一阵眩晕，胸口也开始恶心想吐。程彬整个人都压了上来，丝毫不顾他此时特殊并且脆弱的身体。
“喂！你……你快放开我！”萧沐的第一反应不是推人，而是双手死死的抱住自己的肚子。而程彬没有那么多顾虑，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几乎压在萧沐的肚子上，让萧沐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转，眼前黑压压的一片，喘不过气，肚子也跟着疼了起来。
程彬似乎已经神志不清了，他压着萧沐，然后撕扯他的衣服，“你还提我爸我妈？他们多希望我早点儿结婚生孩子，我因为你这么多年一直拒绝，他们有多失望你知道吗，可是你呢？！”
程彬用肘格开萧沐的双臂，萧沐本想抓着他的后背把他扯下来，但根本用不上劲儿，肚子上像被压了块大石头，还会时不时的碾来碾去，他要疯了。
“你快住手，我……我难受，呃啊……疼……程彬，快住手！”
程彬已经红了眼，“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个肚子……为什么，为什么要给他生孩子？！为什么要干这种事！那个混蛋到底有多好！到底有多好你要这么做？！啊？！”
程彬一边说一边扯开萧沐的上衣，入眼是他期待了很久的身体——其实如果萧沐一直都是一个人，他也可以一直就这么下去，不做非分之想。可萧沐竟然选了那种人都不选他……
“啊——！”
程彬猛的埋头下去撕咬起来，偌大的肚子横亘在中间被他当做根本不存在，所有的不良反应全部出现在萧沐身上，程彬自顾自己“品尝美食”，丝毫都没发现，萧沐已经开始浑身冒冷汗，脸色也发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