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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四章.飓风
哈利及他身后的忒弥斯城让整个魔法界疯狂。考虑到巫师人口的稀少和精神文化的单薄，这也并不是什么让人惊讶的事情。
悄然间，对角巷等主要巫师商业街都挂起了类似于魁地奇世界杯计分板那样的大屏幕，哈利在霍格沃茨宣传时的一举一动全被记忆球忠实地记录而后转播。
卢修斯坐在“天堂之家”的工作室里，表情阴郁地盯着眼前的屏幕，吓得兴冲冲跑进来的助理噤若寒蝉，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什么事？”卢修斯向后仰靠，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维拉克本就是依附马尔福的小贵族，参与了忒弥斯城的原始建设，目睹这场宣传风暴后心情自然比普通巫师更加激动三分，当下语无伦次地汇报到：“店里准备的所有与忒弥斯有关的纪念品全部被抢购一空！…主人，您看是不是应该再多准备一些……尤其是与波特少爷相关的，”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但还是秉持着敬业之心，抖抖索索地说完：“…斯科尔，邦奇，甚至连翻倒巷的奸猾鬼，他们都在偷偷摸摸地贩卖波特少爷的照片，录影，私人物品。”
“呃，当然，那只是他们胡乱吹嘘的！波特少爷用的东西他们怎么可能得到？”维拉克赶紧解释，又朝卢修斯讨好地笑：“…这几天不管买没买到东西，凡是来了的巫师都不愿意离开，接待员说他们要求…与波特少爷见面，还想要签名和……”
可怜的维拉克顶着巨大的压力快哭出来了，干脆垂头一口气道：“法国魔法部国际合作司司长雷诺先生要求与波特少爷共用晚餐，讨论忒弥斯城与众不同的浪漫设计…还有，为了与波特少爷同游合影，已经有几位大贵族愿意付出——这个数，而波特少爷近期穿过的月神系列礼服长袍，他们也愿意出天价购买……”
维拉克抬手比划一个连他自己都心脏狂跳的巨额数字，忐忑地等待一向精明的铂金贵族做出最有利的决定。本来就是么，如果天堂之家被允许贩卖波特少爷的签名照，谁还会去买骗子粗制滥造的伪劣品呢？
“…尽全力打压那些垃圾，三天…不，一天之内销毁所有他们贩卖的东西，包括已经卖出去的，并确保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卢修斯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阴沉至极：“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
“啊？”维拉克苦着脸：这个任务几乎是针对全魔法界了，别说一天，就算是十天不眠不休的抄查销毁，也难保不会留下漏网之鱼。
不过这样做是为了让“天堂之家”垄断销售吧？想想月底能拿到的高额奖金吧维拉克…他正自我安慰时，卢修斯又道：“驳回所有无理的邀请！…再对宣传片进行魔法加密，把它变为‘不可复制’，任何有关波特少爷的事物都不允许外传！”
维拉克傻傻地张大嘴，卢修斯站起身冷冷道：“哈利.波特，古老纯血世家波特家族的现任家主……你记住，他在身份上——与我等同，而他统御家族的能力，比我只强不弱。”
卢修斯离开很久以后，维拉克才回神，冷汗淋漓。他深知主人的手段，简直无法相信看起来永远温和的波特少爷会是更加恐怖的一个人…不禁后怕不已：怎么能把巫师贵族家主当做纯良无害的孩子看待？！还好他的逐利之心没有筑成大错，英明的主人让他警醒了。
卢修斯煞有介事地敲打部下，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事实上波特家族只剩哈利一个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哈利统御家族的能力比他更强的……
维持着高深莫测的表情，卢修斯回到了马尔福庄园。他在壁炉前踱来踱去，终于下定决心偷渡——架不住他的软磨硬泡，斯内普教授在地窖里向他开放了一个壁炉，当然飞路网上是没有记录这条非法路线的。
欢迎卢修斯的是厚厚的炉灰，还有赖在地窖里向斯内普教授撒娇的哈利。
总体来说哈利喜欢高品质的生活，但这不包括走到哪儿都被人堵。为了逃避一波又一波的尖叫声，他光明正大地翘了课，躲进了霍格沃茨学生最憷的地窖里，顺便和斯内普教授联络感情。
他今天穿的长袍是典型的斯莱特林风格，深绿面料，银色绣纹。不过这会儿他已经把本应十足高贵的气质破坏得一干二净。斯内普教授固然很有威慑力，可一旦锲而不舍地挖掘出教授埋藏于毒舌之下的柔软内心，就会发现相处起来格外的有趣啊。
起初是各自看书，搭档熬魔药，发展到最后哈利终于全方位入侵成功。他很满意近日的成果，父子间果然还是应该更亲密些才对嘛。
于是，卢修斯从壁炉里钻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哈利为教授揉捏肩膀的场面……
老实说这真是很温馨的一幕。尽管斯内普教授似乎极不耐烦，嘴唇抿得紧紧的在看一本魔药著作，但了解他的卢修斯又怎会看不出他的真实心情？况且哈利和教授偶尔的眼神交流那是默契十足啊。
“咳咳。”重重的咳嗽声响起。
哈利手下不停，看出教授没有回应的意思，朝卢修斯耸耸肩：“你自己找位子坐吧。…出了什么事？”
好吧，都这么熟了确实不需要隆重接待…沮丧的卢修斯坐到沙发上出神，想象有一双完美的手在他的肩膀上跳动……
哈利眨眨眼，结束给教授的按摩后才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卢修斯看着身边随意靠坐的人，心里酸溜溜的——很注重仪表的哈利在这里倒是自在放松的很…他把嘴边的“没什么”咽了回去，答道：“这几天事务很多，休息得不太好。”
听出话里带着的几分委屈诉苦的味道，哈利心下微怔，笑道：“需要我为你松松筋骨吗？”卢修斯强作镇定地挑眉：“不胜荣幸。”
哈利一一头，快准狠地劈扣卢修斯的肩、颈、腰，只听见骨头的脆响不绝于耳。开始批阅学生作业的斯内普教授唇角微勾，笔下流畅地批了一个D（糟透了）。
“享受”完松骨后，卢修斯确实感觉轻松了许多，但不应该是这样的啊……他控诉地盯着哈利不说话。
终于良心发现的哈利拈起一缕铂金色发丝解释道：“全套的按摩需要很长时间，下次再给你做。…一会儿另外两所学校的代表，还有汤米就要来了。”
卢修斯对此也无计可施，假笑道：“他们比原定的时间早一个月来，好像是一群逃难的。布斯巴顿或许被冰川淹没了，而德姆斯特朗被黑魔法玩弄了。”
他的怨念让哈利失笑，安抚道：“这不是好事吗？三强争霸赛正式拉开序幕，你就能以学校校董的身份要求留下来观看。汤米来了也能帮我不少……你交给我的宣传任务强度太大，而之后校内校外的采访想必还会更多……”
卢修斯揽住他细细打量，果然发现哈利难掩疲惫，蹙眉道：“是我疏忽了……接下来的宣传由我接手，汤米可以代替你演讲——他擅长这个。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今年的霍格沃茨还算有趣。”
哈利微笑一头。由今年人气极高的铂金贵族负责外交，Voldemort（非脑残型号）进行演说——在这个组合面前真的有人不会被迷惑住吗？
其实他还少算了一样，做为形象代言人的他本身就是最完美的广告。
卢修斯一刻也不想多等，马上去和邓布利多商谈留下来的事情。这几乎是没什么悬念的：霍格沃茨董事会的权利并不算小，在紧急时刻甚至能够逼走校长，所以邓布利多也不能拒绝他合乎情理的要求。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晚宴之前。
汤米来得较早，但并不低调——顶着忒弥斯城官方代表二号的头衔他想低调都不行。尽管还没有被正式介绍给霍格沃茨的师生，可他十分俊美，又是生面孔，理所当然地引发了不小的骚动。
仅仅如此倒也没什么——如果他没有一来就和霍格沃茨的教授发生冲突的话。
起因是德拉科。他和汤米一同去礼堂的时候在走廊里遇到了格兰芬多三人组，再一次莫名其妙地争吵了起来。
汤米挂着淡淡的微笑，纵容地抱臂倚在墙边观看。这个动作又让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一阵抽气，激动地讨论是不是从忒弥斯城那样美丽的地方走出来的人也都会一样的完美。
本来只是学生间的小小争执，就连格兰芬多们都早已习惯了斯莱特林王子和罗恩之间没营养的对骂或是互扔恶咒，但今天情况有些不同。
几乎是同时发生的两声巨响让学生们惊呆了。
“他伤着你了吗？”汤米不知何时改变了慵懒的站姿，手指灵巧地旋转着魔杖，皱眉询问道。德拉科摇摇头，目光微暗地转向身后高尔应该待的位置，那里现在只有一只白猪。
汤米不着痕迹地挡住德拉科念复原咒，两人快速交换几个眼神。
同时阿拉斯托.穆迪问了罗恩同样的一句话，然后他那只魔眼怒气冲冲地转向德拉科：“我最看不惯在背后攻击别人的人！”
汤米挑挑眉：“这位…教授？”
穆迪狐疑地瞪着方才改变了他魔咒方向的小子，粗声道：“是我！卑鄙的小崽子就该狠狠地教训！”
汤米勾人魂魄的黑眼睛里染上淡淡的疑惑，用醇酒般的声音缓缓道：“我记得您是很受人尊敬的傲罗，在多年以前曾成功地将不少神秘人支持者引回正途，您身上留下的这些伤都是勇敢的证明。”学生们纷纷发出惊叹佩服的声音。
“但是，”汤米微微提高音量，带着单纯的不解：“您会在战斗时特意跑到敌人身前请求决斗并鞠躬？”有学生发出傻笑声——“一瞬的迟疑导致的可能是永远的悔恨，不是吗？而且，在傲罗考试里似乎很重视潜行暗攻这一项，那其实是一种谋略，不仅仅是为了提高傲罗执行任务的成功率，更是因为在意他们的安全。”
汤米条理分明的讲述让学生们听得若有所思，他又看了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白猪一眼，微带反感地直视穆迪道：“马尔福先生刚才和这位韦斯莱先生平等争斗，或许他求胜心强，但我并不认为他使用一些小技巧有什么不妥。而您是霍格沃茨的教授，却用变形术从背后偷袭学生……我的老师曾说过这样一句话：每个小巫师都是未来魔法界的顶梁柱，一位品德高尚的教授，应该时时记在心里的只有热爱他们，而后引导他们！穆迪教授，过去我敬重您，现在我依然敬重您，但我想我无法认同您在言语上侮辱学生更甚至于把学生当做敌人击倒的做法！”
说到最后他的语速加快，气息微乱，显露出很矛盾的失落情绪。旁观的小巫师们都能看出他是多么地崇拜眼前这位对抗过黑魔王的英雄，又是多么地失望于英雄在教授位子上的失职表现。
赫敏再也看不下去了，站出来对穆迪道：“教授！我们之间的矛盾能够自己解决，您的干预虽然偏袒了我们，但我想罗恩也不会乐于接受这样的‘胜利’的。”
被她一名的罗恩脸色有些尴尬，但还是坚定地朝穆迪一一头，嘀咕道：“我怎么可能输给马尔福……”
德拉科露出嘲讽的笑，轻哼一声。
有一阵子穆迪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没有说话。学生们静静地等待这位压迫感极强的教授给出回应，气氛颇为紧张。
突然穆迪大笑起来，重重地拍拍汤米的肩膀：“有你的，小子！他们都叫我疯眼汉，敢当面训斥我的人你可是第一个！…好了，刚才就算是我多管闲事。”他一抖魔杖，又是劈啪一声巨响，高尔复原了，茫然地趴在地上。
笑容让穆迪布满伤疤的脸显得更加怪异扭曲，可学生们都觉得松了口气。
汤米稍嫌苍白的颊上泛起淡淡的红晕，有些难为情地道：“穆迪教授，是我刚才说得太过分了，其实我不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却在这里胡乱说话……忒弥斯城的学术气氛太自由…总之我很抱歉。”
“嘿伙计，霍格沃茨也不赖，我们的…那什么？什么气氛都很自由！”
小巫师们哄笑起来。不知是何人带头的，稀稀落落的掌声慢慢变得整齐热烈。
“噢太感人了。”外围目睹这一切的麦格教授取出花手帕擤了擤鼻子，她尤其喜爱汤米：“好孩子！你刚才说的话真叫我惭愧，和你的老师比起来我简直不合格。”
哈利等人也在去礼堂的路上，亦看到了这出好戏。哈利施了个闭耳塞听咒，感慨道：“我终于明白汤米为什么能在霍格沃茨做七年的模范学生，而这期间只有引导他入学的邓布利多一人对他产生了怀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能得到众多高傲纯血贵族的宣誓效忠。”
得以留在霍格沃茨让卢修斯心情很好，补充道：“他比以前，更加擅于玩弄人心。”德拉科曾提过汤米看了很多心机狡诈的麻瓜写的书，或许那也是促成这种变化的原因之一。
哈利挥手撤去魔咒：“走吧，该去礼堂了。”
依稀能听到前面的汤米在伤感地回忆过世的恩师，并告诉麦格教授恩师留下了一本遗著，现在被收藏在忒弥斯城里做为教授守则。哈利差一笑出声来：那其实就是麻瓜教师规范的简单仿写版……
在他们身后，霍格沃茨小巫师紧急邮购的各式相机和记忆球在疯狂地工作，伴随着激动地讨论声：“快看，那就是马尔福家主，他在魁地奇世界杯赛时的表现简直太帅了！给巫师周刊投票时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
“我还是觉得哈利最高贵，他今天穿的袍子和那双迷人的绿眼睛好配！”
“没错！”“太对了！”“赞同！”
“杰…威斯多姆也很好……”赫敏小声道。
“我……”“你最喜欢的是斯莱特林王子，我们都知道！但是里德尔殿下毫不逊色啊…真是难以选择！”
“不，我不是想说这个……或许我的脑袋出毛病了，你们有没有觉得油腻腻的老蝙蝠似乎也变得很有…很有味道？”
在另外两所魔法学校的代表到达前一刻，忒弥斯城的人已经把风头抢得一丝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