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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密议
哈利微笑着点头，一一朝三人看过去：“那时我想自己是欣喜若狂的……完全没有存在感的独自徘徊在虚无的旷野，我想我大概就要疯啦……”
他是从深度的缓和药剂中苏醒的第一人，大概也没什么能证明他在瞎扯吧……哈利继续讲述：“我看到一个人影……害怕寂寞的本能驱使着我向他追逐，靠近，然后我看清了那张脸……很可怕的脸……面孔比骷髅还要苍白，一双血红的眼睛，鼻子像蛇那样扁平，鼻孔是两条细缝……”
哈利表现出对那个人的印象深刻，听他说话的人都有些不寒而栗：“但很奇怪，这么个噩梦中才可能出现的男人，我却有种熟悉的亲切感……”
朝杰瑞德一笑，哈利解释道：“我居然觉得他就是那个一直在梦里陪伴我长大的英俊的汤姆……”
卢修斯和斯内普并不很明白，即使是追随黑魔王更早些的卢修斯也是在他毕业后二十年才入学的。哈利知道这点，所以仔细地告诉他们自己从小就会做的一些梦——那时伤疤会发热，他能感觉到梦里出现的男孩的情绪。
先说了名为汤姆的少年在麻瓜孤儿院的生活：被当做怪物受到排斥，渐渐变得独来独往，霸道强势，对欺负自己的人漂亮却激烈地报复回去……
听到能够与蛇交流并获得帮助时卢修斯二人的脸色就苍白了，又混杂着浓烈的难以置信和不可思议，他们从没想过黑魔王的童年是这样的，甚至可能不是纯血！
当这个故事讲到汤姆收到霍格沃茨的通知书时哈利却把话题转回了昏睡时见到的蛇脸男子身上。
“从容貌上看，他和汤姆完全不像……汤姆那么英俊，黑玉般的头发，眼睛也是黑的……但是我就是觉得他们是一个人。”哈利回忆着当时的情形，身躯微颤：“我很高兴看到他的……但他攻击了我，很疼……非常疼……”
记起哈利昏睡时身体的抽搐，杰瑞德后怕地按住他的胳膊。
安慰地朝好友微笑，哈利感激地转向了斯内普教授：“我反击了，但他很强大……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以为我就是他，但一股奇异的力量挽救了我的神智——我想那是教授您的帮助——这力量驱散了变了样子的汤姆身上的邪恶之力，让我能够压倒他，并且融合了他。”
“当然，意识上是以我为主导。”哈利做了骄傲的总结：“尽管我获得了他的记忆和知识。”
一片死寂，认为自己理清了事情的全部的卢修斯开始无声地盘算；斯内普看上去和平时的阴沉完全无二，但哈利不知怎的，心头涌上浓重的悲凉：这样一个优秀富有创造力的人物，却有着绝望的灵魂和伤得千疮百孔的心……
可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斯内普教授深爱着哈利的母亲——莉莉，即使她嫁给了他最恨的人这份感情也不曾改变。哈利知道他以后也会紧守承诺，默默地保护和帮助自己，为此甚至不惜付出生命。
或者说他乐意为此付出生命……对于一心想要赎罪而死的人来说，生命又算得了什么呢……哈利想到这个心情就很不好：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死者的灵魂得以安息，但侥幸活着的人又该何以自处呢？哪怕现在再痛，他也要让眼前这个习惯隐藏爱的阴郁死脑筋重新拥有人生的目标，至于他那颗因得不到母亲的原谅而绝望哀泣的心……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没有改变他的手段……
无数的思绪在哈利脑中闪电般地划过：这一世他拥有的已经太少，再也不想经历任何一次失去了。
杰瑞德此时的心思却要单纯的多，他对哈利的讲述还有些不明白：“你昏睡的时候遇到一个人，打了一架，然后得到了他的记忆？！”
哈利的失神只是一瞬，他笑眯眯地点头，心中为好友如此简练精确的总结给格兰芬多加了十分。
“那他真是汤姆？那个一直陪伴你，让你能够忍受德斯礼一家的虐待的汤姆？不过，他怎么会在……呃，你的脑子里么？”杰瑞德不确定自己的用词。
哈利依然点头：“没错。他的名字过去是TomMarvoloRiddle，”这几个词随着哈利的手指微动闪现在空气中，又轻挥一下，字母自动调整了位置，“后来，他的名字广为人知：IAmLordVoldemort.”
闪闪发亮的字母久久不散，纵使已经猜到这些的卢修斯和斯内普两人也是勃然变色。
哈利看着他们震撼的神情满意极了，在心里无辜地说道：其实我没有说谎吧，确实得到了Voldemort的记忆没错。可惜是魂片的，除了一些破碎的画面还真没有什么价值……
脸色凝重的卢修斯攥紧手杖——把救世主男孩请来马尔福庄园果然是对的，尽管出现了很多意外，但变化更应该及时掌控：“那么，能否请您仁慈地告知：为何会将这些本不必说明的情形详细讲述出来呢？”
真是够谨慎的……哈利在心里无趣地叹了口气，绿眼睛微微睁大表现出适当的意外：“马尔福先生为什么这么问呢？我晕倒给大家添了很多麻烦，自然要有所交待啊。”
“不过嘛，”哈利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也许还是需要马尔福表—姐—夫能给予我一些小小的帮助呢。”
卢修斯一滞，马上假笑道：“波特先生真是太客气了。您的睿智让人敬佩，融合了那位大人物的学识后更是少有人及，您都做不到的……区区马尔福家又怎么做的到呢？”
哈利听出了狡猾危险的铂金贵族话语里推脱的意味，他不以为意的微笑，不打算给对方回避的机会：“只是件小事罢了……说起来我融合的汤姆的灵魂其实只是他九年前消失时分离出来的一小部分呢，而其他的那些，还得拜托财富，家世和谋略都出众的您帮忙找找了。”
在听到哈利说自己得到了黑魔王的记忆后，斯内普就一直面无表情保持沉默，但这时终于忍不住了：“看来昏睡的经历并没有改良你狂妄的脑子……或许，伟大的救世主男孩在得到某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后愈发地洋洋得意了，灵魂险些被吞噬的刺激感都不能稍微安抚下您那鲁莽自大自寻死路的心……或许下次我该准备囊毒豹的呼吸而不是解药，那大概能够让您受到的灵魂攻击再强烈一些，直到死亡前都能持续体验那美妙的快感。”
“我这不是正在请求你们的帮助么？”哈利缩缩脑袋，对鲁莽的评价表现得愤愤不平……但囊毒豹……世界上最危险的动物么，再想想在和魂片打斗时承受的难以言喻的痛楚……真是太可怕了，为什么明明关心着他的斯内普教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啊，得罪别扭的人可真够受的……
尽管觉得来自三个人的强烈视线都要把自己的虚弱小身体刺穿了，但有些话还是不能不说：“并不是我热切地期望着消灭汤姆的灵魂……尽管他杀死了我的父母，”斯内普哆嗦了一下，“也杀死过许多人……但是，幼年的汤姆陪伴着我度过了无数个日夜，我……直到现在，也没有办法纯粹地恨他……”
哈利眼神迷茫，调查过他过往生活的卢修斯刹那明了了他的矛盾。汤姆……因为想到这个词铂金贵族蹙了蹙眉……黑魔王杀死了他的双亲，但同时又代替了他的父母在艰辛的生活中给予指引和安慰，亦兄亦父。
“但是，”哈利的神色坚定起来：“我现在可以说是最了解Voldemort的人了……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是的，我不再称呼他是汤姆……因为他不是了，那个人没有死，他随时都可能凭借自创的邪恶黑魔法复活，他一定——会来寻找我。”
卢修斯和斯内普大惊，杰瑞德却若有所思：“从你说的故事里能感受到孤儿院的汤姆已经是个不会承认失败睚眦必报的人……他如果认定害他失去身体的人是你——”
哈利点头，卢修斯和斯内普想起黑魔王的手段，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可能性相当大。
“所以，避战是不理智的，也并不安全。”哈利翡翠般的绿眼睛熠熠生辉，他沉稳地微笑安定了卢修斯二人的心——他们亲历过黑魔王的统治时代，战栗的感觉深埋于心——而杰瑞德只是把黑魔王当作必须铲除的敌对帮派头目，反而头脑冷静，心神没有半点异常波动。
沉吟片刻，卢修斯没有答复哈利之前的请求，却似笑非笑地问道：“黑魔王魔力惊人……我想您也体会过了，既然如此，我凭什么会答应您对付他呢？而且还是多个……”
“马尔福先生，您在巫师中是极少见的智者，”哈利称赞道，他洞悉一切的眼神让卢修斯吞回了辩解的话：“您领导食死徒们。虽然擅长黑魔法，但主导一切却更多的是运用您那高明的手腕……我想这样优秀的您一定能明白重新得回身体后的Voldemort的危险性。”
“他不会宽恕任何背弃他的人，没有任何侥幸。”哈利断言，而卢修斯没有反驳这话。“灵魂分裂后的他性情更加残暴，反复无常，我亲身的经历了他的灵魂中蕴含的疯狂和毁灭……如果没有斯内普教授的魔药，我也会成为一个满脑子只有纯血和杀戮的疯子！”
“马尔福先生，您还记得我刚才那个小玩笑里所提过的吧……您在过去的九年里寻找和帮助过那个人吗？”哈利步步紧逼：“当然，以您的能力，即使他复活了也不至于立刻就制裁您……或许还会继续重用您，那倒是难得的荣耀……”
撇下卢修斯独自权衡思考，只是从他调色盘似的脸色也能看出他并不热衷于那什么荣耀。
以Voldemort后期的心智能给属下布置些什么类型的任务哈利大致也猜想的到，他相信卢修斯一定也能看清当前的形势，选对立场的。铂金贵族狡猾善谋，但行事过于圆滑，喜欢给自己留下退路，谨慎虽然不为错，可消灭魂片的旅途上必须要有坚韧不退缩的心，哈利只得用言语刺激他去除犹疑。
又转向斯内普，哈利更愿意对教授使用格兰芬多式的直球：“教授，您精通黑魔法和魔药，我想在寻找和销毁Voldemort的魂片的过程中无法离开您的帮助，您愿意帮忙吗？”
杰瑞德却没有被询问，哈利与他相视一笑：有一个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会相伴而行的兄弟是多么的幸运！
卢修斯似乎已经做出了决定，他放下了高傲的脸孔，但仍带些不确定地询问：“哈利.波特先生，你不知道那个人的伟大……即使只是魂片，你认为我们就有胜算吗？”
也许这话听上去依旧充满了质疑，但哈利感到由衷的开心。哦就算铂金贵族的声音再怎么磁性动听，他听到那样虚假恭敬的调子也不自在的很——他这一世只打算做哈利.波特，什么救世主魔王之类的都滚得远远的吧。
一脸惊讶状，三人都能看出哈利眼中的笑意和小小的狡黠：“难道我没说过我得到了汤姆的一些记忆么？”几人凝神细听着：“所以，也知道了Voldemort永生之路上的一些小小弱点哦。”
“至于具体是什么嘛，”哈利神秘地停顿，然后扬唇：“现在还不想说。”
想想自己还饿得慌，又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哈利没敢花太多时间欣赏三人气急败坏的表情，撇撇嘴不情愿地加上一句：“魂片并不是不可战胜的……斯内普教授不是已经消灭了一个吗，而且普通人的技术也有很多能派上用场，所以放心吧……”
假装没看到卢修斯不信任的挑眉，哈利兴致勃勃地邀请：“杰瑞大概来不了了……但是亲爱的马尔福表姐夫，还有斯内普教授，你们愿意来参加蒂文特春天的大型见面展示会吗？那可是一项盛事哦，是一年中唯一一次允许学生家长进入学校的机会，可惜弗农姨父和佩妮姨妈不太感兴趣……”
“你们能来吗？”哈利期待地微笑：“当然也会邀请纳西莎表姐和德拉科，我想蜜拉贝尔导师会同意多给我一些参观名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