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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对角巷初体验
“哈利？”杰瑞德小心翼翼地低声唤醒似乎陷入某种微妙情感的好友。
专注的神采回到了绿眼睛里，哈利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真实而明朗的笑，他的心情很愉快，杰瑞德狐疑打量他的眼神也不会让他有任何不满。
也许这就是豁然开朗的感觉？哈利不确定地分析自己的情感。不过这个问题不重要，还是先解决迫在眉睫的问题吧。
“恩？原来大少爷这半个假期的失踪是因为迷上了角色扮演游戏？”
“呃，”前段时间一直处于纠结中没有与哈利联系过的杰瑞德有些理亏，但他反应挺快，迅速回到了重点。
“嘿，挚友，你知道的，这是真的。”
瞧着大少爷紧张兮兮地四处张望又刻意压低声音的模样，哈利悄悄翻起一个白眼：不就是巫师吗，至于这么做贼似的么。
“我不知道。我又没收过这信，也不记得曾经加入过任何cosplay团体。”没错，就算会收到这封除了收信人不同内容全都相同的传说中的信也是一年以后的事了。
杰瑞德有点急躁地抚抚头发，连心爱的金发掉落了几根都没理会，他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尽管他现在已经确认了事情的真伪并知晓了哈利的身世，但如何才能言简意赅地让对面理性重于一切的友人接受这些才是大难题。
张嘴几次又无奈闭嘴的杰瑞德心情郁闷，他觉得自己蠢透了，想说的事情太多却拧成了一团乱麻。
也许他应该先从哈利父母的死因着手？但曾经告诉过他父母因车祸死亡的好友会不会接受那样离奇的身世呢。
杰瑞德也很难想象哈利会因为情绪激动的原因而魔力失控，就是他，自从认识这位从来镇定理性的朋友后对于情绪的掌控都好了许多。
突然眼睛一亮，杰瑞德看看腕表，一把拉起哈利：“下次再请你吃冰淇淋，反正这玩意吃多了也不好，现在我们先去一个地方。”
哈利没有反抗。如果不能在姨父姨妈去费格太太家接他前赶回来，就拔光白痴少爷所有的金发。脸上带着宽容微笑的男孩在心里恶狠狠地想到。
杰瑞德今天是孤身出来找哈利的，但哈利相信大少爷的身边一定有人暗中保护，不过既然他们没有现身，那也可以当做不存在。
匆匆拦了辆出租车，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很好，才刚过两点钟。哈利回忆了一下姨父姨妈以往参加晚宴后回家的时间，满意地点点头。
眼前是店铺林立，人群熙熙攘攘的大街，不管是大少爷还是哈利都不会欣赏这种环境。
杰瑞德拉着哈利，他俩都身手敏捷行动灵活，在人群中穿梭倒并不太难，中途经过一家小饰品店时，杰瑞德专门进去为哈利买了条精致地发带。
哈利摸摸自己的额头，不知道该感激杰瑞德的细心，还是该纠结自己也被大少爷列入了他庞大的献殷勤团体。他以前也想过用发带来遮掩伤疤，但姨父姨妈神经脆弱，连这样正当的装束也归入了非主流的行列有些接受不能，所以他只有留长头发，修出刘海来，样子虽然带了三分阴柔，但效果还是不错的。
“到了。”杰瑞德停下，微微喘气。
哈利支起下巴打量传说中的破釜酒吧。以他的审美而言，实在很嫌弃这样肮脏狭小的门户。杰瑞德显然也很清楚他的完美偏执，正在偷偷察看他的神色。
“你最近想换换口味？”哈利迟疑地看看酒吧里的女性，大都戴着可怕的大礼帽，还有一些在啪嗒啪嗒地抽烟袋。“但这会不会也太……”哈利斟酌着用词，他再一次发现了自己文学修养的不足。
“怎么可能？”杰瑞德炸毛了。他把担心忧虑还带有一分洋洋得意的表情收了回去，换上了一副咬牙切齿痛心疾首的样子：“不要质疑我的品位！”
哈利撇撇嘴，杰瑞德一阵无力，放弃了继续申辩，抓起哈利的手带他迅速穿过了又黑又脏的小酒吧，来到了放置垃圾桶的小天井。
尽管这个过程很快，但哈利仍然敏感地发现当他们进来的时候酒吧里叽叽喳喳地谈话声都消失了，各式探究打量的视线都投了过来。
八卦实在是人类亘古不灭的精神。哈利无聊地看着杰瑞德抽出一根小棍子在垃圾桶上方的墙砖上敲打，心里如是想到。而且也有些遗憾啊，小滴出门去和朋友聚会了，不然就能和他一起度过一段奇妙的时光了。
随着蜿蜒曲折的鹅卵石街道出现，杰瑞德看到哈利兴味不已的神态，大大地振奋了精神，他优雅地躬身做出邀请：“Letusentertheshowtime.”
沿着长长的街道缓缓行走，哈利打量两旁的每一家店铺，观察它们的经营项目和销售群体。
杰瑞德一直微笑，不发一言，尽管哈利没有进入任何一家店铺认真查看。而在他的估计中，哈利应该表现得更雀跃些才对。
不得不说哈利的逛街方法极省时间，很快他们就到了长街尽头，那里有一幢哈利远远就注意到的建筑物。
饶有兴致地站在巫师银行古灵阁的门前，这座雪白楼房高高耸立，青铜大门闪闪发亮，大理石的台阶和厅堂显得它比其它所有店铺都气派太多。但哈利花更多时间凝视的却是站在古灵阁门前穿猩红镶金制服的身影。
被魔法界命名为妖精一族的智慧生物个子矮小，门前的这位就比十岁的哈利还要矮一头，而哈利本身就比同龄人要瘦弱得多。
黝黑的脸孔，尖尖的长胡子，长手长脚，哈利多么希望现在就出现一个设备完善的科研室啊，两世加起来第一个见到的非人族高等智慧生物，多好的实验体！
哈利眼中狂热的光吓坏了杰瑞德，他终于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
“啊哈哈，那边还有许多有趣的商品，去看看飞天扫帚怎么样？”
十分钟后，看过新出的光轮系列扫帚后哈利坐在色彩鲜艳的遮阳伞下吃上了大大的覆盆子冰淇淋。这家叫做弗洛林的冷饮店很不错嘛，他大概可以考虑原谅两小时前杰瑞德打断他享受芒果冰点的错误了。
“哈利，”杰瑞德哭笑不得地埋怨：“据引导我进入这里的教授说，古灵阁和霍格沃茨是魔法界中最安全可靠的两个地方，而古灵阁的妖精可不是能轻易招惹的对象。”
哈利没有理会好友隐晦的警告，反正他会等有了力量之后再去打妖精的主意的，又不是现在。
“魔法界？”
“呃，是的，为了和麻瓜的世界区分开来。……麻瓜就是巫师们称呼完全没有魔力的人们的称呼。”
哈利舀了大大的一勺冰淇淋扔进嘴里，冰凉的感觉中和了他的热血，思维又清晰了许多。
“在哪里？”哈利咬着勺子偏头质问好友。
“啊？”杰瑞德看着哈利难得展现的可爱神态有些怔忪，“哦，什么在哪里？”
哈利流露三分不快：“魔法界的基地，或者是圣地？”他思索着措辞，“既然成一界，有自己独特的生活圈子，那么信仰圣堂和集中居住地，极具代表性的政治商业文化中心应该也是有的吧？”
杰瑞德睁大了褐眸，眼神闪躲，他就知道哈利还是会想到这些的，但怎么这么快啊。
哈利问这个问题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哈利波特系列的故事书他记得的内容实在不多，事实上他这一世自有意识起就已经生活在德斯礼家了，后来知晓了自己的名字和德斯礼家的情况后才愕然发现这一切怎么和他曾经看过的某个童话那么雷同呢。但那时许多记忆都模糊了，他绞尽脑汁也才回想起一些故事中主角最凶险的时刻，至于其他的，既然不会威胁到他的生命，多半就不重要吧。
对角巷一游，哈利关于魔法界详细情况的记忆并没有苏醒，他只是凭借自己的经验向杰瑞德提出了疑惑。
一直是个科幻迷的哈利，对于能够实现全自动化的未来深深向往。而在他看过的那些故事里，诸多防守机制严密内部设施精巧造型又恢弘帅气的超能力要塞实在让他心折不已。而魔力比他曾听说过的各种异力就功能而言还要全面有用得多，没道理造不出一座奇妙的梦幻都市吧。
哦，想想电影里的那些画面吧，城墙晶壁上雕琢的华丽魔纹，被攻击后自动攻击敌人的魔炮，魔力识别认证系统，异空间拥有自动销售功能的店铺，行走在城市街道上的人类和魔法生物，绿化区的奇特植物和人工大瀑布……
哈利的思维越飞越远，一座布满各种功效魔法阵的华丽城市，多么让人憧憬！
“哈……哈利，”杰瑞德羞愧万分，尽管不是他的错，但不能回应哈利碧眼中的强烈期盼依然让他十分郁闷：“其实这里就是魔法界最繁华且唯一的官方商业街了其它还有一些购物的地方更脏更乱且只适用于黑暗交易，呃，好像还有一个魔法小村子不过要等在霍格沃茨上学后且满足一定条件后才能去。”
一口气说完了自己近日得知的情报，杰瑞德松了口气，低下头装作喝冰奶茶并时不时偷觑哈利的脸色。
哈利若有所思的挑眉，继续吃冰淇淋不发一言。杰瑞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其实以大少爷的生活水准，在骤然进入奇妙的魔法世界所产生的新奇感减退后，便发现其实巫师们的生活方式多少有些让人无法恭维。
尤其是……偷偷朝四周的巫师人群一瞄，杰瑞德一个激灵闷头喝奶茶。
当然没放过好友这个小动作的哈利忍俊不禁：“怎么，这么快大少爷就开始嫌弃魔法界的女巫资源了？”
杰瑞德的脸更苦了：“我哪知道她们的服饰是这么有性格的？咱们上次看的那个南瓜魔女不是挺够味的吗？”
哈利白了他一眼：“那是依据普通人的审美做出的艺术造型，而且那也不是魔女，是猫女。”
说话间，哈利也不着痕迹地在观察魔法界的常驻居民，说不失望那是假的，毕竟哈利也是个美型控，对自己注定要穿表哥难看的旧衣服的命运更是痛心疾首，即使这样他也尽量让自己干净整洁些。
而现在看着映入眼帘的诸多毫无美感的花斗篷大帽子，哈利觉得实在是一种折磨。就连个人卫生也不做好，他在心里补充道，迅速的瞥过又一个脸色苍白的巫师粉红长袍袖口领口的污渍，并假装没有看到袍子上的几个烧焦的小洞。
不知道大贵族马尔福家的审美品位会不会好些。哈利对自己居然还记得铂金贵族的华丽风深表满意，要知道除了这一家以外他再想不起别的魔法界贵族的姓氏了。
哦，不管怎样，但愿比魔法界的普遍着装水准要正常些。觉得今天大概见识不到马尔福的风采的哈利有些遗憾。
杰瑞德听到哈利主动说话后，兴致迅速回归高昂，开始笑得贼兮兮的。
“收起你那蠢脸吧，我以为你的智慧还是达到了类人猿等级的。”哈利毫不客气地打击傻笑的杰瑞德。尽管他也知道这大概没用，大少爷的脸皮很厚。
“亲爱的哈利，我只是太高兴了嘛。”杰瑞德想到了未来的美好生活：“就算是上魔法学校，作业的问题也不用担心了。”
再想了想，他又加上一句：“不知道霍格沃茨的教授会不会同意你提前入学。哦，我的朋友，一年的分离让我可怎么忍受。”
“砰。”
无视弯腰揉肚子还想尽量保持优雅仪态的大少爷，哈利强忍住“我的未来规划里没有读魔法学校这一项”的宣言。他还有一年的时间做“战”前准备，思考的时间还是充足的。
悠闲的下午茶时光迅速过去，无论是哈利还是杰瑞德都没有再深入批判魔法界的社会经济政治问题，在陌生且神秘的环境说这些实在不理智。而且不时被各种放肆的目光扫过的感觉很不好，在魔法界穿麻瓜衣物也许真的很引人注目。
“走吧。”看着杰瑞德用魔法界的货币买单时哈利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不过他并未深思，因为现在还没到时候。
他们去的是书店。
杰瑞德的课本已经买齐了，在教授的指点下也买了两本参考书：《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和《二十世纪重要魔法事件》。
哈利在他的带领下进入了一家名为丽痕的书店，他努力让自己无视眼前无数让他疯狂的魔法珍本，径自搜寻到一些书抱进怀里：《现代魔法史》，《巫师起源——十种猜想》，《千年来著名巫师成就纪实》，《魔法部的第三次改革》，《魔法法律法规（1980版）》，……
很快哈利就拿不动了，杰瑞德自觉地上前接过讲述魔法贵族历史的书和魔法村成立过程的书。
时间不多了，而且以后再来购置也可以。哈利让自己冷静下来，把书交给笑容灿烂的店员打包。
“书放在你那里。购买的费用按老规矩，从我的账户里扣除。”
杰瑞德也不和哈利争辩，只笑嘻嘻地点头，接过店员特意施了缩小咒的书堆装进口袋里。
哈利也回以愉悦的微笑，心里却很是沮丧：认识杰瑞德后才找到机会偷偷投资攒钱，好不容易才将要达到购买手提小电的数额，这堆书一买，与小电重聚的日子又要往后推了。
没有空再去哀悼自己久违的小电，即使哈利极力克制，在书店耗费的时间也太长，他急匆匆地拉着杰瑞德跑过破釜酒吧，乘坐出租车迅速回到了女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