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47
“你保证？”小秋紧盯着德祥的眼睛。
“我保证。”没有回避，坦然的面对小秋怀疑的眼睛，德祥认真的回答。
小秋不再阻拦，她必须冒险一试，为了救陛下，只有这么做了。
看着赵湘吃下药丸，小秋时时刻刻的都在注意着，她的眼睛只落在赵湘的身上，所以没有看到德利的到来。
“德利，你怎么来了？”德祥惊讶，如果是元帅的出现，在他的意料之内，德利的出现就不在他的预期之内了，难道他对废帝也抱有那种念头。
“德祥，我只是来看看废帝的情况。”德利皱眉，他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吗？废帝的生死他不放在心上，但是元帅的选择决定这北国的大局，不能疏忽。
“你自己看吧。元帅刚才来过了，把秘宝让赵湘吃了。”德祥告诉德利，刚才发生的事。
“元帅舍出秘宝。”德利惊讶，赵湘有让元帅刮目相看的地方吗？那个人的风采，赵湘是难比其万分之一的。
转身匆忙的离开，险些和端药过来的南国臣子相撞，德祥顾不得再考虑德利的情绪，接过药，交给小秋：“等他清醒后，给他喝。”
“元帅——”德利不等通报，直接闯进德光的住处。
挥退跟进来的亲兵，德光没有让德利说话：“我知道你来此的目的，什么也不要说，我不会改变主意。”
“元帅！”你的决定，取决于北国，能不能摧毁南国。
“不一定要毁灭，才是正确的，德利，你想一想在球场上，那些人的表情。”德光提醒：“还有，你也是步入迷局的人，不要再劝我。”
德利哑口无言，德光说的都击中了他的要害，其实他也是走人迷局的人，却不肯承认吧了。
“这是哪里？”赵湘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昏暗里，看不清楚身边的一切，低头脚下是一条黑色的路，抬头这条路，仿佛没有尽头，一直直直的通向不知名的某方。
但是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了，赵湘这才注意到自己，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了血渍和伤口，衣服也是完好无缺。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看不到其他的人？
“小秋——”赵湘呼唤，他的声音落进昏暗里，没有一丝的回音。
突然，赵湘睁大眼，因为他看到了从他身边走过的一群人，还有押解这群人的人，确切的说那些押解的不是人，而是地府的鬼役，这些鬼役他见过，当年他就是被他们押解到地府的。
难道，这里是通往地府的道路，为什么和自己以前看到的不同，那个时候，他记得通往地府的路四周，一片明亮，比尘世间还要明亮。
还有，赵湘又发现，身边没有看押的鬼役，而且他们从他身边通过，也没有发现他。要跟着他们到那里吗？赵湘看着前面，没有尽头的路。
“湘儿——”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呼唤，赵湘回头，就看到了他的母后叶秋。
“母后——”赵湘迎上前，握住叶秋的手：“你是来接孩儿的吗？”
“不是。”叶秋摇头：“湘儿，难道你忘记了答应母后的事情吗？你做到了吗？”
“母后，我做到了，小秋安然无恙。”赵湘认为自己做到了，至少他保护了小秋的安全。
“你没有。”叶秋摇头：“你自私的把小秋一人，丢在那里，让她孤零零的没有依靠，你违背了和我的约定。”
“母后，如果我离开，小秋才可以离开，她会找到真正疼惜她的人。”因为有他的拖累，小秋才没有立即离开，以她的武功，相信北国还没有人能够阻拦。
“湘儿，你果然是自私的。”叶秋说，使劲的推了他一把，看着他凄惶的眼睛，她说：“湘儿，选择活着，虽然很难，但是你必须要这样选择。”
“母后——！”赵湘猛地的抬起手，却徒劳的抓住一把空气，一滴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母后，你好狠心，你不是一样丢下了湘儿。
“陛下——”小秋惊喜的呼唤：“陛下，你终于醒了。”
慢慢的转过头，赵湘发现自己还是躺在西厢房里，又回来了，自己真的别无选择吗？这条痛苦的路，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徳大夫——”小秋喊，德祥从门外走进来：“他醒了？”
“恩。”小秋让开，让德祥给赵湘检查。
“度过危险期了。”检查过后，德祥下结论：“让他喝药吧。”
“陛下——”小秋端过药来，扶赵湘靠坐到被子上：“陛下——”
看着小秋恳求的眼睛，赵湘默默的张开嘴，喝下苦涩的药汁。
“陛下——”李若水等人，看到赵湘清醒，蜂拥而进，跪倒他面前：“陛下，臣等错了！”
“你们没有错，我确实不是称职的皇帝。”赵湘的神情，淡淡的。
“但是，陛下你有一颗仁慈的心。”李若水真挚的看着赵湘，这是他们以为的软弱的皇帝，但是他今天的表现，很棒！
他可以舍身相护，一个小小的宫女，只这一点，就让他们不再抱怨，做了俘臣。
“相护小秋，是我的责任，也是我必须要做到，你们不用感动。”喝了药，赵湘疲惫的躺下，身体还在隐隐做疼。
现在他什么也不像说，只想安安静静的休息。
“你们回去吧，风雪很大。”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起了风雪，现在有逐渐加大的趋势，站在西厢房外面的南国臣子，被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离开，都在等待赵湘的清醒。
“是。”看到赵湘清醒，已无大碍，南国的臣子，这才相互搀扶着离开了西厢房。
“小秋，你守着他，我要向元帅禀报。”德祥吩咐：“小心，不要让他吹风，他身体还很虚弱。”
“是，谢谢你。”小秋感激的送德祥出西厢房：“非常谢谢你。”
“不要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你要谢，就谢——”德祥没有说完，即使说出来，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关好房门，小秋走回赵湘的身边，重又握住赵湘的手：“哥，我好开心，你没有丢下我，我好开心。”
“小秋。”赵湘看着小秋喜悦的眼，知道他险些就选择错了，是他自私了：“小秋，你放心，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
“恩。”用力的点头，小秋的心放下来，赵湘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可以不用孤单了。
“元帅，”走进主帐，德祥回报：“他醒了，已经熬过危险期，只要好生将养就可以了。”
“德祥，你用心点。”德光吩咐，他醒了吗？
一旁的德利，眉头皱起，元帅对于废帝，付出的太多了，这可不是好事，他赶紧把密探送过来的消息，递上去：“元帅，这是从南边传来的消息，果然和我们想的一样，废帝果然是那只老狐狸的棋子。”
“这么说，他果真在努力，又称帝了。”德光没有打开，而是询问德利。
“是，他发布旨意，声称撤去太上皇的称号，废去赵湘的帝号，他重举行了登基大殿。”确实是低估了那只老狐狸的心机，他竟然可以让自己的儿子，作为牺牲的棋子，果断的放弃都城，到南方再重拾江山。
“把这些，告诉南国的那些人。”德光吩咐。
“元帅，告诉南国的那些人，也没有用，他们能做什么？”宗训问出了此刻大部分人的心里话，虽然看到赵湘以身护小宫女，他有些佩服，不过，那些个被俘的南国书生，根本没有任何的用处。
“宗训，元帅自有元帅的用意，到你该知道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德利示意宗训退下去，看来元帅在试探赵湘的时候，就已经在做这个打算了。
现在就要看那些人，会做出什么反应，他们是否会对这个废帝付出同情，有了这些人的同情，南国的半壁江山，就可以轻易的取得了。
“哼。”宗训悻悻然的退回去，元帅根本是多此一举，现在要做的应该是乘胜追击。
“你们退下去吧。”德光摆手，看来只有德利明白了他的意图，赵湘，他攥住手里的纸，你还有可利用的价值。
心里那个天人似的身影，是赵湘永远也无法比拟的，不过，他就是要让赵湘做一个傀儡，或者说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临出主帐，德利回头看了一眼德光，元帅希望你不要真的陷进去，你应该明白赵湘只是赵湘，不可能成为你心里的那个他。
主帐外风雪正盛，德祥看到德利跟他一起往西厢房走去，不解的问：“德利，你也要去？”
“有些事，不能只告诉南国的臣子，身为当事人的赵湘也应该知道。”他主要想看一看，那个被彻底抛弃的废帝，会做出什么反应，看一看元帅的决定，会不会有危险。
”德利，你要现在刺激他吗？“德祥不忍心，那个瘦弱的人，不知道能不能承受这个打击，元帅和德利一样恶劣。
”德祥，我说过，收起你的同情心，我们是北国人，而他是南国人，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德利警告，就像元帅当年一样，那个人也不可能为元帅所有。
“我不是同情他，他只是我的病人。”德祥回答，看着德祥和他一样温和的眼睛，德利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