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诸葛云的温柔
离峨山越来越近，诸葛云突然抱着我跳上马背，手中握着一把薄刃，反手斩断了连接着马匹和马车的绳索。
我靠在他的怀里轻笑，“怎么，他们追来了？”
诸葛云只是扫了我一眼，“他们追不上来的，峨山之上瘴气湿重，奇花异草数不胜数，我就不信那破蛾子能够在这种情况下闻到你身上味道。”
诸葛云策马奔腾，我顺从的窝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那蝶儿真会闻不到我的味道吗？怕是不尽然吧……诸葛云，你不要太自信……
“你可知道你被抓的下场？”我伸手勾住他的衣襟，语气透着隐隐的忧虑，“你难道就不怕死吗？带着我，你根本跑不掉……”
“我的骄傲不会允许自己落在别人的手里，这次就算有被抓到的可能，我也不会再放开你，就算你的爱不能给我，我也要把你留在身边，”诸葛云的手指摩擦着我的面颊，“墨儿，这么多年里我从来没有变过，你都看不到我的心么？”
诸葛云的话语带着轻轻的叹息盘旋在我的头顶，在我的心间投下一片阴影，我抿了抿嘴角，没有再说话，勾住他衣襟的手搭在了他的腰上。
他还在继续说：“假如你失忆以后，陪在你身边的人一直是我，你现在爱的人应该是我吧。”
我打断他，果断答道：“你问这些有意义吗？无论我的答案是什么，那都是假如。”
“从我在泉州城见到你开始，我就一直认为那是上天给我的第二次机会，你开朗、狡黠，会毫不含糊的与我嬉笑怒骂，之后我开始计划一切，”他的唇边浮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对我还是那么的无情。”
我的唇抿的更紧了，将马背上颠簸的痛苦悉数忍了下来。他的手覆上了我的额，“怎么出冷汗了？是那里在疼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心绪不宁，皱眉低吼：“废话！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还会不知道么？能不疼吗？疼死我了！”
“轰隆——”突然，天空响起巨大的闷雷声，天空有淡淡的乌云正在慢慢汇集，我皱了皱眉，若是大雨浇了下来，蝶儿还能循到味道吗？
诸葛云将马吁止下来，抬头看天。良久，他低下头来，一个吻印在我的额上，语气里带着几许无可奈何和几丝说不清的意味，说道：“要下雨了，我们找个地方避避，你的伤口也需要处理一下。”
我垂下眼帘，搭在诸葛云腰上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嗯。”
山洞里，诸葛云生火，处理着打来的野味，专注而无害的表情让我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洞口的雨帘就像一道分割线一般，分割着我心里对诸葛云的感情……要是他一直都是那个祝昀该多好……
“我来吧。”我拿过他手中的匕首，小心的将切割着食物。
他的手指缠上我的白发，凑近，细细碎碎的吻落在我的鬓角，略带潮意的气息萦绕在我的耳际，“墨儿，一会我帮你上药。”
我扭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点头说道，“好啊。”
手下的刀越来越快，看着散落在叶子上肉片，却没有一点食欲。
我将刀抛在一边，解开衣袍的系带，袒露着胸膛，淡淡的说，“你不是要上药吗？快点吧。”
他轻笑一声，“我真的只是打算上药，你的小脑袋里面都在想些什么？”
“你在想什么我就在想什么。”我斜睨他一眼，脱掉裤子，跪趴在地，毫无尊严的扭动着身体，“你不是要上吗？要上就上，快点！”
“墨儿，你又何必这样……”他轻垂眼帘，从怀里掏出一盒药膏放在我的手边，“你自己将药上了罢。”
“这样是哪样？作践自己吗？”我看着那盒膏药，唇角挑起一抹暧昧的笑，“这药就是南宫羽在越州用的那一种吧，我和南宫羽可是用它做过别的事，好像效果还不错，至少，他没有流血……”
诸葛云的眸子里闪烁着隐忍的怒火，我继续说着，“我之前也用过一次，也不知道是南宫羽的技术好，还是药膏的润滑效果比较好，那一次很是快活啊。”
诸葛云捏住我的下巴，咬牙切齿的说：“墨儿，你是故意的，你是想把我气死，是不是？”
我一把挥开他的手，“你根本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大度，没有人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你诸葛云更是没有这样的心胸，你既然要把我囚在你的身边，就不要用那些假惺惺的温柔来对待我。我就是想把你气死，你又能怎么样？！”
诸葛云的呼吸粗重，面庞涨得通红，连连说道，“好，好，很好！”
他用力将我拉到他的怀里，吻，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唇上、颊上、颈上，一路向下，胸前的敏感早已伤痕累累，却被他再次纳入了口中，轻轻吮咬着。
我微微痛吟出声，他的动作一瞬间的停滞，他抬手看向我，我咬着唇与他对视着，眸子里不曾放进一丝一毫的情绪。
那一瞬后，他的手伸向我身边的药膏，药膏在他的指尖散发着幽香，上面反射着淡淡的红色火光。药膏缓慢却又轻易的推入我的身体里，我有意发出一阵隐忍在喉间的呻吟，“嗯……唔……”
他的手指迅速的撤了出来，扶在我臀际的手掌有着惊人的热度，他一把抓住我衣袍盖住我的身体，起身，背对着我，呼吸紊乱，“你……你可以把衣服穿好了。”
身侧的拳头攥紧，松开，再攥紧，再松开……于是，我起身，缓缓褪尽身上的衣物，走到他的面前，双手环住他的腰，将自己的唇送到他的嘴边，鼻尖相触，呼吸交缠，我说：“吻我。”
“这是你要的么？”诸葛云的眼底升起了浓浓的欲望，脸上的表情却是万分复杂，忧伤、悲凉，带着自欺欺人的满足笑意，轻声问着我。
我轻啄他的唇，伸出舌尖，轻舔他的唇，“抱我。”
他的手指挑起我鬓角的一绺头发，用匕首削下，与自己的一绺头发绾约在一起。我看着他将那两绺盘绕成结的白发收进衣服的内袋之后，嘴角笑意勉强。
“墨儿，事已至此，我们可是结发夫妻了。”
“这种情况下，你还有心思做这些事。”我闭上有些微微发热的眼睛，堵住他的嘴，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涌动……不明白自己和诸葛云为什么走到了这步田地。
交缠相抵间，有一滴或是两滴滚烫的液体落在我的脸上，我紧紧的闭着眼睛，怕自己会看到那个人正在缓缓坍塌的伪装，一片黑暗中，他带着潮意的声音一遍一遍的深情轻唤，“墨儿……墨儿……”
我们都在赌。
雨夜中，满是奇花异草的峨山，他在赌追香蝶。
山洞里，雨水冲不到的激烈的欢好气味，我也在赌追香蝶。
我用身体引诱着他，而他却也没有拒绝我的投怀送抱……
绞在我指间的是他如丝般的发，我细碎的回应着，“云，云……”
心里很痛，却挡不住身体的愉悦，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忧伤感觉，诸葛云正用行为告诉我，什么叫抵死缠绵……
不知过了多久，身旁的火堆寥寥余温，不及诸葛云怀中的温暖，十指相扣，看着洞外的天色渐渐放晴，洞口还有滴滴答答的水珠滴落的声音。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仿佛在用视线描画着我的五官一般，他说：“墨儿，这是你第一次，这般对我……一切的一切在我看来都是值得的。”
“诸葛云，你怎么会这么傻？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这又是何苦？”我起身，一面穿着衣服，一面说着，“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从九五之尊沦为商贾之子，现在你还说值得？”
“我说值得就值得。”诸葛云眼底的笑意温柔至极，伸手帮我系好带子，“你永远都不会了解，你对于我来说，是怎样的存在。”
他的手在我的腰间停了一瞬，侧耳倾听，随即轻笑出声，“墨儿，看来我低估了那破蛾子的能力，这雨才停了多久，就有人找上来了。”
“你走好不好？忘了我好不好？用另一个身份活下去。”
“这就是你想要的么？”他目光忧伤的看着我，“可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我能够做到的，我是宁愿死也不愿意放开你……”
他拢好衣服，拉着我向外走去，“我们走另外一条路罢。”
雨后的山路泥泞不堪，并不适宜骑马，我被诸葛云拖着向山上走着，他没有再说话，雨后的清凉没有浇熄我内心滋长的忐忑不安和烦闷的情绪，我们越爬越高……
一炷香之后，他牵着我的手，笑得决绝而又异常温柔。山风翻卷着我们的衣袍，吹乱了我们的发，他说：“就让我看看，除了我，谁还存着要和墨儿死也同穴的心思。”
我看着悬崖下雾蒙蒙的一片，双腿有些不可自抑的微微颤抖，“诸葛云，你是打算拉着我一起死？你疯了是不是？”
他将我锁进怀里，胸膛熨烫着我的后背，为我挡风，“你明知道我们的欢爱可能会引来追兵，你还是不遗余力的做了，当我一次一次的看到你在我的身下绽放妖娆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我当时忽略掉那种感觉，一次一次的要着你……可我不能一直忽略那个事实……”
他的右手放在我的心口处，左手抚上我的脸颊，“我怎么就爱上了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人？这份爱这么多年都不曾减退……”
“诸葛云，你不应该想想你之前都做过什么吗？萝烟丹的事不提也罢，你让枫儿叶儿服下那种药……枫儿有可能一辈子都长不大，那些事全是你干的！”
“一辈子长不大还不好么？永远做你的孩子……你原来总是问我，说你想要孩子，为什么我给你了，你还不满意？”
我不怒反笑，“这几年你做的事就没有一件是让你觉得后悔的？”
他定定的看了我一会，垂下眼帘，一副风轻云淡的口吻，“没有，从来没有，至少我们曾经是彼此的唯一，至少我拥有了你，要是我不曾那么做，那我只能一辈子看着你和别人甜甜蜜蜜。”
他抬眼，流转着不明意味却又精光四溢的眸子，看着离我们越来越近的一群人，笑意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