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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答复

书籍名:《重生之阿爸也热血》    作者: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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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米白色窗帘,打在被铺中央隆起处,纯色隐隐有了动静,接下来有道人影动作轻巧地遛下床,蹑手蹑脚要挪出房间,哪道脚步才跨开就踩到一小片布料。
水牛直觉朝地上看去一眼,脸上立即火辣辣,即使光线黯淡也掩不住两抹酡红,他匆匆捡起小布料套上,一路走去,小鸡啄米似地,终于将一身衣裳凑齐,窸窸窣窣穿好衣服,吴水牛脸上都能滴出血来了,几乎是夺门而逃。
这时候阮元沛徐徐睁开眼睛,眼神清明,哪有半分熟睡过后的忪惺模样。其实他很早就醒来了,只是看着少年人香甜的睡颜,舍不得打扰,现在人走了就少去一份温暖,心里却因为少年捡衣服的行为而泛满轻松愉快的笑意,特别是套上内裤那一幕——少年的背影,完美线条流畅滑开,描绘少年人精瘦有劲的体格,特别是探身那一刹那,腰肢微微弓曲,脊上肌理随之牵扯,弧度末端凹陷处若隐若现,坚实有型的臀肌,配合那动作,简直是在发出邀请,要人尽情享用。
阮元沛重重抹一把脸,大掌拍掉脑袋里多余的有色思想——主角都不在了,他再想下去就得自己解决,那能有多郁闷呐。
昨夜里,他捉着字眼把人啃了个透,只差最后一步,虽然少年人没有反抗,即使在他身下呻吟,咬住手背呜咽,情到深处甚至抓皱床单几乎失神,却抵死不愿意进行到最后,结果他们之间是什么也没有定下……夜里的温存,充其量也只是互慰。
捞过残留着少年气味的枕头,脸深深埋进去,狠狠嗅吸,接着是长长的喟叹。
“臭小子,怎么不傻得更彻底一些……想什么呢?傻的是你吧?阮元沛,看你怎么收拾。”
他爱上个男孩,十八岁都未到,却是旧友重生,所以还带个持反对票的儿子。
吴水牛一路蹿出小区才意识到口袋里没有钱,于是晨光熹微中就见一身穿睡衣趿着浅蓝海豚毛毛拖鞋的少年人疾步狂奔。
心脏砰砰剧跳,吴水牛心中难受,有一道气堵了整夜,无处宣泄。风呜呜刮过耳边,吴水牛觉得自己病了,要不然身上怎么会这样敏感,连风的拂抚也能带起酥麻感……或许是那手掌和嘴唇的感觉已经烙在脑中,忘不掉了。
我真的是GAY吗?
吴水牛扪心自问,活了这些年并没有对哪个男人产生过性趣,他一直很正常,由于儿子不喜欢继母,再加上工作忙碌,所以他基本上过着禁欲的生活。虽然他是个男人,中年男人,但他很满足清心寡欲的生活,所以从不去纠结什么性冷感,不行,柳下惠的。
只是到了今天,他不淡定了,他根本不是什么性冷感,也没有不行,更跟那柳下惠的没有半毛钱关系。昨夜是谁弄得跟拍毛片似地?是谁扭着腰在别人手掌里去了?又是谁勾住男人的脖子索吻?天杀的都是他!这个浪荡的家伙就是他自己!
如果他这也叫性冷感,不行,柳下惠,那么整个地球几十亿人口全该是淡定帝了。
所以吴水牛更加疑惑,难道他一直是个隐性的GAY,所以从前才会觉得没有老婆也不差?
他无法否定这个想法,毕竟他跟大夫人除了‘放进去’这一步没有实行以外,该做的都做透了,还要命的舒服,弄得他有几次都差点把持不住,险此就要给球球带个‘继母’回去了。
不过想想,他今天落慌而逃,也着实窝囊得紧,怎能连交代也没有一句,就丢下大夫人一个人面对呢?也不知道大夫人醒来会不会胡思乱想,大夫人昨夜的行为就够奇怪了,别要想太多,弄得心里不舒坦,吃不上饭……昨夜里摸着,人不是瘦了不少?
想着想着,水牛的脚步逐渐放慢,最后傻傻地站在人行走道上,摸摸下巴,眉头时而舒展,时而收紧,也不知道已经惹来路人侧目。
看,有个衣衫凌乱,脖子上带着密集得厉害的红痕齿印,一脸彷徨的小伙子站在路中央,能不引人遐思么?
路人浮想联翩,更有好心的大姐阿姨大妈主动围过去。
“年轻人/小伙子/小弟弟,有什么需要帮忙么?”
水牛回过神就发现自己被一群散发着柔和光辉的女性包围,满心困惑,挠耳抓腮一番,在充满母爱的注视下,暗暗感激大家的热心肠。
转念一想,实在也有需要帮忙,就堆是甚是无奈的笑容,讪讪道:“姐姐们,有谁能把手机借我用用吗?”
其实吴水牛这壳子长得真好,是个很清爽的帅小伙,笑起来更是有一股无形的杀伤力,对各年龄阶层的女性都有效,所以在一阵噼呖啪啦的掏手机声音过后,眼前俨然出现小型手机展览会,有珍珠白,苹果绿,柠檬黄,樱桃红,海水蓝;有滑盖的,折合的,直板的,触摸的;有诺鸡亚,说爱,摩托驴拉,踢死鸟等等,挂饰更是琳琅满目,叫人眼花缭乱。
水牛掂量一下,最后在强烈的斗气影响之之下,他毅然接过万紫千红中的一点绿,某大叔伸过来的手机,对该大叔友善地笑了笑道过谢谢,就背过身去拨号。
大叔正陶然,下一刻就淹没在一堆里着金刚钻的粉拳之下,抱头鼠蹿。
水牛也不知有人正在遭罪,耳边充满着正在连接通讯的提示音,直至悠长而有序的声音突然止住,另一端传来严肃简洁的男声应答,也显得不那么真实。
掂着手机,水牛脸上微微泛红,暗骂一句没出息。
“小子?”
虽然听见声音,阮元沛却直觉认为这就是从床上开遛的人,声音不禁放柔,轻轻的,好像呵护住易碎的玻璃。
水牛懵了,心想:是呀,这就是在耳连呢喃了一夜的语调。
“呃,大夫人……”既然都被发现了,水牛按捺住掐断通话的欲望,难看地牵扯唇发出几声干瘪的低笑:“抱歉啦,我先走了,可是你别想歪了,我就是……就是因为要上课,你了解,球球可不知道我出外了,他会提心……我连手机都没有带。”
手机另一端,阮元沛听着略带不安语调,笑意浮上脸庞,是真真切切深入骨髓的笑。
即使是借口,但正因为在意才需要解释,不是吗?比起暧昧不明的沉默,他喜欢这个,特别拙劣,是那人的风格,从来就不是能言善辩的角色。
听了一会,也大概能想象少年人一边讲电话一边急的模样,不自觉地,笑容中掺上几分宠昵,于是柔声说:“嗯,我了解,不是要上学?时候不早了。”
另一头吴水牛挖空心思要解释自己的逃跑行为,想说让大夫人安心,哪知道自己越说越不对劲,越急,就恨不得立即回去面对面做思想工作,不想听到这样的回话,顿时有种逃过大难的轻松感,嚷嚷:“我就知道大夫人最聪明了。”
“所以……你的答复呢?”
答复?
意识到是在问告白的事,水牛搔搔脑门,瘪着嘴想了想,轻叹:“就不能慢一点吗?这些事,不是应该先拉拉小手,以后再亲亲嘴,再之后才干昨晚那档事嘛,你搞什么乱套啦。”
沉默片刻以后,阮元沛十分温柔地提醒:“还记得吧?是你提醒我,爱情可以做出来。”
是曾经有个少年人在车子上发表豪言壮语,教导一大叔勇往直前,创造爱情。
这下吴水牛连死的心都有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泪流满面之余,禁不住求证:“不是吧?你那时候就想跟我搞啦?怎么不早说!”
“……早说了,你还会光着膀子晃来晃去吗?”
“靠,你个色胚!”
不提倒好,这么提醒,水牛能够想象这个人经常装做一副读报纸的正经八百模样,其实都不知道对他进行了多少回视奸。
想到这,山民小子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已经红得像一只熟透的李子。
“呵,是呀,我已经等了很久,你还要我等多久?”
转了一轮,话题带到原点,水牛咬咬唇,泌凉晨风鼓动清新气息,是个让人心旷神怡的清晨。
这样的早晨能让人脑筋清醒,以致于水牛不得不认真思考问题,即使有些事并不是清醒理智就可以解决,可总是能做些对比。昨夜里他跟阮元沛该做的不该做的都鼓捣得七七八八了,难道跟男人蹭也不会恶心?不是,至少之前已经有先锋苏卷卷试探过,水牛很清楚,当时如果不是那家伙有病,一顿胖揍是少不掉的。
那感觉贼恶心了,可是大夫人……就不一样。
这么一对比,厚此薄彼,答案不是昭然若揭吗?
水牛是对感情事缺了点灵性,从他多年来未曾发现儿子的感情,不理解苏奕雷的心意,甚至可以毫不犹豫地拒绝别人的告白,都一一体现这特色,因此简单的选择题,也让他头痛异常。
而且,横桎在所有之前的,是球球。
无论是燕十六还是重生后的吴水牛,一直都以燕裘为先,不可思议的血缘在理智毁灭以后也不能切断。
如果非要在大夫人和儿子之间作出取舍……答案在无边黑暗中。
“先让我跟球球聊聊,好吗?”
等了半天也就得来这个令人失望却又是意料之内的答案,阮元沛禁不住重重叹息。
这一声叹息,又好像密集的子弹,把吴水牛年轻的心脏打成了筛子,疏冷的痛楚:“靠,你就别叹了,老人家不是说常叹气会福薄吗?瞧,你每叹一次,我他妈的就心痛一次,日,文艺透了。我说,我摸都摸过了,亲都亲过了,会对你负责任啦,就再给我些时间吧,反正没有做到最后,你更不会怀孕,不急。”
听过一段豪言壮语,阮元沛差点把手机摔了,好不容易稳住,听见电话另一头噼呖啪啦一阵乱响,大概能想象这人在大街上毫不收敛地嚷嚷,叫多少人扑街了。深深扶额,阮地沛难以言喻此时精彩的心情,笑叹:“得了,我知道,晚上……再联络,好吗?”
听过这话,水牛脑袋里就浮现不怎么纯洁的画面,忍不住提醒:“呐,说好了,还不能做到最后的。”
阮元沛微愕,其实他的意思是一起吃饭。
……罢了,也好。
“那我挂了。”
“嗯,回去准备吧,时候不早了,别迟到。”
“真唠叨。”
“为你好。”
“……大夫人,其实你真的很贤妻。”匆匆掐断通话,不让对方有反讽的机会,水牛径自笑得灿烂,脑海里满是那个人吃了闷亏,额角轻跳,莫可奈何的苦笑模样。
现在想来,才知道原来对某人的一些行为细节,其实记得很清楚,而他从来不会想原因。原来因为是特别的人……所以才注意吗?
甩了甩脑袋,决定不去否定这个答案,回过身去就见虎躯被一众女武松压在上的大叔,便还了手机:“谢啦,你们继续,话说大叔还真有魅力,有这么多漂亮姐姐喜欢,加油吧。”
大叔虎躯一震,无语
凝咽。
撂下一街上瞪紧他的人,水牛再次飞奔,这次是要回家。
想来昨夜是出去干‘坏事’了,水牛心虚,回自个家也跟做贼似地,蹑手蹑脚,身上没带钥匙,结果只能像贼子似地从二楼的窗户潜入。
屋中冷清,猜想着燕裘还没有起来,水牛挂起得逞的灿笑,赶忙遛进自个房间里,只是才打开门,脸上笑容便凝住了,立即缩起肩:“球球……”
站在窗边的男孩回过脸,背光的脸上难辩喜怒。
燕裘冷冷说:“洗干净。”
“嗄?”水牛困惑的挠着脑门。
燕裘声音依旧冷,表情更冷冽,接下来更明确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不管你昨夜去哪里,跟谁在一起,现在,立即去把那臭不可闻的味道洗掉。”
水牛嗅嗅身上,没发觉有哪里不妥,但见儿子脸色不渝,也不敢拂逆。
“好,马上就好。”
反正就洗个澡,又不是杀人放火,水牛赶忙跑进盥洗室。
燕裘又将视线转回窗外,晨光中燕家大院显得朝气蓬勃,然而这些却进不去燕裘死般空虚的心里。
窗柃阴影加在清透俊俏的脸上,说不出的哀伤……形同困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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