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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谈

书籍名:《重生之阿爸也热血》    作者: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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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A被向来与人保持安全距离的阮队长抱进医院,这一幕杀死了多少眼球,可是身为主角的少年A吴水牛完全没有察觉,不是他的观察力不成,而是连水牛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被抱抱,脑袋就成糨糊了,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被护士姐姐们里里外外洗白白,换上舒适的棉质病人服,带去做了一连串内外检查。
阮元沛和燕裘一直安静地陪着,候在旁边等待诊断结束,燕裘数次用眼角余光瞟向身侧环手抱胸冷着脸一言不发的阮元沛,然而后者连一丝注意力也没有分给他。燕裘心里说不出的烦躁,刚才这个人是那般不以为意地将他扔开,然后从他眼皮底下把吴水牛抢走,实在让他难以释怀,心里犯堵得严重又无从发泄……他根本无法从这个男人刚才的行为上挑出毛病来,他不想鸡蛋里挑骨头,不想无理取闹。
就这会儿,鬓发花白面容慈祥的老医生笑眯眯地在病历上划下最后一笔:“嗯,放心吧,年轻人底子好,没有内伤,而外伤创口有几处都缝了线,注意不能碰水,至于失声是咽喉炎症导致的,要按时服药,这两天别勉强说话,很快会好。”
水牛猛点头,连忙咧着嘴灿笑,猛给陪同的二人比着胜利手势。
听了这好消息,燕裘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正要说什么,却听身侧一声如息重负的长叹,他惊奇地移转视线,就见刚才冷硬得像石刻的脸上浮现温暖微笑,感觉竟然像春天冰雪融化的山脉,是那种清俊爽朗,令人心旷神怡的感受。
阮哥,其实也是个出色的人。
这个人,燕裘自然是从来没有忽略过,毕竟爸爸过去就很会惹麻烦,经常闹得大大小小官司缠身,打小燕裘就决心要当个大律师,为爸爸解决所有麻烦,无忧无虑地做自己想做的。然而在他实践这个想法以前,阮元沛出现了,一个站在他梦想位置上的人,所以他从来不亲近阮元沛,因为早晚他会将那个人挤开,夺回理所当然的位置,他们之间不需要过分亲密。
然而,他所始料未及的是,到了今天他们的角在争夺,但意义却完全不同了。
燕裘实在不明白,阮元沛为什么会喜欢上爸爸呢?以前从来没有那样的迹象……那两个经常出现在道场,挥洒汗水,闲话家常的男人,分明只是普通的友谊。
只是特别亲密的同事关系……吧?
不知不觉间,燕裘盯紧阮元沛的目光像剑一样锐利,仿佛要将敌手刺杀。
徒地,白色屏障挡在眼前,燕裘后退一步,才看完整这是一张纸,但不是全白的,因为上头有几个字——带我去看苏卷卷。
燕裘微怔,愣愣地颔首:“哦。”
“你们去吧,我替你领药。”阮元沛摸摸水牛的小平头,微笑:“之前的衣服不要穿了,我给你拿新的。”
感觉头上抚触的温暖,水牛眨眨眼睛,总觉得心里痒痒的,唇角上提的幅度不自学就加深,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不甚满意地咂咂嘴巴,他干脆将脑袋往热源蹭了蹭,表示附和。
阮元沛僵住,好半晌才舔了舔干涩的唇,强笑:“好了,走吧。”
话落,拿过医生开的药方,大步离开了。
水牛目送这走得有些急的身影,挠头抓耳,总觉得大夫人说不出的古怪。
燕裘看在眼里,特别不滋味,只是也生不起气来,他没有忘记这个人刚刚历劫归来,他一度以为要再次面对残酷的结局,幸好回来了,他实在没有力气计较太多。
“走吧,他在VIP病房。”
燕裘伸出手,水牛毫不迟疑地搭上去,手牵手,傍着走。
苏奕雷中枪距离今天已经过了一周,虽然还不能下床走动,但已经脱离危险期。
当水牛走进病房,就见到苏奕雷依着靠枕把视线放在窗外蓝天,微风偶尔拂抚那头自然的娃娃卷,但本人却好似一尊雕塑,仿佛失去生命色彩。
此情此景,水牛抽离被燕裘握住的手,迅速写下:[他怎么了?]
燕裘也明显感受到苏奕雷的情绪低落,看见这问题,稍稍斟酌才附耳轻声说:“凌晨时候,苏克己被捕了,大概因为这事……”
关系到苏奕雷与苏家人好些纠结事,水牛知道的不深,可感受是有的,他扳扳指节,跑过去重重搓一把满脑袋的卷发,迎上回头那错愕的表情,他咧开嘴笑,然后我声地说道:[我嗓子哑了,能读唇语不?]
错愕渐渐消去,苏奕雷合上微张的嘴巴,抿紧唇,唇角轻轻翘起:“哦,没有死?”
水牛拍拍胸脯,干脆搬张椅子坐到旁边,从床头水果篮里掂出一只橙子剥起来:[死不了,倒是你小子扑上来就挡枪,你叫我拿什么还你?]
少了吴水牛中气十足的大嗓门,苏奕雷总感觉欠缺些什么,看着这张嘴张张阖阖,他支着脸想了想,突然探身说:“不如,你就给我一个吻吧。”
未等水牛傻眼完,燕裘见势头不对,一个大步过来把人从椅子上扯离。因为这动作,剥到一半的橙子跌到地面,滚了一圈,水牛惋惜地撇着唇。
苏奕雷睨视这气冲冲的年轻人,挑高眉,唇角擒住一抹淡笑,仿佛在期待燕裘的反应。
燕裘咬咬唇,一时间表现出来的愤怒迅速被压下,他平静地说:“苏教授,很感谢你救了吴水牛,不过,请不要提出不合理的要求。”
苏奕雷眼中兴味渐消,表情渐渐认真,他审视燕裘,无可否认比起一般17岁小鬼,燕裘的素质的确属翘楚,可越是这样,苏奕雷就更加无法不正视自己的愚蠢……当初为什么就想从燕裘身上寻找燕十六的影子呢?真是蠢得可怜。
“我不认为要求有多不合理。”
苏奕雷淡淡地说,不理会少年瞬间绷紧的身躯和散发的危险气息,于是唇角有了轻蔑的笑纹,悄悄考虑该不该告诉这小鬼,想以气势太倒他也未免太天真了,燕裘还不够格。
“难道我以身挡枪,连换一个吻的资格都没有吗?”
“你……”
燕裘气死了,他的人,结果惹来左右一个二个的人出手,他憎恨这股无力感,如果他拥有足够的能力,今天就不会尽被这些人打压。
燕裘正咬牙切齿,温暖的手掌却轻轻拍上他的背,他回头便撞进吴水牛的笑容里,莫明地就安心了。
水牛对苏奕雷笑笑,而后冲过去一把捧住苏奕雷的脸,大刺刺地往那光洁的额上“吧唧”一声烙下大滩手迹。
直至额上濡湿温热的感觉消失,苏奕雷仍不敢置信刚才发生的吻……虽然这真的是吻,但打从十一二岁起,就没有被人吻过额头,还是这样粗鲁,不带任何其他色彩的,单纯的吻。
错愕中,苏奕雷看着吴水牛的嘴再次张阖,他无意识地跟着念:“这个吻付了首期,剩下的分期付款,什么时候要就来找我?呃……这,吴水牛,你这是使诈!”
水牛直把那可以拍牙膏广告的白牙露出来,洁白的,晶莹的,坚硬珠,牙角处的犬齿仿佛在微风中熠熠生辉,让人眼睛有些发酸。
好牙口。
[不是使诈,卷卷,我欠你的,从以前到现在都会认真地还,你安心过活吧。]
“……”
[你看有什么想不通,有什么要跟哥说的,现在慢慢说,我在听。]
苏奕雷唇角轻抖,半晌才憋出字来:“还哥呢……你倒有脸说。”
水牛二指捏住脸皮扯了扯,以示坚韧度十足。
这下苏奕雷真没辄了,苦笑:“真是的……你,果然来了吗?燕十六。”
[老子现在是吴水牛啦,要不要谈?不谈拉倒,我还想去看看阿飞他们呢。]
苏奕雷大惊,赶忙扯住作势要走的水牛的衣角,等发应过来,脸上微微发红,松了手:“是有些话要说,但,只和你谈。”
燕裘知道要赶他,立即反对:“没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哦?你承认吴水牛是你的爸爸了吗?”苏奕雷淡笑,身上带伤的他脸色有些苍白,笑起来竟有种沐浴在晨光中湖泊的感觉,浩淼烟波无比的秀丽,让人不敢轻易触碰这样的人。
“不!”燕裘立即回答。“那你有什么能听。”苏奕雷笑意更冷:“请出去,这是我们的私隐。”
虽说燕裘不认他这爸爸,水牛却见不得儿子被欺负,立即给比了根中指给苏奕雷,回头刷刷地写,弄得太急,还划掉重写好几轮。
燕裘原本愤怒的心情却渐渐沉淀,见到这人笨拙紧张的模样,无奈极了:“好了,我能读唇语。”
油性笔停止虐待那张纸,水牛如息重负,立即比手划脚,嘴巴动个不住。
燕裘读着,发现这全是毫无意义的安慰话,不过从这举止看来,果真是很在意他的心情,他只觉心里泛起一股温暖,咬唇思忖片刻,他抓住水牛双手,动个不住的人就像失去动力的发条娃娃,停住动作,愣怔地看着他等待答案。
“好,我出去。”
不再多话,燕反身出外,拉上门前又补充:“我在门外等你。”
水牛摆摆手,燕裘微笑,苏奕雷摆摆手,燕裘重重拉上门。
“你有喜欢的人吗?”
突如其来的答案砸得水牛有些懵,他傻傻地回过身,奉上呆滞的摇首。
“嗯哼?”苏奕雷眯起眼睛,片刻,便笑得眉目弯弯:“没有么?那你歧视同性恋?”
水牛这次果断摇头,虽然他之前是不承认同性恋,但既然儿子已经是了,他也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渐渐已经接受这新的视角,毕竟性向不能决定一个人的好坏,至于水牛,一个人的善恶更重要。
毕竟他儿子是GAY,不还是很出色嘛。
“那你要不要试试跟我交往?”
水牛把嘴巴张得能塞进一只茶叶蛋,他怎么也洒卢有这样奇怪的邀请,如果可以发出声音,他现在肯定要狠狠地喊一声,靠!
[不要。]
“为什么呢?你不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再娶?跟我交往吧,可以更深入了解球球的世界呢。”苏奕雷的眼神充满诱惑。
水牛狠狠地翻白眼:[你当我白痴呐?就亲亲已经让球球气炸了,我要是答应你,那不气死他?才不要。]
见状,苏奕雷静静地观望吴水牛片刻,恍然:“所以说你的儿子最重要,任何从跟你告诉白,只要儿子不认同就没有任何机会?”
水牛哑然,想想,好像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回事,便僵硬地颔首。
“呵,真可悲,燕裘处心积累要把你拐上手,偏生你还有这种死脑筋,怪不得他不愿意放手,像你这种脑袋长草的生物,真是打灯笼都找不着了。”
水牛出不了怕,气得具蹦达。
然苏奕雷看也不看他,偏过脸去:“醒醒吧,小孩子的任性你也由着他,早晚要伤心死你自己。”
听到话中关心来,水牛微愣,想回答‘才不可能,十几年都这样过来了,没有事。’可到此的话就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想到之前与儿子打勾勾的事,他心中竟然生起不安感,可是覆水难收呀。
郁闷地把玩着手中纸张,水牛脑袋里浮现阮元沛的脸,想到今天又被公主抱,想到回来也没有好好说过半句话,他心里有些犯堵。等反应过来,水牛被自己的想法中到了,一头埋进柔软的被铺里,不愿意起来。
感觉到一只手在轻轻扶他的脑袋,他也一动不动。
“十六,我之前挺恨你的,毕竟你是那么的强,可是我受苦的时候你却没有跳出来保护我。可是,那天我不知道怎么,为你挡那颗子弹之前是什么也没有想的,后来倒真的想了不少……嗯,大概是因为手术的时间太长了,太闲。我想保护一个人真的不容易,亏你之前还一直在做,我是不该将自己的软弱我能归罪于你,不过想来,我其实从来没有恨你吧?倒是挺想念的,你有想念过我吗?”
水牛闷在被子里,笔刷刷地往本子上写:[我还以为你在乡下当庄稼汉啦,哪有想到这么多。]
苏奕雷噗哧地笑了:“如果真是这样,倒不错。”
状似轻松,却充满心酸的一句话,水牛完全不怀疑其中真心。可是他和苏奕雷都知道,这些话拿来说说,想想倒挺有趣的,事实却很残酷,他们是谁也回不到过去,改变不了任何事的,能做的只有向前走。
水牛霍地抬起脑袋,苏奕雷默默等待,直至额上被轻吻,他错愕地睁圆了眼睛。水牛可不管他眼睛睁得有多大,轻轻把人带着睡下,嘴巴无怕地喃喃:[睡吧,好好休息,这一次谁也别想欺负你,有哥罩着你,一起挺过去。]
苏奕雷眨眨眼睛,笑了:“怎么,你跟罗伯特说一样的话。”
水牛心想:他想吃了你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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