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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情难抉择

书籍名:《重生演艺圈之再造大神》    作者:红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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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酒店,林云衍就有些摇摇晃晃,段砚行把他的一条手臂挂在脖子上,很自然地揽着腰处,却听林云衍发出几丝细碎的哼哼,他就装聋作哑,只当不明白。
一起摇摇晃晃地扶到了停车场,把人往车里副驾驶座位中一塞。
等他绕到驾驶座坐好,系上安全带,想给林云衍系时,发现他趴在自己腿上呼呼大睡。
略微蜷缩着肩膀,把脸埋在臂弯里,迷迷糊糊地往他大腿里侧蹭。
像懒懒的猫咪似的。
段砚行打趣地想,还是只优雅却落单的贵族醉猫。
车子直接开回白金馆公寓,守门的大叔用猥琐的目光盯着他们俩走进去,等快要离开视线范围时,忽然叫住他们:“喂喂,是503和504的吗?”
沙哑的声音像鬼魅一样,让段砚行不由打了个冷战。
“是,干什么,大叔?”
守门的大叔也是K.S.A会所的员工,或许是因为这样,反而不把他们这些公寓里的住客当明星看待。
天冷,大叔缩头缩脑地挨着半掩的门探出来,眼神还是那么诡异。
段砚行皱皱眉:“章叔,最近小区没贴什么通缉告示吧,你看我们俩像看通缉犯似的。”
“哦,有封信,没写收件人是谁,但门牌号码是你的,我想应该没错。”章叔用打探似的目光瞅一瞅,笑呵呵说,“你先扶他上去吧,等会再下来拿信。”
“哦,谢谢章叔。”
林云衍时不时干呕,身体越来越沉,段砚行几乎快扛不住他了。
情况不允许他逗留,章叔的话很快被抛诸脑后,他半扶半抱地把人拖进504自己的家,想直奔卧室。
然而刚进去,肩膀上的人就“噗通”一下栽倒在玄关,脑袋好像撞到了什么,抱头缩在墙角边低声呻吟。
上次摔伤腿时也没露出半点脆弱的样子来,现在却好像异常失意,不但呻吟,还夹杂着一声比一声急促的低啜。
段砚行愣了愣,心不知沉下去多少,连忙蹲下去扶人。
扶到一半,林云衍沉沉倒入他怀里,扬起嘴角,似笑却非笑,醉意中隐约有着一抹落拓之感。
“你刚才,是想替我挡酒?”他撑着段砚行的肩膀,哑笑着支起半身,抬起头来,眼底一片水润已经漫到了眼尾,沾湿长睫。
他是想在叶慎荣面前把林云衍的酒挡了,林云衍经过上次大病,肾不好的人,喝酒劳神当然是不行的。
可是结果,那些酒却反而全被林云衍揽去。
段砚行不由得苦笑,咬一咬牙,松开揽在林云衍腰际的手臂:“没这个酒量,你还偏要一个人喝那么多。”
林云衍生涩一笑。他已然大半身靠在段砚行怀中,两人半坐在玄关的瓷砖地上。
忽然,他有意无意地顺势把段砚行推到了墙角边,两人往前一跌,轻而柔软的身体几乎完全埋入,缠得更紧了些。
段砚行皱眉,想把人扶起来,林云衍却压着他的肩膀,目距只有几寸之间。
进门时仓促,只来得及亮起玄关顶上的一盏小灯,昏暗的一束光线自头顶上方照下来,叠影之中是两人混杂的呼吸。
林云衍的眉目都隐在了背光的暗影里头,却清晰可见清冷的嘴角挑起不羁的弧度:“段砚行,我不介意你心里喜欢谁,不介意你有多爱云觞而容不得其他……但是在我失意的时候,陪陪我好么?”
带着熏天醉意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一字一字都如同自心肝肺里掏出来。
这话,在他心里百转千回了多少遍?
段砚行深深吸了一口气堵在胸口,扶住那隐约在颤抖却故作镇定的肩膀,用力地捏了一捏:“衍衍,你是不是一直以来都顶着很大的压力?”
林云衍微微动了一下唇角,眯起的眼缝里几乎溢满了粼粼波光,声音轻得几不可闻:“无欲则刚……我也想我是,可我做不到。如果没有云觞,你是不是会有一点喜欢我?”
良久的注视,段砚行可以明确地感觉到逼来的目光里有着强烈的觊觎,却只能视若无睹。
云衍之于段砚行,段砚行之于云觞。
他把林云衍扶起来,语气温和,却不多流露感情:“衍衍,假如我说是,那是糟蹋了你。”
林云衍冷哼一声,把他推出门外。
大门紧闭,段砚行在门口杵了半天,想来想去,自家门被反锁了,似乎有点狼狈。
他在走廊里待了近一个小时,往事只在脑海中乱成一团毛线球,理也理不清。
对云觞,是八年的至死不渝。
对云衍,恐怕会是一生的歉疚。
事事难以圆满,难以面面俱到。
一条短消息出现在手机里,他查看后踌躇了一下,下楼去取车。
门房的章叔原本想叫住他,不料他却跑得飞快。
红灯区一家算不上档次的小酒吧里,早有一个穿西装却不打领带的男人等在吧台。
等他入座后,一杯琳琅通透的芝华士由男人递送到他面前。男人抽着烟,云雾缭绕中扯嘴冷笑:“怎么,后院起火啦?”
“问你借个灭火器,你借不借?”
男人皱眉头:“这我怎么借你啊!”
段砚行与裴邵贤一同并肩坐在吧台前,也不管周围是否有人能认出他们来,潇洒不羁地喝着酒,裴邵贤抽烟,他给他点烟,与从前刚好主次颠倒。
“你收了衍衍吧。”
裴邵贤刚吸了一口,差点呛着:“开玩笑,这又不是买卖。”
段砚行冷笑,端起又一杯酒,灌下肚。
裴邵贤拉长脸色:“喂喂,喝混酒很容易醉啊!”
“醉了有你负责把我送回去。”
“你不怕我吃豆腐?”
“你不敢。”段砚行余光邪邪地瞧他,“衍衍空手道十段、剑道十段、柔道十段、外加还会武术和拳术。”
裴邵贤打了个咯噔,干笑:“我还真是不敢。”
闪着冰冷光泽的酒杯放在吧台上时发出脆响声,让有些跳脱的气氛蓦然又沉淀下去。
段砚行神色严峻地说:“我是有点喜欢衍衍,可是一心不能两用。”
裴邵贤哭笑不得:“你这表情让我以为你要去炸碉堡呢。”
真的是炸碉堡,说不定比现在轻松?
酒不知味,嘴中竟还余留下一丝涩涩的苦味。
虽然裴邵贤似乎在竭力缓和气氛,却缓和不了他已经沉落到谷底的心情。
低下头,无奈道:“如果真的像邵仁说的那样,你说我怎么能对不起云觞?”
“你小心又自作多情。”
“我宁愿这是我自作多情。”
段砚行咕噜咕噜也不知自己喝的什么,冰凉的酒液润过喉管,顿时让他清醒不少,却又马上混沌起来。
裴邵贤忽然悠悠地笑说:“要不这样吧,两个都别要了,选我如何?我养你。”
段砚行眼神横过去,只见他猥琐地笑着:“上次从你这买下的别墅,装修装修就能当新房了嘛。”
段砚行嘿嘿一笑:“你也想和二哥沦为一类?”
裴邵贤立马脸色森黑:“那算了。”
一夜买醉。
第二天,段砚行在冷僷欣和穆染的陪同下直飞悉尼。
裴邵贤找他,是告诉他夏莲答应考虑让他做品牌代言人,匪夷所思的是,邀请他去悉尼歌剧院看一场歌剧的首演礼。
那时关于所罗门王的歌剧,以丛林部分的舞剧尤为出彩,最后以圣殿为背景的战斗场面,光影效果叹为观止。
段砚行以为夏莲让他看歌剧,必定有其用意,然而无论是在观赏中还是事后都对此没有特别注脚。
过了几天,他留下冷僷欣和穆染跟夏莲谈妥合同事宜,自己则先行飞回Z市。
白金馆的大花园里停了辆颇为惹眼且陌生的黑色劳斯莱斯,车牌号码是外地的,数字绝非普通人能拍到。
进入大楼中,门房接待处有两个一身黑西装的男子坐在沙发上,低头冷目,对来人只是几不可查地瞟一眼,看似无意,却十足是监视。
段砚行满腹心意上了五楼,楼道里也有两个差不多的黑西装男子站着抽烟聊天,当他经过时,话题自然也停了。
一刹那,段砚行几乎怀疑这些都是叶慎荣的人,等快到自家门口时,503室的房门忽然开了。
林云衍扶着门把手,在身后一名中山装的年轻男子护拥下,落落大方站着,冲他浅浅一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
那个温润中和,云淡风清的知心人蓦然又在眼前了。
段砚行被请到客厅里,围着茶几,林云衍给他泡了一壶君山银针。
两人相邻而坐,气氛融洽,仿佛此前酒醉的试探不曾发生过。
喝着香气淡雅的茶,约莫等了片刻后,听林云衍说:“我经过这几天的考虑,和Yuki谈过以后,决定还是放弃在演艺圈继续发展。”
段砚行不小心被茶杯杯口溢出的热气烫了手,险些打翻。
早前看到那些保镖的阵势,他就料到林云衍这里一定出了变故,现在听他若无其事地说出来,心理虽有准备,却还是不由错愕。
他不慌不忙放下茶杯,定一定神:“真的是经过慎重考虑了?”
林云衍笑了笑:“我离家那么多年,才是出于一时冲动。演戏这条路我走得并不算顺利,尽管非三年五载不能论断,但是我想也到时候认清自己,做些力所能及,应该要做的事。”
“比如?”
林云衍神情温和平静地道:“我必须回家向长辈们郑重认错,唐家只有我一个独子,姐姐又嫁给了你二哥,家里的一些事,我是有义务要承担和负责的。”
别人家的家事不便多问,但是段砚行知道林云衍并不是单纯因为这个理由而要退出演艺圈。
他慎重地正一正色,道:“衍衍,两年虽然不长,但是毕竟遭遇过很多波折,苦心经营起来的一点成绩就这样放弃,你在这种情况下选择离开,让我怎么安心。”
“你误会了。”林云衍目光清冽,坦然自若,“其实我的主要目的和云觞有关。”
段砚行不由一怔。
林云衍严肃地说:“我们家世代官僚,我爷爷和父亲都有丰富的人脉资源,只要能得到他们支持,找出云觞应该不难。——你不是很想知道云觞的下落吗?”
“所以,因为这个理由,你决定回家认错?”段砚行用力蹙眉,语言有些失调。
林云衍却很平和地点一点头:“云导也是我的朋友,帮朋友的忙,是应该的。”
明知道是客道话,段砚行却不能反驳。
驳了就是给对方留有余地,显得优柔寡断,他很明白自己现在不能这么做。
偶尔的狠心是必要的,是以他故意表现的比较淡然,点头不语,免得画蛇添足。
林云衍用平直的语气说:“而且我家里人反对我从事公务员以外的行业,只有姐姐比较开明,但是也必须在长辈们面前隐瞒我的情况。我以前跟你说过,我并不喜欢书法,却从小就不得不练。人都会有叛逆期,所以我离家出走。现在回去,当然还是要遵照长辈们的意思,守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
段砚行冷了眉色,压下一些情绪,拿起茶杯来一口一口,却全然不知味道。
林云衍默默注视他,眼神中似有情深意切,却最终变成无奈。
而后,豁朗地笑开了:“要是被长辈们知道我好男风,估计会活活打死我,所以这种事一定要尽早杜绝。”
沉默半晌,段砚行轻轻一叹:“……也是。”
“不过有一件东西,还是希望你能收下。”大概早就握在手心里,藏在桌沿下面,此刻,他伸出手来,将之摆到桌上。
段砚行垂眼一看,是枚绑着流苏的青玉,雕刻成栩栩如生的观音。
“我后来又去拜佛还愿,下山时碰到一个老和尚化缘,送了我这个。”林云衍没有直接送到他手中,而是把玉观音留在茶几中央就收回手,“你上次送了我如意锁,这次算我回赠你礼物,武昌洪山的宝通禅寺求姻缘一向很灵,那位老和尚也对我说,有朝一日我会把这块玉佩送给真正的有缘人。”
有缘,却无份?
既然是还愿,那你之前又去求过什么愿望?
发现这问题不能问,段砚行只好笑着拿起了玉观音,在手里掂一掂:“乐骏说你信佛?”
林云衍嘴角唇痕不深不浅,挂了一丝淡泊而隐晦的笑意:“其实是我母亲信佛,我也不知道自己信不信,但是从小受熏陶,总有几分信吧。”
段砚行把玉牢握在手中,干脆果断地笑答:“谢谢。”
林云衍清雅如初,回了一眼的清朗神采:“希望它灵验,让你们有始有终。”
段砚行站在自家的阳台上,看着楼下的黑色劳斯莱斯驶出公寓花园,沿着小路没入远方的楼群。
手里揣着冰凉的玉,拇指慢慢地磨搓,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就好像他的思绪一样。
“如果没有云觞,你是不是会有一点喜欢我?”
他的眼底也静静淌着一丝冰凉,如玉的触感一般。
八年相恋,十年之隔。
一个人人生中最美好的十八年,怎能允许他移情别恋,将之一概否决?
《剑门世家》首映时,云觞打电话给他,被他挂断。
那天他独自去了家乡的坟上,看见自己的墓碑上刻的是一黑一红两个人的名字:段砚行和云觞。
家乡淅淅沥沥的小雨淋在他身上,让他想起那十年中年年下雨的十个雨夜里站在这座坟前,一身素黑的云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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