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少爷的小玩具86
没有人把他当作一个孩子，所以，他自己也就忘了。
玩具？图画书？积木？拼图？拨浪鼓？
一次一次的告诉自己，那些东西其实看起来很傻，而那些热衷于此的小孩，将注定和以后优秀的自己有所不同。
掩盖起其实很想尝试的意图。
不是所有人都有十岁以下的年纪，他，正好没有。
一如他的父亲母亲都活着，但是，他却没有亲人。
没有见过的父亲，没有亲近过的母亲……。
小小的年纪，美丽的样貌，让人惊奇的智商，让他与众不同。
“这么聪明的孩子，以后会成为河野家族的继承人吧？”
他，穿戴一新，被带到那个据称该称呼为‘父亲’的男人面前，母亲，一脸的骄傲。
干净的庭院，刚下过雨的清爽干净。
那个男人微笑的表情，在见到那小小的身影那一刻开始僵硬。
他转身离去，这个自己的母亲要用‘偷’的方法带自己进来的地方，他没有任何的理由再呆下去。
他从来没有后悔过，第一次见自己的父亲，便绝然转身。
虽然只有4岁，已有了超越年龄的尊严，和固执。
他等在门外，等着母亲哭哭啼啼的被人轰出来，然后一起离开。
他不会错看那个男人，正如他不会错看自己的母亲一样。
母亲，哭着出来了。
巴掌，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
“如果你会讨好你的父亲，他就不会那么讨厌我。”
母亲疯狂了，把他狠狠的推倒在地上，而他所能做的，就是等她冷静。
他从来就不是父亲讨厌母亲的原因，可是，她宁愿把错误归结到第三个人。
减轻自己的疼痛……忘了那个被她转移疼痛的孩子，是自己四岁的儿子。
他表现的比所有的孩子都聪明，后来他才知道他本想取悦母亲的方法其实只会加剧她的痛苦。
母亲是不会想要用一个蠢顿的孩子去讨好丈夫的。
而他的聪明，却让母亲燃起的最后一丝希望再被父亲狠狠的粉碎了。
所以，当他看见她躺在那里，地上那一摊红色的血迹在雨幕里蔓延，他知道，他就是凶手。
为什么不让她一直在绝望之中呢？
为什么让她在满怀希望之后，再坠入无底深渊？
他，是凶手呢，无声无息，杀死了自己的母亲。
好高的楼…….她跳下的时候，是坠落，还是觉得在飞翔？
又是一场绵密的细雨纷飞，又是一年阳春三月的阴雨连绵，他已是六岁，姓河野。
车窗外，那个男孩蜷缩在垃圾桶旁，狼狈的抱着怀里的小狗，残破的雨伞抵挡不住早春的风寒，男孩已经冻的发抖。
他已不会同情任何人，在所有人都曾经漠视他之后。
所以，他冷漠的猜测，在绿灯亮之前，男孩的雨伞会不会被风吹跑。
伞被吹翻了，风比他想象的要大的多。
没有雨伞的遮挡，他看清楚了，那个男孩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纤细。
而他怀里抱着的小狗，比起这个瘦弱的主人明显的要胖的多。
“进去呆一会吧，会感冒的。”垃圾桶有盖子。
被男孩放到垃圾桶里面的小狗很快的就跳了出来，呜呜的哼着。
“是因为气味受不了吗？”
抱着怀里的狗，男孩四处张望。
他可以想象，朝着旁边的商店跑去的小男孩，会在几秒内被轰出来。
他，会迁怒狗吗？
被毫无疑问的驱赶，男孩搂紧了怀里的狗，又朝下一个商店跑去。
绿灯亮起的时候，那个在街道上奔跑的男孩依旧没有替他的狗找到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
再一次见到那个男孩的时候，又是一个红灯。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下意识的朝那个垃圾桶望去。
又是那个男孩，不过，他身边的那只狗却不再是上次那一只。
捧在男孩掌心的漂亮高贵的贵宾犬……大概是走失的吧？
那么，上一次那一只，也只是一只走失的吗？
春天已经过去了，炎热的夏季，悄然到来。
在每个红灯停留的间歇，他都能看见那一只熟悉的垃圾桶，一个熟悉的男孩，和一个又一个不熟悉的小猫，小狗。
他笑了。
有一天，当他在司机的惊愕中下了车，朝那个男孩走去的时候，他才明白，那一次自己为何扯开了唇角。
“跟我回家，什么都有的吃哦。”
就像一只只被主人重新领回家的小猫小狗一样，让我也把你领回去吧。
不再一个人。
不再被抛弃…….。
他，叫他小玩具。
他，把他当成了童年时的自己，来弥补，虽然他知道他的小玩具其实比自己大。
可是，那副瘦弱纤细的骨架，会让人产生错觉吧。
不要丢着他一个人，不要让他没有被任何人需要的感觉。
他，只当自己的一个小小宠物，填补心里的缺憾。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进入青春期的自己竟然会对一只宠物产生欲望？惶恐，厌恶，惊愕，他将他掀倒在地，推下床去，从此划清楚汉。
开始去拥抱漂亮的女人，美丽的少年，一次次身体的放纵中，来安慰自己那一次仅仅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可是，越来越无法忍受与其他人的亲密，脑海里，竟然只想到一个人的甜蜜的睡脸。
他从不逃避，所以，他愿意正视自己。
他想，也许，可能，他喜欢上了那个小东西。
也许就在很多年以前，他傻傻的抱着狗在雨里奔跑，自己心底暖流蓦然流过的那一刻，他早已镌刻进自己的心底。
也许，是那以后，是他打碎了自己无数水晶杯的笨拙；也许，是他铲掉了自己所有稀世花草的盲目；也许，是他从抹布替自己清洗油画的异想天开；也许，只是那一杯看起来并不美味的咖啡；
也许……。
所有的已经无从追究。而结果，却已经是他早已喜欢上，不可辩驳。
带上床，彻底的吃下去，他的小玩具在哭，他却没有后悔。
后来，哭泣，眼泪，笑容，他的小玩具逐渐的接受着自己。
他觉得，他似乎就可以得到幸福了。
可是…….。
为什么？他的小玩具一动不动的躺在血水里，毫无反应？
往事里，那无法挽回的一幕又再一次重演了吗？
他又一次害死了自己最爱的这个人？因为他的疏忽，因为他不周到的保护？
啊！
他克制着自己，在李菊子面前表现的完美。
可是，车窗里，卸下了所有的心房，抱着怀里的人，他几近崩溃。
曦……。
求求你，不要再让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