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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吠吼第七声

书籍名:《内有恶犬》    作者:禾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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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头在哪里?”
谢启脑袋发懵,一屁股就坐在地板上,被眼前的人咳的说不出话来。
青年似变了个人,杀气阴寒,抓着他的手越发的用力,讨债鬼一样的口气:“我的头在哪里?你又是谁?”
他不信鬼神……不信鬼神的……他现在知错,会不会太迟了些呢?
灵堂里似有阴风,吹得白幔乱飞,挽联上的字也随风扭曲,像青年恶狠的俊脸。
樊林呢——那樊林去哪里了?
“我——我——我乃庆国刑部侍郎,奉皇上旨意查你的案子——”圣上,您的名号好像驱不散恶鬼啊,谢启膛目结舌地看着那个抓着他手臂的人,努力保持诚实守信纯善良民的模样:“梁——梁公子,您的脑袋还在那里——我已替你找回来了,说来我与你也算是同僚,既然是同僚——”
“既然是同僚,那你就把头借给我好了。”
青年阴沉沉的笑了笑,手慢慢滑上他冰凉发颤的脖子间,抚过脖间隐隐可见的血脉。
他只是一介书生,哪有恶鬼力气大,谢启痛苦屏息着,对方灼热的鼻息喷打在脖上,慢慢张开的嘴毫不留情的咬了下去。
“噗嗤……”埋在他肩上的青年忍不住似的笑了,脸上阴煞气慢慢散去,笑不可止:“谢大人,你可当真了,太配合了点啊。”
谢启猛地张开眼,面色剧变,“你在骗我?”
樊林两手抬起,做忏悔状,笑意里带着孩子气:“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嗯……就是想吓吓你。”
“你竟然在亡者面前玩这种把戏,你——”谢启单手按着自己的胸膛,依旧噗通乱跳着的心让人说话都带喘,厉声斥责道:“你玩的太过火了点!”
太过火了——他的心都在被乱火灼烧到七零八落,差点就拼不拢了,不过是一夜情缘——为了一个还算陌生的人失态到这种程度,简直就像是——
他气得手指打颤,挥开青年要扶他的手,樊林吃了鳖,皱着脸委屈道:“梁泷不会跟我计较这个,他生前就喜欢热闹玩笑,哪会生气呢。”
谢启狼狈从地上站起,拍着袖上沾染着的香灰,拱手冷笑:“那樊将军自便,我就不奉陪了。”
说完甩袖离开,还没出大门又被樊林给拽住,硬是拉到灵堂外头的花丛间。
青年低下头,双臂压着他抵在树边,似笑非笑道:“谢大人替我担心了吧?”
这么近的距离,他甚至闻得到青年衣料上那股松香味,烫在脸皮上,一阵辣热。
“樊小将军,你太孩子气了。”他正色瞪视。
樊林不惧他伪装出来的怒意,双手按在他两肩之上,热度就像可以传染似的,从层层衣料里电到皮肤上,他立刻心猿意马地抿住嘴。
樊林却没看他,直接将脑袋抵在他肩上,埋得深深的,弯曲的背脊不经意地颤着。
“对不起。”
“我和梁泷这么玩惯了,一时改不过。”那声音沉了下去,“谢大人,我做了无聊事,你觉得我烦吗?”
“……”他一直想把手放到青年的背脊上,但是想到两人的身份和陌生度,于是硬生生半空斩断,又把手收了回来,“我……会尽力将这案子查个水落石出,还梁公子一个真相。”
樊林声音顿沙,红着眼猛的抬起头,发泄似的一拳击中他脑侧的树上,顿时树叶惊落,他沉默地抖掉头上的叶子。
比他还失态的青年早已没了刚才灵堂里淡定自若,全力逼压痛楚的青年难免就露出几分凄悲之态,也不顾手指皮肤间被树渣刺出血,赤着眼看他,咄咄逼人:“一个真相,又值得了多少——值一条命吗?”
他镇定道:“是不值,但我能所做只是如此,樊大人可以憎恨犯人,但别抗拒事实。”
这种被牵连而来的怒气并没有让他恼火,反而觉得微妙的亲近起来,惨了,他掩额嘘气,谢启啊,你是不是活的太过了点啊?
谁叫樊林生气的时候那模样是那么的合他胃口,像忍着痛又自己添爪子的小毛狗,简直让人全身发软,两眼发直。
青年搂着他的肩膀,支撑似的靠着,就像当时那个夜晚里,他们也曾经这样靠着,头颈相依,不分彼此。
既陌生又甜蜜的感觉,几近爱恋。
花丛深处往外望去,还可隐约瞧见灵堂黑沉沉的边角,在树影婆娑,花影交织下,几个婢女托着银盘从丛外姗姗而过,那股脂香顿时逼得他冷汗直出,越发按紧青年的背脊,只怕一个声响就会被人察觉到。
“谢大人,你紧张了啊。”平息住胸膛起伏,樊林懒懒挂在他身上,神色还有些恍惚但也于平时相差无几,青年沉默好一阵后,忽然口无遮拦道:“你怎么跟传言里差那么多呢?”
樊家公子啊,还是太年轻了点,沾着些许皇家子弟的放恣骄傲,喜笑怒骂凭其所好。
“传言里又是如何?”他明知故问。
“谢大人待人并不凶恶,还是谢大人只对我这么忍让?”
谢启心口巨跳,立刻推开青年,青年的这句话倒让他顿时清醒,他对樊林的过于忍让并不是出于本意,只是在一场场交锋中次次落败,樊林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让他莫名沈醉。
最关键的是,樊林对他那些无语遮拦的玩笑话,像利刃一样挑拨开他坚硬了十年的外壳,在南馆□的隐晦经历绝对算不上美好的经历,像如今这般光明正大的撩拨,他哪里有本事拒绝。
不是本意,那就只能是本性了。
“你……能不能别这么说话?”直接的让他胆颤。
樊林被推开后就靠在树边,如今盘腿坐下,撑着自己脑袋,反问:“谢大人是嫌我说话直?”
怎么会是嫌弃,他扭头试图逃避,口气僵硬:“你知道就好,同僚间还是保持——”
话音未落,青年就把他扯低,唇猝不及防地就堵了上来,热情的厉害,青年亲着他的耳朵,热乎乎的气一直绕在边上,他闷着不说一句话,只有脸红的厉害。
“我们距离还不算近吗?”樊林的话有点让人遐想翩翩,脸上摆出遍地的委屈,青年道:“我也不是对谁说话都这样,谢大人不也是这样吗?”
他已经窝囊的爬不起来了。
“不……不一样的。”
樊林的样子很认真:“那哪里不一样?”
“……”他这又答不上来。
“我想和谢大人在一起,谢大人你现在有心上人吗?如果没有,就给一个机会给我好不好?我不会夺人所好——况且,朝廷里还有比我英俊的人吗?”
他脸皮一抽,看着青年的剑眉朗目,微皱着的鼻梁也很直挺,脸部线条硬朗漂亮,身姿比例也漂亮,的确……论英俊,朝堂上也无人能比。
“论样貌精细,林大人比樊小将军你要强,论气质风华,秦丞相朝中第一人,论稳重,樊老将军胜过小将军你八万里——论自信,樊小将军的确乃天下第一人。”
谢启攒足力气,端出自己的冷颜冷目,反击道。
樊林果然脸黯淡了,愤愤不满地搭耸着脸,指责他:“你怎么能这么说,吃着碗里望锅里的,有我还不够吗?我爹他哪是稳重,那是老了没精力了。”
养儿如此……他真想替樊老将军掬一把辛酸泪啊。
樊林的手臂扣着他的腰部,唇舌交战中两人都有点失去控制,不觉间就弄出了些响声,谢启抓着青年的领口,毫无气节地提醒:“会被人看见——”
青年不耐烦地解着他的腰带,嘟哝:“看见就看见,有什么大不了。”
有什么大不了——是啊,顶多就削官浸猪笼——且慢,男人的好处就是节操并不值钱,他们大庆律法里似乎对断袖格外的宽容啊,就算被看到,也顶多被人指着背脊骂几句,再者他谢启被骂的还少么?
“灵堂——灵堂还在——”这样欢淫着真的很对不起亡者啊,他试图驱散刚才还没散尽的余惊,青年奔放的动作让他脚趾都为之打抖,用力卷曲至痉挛。
樊林似是笑着亲了亲他的眼皮,安抚着:“这点事他不在乎的。”
是是是,这帮京城子弟们什么放浪事没做过,是他蔽塞落后了。
青年用力进入的时候汗水就一滴滴的落下来,像眼泪一样烫人,背部被草刺着,他恍惚间感觉到青年在摸他的湿发,怜惜又真爱,就像上次那夜一样。
樊林将他翻过去,两人背贴着胸膛,姿势亲昵,他隐约听见樊林用因为□而沙哑的声音,自言自语道:“他不会在乎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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