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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心微惊

书籍名:《倚天之声声慢》    作者:妖灵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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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张松溪驾驭马匹,莫声谷闲着无事,便讨来血书观看。好在大道平坦,而坐下马骑也是良驹,一路也不觉颠簸。看着血书上一件件一桩桩俱是海沙派多年来所行恶事,莫声谷只觉义愤填膺,而原先对海沙派被灭门的一丝同情也消失无踪。
  那不知来自何方的神秘客抑或神秘组织可是做了件好事。想象着他们不求闻名于世但求天下太平,并仗着手中三尺青锋行走于黑暗之中的做法,莫声谷不由心生向往,更涌起结交之心。只可惜,那些人却不曾留下踪迹名号,除了那个马虎称得上线索的“九阴白骨爪”。
  提到九阴白骨爪,自然会让人联想到九阴真经,以及刻有九阴真经全本的古墓派。莫声谷握住血书沉思,在最初他不是没有怀疑杨昶,但想着那个人笑起来的温暖样子,他却无法想象那人杀人的样子。
  察觉自己的微妙情绪,莫声谷有些怅然,随即略带疲倦地揉着自己的眉心。其实自己还是不太习惯武侠世界的某些东西——譬如那些随时可能流逝的生命。在没有看到凶杀现场,他会向往那样的快意恩仇,甚至为他们叫一声好;但真正想象那血淋淋的杀戮时,他却会下意识排斥,否则,他又为何不敢去假设这一切其实是杨昶所为?
  就在莫声谷因陷入思索而略显呆滞时,耳边突然响起张松溪微带犹疑的呼唤:“七弟。”
  “四哥?”莫声谷转头看着这位总是让人觉得温暖并值得信任的兄长。
  “我本不愿干涉你的私事,但是有些话我却不能不说。”张松溪的话语难得的严肃,“你本性善良,总觉得天下没有极恶之人,更愿抱持信任之心去接纳你所在乎的人,无关他们的立场与身份。我或者应该称赞你的洒脱,但世事如棋,乾坤莫测,复杂的人心又岂是表面看来的那般简单?范遥之事固然让你伤心,但又何尝不是赠与你的一次警醒。”
  莫声谷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四哥的关怀和担心,小弟自是明白。只是,我总不信天下间的事情必须用黑与白来分个清楚,更不信世上‘利益’的分量会压过‘情义’。”他看着路边不断向后倒退的树木,恍惚中又看到那袭白衣张扬笑容下掩饰的孤寂,“范遥的做法并没有错,若我是他,也同样将武当看得比一个刚刚结识的朋友更重要!只是,难免有些遗憾罢了。”世界总似乎那样残酷,在你刚刚为一份美丽的友情而欣喜时,那份美丽却迅速在现实中凋落,零落成沧桑的碎片。
  “你这样的性子,真不知是福是祸。”张松溪一声轻叹,却听到莫声谷笃定地接了一句,“当然是福!”张松溪突然笑起来,恢复成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也罢,你的想法无形中倒是符合我道门理念,只是江湖却不见得能容下你这样的心思。”
  “其他人的看法与我何干?我一不求闻达于世,二不求成名江湖,只要师门见容于我,一切便足矣。”
  “七弟,我曾在你昏迷痊愈后为你卜过一卦。你之前半生注定无法风平浪静,而与‘正邪’两字更有偌大关联,‘笙’字是你的福运,若遇危险,可往有竹处逃命。”
  从张松溪开始解卦时,莫声谷便听得有些糊涂,但关键字眼却是牢记心中。过了半晌,他才突然想起以前曾经听过的话:“四哥,据说你的占卜水平有点……”他并没有将话语说完,回头看着自家四哥,眼中笑意分明。
  张松溪跟着笑起来,“是,你便当成听故事吧。”但眼底,却潜藏着一抹幽深和叹息。
  一路不曾再起风波,莫声谷和张松溪回到武当后立刻前往紫霄宫向张三丰详细解说海沙派灭门案的起源,并将血书送上,请张三丰处理。张三丰在问清事情后,便命两大弟子回屋休息,而后续事件自有宋远桥他们处置。
  莫声谷回到自己的院子,舒服地泡了个澡,洗脱一身尘埃,过了好半晌才慢悠悠地爬出浴桶,着好衣物后,便捧着湿漉漉的长发从房间走出,打算到庭院里寻个阴凉地儿慢慢擦干头发。
  一出门,却有一抹柔和的白跃入眼帘。莫声谷眼皮一跳,定睛一看后哑然失笑:“有贵客到来,莫声谷不曾远迎,还望见谅。”他此时长发未束,形容自有些散漫,但他仍是淡定地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道,“只是不知杨左使此次拜访是为何事?”
  “是为俞三侠送药而来。”杨逍正坐在院中树荫下的青石桌边,手中把玩着一个青釉细瓷瓶,“此事本由范遥处置,但不知为何他突然赶回明教总坛,彼时我仍在武当山左近,送药之事便由我接手。”
  “药?”莫声谷急忙松开滴水的长发,接过药瓶,心下一紧,忍不住便往坏处想去,“难道之前的药膏有什么问题?”
  “莫七侠切勿紧张,黑玉断续膏并无问题。只是治疗俞三侠时所使用的方法是打断所有骨骼经脉后重新续接,他的伤势又拖延了好一阵子,故而在其痊愈后,骨骼经脉必是十分脆弱,须在接下去的一个月内固本培元,好好休养不得动武才不会落下任何后遗症状。”杨逍指着瓶子,“想来你也知道‘他’的身份,这便是他让我送来的培元丹,在拆除夹板后连续服用一个月,必保无恙。”
  “多亏杨昶有心,若你见到他替我多多答谢。”
  听到莫声谷直呼杨昶其名,杨逍微微有些意外,双眼往莫声谷身上一扫后突然道:“莫七侠,你可是与范遥起了冲突?”
  “杨左使为何有此一问?”莫声谷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自在地在杨逍对面落座。
  “范遥此人看似不羁,其实很多时候比其他人都来得固执倔强,有时,他便因心底的那些执念做出一些让人无奈的事。”
  “杨左使。”听对方的话题一直在范遥身上打转,莫声谷只觉得心底无端有些烦躁,他蓦地出声打断对方的话语,却在对方询问的目光扫来时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可以岔开的话题。莫声谷轻咳两声,勉强挑出一个话题,“杨左使,为什么你和范右使的衣服十分相似,难道是为了彰显你们光明教使者的特殊身份?”
  “自然不是。”提到衣服,杨逍的声音带上几分冷意,脸色有几分扭曲,“范遥那厮说‘唯有绿叶的陪衬才能显出鲜花的美丽,而相同的衣物更是轻易让人分辨出不同人的高下’,结果硬是托人定制了几箱相同的衣服送到我府上。”
  “果然是范右使的作风。”想象着当时那送衣的场面,莫声谷唇边有着隐约的微笑,“那左使为何不拒绝?”
  “以那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若我拒绝,指不定他会想出什么更诡异的方法,倒不如顺着他收下那些衣服。反正他能替我省下置办衣服的银子,也算是件善事。”
  莫声谷张嘴正要说些什么,院子的门却被人风风火火地踹开,“七弟,听说你回来我便立刻赶过来,海沙派的事情究竟如何?我怕四哥不愿告诉我,便先过来找你,你看我……”
  殷梨亭一大段话如连珠炮一样噼啪响着,从门外说到门内,直到发现在场的还有第三人时,才戛然而止。“咦,杨逍兄,你什么时候来我武当做客,我怎么一点风声都不曾听闻?”
  “此刻你不就知道了?”对上殷梨亭纯然欣喜的神色,杨逍回以一个和煦的笑容,“不过我此次上山是为私事,并要再次耽搁几天,还要烦请殷六侠不要声张我前来之事。”
  “此事不过是举手之劳,只是……”殷梨亭露出一个浅笑,眼珠子却不断转着,看起来颇有几分狡黠的味道,“杨逍兄是否该做点什么来补偿这份人情?”
  “不知殷六侠有何指教?”杨逍仍旧微笑着,心中却着实猜不透对方怀着怎样的心思。
  “我平日里鲜少与外派高手切磋武艺,难得遇到左使这样的高手,还望阁下不吝指教。”
  “当然可以。”不过是喂招,拿来打发这段时间也不错。
  “不知杨逍兄棋艺如何?梨亭最近正巧在学习黑白之术。”
  “在下正好小有研究。”
  “那经书典籍呢?”
  “……读过一些。”
  莫声谷看到殷梨亭出现,本想着怎样让这位有些许单纯的六哥守口如瓶,但听着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却忍不住流露几分笑意。便在此时,他收到杨逍递过来的无奈目光,仿佛在问:为什么我觉得你们师兄弟的排名应该倒过来?
  莫声谷但笑不语,想起四哥曾说自己是赤子之心,其实这四个字送给六哥才是最合适的。
  莫声谷抚摸着袖子里的青釉瓷瓶,随即对着殷梨亭笑道:“海沙派之事杨左使也知晓得十分清楚,六哥你若有疑问可询问杨左使,我且去探望三哥。”杨逍会知道他和范遥起了冲突,便该是得到茱萸镇之上的消息,既如此,海沙派事件的前因后果想必他也有了详细的讯息。
  杨逍扬眉,看着殷梨亭对他轻笑:“如此,便有劳杨逍兄了。”
  莫声谷离了自己的院子,一点都不担心那两位的相处。
  殷梨亭心思单纯,为人赤诚,与人相处总是让人觉得十分愉快,而且他对杨逍印象颇佳,相处间自不会将所谓正邪挂在口中吧;至于杨逍,表面看来温和无害的他,自也不会揭下儒雅的面具,来刁难一个无辜的剑客吧;其实……他当时心中的第一反应却是,待得杨逍与殷梨亭熟识,便不好做出那种夺人妻子的事情吧,他可等着叫纪姑娘一声六嫂呢。
  刚走到俞岱岩庭院外,就听汪汪两声,那只被他从山下买来的纯白小犬从院内飞快跑出,绕着莫声谷的袍脚打着转儿,尾巴摇得十分欢快。莫声谷伸手抱起小白犬,“小白,这几日没给三哥添麻烦吧?”
  莫声谷话音刚落,院内就传来俞岱岩开朗的笑声:“你不在山上的这段时间,它何止乖巧,简直是茶饭不思,整日里趴在角落里晒太阳,并用十分期待的目光看着院子门口。七弟,若非它只是一只普通小犬,我忍不住要怀疑民间那些鬼怪传说出现在你身上了。”
  “三哥有心玩笑,想必伤势已好得差不多了?”莫声谷怀抱小白入内,就见俞岱岩正靠在一张软塌上,身上的夹板已经卸去,但行动间仍有几分僵硬。边上,道童明心正为他念诵一本书籍,见到莫声谷来到,便将书本倒扣在一边,起身去准备茶水。
  俞岱岩颔首:“我昨日便已卸去夹板,四肢早已有了知觉,只是终究不如从前,此时也只能支撑我站立。”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自己身边挪出一个位置。
  莫声谷也不与他客气,直接落座,随即将方才得来的药瓶搁置在一边,详细说明杨逍那番转述的话语,末了不放心地加上一句:“三哥,接下去一个月你可千万不能动武。”
  俞岱岩失笑,“我岂是那般鲁莽之人?”看着莫声谷的神色,他略微思索后又加上一句,“若七弟你着实不放心,不妨前来监督为兄。”说完不由失笑,这个七弟,自从重病一场后,性情变得稳重许多,若不是他的面容时时提醒自己他还是个孩子,他总会忘了眼前的人只有十三岁。
  “若三哥不责怪我多事,我便天天过来叨扰三哥你了!”
  “过来的时候带上你的剑。”见莫声谷不解,俞岱岩又解释一句,“反正闲来无事,我便用这几日点拨你的武艺。”
  莫声谷犹豫道:“但这样会否影响三哥的休养?”
  俞岱岩眸光一沉,佯怒道:“我不过是伤势未愈,七弟何必如此小心?”
  见自己推拒会引起三哥不悦,莫声谷匆忙应道:“那便有劳三哥了!”
  其后几日,莫声谷便在俞岱岩的教导下学习武艺,而俞岱岩的伤势更是快速恢复着,待到第十日,他慢步行走时已如常人。当他在莫声谷的扶持下,一路从居处走到紫霄宫向张三丰请安时,见惯风雨的张真人竟也虎目含泪,连道数声好;而几位兄长也是看着俞岱岩微微哽咽。众人都在等待着俞岱岩痊愈,众人坚信,他的灾厄即将结束。
  而莫声谷的灾厄却刚刚开始。
  夏天烈日那炽热的温度似乎要将一切烤化,人站在太阳底下仿佛都能听到皮肉被阳光烤熟的声音。
  此时,莫声谷便毫无遮拦地暴露在太阳底下,手中握着一柄长剑,一板一眼地演示着武当剑法。
  不远处,俞岱岩正坐在树荫底下,喝着明心泡好的茶,吹着明心扇出的风,看着努力舞剑的莫声谷,眼中只剩下他的每一个招式,“七弟,剑尖再往上挑一寸,手肘往里收一分!”
  莫声谷汗如雨下,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湿,在听到俞岱岩的指点后,努力做好每一个动作。如此又折腾了小半个时辰,一套武当长剑才堪堪习完。
  俞岱岩满意地看着莫声谷的收势,忍不住夸赞:“七弟的剑法比以前纯熟许多,可惜我现在不能与你喂招。”看着俞岱岩惋惜摇头的样子,莫声谷却是心中苦笑。他可还记得自己当初与三哥演武时那种筋疲力尽的感觉,要真是天天让三哥这么折腾自己,自己只怕每天都会累得像滩烂泥。
  “等到三哥痊愈,自然能好好教导小弟。”一边说着,莫声谷一边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看着莫声谷被晒得发红的脸庞,俞岱岩心生怜惜,暗自反省自己对他是否过于严苛,并告诫自己下次一定不能让莫声谷再这般疲累。只是,俞岱岩浑然忘了相似的想法他已经在前几天萌生过数次,但只要他一涉及武艺,便会将那些‘无关’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命明心取来洗净的葡萄,俞岱岩却不食用,自捧着一卷书在边上读着,偶尔抬头看着莫声谷吃着葡萄的满意表情,微微一笑。
  这时,总是满世界乱跑的小白欢快地从门外冲入,讨好地扑向莫声谷。莫声谷见小白漂亮的皮毛上又染上一层灰,本已伸出的双手顿时收回,换来小白哀怨的眼神。
  看着小白的神情,莫声谷失笑,摘下一颗葡萄塞进它嘴里权作安慰。“小白乖,过一会我去给你找根肉骨头。”
  这一切,本是一幕很简单的主人逗弄宠物的场景。谁曾想,异变就在此时发生!
  一口将葡萄咽下的小白呜呜叫了两声,似乎在发泄自己的委屈。突然,它原本漂亮的翠绿色双眸竟染上几分血红,瞬间犹如发狂般扑向莫声谷,在对方措手不及地时候狠狠地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而那个伤口恰巧和上次的伤口重叠。
  看着汩汩流出的鲜血,俞岱岩匆忙查看莫声谷的伤势,正要替他包扎时,却见莫声谷霍然起身,脸色十分苍白。“七弟?”他疑惑地看着莫声谷,不明白对方的神色为什么瞬间变得这般奇怪。
  莫声谷勉强一笑,低头看着咬完自己就知错地缩在一边小白,说道:“我只是突然有点晕眩,也许是站在太阳下太久了。三哥,请允我先告退了。”说完,就抱起小白匆匆离去。
  在他身后,俞岱岩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目光中是毫无掩饰的担忧。
  莫声谷抱着小白一路跑回自己的院子,将小白丢在一边后,立刻去井里汲了一桶水,不断冲刷着自己手背上的伤口。小白依旧呜呜叫着,但此时听到小白的声音,莫声谷目光便暗沉一分。
  狂犬病,这个现代人从来不陌生的词汇,却被他完全遗忘了。上一次被小白咬伤,因为小白的可爱模样,他完全不以为意;直到方才小白咬住自己时露出那从未见过的凶狠模样,才让他猛然想起那些被他无心忽视的东西。
  那些带有狂犬病毒的犬齿类动物并不一定会表现出疯癫的症状,所以一旦被这些危险动物咬伤,最好去打狂犬疫苗进行预防。但在这个时空,要去哪里找疫苗?更何况上次被咬伤的时候,自己根本没有想到冲洗伤口的事情!
  越想越怕,莫声谷背靠着井壁坐着,同时瞪着小白,颇有几分瞪视仇人的味道。过了片刻,他突然笑起来,若他没有记错,狂犬病又叫“恐水症”,他刚才还拿着水桶哗啦啦冲着呢,怎么可能有事?
  经过早上的高强度练习,再经历方才的一惊一乍,莫声谷突然觉得自己颇为疲倦,心情转好的他拎着小白在井边洗干净,便又拎着它回房间午睡去了。看着可怜兮兮地趴在自己身边的小白,莫声谷笑着威胁它:“下次你要是敢再咬我,我便炖了你!”
  昏昏沉沉不知道睡了多久,莫声谷再醒来时已是暮色沉沉,而小白却依然趴在自己身边,一点苏醒的痕迹都没有。
  莫声谷眉心微蹙,突然觉得自己眼前的视线有点模糊,喉中更是干渴难耐。他起身想要去倒杯水喝,但走起路来却摇摇晃晃,双脚踩在地上宛如踩在棉花上。他努力定了定神,终于走在桌边,端起一杯水正要喝,但看到杯子里那晃动的液体,他的右手却忍不住颤抖,整个水杯“砰”地掉在地上。
  杯中的水四散溅落,有几滴洒在莫声谷□的皮肤上。但他一点清凉的感觉都没有,反而在水碰触肌肤的一瞬感受到让人恐惧的灼热感。莫声谷惊惧地向后退着,跌坐在床上,临睡前那一番关于狂犬病的猜测无可遏制地涌上心头。身边的小白在此时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肚皮朝上睡得十分香甜,莫声谷眯眼看它,有那么一瞬间有了杀意,但看着它可爱的模样,终究只是撕下一片衣襟,将它紧紧绑在床边。
  “若我真的因你而死,那么你就是病毒携带者,到时候再陪我一起下地狱吧。”说着这句话,莫声谷只觉得自己吐出的气都是热的。他迟钝地抬头试着自己额头的温度,却是热如炭火。
  “发烧、无力、恐水,难不成在劫难逃?”他自嘲一笑,砰地一声摔在床边的地上,彻底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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