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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小萱

书籍名:《擎天萱颜》    作者: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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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萱是个忧郁却纯洁的孩子,他有着纯真的眼神,洁净如雪的灵魂,不过他自小身患绝症,从出生以来十四年来几乎都在病床上渡过。
  这一日,春日的阳光洒满了病房,小萱靠在床头安静而欣喜的观察着窗台前那盆萎靡了整个冬日的小小桃树抽出了嫩绿的枝芽,那浸透在阳光中晶莹剔透的模样让小萱看见了神圣的光。
  悄悄的,慢慢的从被单下伸出一只布满针孔的细瘦小手颤悠悠的靠近那觉醒的小芽,眼看就要触碰到,门外一声可谓凄厉的叫喊让小萱心头一抖,一声轻微的细响,那柔弱的小芽已经脱离了枝头飘落在床单上,望着那遭受无妄之灾的小生命,小萱泫然欲泣。
  “砰”地一声,病房的门被一只脚粗鲁的踢开,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旋风,转瞬间已经来到了床前,
  “小萱萱,姐姐来看你了!”
  有着一头杂草般蓬乱长发的邋遢女人扛着一大兜仿佛是从哪个垃圾站捡来的东西献宝似的凑近那纤弱的少年,本以为这次也会像以往一样得到一个灿烂的微笑和大大软软的拥抱,可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自己等了那么久为什么萱萱还没有扑上来。
  眯着眼睛,冷若情将肩头的包裹扔在地上,飞身上前将头凑向床前低着头怎么也不愿意看她一眼的少年,当看到那双蓄着泪的大大眼睛时,心脏被狠狠的击中,
  “噢,小萱萱,你,你怎么啦!告诉姐姐,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灭了他!”
  小萱不理会在床前抓狂的疯女人,只是默默的盯着那飘落的嫩芽,
  “那是他一直渴望的生命啊!为什么这么容易就凋零了?”
  “小萱,告诉我啊!”
  耳边一直传来女人生气的怒喊,就在女人忍不住要冲出房门不分青红皂白将一切毁灭的时候,门外那斯文男子的到来阻止了她的疯狂举动。
  冷云杰一进门就看见自家大姐的疯子女儿在最疼爱的小萱面前发疯,快步上前一脚踹了上去,制止了她杀猪般的嚎叫。
  不理会女人杀人的眼光,疾步上前将那浑身浸透在悲哀中的少年搂进怀里,怜爱的询问
  “小萱,怎么了,为什么心情这么沉重,告诉舅舅。”
  少年从自我厌弃中抬起头红着眼睛看向来人,带着哭音的呼唤让冷云杰的心揪了起来,
  “舅舅,小桃死了!"
  “小桃?”
  向来自认为聪明的男人对这陌生的称谓丈二摸不着头脑,
  “小萱,小桃是谁啊?”
  “小桃就是它啊!”
  目光落在少年手指的那片小小嫩芽上,没有因为他的大题小做而嘲笑讥讽,冷云杰比谁都了解少年此时的心情。
  自小被病痛折磨的小人,是多么渴望健康与生机啊!可是上天的不公平夺走了他一生的乐趣和希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天有大半时间都是呆在这间特别病房里,那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的恐惧时刻折磨着他,冷云杰有时候甚至希望就让他这么去吧,不要再受这些折磨了,可是每当他看到侄儿那双大大的纯净的眼睛,他又不希望小萱就这么离开大家。
  “小萱,树木的更迭和人类是不一样的,不要为它难过,过些时日它又会重新长出新的叶子。”
  “舅舅,真的吗?”
  “当然,好了小萱,你忘了不能让情绪起伏过大吗?你的心脏受不了。”
  听了冷云杰的话,冷萱点点头,
  “嗯!”
  “小萱萱,你肯说话了吗?”
  此时已经恢复正常的冷若情猛地扑到冷萱的床前,眨着双眼装幼稚的看向少年,那逗趣的表情终于逗笑了少年,
  “扑哧!”
  “哈哈,终于笑了,笑了,笑了!”女人捧着头又蹦又跳
  “姐姐,刚才小萱难过没有理会你,对不起!”
  眨着水汪汪的大眼,冷萱真诚的道歉,
  “唉,唉,没关系啦,只要小萱开心就好。”冷若情无所谓的摆摆手
  此时冷云杰在接到一个电话后神情凝重,静默一阵后看向冷萱,
  “小萱,你的病情你也已经清楚了,那个手术你决定做吗?不论你做什么决定舅舅都支持你。”
  抬起头看向床前眼含期待的两人,冷萱知道其实他们都是希望自己去试一试的吧!虽然成功的几率不高,但是总是有希望的,这身病拖了这么多年,他也累了,就用这次手术来做一次了断吧!
  下定决心,冷萱点点头。
  手术室门前,冷萱紧紧拉着舅舅和姐姐的手,此时他的口鼻已经扣上了呼吸罩,只能用眼神告诉身前紧张的两人,默默用小手传递着决心和力量。
  当冷萱被推进手术室,当那扇门缓缓在眼前紧闭的时候。冷萱闭上双眼,两滴泪水从眼角渗出,
  “永别了,舅舅!”
  “永别了,姐姐!”
  漂浮在空中,冷萱温柔却悲伤的望着那扑在蒙着白布的病床前痛哭失声的人们,永别了!
  虽然只有短暂的十四年时间,虽然自己自小就被病魔缠身,但是够了,有这么多亲人在自己的身边,虽然爸爸妈妈去世的早,自己和姐姐都是舅舅一手带大的,不过他从来没有觉得孤独,只是为了他,舅舅和姐姐牺牲了多少时间,错过了多少姻缘。
  舅舅,快去找晴子阿姨吧,你们是那么相配,
  姐姐,小萱知道你现在之所以这样都是为了小萱,所以快做回真正的自己吧!
  再见了,亲人!
  空气中,那影子越来越淡,最后消失在风中。
  但愿来生,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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