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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浪你个漫

书籍名:《秦歌》    作者:蹲在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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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后天气慢慢转凉,不再像夏季时不时突然大雨倾盆又没有深秋时的干燥发闷,此刻正是出门游玩的好时节。
许久没有与儿子二人世界,因此嬴政这次出门身边没带一个侍卫绝对的轻装出行。反正从咸阳道骊山也没有多远,而且沿路也早已安排妥当,不会有什么危险。
出了咸阳城,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嬴政望着田间里的收成与欢天喜地收割劳作的农户心中很是高兴。
如果说二十年前嬴政把开疆扩土一统天下放在首位,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显得他是这史上最成功的帝王,那二十年后的现在,天下没有战事百姓丰衣足食才是嬴政心中最重要并放在首位的事情。
听着田间里传来的有着浓郁风情的秦国小调嬴政侧过身对跟在一旁的扶苏说道:“苏儿可去过田间?”
“没。”趴在马背上的扶苏略为颓废的回答,心道自己唯一可以称作去过的田间就只有他那两亩试验田大棚。“爹去过?”
“很久以前去过,地完收割完我便会去田里捡拾那些散落的稻子存起来以便过冬用。”曾经在赵国发生的一切嬴政一直记下心底。“有时运气好还能抓到田蛙,这样一说到时许久没有吃过了,挺美味的。”
想到一只青蛙被蒸煮炸炒最后盛盘成菜被人吃下肚子扶苏的胃就立刻其反应冒酸水。上辈子他只在小时候吃过炸得田鸡腿,但那只有两条小腿连脚掌都没有。扶苏真是不敢去想象在饭桌上要如何去面对一只或几只瞪着大眼睛被人做熟的蛙类。“别说了……再说就吐了……”侧过身子干呕几声扶苏脸色有些发白。
见儿子这样便要吐嬴政觉得扶苏很是没有出息,“瞧你那废物样儿。”唾弃道。
“这和废物不废物又有什么关系!”自尊心被伤令扶苏猛地从马背上直起腰,双眼喷火的瞪着他爹嬴政,过了一小会儿他抿抿嘴:“爹,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上下瞄了瞄扶苏,嬴政不觉得这人此时说要讲什么狗屁故事会有什么好心。不过为了体现自己为人父的气度,并也不相信他这面瓜儿子能折腾出什么大风浪,嬴政便点头让扶苏讲。“说罢,我倒要听听你除了那《小红帽》和《狼来了》还能讲出什么来。”
《小红帽》是一个经典的童话故事,但从扶苏嘴里讲出来就变成了‘恐吓’故事,他曾经利用此故事把蒙毅的儿子吓得连续尿床达到四天以上。而那《狼来了》的故事也因被他讲得太过生动致使几个听过这故事的人晚上都噩梦连连,从那之后再无人听扶苏讲故事也不许他故事,弄得扶苏为此险些憋出内伤。
“嗯嗯!”正正衣领挺直坐在马背上的身子扶苏瞪大眼睛无比纯洁的为嬴政讲述了一个杀人碎尸煮来吃的故事。其描述的细节仿若他亲眼所见一般,那叫一个详细,连被害人死前的表情和犯罪人吃肉的模样都表演的惟妙惟肖,恶心的嬴政紧紧攥紧缰绳,手上的骨节都凸了出来,更不要说胃中如江水翻滚般的酸水与呕意。
虽然在其他方面扶苏被嬴政以完全性压倒趋势取得常胜,但扶苏终于在讲故事这方面取得了不小的成绩,也品尝了一把完胜的感觉。
“赢、扶、苏、算、你、狠!”一字一句的打断正夸夸其谈的某人。
“哪里,彼此彼此!”脸色同样发白,双手同样紧攥缰绳的扶苏回口,并拼命掩饰自己要呕吐出来的冲动。“爷可不是吃素的,跟我斗,小子嫩了点!”挺起腰板扶苏很是得意。
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探向腰后的马鞭,趁扶苏洋洋得意毫无防备之际嬴政一马鞭抽到扶苏坐骑的屁股上,惊痛得大马突然直立起来嘶鸣了一声玩命的‘咻’的飞奔出去。
“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要死人了……啊啊啊……”随着马蹄的狂奔声马背上人的嘶声狂叫更是传遍了田野,引得人田间农户无不停下手里的活望着某骑在马背上东倒西歪不定惊叫的身影消失不见。
“刚刚那是什么?”
“不知道,好像是马惊了……”
“没打雷没刮风的这马惊什么,真倒霉。”
“就是就是!”
众人议论完继续干活,好似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
骑在马上朝远处望去,即使已经看不见人影但嬴政还是能隐约听见对方的惨叫声和呼救声。抬起手看眼手中的鞭子,嬴政不觉得自己有多用力,他觉得一定是那马太娇贵了所以才会反应这么大。
不过通过这次事件嬴政也发现原来他儿子的骑术竟然会这样不错,在如此颠簸的情况下都没掉下马可见当初自己教授的骑术有多好。
沾沾自喜的嬴政早已忘记刚刚由扶苏的恶心故事那里得到的阴音。“驾!”双腿往马肚上一夹手抖缰绳,骑着马嬴政追了过去。
大好的晴朗天,微风习习,日头暖人不晒,田间一片金黄欢歌笑语,这样的环境与氛围对一同出门的情侣来说是多么的难得,多么利于搞浪漫促进感情。两人一骑相拥而抱甜蜜的互诉爱语,这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然偏偏就是有会煞风景的笨蛋,说什么不好居然讲恶心故事还为此大打出手,好好的感觉被他们毁于一旦,白白浪费。
沿着小路一路追去,在追了五百多米地方嬴政终于赶上,并瞧见儿子正搂着一棵大树不停呕吐呕吐再呕吐。
打马上前,抱着无比关心的心情嬴政由衷问道:“苏儿你还好吧?”
虽然这声音问得无比真心,但听在扶苏耳中却是犹如从地狱深渊传来的恶魔之音。扶着树转过身扶苏抬头望着背着太阳骑在马上的人突然展现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好……呕……”不故意的把由胃底返上来的东西吐到跟前人的衣摆上。“得……很……”笑着把话说完,扶苏万分解恨的笑对黑脸的嬴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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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嬴政与扶苏两人一路上幼稚行径不断,以致耽搁了不少的时间,直到太阳公公下班回家这二人也没能走到下个镇子,只得在山间一猎户家借宿一晚。
这里民风淳朴又鲜来外人,因而嬴政与扶苏一进门刚说要借宿就受到了热情的招待,才放下行李这里的女主人与她的儿子就打了两盆水进来给他二人洗漱并帮忙铺床。
千恩万谢的把人送走,扶苏乐呵的跑回来一头扎进水盆里咕噜噜吹了好几个泡泡。“爽!”简直爽呆呆了,抬起头用手搓搓脸扶苏赞了一声。脱下衣服拿着投湿的布巾扶苏擦了擦了身上的汗,翻出件新衣服穿上并卷上袖子把自己与嬴政穿了两天,沾了不少尘沙与体汗的衣服一卷往腋下一夹就往屋外走。
“做什么去?”换好衣服的嬴政见儿子拿着脏衣服往外走他连忙开口把人叫住。
把两盆水倒成一盆,捧着一个满的拎着一个空的扶苏踢开门转身道:“干嘛去,洗衣服呗。现在洗了凉一宿明天就干了,难不成这换下来的衣服要塞回包袱里再捶回咸阳,你也不怕长蘑菇。”
“你会洗衣服?”嬴政十分惊奇。
“你这是典型的看不起人。”除非太把自己当回事,不然哪个上过大学的人不会自己洗衣服,有几个不曾偷偷用过电锅或酒精炉煮个泡面吃。“大嫂子有皂粉没有?我想洗衣服……”走出门扶苏对站在井边晾衣服的主妇叫道。
倚在门边,嬴政看着蹲在井边用手认真搓衣服的儿子突然很想放下一切和其远离现世的是是非非,找处幽静的地方盖间茅草屋。四周有竹林,屋后有溪水,院中养些小鸡,开块地种些菜自给自足,如此想来这样的日子也是不错。
或许他早该把这天下的担子交给其他人,嬴政如此想到。
瞧扶苏蹲在地上不时背过手敲敲腰,有些劳累的模样令嬴政感到心疼,于是疾步走上前。“是不是要这样搓一遍?我来吧,你去歇会儿。”卷起袖子,嬴政从井里打出一桶水倒进盆里。“这样是不是?”把碍事的扶苏推到一边嬴政蹲下身有模有样的搓洗起衣服。
站在一旁看着嬴政认真的清洗衣服扶苏心里有些发甜,于是傻笑着也蹲下身和嬴政一起围着大盆洗了起来,而且越洗越大力弄得水珠到处飞溅。
“苏儿……”双手拿着衣服嬴政用手臂擦擦脸上被溅到的水珠。
“干嘛?”扶苏傻呵呵的抬起头,因为干活太认真因此额头、鼻头上都带有微汗,脸颊也红彤彤的。
“你把水弄我脸上了,瞧你那毛躁样。”
“哦。”没有得到表扬返还被说了一通扶苏有些被打消了积极性,因此一晚上都郁郁寡欢连晚饭都没吃多少。
饭后帮忙收了碗筷,踹了两个夏天存下的李子扶苏落寞的走出屋子爬到草垛上,没啥精神的躺在上面等星星出来。
说实话此刻扶苏很伤心,原因想当然来自于他爹嬴政。仰面躺好,从衣怀里掏出在井水里镇过的李子叼在嘴里吃了起来。
眼见儿子晚上没吃什么东西,而这里又不是宫中半夜饿肚子也只得忍着,于是刚刚嬴政特意到厨房用大叶子包了两块没有吃完的兔肉和馒头。四处找了一大圈才在前院的草垛上片寻到要找人的身影,走上前只听儿子正躺在上面唱着曲调奇怪的曲子,而在嬴政的认知里人只有在开心时才会唱歌,因而他觉得儿子此刻应该很开心,便在草垛下问道:“你很高兴?”
躺在上面扶苏半天没吭声,就在等在下面的嬴政以为他不会说什么时扶苏突然开口道:“我很悲伤。”
“你很悲伤?”嬴政有些讶异,不知儿子为何竟忽然间悲伤了。
于是嬴政开始自我检讨究竟做了什么事让儿子感到悲伤,哪知扶苏又开口道:“我很高兴。”
“你傻了?”嬴政皱眉。
“我很彷徨。”
“你很彷徨?”嬴政还不知这世上竟有能让他儿子彷徨的事情。
“我傻了。”说完扶苏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噌的从草垛上蹿了起来,手中挥舞着李子唱道:“onalaonalaajuona(伊人欲来何时归来),kadalakadalaajugana(伊人欲去何时离去)……”(《大长今》主题曲)载歌载舞了一阵,就在嬴政考虑要不要把上面发疯的人扯下来忽听那人高吼一声‘奥啪,擦浪嗨~~’后倒下没了动静,由此嬴政可以断定他儿子至今为止很正常。
便举起手中的兔肉与馒头问道:“吃不吃。”
上面人没有吱声,但由上伸下爪子抓过肉吃了起来。
而站在草垛下的嬴政除了叹气再不知此时此刻自己还能做什么。
……
肩并肩,脚靠脚,一人一个大红李子嬴政与扶苏两父子坐在草垛上挺没形象的啃咬着手里的吃食。
“苏儿。”
“干嘛?”
“你说以后咱们在山里盖间茅屋围个院子,开垦块地自己种好不好。”
“好啊。”
“那咱们种什么好?”
“啥能吃就种啥,我无所谓的。”
“你还真是好满足。”
“嘿嘿,那是。”
说完两人一同沉默起来,他们心中清楚这不过是个奢求是累时幻想一下的美好愿望。他们的关系见不得光,即便再有权势却也堵不住悠悠之口,更会让好不容易安定下的天下再生波澜。
伸手揽过身边的人嬴政把扶苏抱进怀里没有说话,有时想来这样偷偷摸摸实在对儿子不公平,他们的事情一旦被揭露开来最受伤害的人也一定是他。“苏儿……”
任嬴政搂着自己扶苏好半天没动,仿是感受到由嬴政身上传来的感伤扶苏回抱住嬴政笑道:“我想好咱地里种什么了,种油菜花好不好?”
“为何?”
“花开遍地一片金黄,即实用又具有观赏性,一菜两用多够本。”
“骊山附近有温泉,等到了那咱们去泡好不好?”
“不好。”
“为何?”
“因为温泉是个充满邪恶的地方。”挣脱拥抱扶苏用手在嬴政的胸口上戳了又戳:“你那点心思我会不知道?切!”
嘴角抽了抽嬴政没接活直接拖着扶苏下了草垛进屋关灯睡觉结束所有话题,在说下去嬴政怕自己忍不住动刀子宰了这家伙。
第二日天亮鸡打鸣时扶苏便起身穿戴好去院子里收凉了一宿的衣服,准备吃过早饭后上路。可当他收完衣服转身回房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由于最日他和嬴政借宿时已经黑天,再加上一路上又渴又累所以他们并没有留意身边的事物,今日一瞧惊见小院后面竟是一片油黄的油菜花地,而且还是很大片。
冲进屋子把手里的衣服往床上一丢扶苏夺门而出,那模样吓得嬴政以为出了什么事忙衣衫不整的追了出去,哪知就见儿子一头冲进有一人高的花海里好是开心。“苏儿慢点……别摔……”站在一旁的嬴政正要叮嘱儿子小心一些就突然发现没了儿子的踪影,好半天后扶苏才一身泥的从地里冒了出来嘿嘿直笑。
“爹,你也下来啊!”举着鞋子与油菜花扶苏挥舞着喊道。
被扶苏的开心感染到,于是嬴政也脱下鞋子。可就在他要下田之际一只不知从何处扑腾来的鸽子落在他的身边,这鸽子脚上还绑着一个竹筒。
对在地里疯跑的儿子挥挥手示意他等一会儿,嬴政拆下竹筒拿出里面的密函,哪想看过之后脸色骤变。
‘边境外胡人(匈奴人)大举侵犯请陛下速归主持大局。’密函的下角摁有王贲的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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