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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七国之宴(五)

书籍名:《洛决天下》    作者:碧紫染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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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本王的皇兄,太医院昨日会诊,如果再找不到呼延花,皇兄将活不过今晚。”

娄青韶说话的语气空灵而飘渺,无喜亦无悲,骨节分明的大手像对待易碎瓷娃娃般一遍遍不厌其烦的抚着羿狼牙已完全凹陷干瘪的脸部轮廓:“不管是谁,只要能让他活过来,娄烦的一切遍任他取用。”

我无言,心里微微发涩。

娄青韶不像洛尘风那样完全当天下人不存在,羿狼牙也没有我这般没心没肺,世俗人言猛如虎,即使不是阴阳两相隔,他们之间怕也不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之日。

可,爱便是爱了,纵使知道解决注定,娄青韶亦愿意用自己的全部换取羿狼牙重活于世。

多么无奈,悲凉又甜蜜,就像扑火的飞蛾。

唉,罢了,送佛送到西,既然要救羿狼牙,顺便再做一次月老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

稍稍正了正神色,我勾了唇角朝由始至终都是一副高贵君王模样的重火粲然一笑:“火帝陛下,之前的文赛由风开始,此次的武赛便换成陛下,如何?”

呵,兜兜转转玩了这么多花招,为的便是让重火毫无反驳可能的替羿狼牙解蛊,如今游戏终于到了收网时刻,我又怎会不狠狠封了他的退路?

重火倒是很慷慨,微一颔首,便从脖子上取下了一条泛着苍白金属光泽的银制项链,项链底端,形状类似人类眼泪的透明水晶吊坠像陨落凡尘的星辰一般幽幽向外散着蓝光。

“这颗珠子里的液体是用九千九百个真心相爱的恋人之泪提炼而成,而据传说,当年药师用作萃取剂的便是紫菱大陆上早已绝迹的呼延花。”
吊坠传至娄青韶手中,还没等他用力将之捏碎,刻有大量鎏金浮雕的豪华大门外却忽然传出女人无理取闹的哭泣声。


音调极大,且不时夹杂几句模糊不清的奇怪呼喊。

娄青韶微微蹙了眉,语气中明显含了令人心寒的怒气:“何人在门外喧哗?”

守门侍卫拦阻不及,跟着一名明眸皓齿俊俏小姑娘跌跌撞撞闯进了殿内。

“王、王爷,属下……“

“婷婷你怎么跑来了?朕不是让你乖乖待在驿馆里等我们回去的么?“

没错,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冒冒失失没有任何淑女形象的半路程咬金正是昨晚才从烈华偷跑过来的姚娉婷大小姐,唔,等等,她后面藏着的拿东西……莫不也是个活生生的大好人类?

“对不起,公子,我没能拦得住姚姑娘。“

我这下是真的有点怒了,也顾不得自己正身处他国皇宫,粗着嗓子便朝紧随姚娉婷出现的某小鬼吼道:“重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婷婷不懂事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她这么胡来?!”

重楼本就已经垂下的脑袋更往下缩了缩,惊吓过度,竟然再次变得结巴起来:“因为丞……丞相被二皇子背了回去,浑身……浑身是血,昏迷不醒,二皇子呦……又不说发生了什么事,姚姑娘心里一急,就……就想自己跑过来看个究竟……我……我“

我叹气,极其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几乎可算是我命中克星的俩小屁孩,认命的转身向娄青韶道歉。

却,诧异的发现,重火死死盯着重楼的黑瞳里满是妖异诡秘的血色狂热。

心下一惊,不由不着痕迹倒退了一步,试探性的问:“火帝陛下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么?”

然而重火却只是笑,似被人剥离了魂魄般诡异飘渺。

倒是被他盯得非常不自在的重楼,左移右移都无法摆脱之下,索性大着胆子抬头回视了过去。

却没想,这一看,竟也是瞬间呆愣,再听不见外人半句言语。

我知道事情大概有了异变,迅速以眼神示意娄青韶将羿狼牙送走,自己扯了姚娉婷慢慢退回洛尘风身边。

唔,似乎无论在任何情况下,我最先想到的人永远都是洛尘风呢。

“父皇,你觉得他们这实在做什么?双胞胎兄弟异地相见,狗血大认亲?”

洛尘风的眉蹙得很深,深邃如星空一般的紫眸微眯成缝:“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我总觉得,这两个人之前灵魂并不完整,好像冥冥之中都在等着对方出现。”

“不会吧?这么玄?难不成他们也如过去的父皇一样,其实是一个人的两个半魂?”

洛尘风的呼吸,忽然便毫无缘由的长长停顿了一下,一下之后,却又立刻恢复成一贯的绵长有力,那速度,就好像他自己根本就一无所察:“现在还不能肯定,先看看情况再说。”

而他话音刚落,僵持对诗的两人便有了大幅动作。

更确切的说,是挂在两人腰间的血色软玉忽然对彼此生了巨大的吸力。

身量相近的两个成年男子像是被人从背后大力拍了一掌,身体堪堪在空中极速飞掠靠近。

须臾之间即将相互撞击,发出一声极是沉闷的嘶哑悲鸣。

异象,亦是在两人身体接触的刹那池底爆发。

妖娆似地狱红莲的赤色火焰自已合二为一的月牙型血玉中喷涌而出,火焰中央,一朵硕大无比的深紫色罗缦静静绽放。


花开七重,重重妖艳,完全绽放的花瓣顷刻即化作一道紫光消失在重火体中。

而与之完全契合相拥的重楼,身体却在同一时间慢慢变得透明。

由佩戴血玉的腰腹部开始,像虚无吞并光亮一样,一寸寸惨淡消亡。

我以为,今日所遇最为震惊之事莫过于此。

重楼虽然白目,但却不失为一个值得深交的好兄弟,看着他就这么被人生生吞没,一瞬间我是真的生出一阵无可奈何的心痛和惶恐。

可我却不知,属于我的悲痛和哀伤,这才刚刚开始。
重火完全获得新生的那一刻,飞琼殿外本就有些暗沉的天色忽然完全黑透。

身份尊贵的各家皇帝和随行官员尖叫谩骂,负责维持宫殿秩序的侍卫和宫人们苦闹成一片。

整个世界似乎瞬间轰然坍塌。

然而,这一切却并非是构成我惶恐惊慌的最终原因。

我惊悚的连连后退,身体止不住的剧烈颤抖,只因为忽然发现,在这份嘈杂的尘世之间,我竟再也寻不到洛尘风的半点踪迹。

他没有像以往每一次遇到危险时那样第一时间挡在我的身前,也并不似多年前在另一个世界那般静静站在我的身后,默默看我在绝望痛苦中挣扎徘徊。

他甚至都未来得及给相识万年的好友留下只言片语,便消失不见。

我彻底将他丢失在了自己的世界之外。

在极致的黑暗中跌跌撞撞摸索了半个时辰之久,天色却渐渐破除黑暗恢复了清明。

光影散去之后,赛台上的重火终是完全变作了另外一个模样。

银色及膝长发轻舞飞扬,猩红血瞳摄人心魂,一张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精致面容上满是妖邪蛊惑的笑。

我已经不能再与如今的他直面对视,那会使我迷失在鲜血织就的无间虐杀里无法自拔。

左右看了看依然无法搞清楚状况的烈焰岩和朱泰许,再望了眼忽然便瘫软于地、痛的额角沁汗的大冰块青翼,我深深吸了口气,决定自己去寻觅洛尘风:“火帝陛下,你是否无意中将朕的风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重火踏步生莲,缓缓走下赛台,挑眉塑造的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竟是异常熟悉:“汝何出此言?洛尘风不是还躺在汝的身下?”

我低头,遂然发现面色惨白、紧锁双眉的男人竟是真的蜷缩在自己的脚下瑟瑟颤抖。

而我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几秒之前,那里还只有几个破碎不堪的残败酒盅菜盏而已。

这、这、这人莫不是已成了神、可以用自己的意念随意操控这个世界?!

抬头再看,却发现重火领了之前那个浑身裹在黑布中的神秘侍卫已然飘出了飞琼殿大门。

而娄青韶等人,竟是毫无所察。。

满目迷茫的四颈张望一会儿之后,更是似商量好了一般该走的走、该收拾餐具的收拾残局。

……唉,罢罢罢,先不管那些。

洛尘风无故消失又出现,这会儿又好似身处险境,唤醒他才是第一要事。

呵,对于如今的洛决而言,这个男人若是有什么闪失,我定亦不能独活。

“父皇,父皇,您醒醒,醒一醒,”一手从洛尘风颈侧穿入,将他拥揽入怀,一手轻轻拍打他的脸颊,极轻柔的细细呼唤,“我是洛儿,您囚了两世的洛决,您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么?”

声音里早已积满止也止不住的忧虑和焦躁。

幸索性老天似乎暂时还不想要我的命,就这么拍打了一会儿之后,洛尘风蝶翼般纤长细密的眼睫终于有了一丝颤动。

继而眼睑微撑,敛尽时间光华的冷艳紫眸幽幽睁开。


24
有那么一瞬,我以为自己于洛尘风而言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无聊陌生人甲。

他看我的眼神里,再没有那股暖人心脾的缠绵情意,没有那抹令人恨极又爱极的邪魅笑意。

只余冷漠。

和苍白且令人心惊肉跳的无动于衷。

我不知道洛尘风在铺天盖地袭来的黑暗里究竟遭遇了什么,可他这般看我,却让我刹那忘了整个天地,心神俱慌,满眼心里装的都是怎么寻回那个有点残忍、有点冷酷、却是连下地狱都会死拽着我一起的小气男人。

“父皇?父皇?你怎么了?我是洛儿啊。是前世被你虐的死去活来的洛家大少、令生整天和您嬉皮笑脸的洛决啊,您不认识我了么?”

愈是惶恐不安,我说话的语气反而愈是轻柔和缓。

仿佛只要声音提高一个分贝,洛尘风便会毫不留恋的再度消失。

安静躺在我怀里的俊美男人疑惑的眨了眨灿若星辰的紫眸,不明所以的跟着低语:“哦,是洛儿呐,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么,我怎么竟……”

我小心翼翼深呼了口气,傻傻咧开嘴角,微笑:“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重火把重楼那小子整个给吞了,能量太过庞大,一时没控制得住,您应该是被余波震晕了。”

洛尘风一手扶住了我的肩,一手撑地借力坐起,神色间渐渐有了了然:“的确……我记得之前从他们身上迸发出的那团诡异火焰,也记得火中那朵本该作为我本命花的罗缦……”他忽然又抬头看我,脸上除了疑惑竟还略略夹杂了几分庆幸,“但若真是如此,为什么洛儿却能毫发无伤呢?”

我睁着眼睛说瞎话,眼神真挚的绝对能让道行最深的老狐狸自叹不如:“大概那东西的本质是能量共振,只对强者有所影响,这不,您瞧,青翼也被折磨的脸色发青了呢。”

呵,经历过一次痛彻心扉的生离死别,如今的我,身心早已完全被洛尘风死死吃定。

只要他还活着,还记得这世上有一个叫做洛决的傻瓜痴痴爱他,我便永不会离他而去。

自然。鉴于间应该公平对等,我亦不允许他将我遗忘。

那般陌生而无情的眼神,由我一个人默默却探寻背后缘由便可。

而至于为何只有我一人不受干扰……这个问题,或许可以私下找青翼问问。

洛尘风抬首四顾看了年,这才惊觉金碧辉煌的飞琼殿已被毁了大半,满地尽是桌椅残骸。

不久前还在恭维客道、举杯同酌的各国君臣离了四家,殿中只余东道主娄烦、榆次和本国烈华。

他微微蹙了眉,似乎对事情不在自己主控之下发生颇为不满:“怎么搞成这个样子?都是重火做的么?”

我还未答话,渐渐敛了满脸痛苦神色 的青翼倒是迫不及待接了口:“风,你有没有觉得,今天那人后来爆发的能量像极了一个人?”

洛尘风慢慢踱到青翼身边,沉着脸将满身血汅的昔日同伴抱回座椅放下,语气竟像是家长教育不听话的小孩子:“你怎么也伤的这么重?都活了好几万年了,难道还不懂如何在关键时刻保护自己?”

青翼放松了身体任洛尘风摆弄,紧盯着洛尘风紫眸的银色瞳孔却慢慢晕开了几许疑惑:“你淌有感觉到吗?真的很像呐,同样的霸道残忍,同样强大到足以毁天灭土……甚至连那丝笑意都是那般邪魅冷酷……

洛尘风却似有些耐烦,粗鲁的强制性打断青翼的沉思,抬手便开始往他体内灌入灵力:“有什么不熟悉不熟悉的,今天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那小子竟也是自裂魂魄,怎么会认识他的本尊……说起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赢弱了?堂堂神族后裔居然承受不住人类的力量。”

青翼有些无语,挣扎着想从椅上起身,未果,只得低眉唉声叹气:“唉,他那样的力量哪还是人类该有的啊,两魂契合的刹那,我整整布了五重结界都未能挡住来势汹汹的能量波,怕是连大多数正式神族都没有这么大的破坏力吧。”

最后一句话,洛尘风因集中全部注意力替青翼修复身体而并未听见。

而我,却是一字不差将之录入了脑海。

那时我刚替姚娉婷检查完身体,发现她只是丢了重火苏醒的那一段记忆,内外都未受到实质性伤害,于是遣了她去向娄青韶告辞,自己寻了张还未被毁尸灭迹的木椅挨着青翼坐下。

还未来得及端一杯宫人递过来清茶润润喉,青翼那独有的、带有缥缈意味的空灵音色忽而便毫无预兆的闯入了我的耳际。

他似颇为怀念般轻轻启唇,话里话外尽是无尽沧桑:“这世上,大概也只有当年和你并驾齐驱、俯瞰众生的灭世之妖才以与之相较了吧。”

那一瞬间,我确信我的心里有极其复杂的执念遽然转醒。

震惊的、疑惑的,惊慌的,忧虑的,解脱的。

甚至还夹杂了丝丝缕缕的欣慰和喜悦。

我有些迷茫,对重火有可能是灭世之妖这件事感到怪异不解的同时,却更加想弄清自己脑袋里忽然出现的这些某明其妙的奇怪情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我却忘了此刻的身处之地并不适合凝神思考。

才蹙了眉,姚娉婷便领着娄青韶一路蹦蹦跳跳走了过来。

“皇帝哥哥,逍遥王想单独和您谈谈,您能不能随他出去一下?”

我暂时放下满脑袋的问号,倒是对姚娉婷竟能和娄青韶打成一片有些惊异:“自然可以,只是,朕竟不知,婷婷与逍遥王的关系几时已如此要好了?”

小姑娘微红了脸,忸怩了好了阵仍是不知如何开口。

转首求救似的羞羞怯怯的看了娄青韶一眼,平日和冰块有的一拼的娄某人居然只是不在意的笑笑,配合着开了口:“本王只是觉得姚姑娘天真烂漫,和她相处很让人愉快。”

……了解!、

一个是情窦初开初遇白马王子,一个是身心俱伤恰逢纯真小孩,有取有求,于是撞出火花。

只是,此火花却并非姚娉婷幻想中的爱情之火啊。

爱上一个早已将自己的全部奉献给别人的人,注定只能得到一场伤痛。

不过,倒是可以考虑借她刺激刺激羿狼牙,或许真能促成一桩好姻缘也说不定。

至于姚大小姐,少女初涉情场,大概也未必能伸仰幕和爱分得清楚。

可能是我脸上的笑意太过露骨,娄青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正式邀请道:“决帝陛下,请随本王来吧。”

我颔首,最后看了一眼静坐冥思的洛尘风,抬脚便紧随娄青韶步入了内室。

只是,那时我还不知,此一眼后,下次再见洛尘风,已是三月之后,物是人非。

更未曾想,小别重逢,不胜新婚,竟成新仇。

“逍遥王唤朕来,应是为月帝之事吧?”

才入内室,我便自顾自选了把距大门最近的梨木长椅坐下,端了杯早便沏好了的花茶细品,直奔主题。

呵,虽然和娄青韶这般看透世事的人聊天似乎也不错,但此时此刻,我的整颗脑袋早已被那些关于灭世之妖的乱七八糟的想法挤到爆裂,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或事。

娄青韶微微一顿,继而也随我坐下,展颜一笑。大方承认:“正如决帝所言,本王今日之举,实际只为三事,三事俱与夜月有关。”

“夜月中了那蛊毒,本是必死无疑,本王费劲心机想替他续命,但却始终未能如愿……实不相瞒,今日即便决帝陛下不提出那道追加之题,本王也打算从榆次那里抢回呼延花!当然,实际情况却……本王真心感谢决帝陛下,若非你巧出良策,想必即便出动整个京师的军队,也必无法救夜月一命。”

“此其一,其二,本王要为三年前的鲁莽行为向决帝陛下道歉,那时大概是真的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什么都没搞清楚,居然就凭着夜月醉酒时一句模糊的‘决,我并不想伤你’而狂性大发,给决帝陛下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等月夜醒来以后,决帝若想报仇,本王任君处理。”

“其三,这个……想必决帝陛下也看出,本王……一直对夜月存有喜爱之心……不是兄弟间的那种喜爱,是……是想与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就像决帝陛下与那位风公子那样……可,夜月却……”

“可羿狼牙却毫不领情,甚至还会义正言辞的教育你说‘我们是兄弟,既有血缘上的羁绊,又同为男子,怎么能有那样的感情?”

娄青韶被我的抢白狠狠吓到了,瞪大眼睛愣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决帝陛下是如何知道这般清楚的?就是因为我的忽然告白,夜月深夜独自出门散心,才会被潜入宫里的奸细暗算成功。”

话音越说越低,最后干脆完全听不见。

若非我联想能力超凡,恐怕还真搞不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放下茶盏,微微撇了嘴,我毫不留情的嗤笑道:“别自作多情了,那能怪你么?要怪只怪羿狼牙那小子心里承受能力太差!不就是被兄弟告别了么。何至于弄到心神恍惚、连敌人那点小计谋都看不出?朕当年被亲生老子**都没他那么大反应!”

娄青韶再次被吓蒙骨些惊疑不定的重复:“被亲生老子**?”

我微笑,优雅的抿了口茶润润喉,继续诋毁洛尘风:“可不是,逍遥王大概还不知道吧?朕的确如夏侯国师所言那般不属于这个世界,但,却也并非是什么救世之主,朕的前世过的很不好,被亲生父亲囚禁、**、虐待,最后和他同归于尽,可谓尝尽人间疾苦。”

“也因此,严格来说,逍遥王之前所说的那些行为,其实与朕而言并不能算作真正的伤害,甚至一,朕还要感谢逍遥王,因为你,朕才可再次遇到那个男人,了解他、心疼他、然后爱上他。”

呵,大概是因为矛盾已经解除,又或者是娄青韶隐忍的爱让我想到了与之完全相反的洛尘风,此刻面对眼前这张同样为情而困的年轻脸庞,我竟有将过去的一切痛苦与乐说出口的欲念。

与洛尘风爱的那般辛苦,真的不想再见其他人深受锥心之痛的折磨。

说了要帮他们一把,这次,就先让娄青韶了解主动出击的益处吧。

“决帝陛下口中的男人……是你身边的那个风公子还是上任烈帝?”

我挑眉,对第一个牵线对象的心里接受能力非常满意:“都是,但,父皇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烈帝,逍遥王可以称他为风帝陛下、”

娄青韶不管,继续固执的追问:“决帝和所爱之人也是有血缘关系的么?你们最初是怎么克服这种束缚的?”

我笑,朝已经完全化身成好学乖宝宝的娄某人轻轻勾手,道“来来来,待朕一一为王爷详细讲解……”

内室一片和乐融融,而正殿之中,足以改变我此后一生命运的阴谋却在悄无声息的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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