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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完)

书籍名:《谁负相知》    作者:绝小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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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8589 更新时间:07-09-18 09:02
兽王看了钧阗一眼,道:“只因莲仙一丝善念,竟得报偿。莲仙在这一世少年之时,曾于河畔作画,只因他骨带清香,竟将巡游的千年蝾螈引来,那蝾螈本是要去领旨当差,却因贪恋莲仙风采而落入尘网,险些误了接旨。幸亏莲仙菩萨心肠,才将那蝾螈放走。蝾螈领旨后还有廿天方能上任,因此就来人间报莲仙成全之恩。天上一日,人间一年。蝾螈依依不舍,竟与莲仙纠缠廿载,终是用自己的肉身解救莲仙于病苦,方回天庭效力。而莲仙也方能体含异象,有药可医,度过这次劫难。我乃一怨灵所化,本对世间情爱甚为不屑,但我却始终感佩莲仙一片痴情,惊天动地,如今说不得,我自是要助他一臂之力。”

“一片痴情,惊天动地……”钧阗已经深深地被这字眼吸引,他呆呆地望着若廉,竟是难以回神。

见钧阗沉溺于感情无法自拔,兽王暗自好笑,但却正色道:“我自是可以救他,但你要交出江山给我,你可愿意么?”

“求之不得!”只要能得到若廉,这江山他上辈子就乐得不要了。

“还有……你会失去莲仙的爱……”

“什么莲仙……”他心里只有若廉,但……等等……它是说……

见钧阗脸上骤然出现的惊恐,兽王道:“没错,就是你所说的若廉。他重生后,会忘记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其实,你们之间太多过往,难免会有什么淤积于心,他忘了也未必是件坏事。”

“那他……不记得我了么?”见钧阗急得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连兽王心里都替莲仙不值,这王子一副窝囊废的模样,也不知道莲仙怎么瞎了眼,死心塌地地喜欢上他。

“是啊……但是,你可以重新追他回来啊。”兽王用开解白痴的耐心解释道。

钧阗看着怀里的若廉:“廉,我一定会让你重新爱上我。”

兽王烦闷地看着钧阗,只觉得这人更适合放在水里煮着……

“你真的是我的女儿吗?”看着眼前这个落了几颗牙的女孩儿,若廉只觉得一丝印象也无。

“当然当然,你看看,咱们俩长得多像。”思莲拿了个镜子放在自己脸旁,然后对若廉咧嘴一笑。

若廉看看女孩再看看镜子,摇了摇头:“不像啊,你比我好看很多。”

思莲脸色一僵:“是啊……我比较像我妈妈……”

“那,你妈妈呢?”

“妈妈……”思莲想到一张沮丧的脸,一丝坏水冒上来,眼圈却红了,“妈妈死了……爹爹忘了思莲也就罢了,怎么连妈妈也忘了,爹爹对妈妈一往情深,现在居然……”

若廉甚为诧异,有么?他可有对什么人一往情深吗?仔细想想,心灵深处似乎是有这么一个人的,但到底是不是思莲的妈妈,却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敲门声响起,思莲小脸一垮:“甜瓜又来了……”

若廉也皱起眉头,不唯思莲,就连若廉也对这个“甜瓜”甚为头痛,三天两头跑来帮他干这干那,还经常给他们父女俩送吃的,若廉虽然每次都将吃的留下,但实在是有些害怕那个人追在他屁股后头一个劲念叨:“廉,我是小阗,小阗啊……”

思莲将门打开:“我的妈呀,甜瓜,你怎么又来了?”

“别没大没小的,怎么也要叫我一声叔叔!我找你爹爹有事,你先出去玩会儿。”恨死这个丫头了,多少次想跟廉亲近一步,这个丫头就像个密探一样在旁边盯着,连个体己话都说不了,照这样下去,哪辈子才能夺回廉的心啊。

若廉脸色一僵,道:“思莲,大人有正经事情说,你先到外面去玩一会儿吧。”若廉只想着跟这“甜瓜”把话说清楚,也省得老被他烦着。

思莲看了看钧阗,嘿嘿坏笑了两声,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跑到外面去了。

钧阗长出了一口气,若廉倒了杯茶来,放在钧阗面前。

“廉,我们还是一起住吧,不管你想得起想不起,总之,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我们一起生活,以前的事,你慢慢想,我绝不逼你。”

若廉诧异地看着钧阗,脑中却在考虑他是不是精神有什么毛病。

“那个……甜瓜……”

“啊?”钧阗最恨的就是玄思莲叫他甜瓜,但此刻听若廉叫来,却别有一番柔情在里面,他不禁微笑起来。

若廉却不明就里,他本以为钧阗的名字就叫甜瓜的,却没有丝毫的取笑意思。

“甜瓜,多谢你对我们父女俩的照顾,这山谷深处,也就只有我们两家,我本来也是愿意和你亲近。但你有所不知,若廉本是个鳏夫,而且……对亡妻颇为钟情,我们又都是男人,你……你纵是欲求不满,也不要打我的主意。”

“鳏夫?亡妻?欲求不满?”钧阗只觉得自己快要给这几个词搞得崩溃了,“廉,这都是谁告诉你的?是你自己想的,还是你们家的那个混世魔王说的?”

“是思莲告诉我的。”若廉甚为老实,也不隐瞒,就将思莲供了出来。

“玄思莲!他们玄家人没一个好东西,老三老五,死了还留下这么一个小孽障!”钧阗用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嘀咕道。

“你在说什么?”若廉见他念念有词,不禁好奇。

“我啊……我在说思莲甚为聪慧可爱,我这心里甚是喜欢呢。”

“哇!甜瓜!我听见你说喜欢我哦。”思莲从外面跑进来,高声道,“上次你送的大鱼很好吃呢,你若是喜欢我,就再给我送一条来吧,我爹爹笨手笨脚,就知道种田饲养,从来也不会抓鱼,甜瓜,你快给我们送吧。”

钧阗看着思莲,只觉得眼睛里要喷出火来。

思莲却满不在乎地继续道:“我爹爹也非常喜欢吃呢!”若廉见女儿这样直白地跟人家要东西,一时觉得很窘:“思莲,我饿着你了么?怎么这样丢脸,开口找人家要呢。”

“没关系的若廉,你若喜欢吃,我这就去抓,抓到了就给你送来。”钧阗奉若廉的喜好为圣旨,听说他喜欢,只怕是天上的星星也要去摘来。

见钧阗兴冲冲地跑去抓鱼了,若廉叹了一声:“思莲,他为什么要对我这样,你知道么?”

“知道的爹爹,他做了很多非常对不起咱们家的事,而且,他还欠咱们家的钱,他给咱们送些吃的,却并不是对你好,他只是想拖着不还罢了。”

“我们在这深山之中,左右不过我们两户人家,他拿了钱到哪去花?”

“咳咳……爹爹有所不知,他是在外面的时候欠了钱才躲到这来的,总之爹爹小心他,不要和他多接近才好。”思莲讲瞎话从来不打草稿,刚刚一激动,只差将钧阗讲成朝廷钦犯了,真是可怜了钧阗还冒着大太阳在溪边抓鱼给她吃。若廉听了,自然不会怀疑自己的女儿会欺骗自己,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廉,今天抓了好大条鱼!”

若廉无奈地一皱眉,甜瓜真的送鱼来了,却不能不理他,若廉接出来,却一眼看见钧阗的手上有血渗出来。

“你……你的手怎么了?”

“啊,没事,抓鱼的时候不小心蹭破的。”

若廉拉起他手,细细看着,哪里是蹭的,分明是给这鱼鳍刺破了好大一块,若廉“呀”了一声,钧阗心里却暖烘烘的。

“我来给你上点药,包扎一下吧,小心感染了。”若廉抬起头来,却见甜瓜直勾勾地望着自己,这甜瓜长得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看……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若廉将钧阗领到屋里,用清水为他洗净伤口,小心地上药包扎。看着若廉那专注的神态,钧阗又一次沉溺在他的眼神里。

“你手受伤了,还送鱼来,你晚上就在这吃吧,没什么好菜,我随便给你拆兑一些……”

“行!”见自己答应得太过主动,钧阗也有点脸红。若廉愣了一下,微微一笑:“你不要嫌弃我手艺太差就好。”

晚饭时分,思莲第一个坐到桌旁。爹爹做鱼就是好吃,害得她口水都流了三大碗。本来那大鱼她和爹爹可以一人一面吃得饱饱的,可爹爹却将那只讨厌的甜瓜留下来吃饭,思莲与钧阗天生犯象,只想着主意要怎么气气那甜瓜才好。

钧阗跟前跟后地围着若廉,若廉虽然觉得他甚为碍事,却发现自己并不讨厌他,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这甜瓜长得甚是英俊,虽然有点不知所云,但待他倒颇为真诚。钧阗却想起了很多往事,若廉本不会做饭,但就是在这山谷,两个人在缺少作料的条件下一起钻研厨艺,硬是利用这山间天然的香料做出了美味可口的饭菜,现在为了照顾思莲,若廉更是日益精进,饭菜越来越有滋味了。

终于将几个炒菜和一大锅鱼做好,钧阗帮忙端上来,三人在桌前坐定,思莲二话不说,夹了一块鱼就放到若廉碗里:“爹爹,你先吃!”钧阗狠狠瞪了思莲一眼,这许多鱼,还用得着你去献勤儿么?思莲甚为得意地看着钧阗,哼,想巴结我爹爹,没门!

若廉将碗里的鱼摘净了刺,把干净鱼肉夹回思莲碗里:“你吃吧,可别给我夹回来,这多着呢。”然后竟夹了一块鱼背上的好肉,放在钧阗碗里:“甜瓜,你也吃啊。”

“噗……”思莲险些笑死。这甜瓜本是她消遣钧阗的一个绰号,却被若廉那样郑重其事地唤来,听着那样滑稽。钧阗气得脸上通红却无法发作。

“咳咳……”思莲笑得太甚,竟将饭粒呛进喉咙,一时脸也憋红了。若廉急忙帮她捶着后背,好容易才缓过这口气来。

“早告诉过你吃饭的时候要小心,不要说话不要笑!”若廉又心疼又生气,不禁责备思莲。

见思莲苦着个脸吃憋了,钧阗心里甚为得意:“活该!死丫头!”

听钧阗竟嘿嘿笑出声来,若廉诧异地回头。钧阗也觉得自己太过分了,急忙假装道:“我……我也有些卡……咳咳……”

若廉竟自然地伸手在钧阗背上轻拍起来:“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还那么不小心,像个小孩儿一样……”

钧阗倒觉得十分受用,为了让若廉再安抚他两下,竟装着又咳了好几声。若廉起身倒了杯水给他:“快润润嗓子,可别给卡到了。”

吃过饭,若廉去收拾碗筷,思莲在屋子里玩了一会儿,就去睡了。钧阗陪着若廉来到厨房,站在他身旁,看着他干活。

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若廉望他一眼,道:“甜瓜,你欠我家的钱不急着还,反正我也花不到,你不用太往心里去的。”

“钱?我欠你家的钱?”钧阗脸上挂下几条黑线。

“是啊,思莲说的。她是小孩子嘛,她若对你说些什么你不用在意,那都不是我的意思,我不想你为了还钱而辛苦。”

钧阗心里将玄思莲两位死去的老爹请出来问候了一遍。

听他又在念叨,若廉问道:“你又在说什么?”

“没有……我……我刚才真的被鱼刺卡到了……咳咳……”

“是吗?到灯前来,我看看!”若廉不由分说将钧阗拉到灯下,托起他下巴,钧阗配合地张开嘴巴,若廉捏着他脸蛋转动着角度,往他喉咙深处看去。

再也忍受不了相思的折磨,这人竟离他这样近,深爱之人以如此暧昧的方式摆在自己面前,钧阗一把将若廉抱住,唇就吻了上去……

脑子是把钧阗给忘了啊……但似乎身体还记得,唇舌交缠的美好滋味让若廉消除了最初的抵抗和戒备,随着本能的驱使向欲望深处滑去……

“廉……我们回房去吧……”钧阗的声音因情欲而沙哑,若廉也感觉体内有什么在冲撞,他软软地点了点头。

抱了若廉回到房间,钧阗对那个小魔王依旧心有余悸,纵使欲望已经无法控制,他还是抽出时间来将门闩好。

若廉躺在床上,微红着脸,只一个吻而已,某个部位却已发生了变化。钧阗走过来,再次覆上这具渴念已久的躯体。

“阗……”意识深处的东西在几乎要失去意识之时被挖了起来,一个让钧阗感动得要落泪的名字从若廉口中跳出来。

深吻,爱抚,渴念已久的相思已经将二人的理智统统烧断了,在彼此身上探询的手都没有停过,很快,两个人就已经裸裎相见。

若廉修长的手指绕到钧阗身后,钧阗一下清醒过来:“廉……你……”

“怎么?不行么?”

不是不行,而是……算了……钧阗闭上眼睛:“你……轻一点……”

紧窒火烫的内部令若廉沉醉了,钧阗也随着若廉的引导,完全向欲望臣服,他甜美的呻吟更刺激了若廉的动作,和一生至爱的和谐交欢将两人同时送上天堂……

若廉微微喘息着将钧阗抱在怀里,两个人盖了一床被子。钧阗是初次承受,若廉技巧虽然称不上高超,但深爱于心,二人灵肉相合,还是带给钧阗不少乐趣。纵是这样,若廉还是怕他受伤,揉着他头发问:“甜瓜,我弄疼你了么?”

怎么还叫我甜瓜?钧阗有点委屈地望着若廉:“你……你没想起来我是谁啊?”

“你不是甜瓜么?”

“什么甜瓜啊!你……你把我欺负完了,竟还不认识我!”钧阗心头怒起,还以为若廉想起了他才跟他合欢,没想到他竟没有想起来,只是拿他泄欲的!钧阗推开若廉,就要拿衣服走人。毕竟才有了那样美好的关系,若廉见他还一身汗,就要钻出被窝,一把将他揽回怀里:“别胡闹!这样出去,生病了可不得了!要走,也要在这过了今夜……”

“那明天呢?你就不要我了……”钧阗竟将自己说得像没有家的小狗一般可怜。

若廉一阵不忍,抱了他道:“明天……你若喜欢,我还可以跟你的。”

“哼!是你喜欢吧。”想着若廉并不是从心里爱着自己,钧阗又一阵沮丧。

若廉的唇贴了上来,是啊,我是喜欢,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我觉得这喜欢有可能如野草般滋长……

咦?玄思莲敏感地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是甜瓜!甜瓜把爹爹骗去了……思莲一阵沮丧,到底爹爹还是意志不坚定啊……

玄思莲恨恨地念叨着:“玄礼爹爹死得真是不值,那样一个呆头呆脑的甜瓜有什么好的,纵是长得漂亮,也不见得就比玄礼爹爹强多少了。可爹爹就是喜欢他喜欢得没法排解,不识货啊!”

“玄思莲!我以后再听见你背后骂我,我一定把你扔到河里喂王八!”钧阗恶狠狠地对思莲说道。

“哼,你敢么?你杀了我,我爹爹一定哭死了,纵是还剩一口气,也会恨你一辈子了,永远都不会再理你!”

“……”若廉是钧阗的死穴,此言一出,钧阗立刻哑了,只差没给思莲端茶倒水,鞠躬打扇了。

“思莲,咱们和解吧。你和我都只剩他一个亲人了,那么我们也是亲人啊……”

思莲则不理他那一套:“哦?是吗?我是只剩他一个亲人了,他是我爹爹。可你……你是他什么亲人呢?难不成他也是你爹爹么?那样说来,你是我的哥哥,我们倒也算得上亲人。”

“玄思莲!”钧阗终于相信报应不爽这句话了,是他前半生误会若廉太多,老天才会派玄思莲这个妖魔来折磨作践他来了。

“爹爹!”思莲大声叫了起来,钧阗急忙换上一副笑脸,但回头看时,门口却没有若廉的身影。

“哈哈,原来你如此怕他啊!”思莲鼓掌大笑。钧阗一把抓住她:“死丫头!我非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爹爹!爹爹!”

“你这招没用!我不会再上当了!”

“甜瓜,你在干什么?”若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钧阗当场石化……

“爹爹!”思莲扑进若廉怀里,钧阗见若廉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

“甜瓜,我今天碰到这位姑娘,她竟说是我的一位故人——叫作尉迟丹——的丫头,她是想把尉迟丹的骨灰安葬于此。”

钧阗向身后一望,心里一惊,这不是离儿姑娘么?

离儿却并没有见过钧阗,尉迟丹自尽之后,钧阗本要拨款将他厚葬,但他的丫头离儿却哭着要走了尉迟丹的遗体,说是尉迟丹早有遗嘱。钧阗在营门口远远望过离儿一眼,但离儿却并不认识他。

“离儿,这是我的邻居甜瓜!”

钧阗此时倒甚为庆幸若廉唤自己作甜瓜,如果离儿知道自己就是钧阗,只怕自己与若廉又有一番波折。

离儿为尉迟丹设了一个坟冢,本来说一辈子在此守侯,尉迟丹却将绝世医书都留给了离儿,医书内还有一封遗嘱。那遗嘱上说是将她收为入室弟子,要离儿代他医治百人,也好为他超度。离儿知道尉迟丹是不忍心自己青春葬送才想出这办法,但却不能违逆他意思,只好将他安葬之后,守服百日,即离开山谷。

钧阗和若廉自那日春风一度,便时时想着要在一起了。若廉正好将屋子让给离儿和思莲,自己索性般到钧阗的住处,二人住在了一起。

这日晚间,两人欢爱之后,钧阗依恋地扒着若廉身体,昏昏欲睡,若廉却还在想心事:“甜瓜,我有个事要和你商量。”

“说吧。”

“思莲一天天大了,跟着咱们两个大男人以后也不方便。且不说与人交往会有障碍,纵是将来都寻不到一个如意的女婿。我想让她跟离儿出山,我看离儿这人甚为可靠,思莲跟着她悬壶济世,能学本事,将来也能找个好归宿。”

若廉真是比她亲爹爹对她还要好呢,钧阗心里一阵妒忌。但想到若廉竟说将那魔头送走,登时感激得泪都快流下来,只差跪地山呼“何若廉英明伟大”了:“廉,早就该送她走了……我是说,你的想法完全正确……”

若廉将这想法和思莲说了,思莲竟颇为愿意。离儿也很喜欢这个漂亮可人的女孩子,几方一拍即合。

思莲虽然甚舍不得若廉,但山外的诱惑实在是令她难以抵挡,更何况离儿姐姐聪明温柔,年轻活泼,比爹爹对她束手束脚的管束要让她亲近许多。毕竟是小孩心性,只哭着对若廉说以后一定要回来孝顺若廉,自己却将衣服玩具都收拾在一个包里,等着出发了。

出谷那天,若廉和钧阗才知道这里早有修通的密道,只顺着台阶就可以走上山去,并不用像他们那般爬上爬下。直把离儿和思莲送出晴峰山,若廉舍不得思莲,还要往前送,离儿却回身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们回吧。”钧阗早就等这句话,赶忙道:“是啊,廉,咱们也不要耽误人家离儿姑娘赶路了。”

若廉将思莲抱到怀里:“思莲,记得要回来看爹爹,在外面听离儿姑姑的话,记住了么?”

思莲在若廉脸上狠狠地大亲了一口:“爹爹放心,思莲一定听离儿姑姑的话,学好本事,长大了一定好好孝顺爹!”

见若廉开心地笑了,思莲又抬起头对钧阗说:“喂,甜瓜!你要敢趁我不在欺负我爹爹,我回来一定把你打成一个烂甜瓜!”

“你!”钧阗真想冲过去将思莲揍扁,但想着终于能摆脱这个魔头了,也就将气压下来。

一路走一路回头,直到再也看不到若廉和钧阗的身影,思莲才道:“离儿姑姑离儿姑姑,你真的是狐仙吗?”

“是啊。”

“哇!你好了不起哦!那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啊?”

“我虽然是狐仙,但是修行很浅,跟普通人没有什么差别。”

“哦……那你还让我不要恨那只甜瓜……”

“对啊,因为他才是你爹爹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你的玄礼爹爹并不是啊。”

“哼!我爹爹也真命苦,命中注定那么笨还那么凶的一只臭甜瓜。那……下辈子我爹爹是不是能和我玄礼爹爹在一起啊?”

离儿长叹了一声:“你爹爹也只是这一生有了奇遇,才能跟命中注定之人相守百年,之后……”之后却还是要通通堕入轮回,无法善终,无法斯守的。

“我爹爹何时才能真正得到幸福啊?”

离儿的唇角浮起一丝微笑。数百年后,若廉罪孽赎满,最后一世肉身于十八岁时寂灭,方得与钧阗永远相守……

“幸福么……就是啊,当他叫怜幸的时候……”

“怜幸……”

终于打发走了离儿和思莲,钧阗心里乐开了花,从此,于这晴峰山上听风赏月,终生与爱人相依相守的快乐日子,真的属于他和若廉了。

两人一起做了几个菜,钧阗还到山下去打了点酒,趁着朦胧月色,钧阗将桌子搭到院子里,伴着悠然花香,与若廉对面坐了。

这样的一幕让钧阗想起很多年前,他和若廉拜天地时的情景,如兄如友如爱侣,如弟如朋如夫妻,如今,他和何若廉终于消弭了所有误会,那时许下的诺言到今天才算真的实现了。

若廉把好吃的都夹到钧阗碗里,钧阗却直接将吃的放到若廉嘴巴里去,两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彼此喂饭,那场面有些温馨又有些滑稽。

“廉,喝酒,我自倾杯,卿且随意。”钧阗将二人最后一次对饮时所说的话又对若廉讲了一遍。

若廉什么也没有想起来,却说道:“倾什么杯啊?吃急酒容易醉倒的!”

钧阗泄气地浅浅饮了一口,将酒杯放下,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倒是和甜瓜这个名字很是相配。

就这样吃着喝着,谈笑风声对月饮,彼此相看两不厌。酒入欢肠,不知不觉中,两人都有些微醺了。“廉,我们一辈子这样在一起,好么?”纵使来世还要受千百般折磨,但今生让你我携手走过。

若廉点了点头,在钧阗唇上轻吻一下作为回答。

轻饮了一口酒,钧阗吟道:“余钧阗,本多情。卿若廉,深爱意。纵使情天起惊雷,生死相随终不悔。在钧心,廉如璧,此生得卿终如意。甜梦深处爱几许,万千真情犹重记!

两相知,不相离。既相思,又相依。寒月芙蕖钧来暖,映日荷花钧来惜。卿堪怜,再无惧,共把当年从头叙。抛却江山千万里,酒间花前双老去……”

“酒间花前双老去……酒间花前……”若廉喃喃地低吟着,若有所思地皱起眉来。那个刹那仿佛有些什么记忆如电光火石般在脑海中闪过,眼前的这个人仿佛就是自己记忆深处那个爱恋颇深的剪影……

“廉,喝酒!”钧阗举杯敬道。

“喝酒!”若廉端起杯来与钧阗一碰,多少故事在觥筹交错间闪过。

月上柳梢,风过溪涧。酒间花前,柔情无限。

纵使还有生生世世的纠缠,也难挡你我生生世世的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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