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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书籍名:《谁负相知》    作者:绝小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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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5852 更新时间:07-09-18 09:01
若廉本甚为清心寡欲,但只要是小阗,就会让他全部燃烧。此时,至爱就在怀中,若廉感觉自己无法压抑,他难耐地伸出手去,抚上小阗的身体……

"啊……"钧阗呻吟出声,站起身来,一把将若廉抱起,几步便来到床边……

若廉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幸福时刻的到来。钧阗一寸一寸地吻着他的肌肤,虽然急切,但却温存……

额头、眼睛、耳垂、面颊……若廉已经快被小阗这磨人的吻烧着了,他轻轻地扭动起来,而钧阗却在这时停下了动作。

若廉本来羞得闭上了眼睛,但见钧阗很久未动,就睁眼来看。

这一看就愣住了,钧阗眼里的情欲已经冷了,他看着依旧兴奋的若廉,低声道:"你回去吧,明天……再来。"

若廉只觉得下身胀得难受,但见钧阗这样,也说不出让他帮忙的话,只得又羞又气地掩了身体,狼狈地爬下了床。

收拾好自己,若廉低声道:"我走了。"

再回头看,钧阗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若廉觉得有些窘,他泄气地咬了咬嘴唇,但想着小阗最后说给他的"明天再来",心里又升起一丝希望。

听着若廉的声音远去,钧阗缓缓地张开了眼睛,两行清泪从眼中滚落下来。

若廉回到自己的房间,思莲早已经睡了。虽然心里有点委屈,但想到小阗对他的柔情蜜意,心中也不禁高兴。不管怎么说,小阗心里是有他的,虽然之前因重重误会而闹僵,但只要心里有爱,努力去缓和,也许,还是可以放掉仇怨,重新开始的。

重新开始,这是个多么诱人的字眼啊……

若廉拨亮油灯,将玄礼的信揣在怀里。总有一个人要先努力一步的。小阗本是至诚之人,但因为被亲兄长和大师兄所辜负,所以性格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可也难怪他颇多疑惑,这里面害人之人也太多了些。他的小阗他知道,他不适合为王的啊……他太轻信太单纯,既容易陷入别人的机巧之中,又容易陷入自己的心绪之中。小阗应该跟自己喝喝酒看看花了此一生的,让他为王,真是难为他了……既然自己不说,他一定不会明了,若廉打定主意,明日再见钧阗,不管他是否有意于自己,也一定要将这一切说清楚,哪怕说完就死,也是可以瞑目了。

想着,若廉自怀里将钧阗的那封休书拿了出来。

虽然只有八个字,虽然写的是绝情之语,但若廉还是将之视如珍宝,那毕竟是那人亲笔写给他的呢。

"阗本多情,廉深无义……阗本多情……多情……"若廉忽然一阵欣喜,难道……难道小阗说他一直有情于自己吗?勇敢点若廉!若廉为自己鼓劲,他仿佛看见了希望的曙光。

很久没有写诗,若廉此时却觉得温暖的感觉充满了胸臆,他拨亮了灯,灯心仿佛应景似的爆起了两个花,若廉微笑起来。

掭了掭笔,若廉挥起袖子,清雅深情的诗句在纸上跃动,如同他那颗不停鼓动的心:

君如天,本多晴。余若莲,身无翼。纵使君天起惊雷,莲自清持无多语。钧不惜,廉何必,夜夜锥心含血泣。残梦深处怨几许?一点真情犹重记!

相知难,相负易。宁相思,毋相依!寒月芙蕖憔悴死,映日荷花无从觅。钧若怜,廉何惧?且把当年从头叙。抛却江山千万里,酒间花前双老去……

若廉将诗和那休书放在一起,原本的绝情之语就变成了绵绵情话。君如天,本多晴。余若莲,身无翼。小阗你能明白吗?如果我有翅膀,我一定会一刻不歇地向你飞去……

写好了诗,若廉还是安静不下来。他索性坐下来,将自己对小阗的深情和和与小阗发生的种种龃龉一一记录下来。虽然是如此疼痛的真实,但在有情人的笔下却是那么温暖。

若廉去后,钧阗躺在床上静静地流了一会儿泪,就爬起身来。从二十多岁认识了他,初识了情爱滋味,自己就像一个傻瓜一般陷入了他的情网。只有一个若廉啊,这眼中心中只有一个若廉。和对若廉的爱相比之后,他才感受到当初对尉迟的爱有多么生涩和浅薄。

真正的爱是如此的由心而发,又是如此的令人耽溺,无论多少背叛多少摧残,只那个人的一个眼神,一切就都已消弭……他对尉迟丹的感情完全是一种敬畏依恋,那感情里不掺杂一丝冲动,只想羞涩地远远看着,欣赏着。而对若廉就截然不同,只想着将他融入血肉,两个人合跳一颗心才好啊……

自己真的是个傻瓜么?从始至终,深陷的只有他一人而已啊……何若廉是什么人,怎么会像他这个山里长大的孩子一般单纯,又怎么会像自己一样傻傻地为他守身守心,巴巴地送上门去呢……我一次次地退,他一步步地逼,我也会疼也会难过啊……若廉你知道么?我的心也不是铁打的!你一次背叛,我原谅你,你再次欺骗,我依然原谅你,我为了你受尽折磨痛苦,赶来救你之时,却看见你和我的仇人如此令人动容的一幕。求我,你为什么不求我呢?如果你求我,我一定会原谅玄信的,只因为这是你想要的。可是,我又真怕你就那么跟着他走了,从此再也见不到你……

钧阗呆呆地坐着,用了那么长的时间来抚平伤口,只想着不去理睬若廉,便可以将他忘了,可是……自己就是那么不争气啊……终于还是忍不住找了他来,终于还是以酒遮脸想要抱他,终于……还是自取其辱……

怎么说他也是王啊,虽然他从未以权势压制爱人,纵是吵架,也将他看得和自己平等……为了若廉,他这个王当得不容易,还不是因为若廉喜欢权势富贵么?他喜欢,自己纵是拼上性命,每个月被那兽王蒸煮两次,也要遂了他的心愿。现在自己已经成了这世上最有权势的人,他……

钧阗只觉得自己甚为可怜,爱上如此负心薄幸之人,竟是一丝寂寞也耐不得的。他一定在嘲笑自己吧,被他的眼神一看,就像个傻瓜一样跑去亲他,被他的手轻轻一碰,就冲动得不能自已。就是胀得发疼也舍不得伤他分毫,仍是一点一点地讨他欢心。这样的爱他会喜欢吗?自己哪里像个王的样子了?也难怪他……钧阗虽然听过很多若廉的传言,甚至亲眼看过若廉的非礼之行,但内心深处,却始终在为他开脱。但二人亲热正酣之时,若廉颈上一个醒目的红痕真是将他彻底地击倒了。

钧阗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竟显得有些憔悴。他痴痴地走出寝殿,向关着兽王的屋子走去。

兽王面具摆放在池中央的白骨上,见钧阗进来,那白骨咯啦咯啦地抖了一阵,面具睁开了眼睛。

“哈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又被你那心上人给欺负了?”兽王面具露出獠牙,一对眼睛瞪得老大。

“我想放你走了,我想带他回晴峰山,住到那山谷里去,那儿一个人也没有,他就是我的了,没办法再跑出去勾搭。”

“你可真是可怜,受了那么多苦才换来权倾天下,却要放弃了?”

“嗯,因为我爱他,什么江山什么富贵,对于我什么吸引力都没有。我已经给母亲报了仇了,心愿已了,现在就只想回晴峰山去守着他,从此再不分开。”

“你是这么想,他呢?”

“他……”钧阗低下头去,如果自己不再是王了,那个人凭什么听他的,又凭什么跟他走呢?到晴峰山要自耕自织,他又怎么愿意受那般苦呢?想着想着,钧阗就沮丧地叹息起来。

兽王乃是一股怨念所化,最恨的就是世间情爱,它转了转眼球,道:“他心里有你没你,我有一道灵符,你给他化水喝下,照我说的做,必能试得出来。”

钧阗为人甚为单纯,但纵是如此,经过这许多苦楚,他也学得聪明起来。他看着兽王道:“你说你最恨世间有情人,又怎么会有这试爱的灵符了?”

“哈哈!你有所不知,我这灵符是万千有情人的眼眶骨炼制而成,你若不信,可以一试。”

钧阗疑惑地看着兽王,只见它张开口,口中含着两个小瓶。

“你可敢喝下这符水么?”兽王将装了符水的瓶子吐到钧阗面前,钧阗难以抵挡试出爱人心迹的诱惑,伸手拿了起来。

打开瓶塞,一股酸涩的气味扑来,钧阗却想不了那许多,一仰头将那符水一饮而尽。那水微咸略苦,喝到腹中只觉得甚为憋闷,心有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说不出来,泪不停地朝外奔涌。

良久,钧阗才缓过气来:“这……这是个什么邪药,可会伤了他身体?”

“哈哈哈……不会的不会的,你难受吧?越难受就是爱他越深,这乃是情人眼中泪骨炼成,如果心中无爱,那就不会有丝毫反应,如果泪流不止,那就是真心深爱。这药虽灵,却于人无害,你可以拿去试试。”

钧阗本来已经绝望,但人在绝望之时就会变得迷信。他虽然对若廉已甚为灰心,但他拿到这药却仍想着试上一试,哪怕若廉为自己掉上一个眼泪,也算是没有白爱他一场。

“爹爹,你这样沐浴梳妆,倒像书里写的那些要会情郎的女子一般。”思莲见若廉从早至午竟几乎一刻不停地梳妆,心里只觉得甚为好笑。若廉怒道:“你这丫头甚是无礼了!有这么对爹爹讲话的么?更何况,你一个黄毛丫头,又怎么懂什么女子会情郎,这都是谁教你的?”

“这不都是爹爹教的!爹爹的书上讲女子的丈夫出去贸易,那女子就‘日晚倦梳头’啊,女子的丈夫回来,她就‘揽镜忙梳妆’啊,爹爹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在揽镜梳妆,顾影自怜,却比那女子还要投入。”

若廉虽然有气,但却也一阵无奈。看来小孩子真是一种惹不得的生物,自己付出全部心血去教育她,她学了本事却回来取笑自己。

“爹爹,你是不是爱那个人啊?”思莲的话让若廉惊得险些将手中的镜子掉到地上。

“你说什么?”

“爹爹不要害羞啦,爹爹爱那个人啦,早上醒来见爹爹在桌子上睡着,口中流着涎水,还叫着‘小阗、小阗’的……”

“你!”叫着小阗也就罢了,干吗还加上一句口中流着涎水?难道昨晚没得着他,自己竟馋得口水直流?听到被深爱的女儿形容得如此欲求不满的不堪模样,若廉心中气恼:“你也大了,以后自己睡小床去,你不是什么都懂,又何苦恋着我。”

思莲听若廉这样说,像个小大人般地叹了一声:“唉……不要我了,爹爹不要我了……”若廉听她说得可怜,本想将话收回,却听到了一句让他气得想跳的话,“爹爹只想着去和那个人睡,哪里还记得起思莲……”

见若廉又气又羞的脸红模样,思莲一下跳起来,蹿到若廉怀里。若廉抱着她小小的身体,只觉得幸福就是怀里的这个人,加上心里的那个人。正思量着,颈上却狠狠痛了一下:“玄思莲!你是狗变的么!又咬人!”

思莲却已经笑着跑开了:“看你以后还敢说不要我不……”

昨天是一心赴死的心态来到东暖阁,若廉心里甚为坦然。而今天,靠近心窝的地方藏着自己写给他的情书,不知道怎么的,三十来岁的人竟如毛头小伙子般有些期待又有些畏惧。

钧阗端坐于屋中:“你来了,坐吧。”

两个人竟都微红了脸。

若廉鼓足勇气,刚要开口,钧阗却站起身来,走到若廉身边,将一碗茶递给若廉:“喝一口吧,润润嗓子。”

虽然咳嗽的毛病已经好了,但若廉见钧阗如此照顾自己还是颇为感动。将茶端过来,喝了一口,却有点酸涩,但这茶是爱人所赠,纵是再难喝,若廉也一饮而尽。

钧阗紧张地看着若廉,只待他万一难受流泪就跑过去抱住他安慰他。若廉只觉得这茶一下肚心口一堵,却再也说不出话来……难受,非常难受,有些强烈的情感在身体里冲撞,可是却找不到宣泄的途径。若廉被这难受的感觉逼得僵在那里,眼睛很痛,好想哭,可是却流不出眼泪……

哭啊若廉,哭……钧阗呆呆地看着若廉,自己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等了半晌,钧阗终于明白若廉没有为他流泪。

呵呵,果然是无动于衷,无动于衷啊……想到昨日自己那番泪流满面,心痛得难以自控的样子,可有多么傻啊。钧阗终于怒了,何若廉,你心里当真一丝也不爱我么?好!那我又何必再怜惜你!想要抬手打他,却终是不忍,只得闷闷地吩咐道:“来人!”一个小太监跑上来,钧阗在他耳边吩咐两句,那小太监应了一声,很快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一个绝色少年袅袅婷婷地走进屋来,钧阗一把揽住了他。

若廉一惊,虽然口不能言,但那种心痛到窒息的感觉却让他几乎呻吟出声。钧阗要干什么?还以为他对自己有情,却原来……只是为了让自己多受些折辱!钧阗将那男孩抱上台阶,放到柔软的寝塌上,回头一把抓住若廉的手,粗暴地将他也拽了上来。

干什么?他要风流快活又拉着自己干吗?倔强的若廉哪里受得了这个,扭头就要走开。

钧阗愤怒地抓住若廉:“你不想思莲有事吧?”恨死他了,听到思莲的名字就那样一脸的惊恐,而看着自己的眼神却那样的不屑!何若廉!你后悔去吧!就因为你风骚,到手的富贵就归了别人了!

钧阗吩咐道:“来人哪!拿两个烛台来,让这个贱人给我举着!我要让他亲眼看看,我……”一时也不知道到底要让若廉看什么,悻悻地哼了一声,却坐下不再看若廉。

两个燃着的大蜡烛连带烛台一起被交到了若廉手上。若廉彻底地绝望了。还以为他对自己有丝毫感情呢,却原来就是想看自己心慌意乱的样子,来继续玩弄折磨他啊……若廉想起年少时的那个圈套,玄家几个兄弟刺耳的狂笑和一个赤身裸体的自己……现在的情形有什么不同呢?以前,纵是钧阗再怎么不对,想想却没有对他有什么太实质的伤害,但这一次,是真的痛到了,心头放着情书的地方,滚烫滚烫的,如同在烙着自己的心一般……

钧阗见若廉举着蜡烛呆立着,心里也有些懊恼,懊恼的是自己竟然还会心疼他,还会不忍。钧阗负气地拉过那个男孩,覆上了那片红红的嘴唇。

男孩比若廉年轻很多,长得又好看,但却不知道哪里不对,钧阗不但一点兴趣也没有,反而觉得如芒在背。若廉的眼光像利刃一般,简直要将那男孩杀死……我的!小阗是我的!纵然以前小阗也曾娶妻得子,但亲眼看到又是另一番景象,若廉觉得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本该是属于自己的漂亮身体和猎猎红唇竟停泊在另一个躯体上,若廉的心在滴血,强烈的嫉妒几乎要将他点燃了……

蜡烛油一滴一滴地流下来,嫉妒慢慢演化为伤心,双手都被滚热的蜡烛油烫伤了,若廉的心却冷了。他感觉自己支持不住了,他的眼前慢慢出现黑斑和金星,身体也开始摇晃。那个男孩夸张的呻吟和挑逗的笑容让他喉咙发出一阵腥甜,他撑不下去,手一倾,蜡烛就倒了下去……

钧阗也觉得很难受,亲了那男孩一阵,觉得甚无兴趣,就想打发他走了,可是没想到才一起身,蜡烛就落到他身旁,他急忙一闪,好在蜡烛已经熄了,才没有受伤,但腰却被烛台狠狠地砸了一下。

身体一痛,钧阗暴怒地抬脚向若廉踹去,他本以为若廉能躲开,但没想到若廉却硬生生地接了这一脚,人就从台阶上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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