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作者有话要说：
耶闵，与芜国隔了一个沙漠。
一行三人各自骑着三只骆驼在沙漠中前行。
领头的不时伸出只手挡住耀眼灼热的阳光，然后朝身侧遮着面纱的女子抱怨道：“葛茗，我们还要在这鬼地方走上多久才到那耶闵啊？”
女子看向他，恭敬的回答。“主上莫急，再行三日后便可到耶闵的边境，届时我们便可以除去这一身风尘了。”
“三日？噢~天哪！我好想念飞机啊……”陆凡惨叫一声。
“飞机？主上说的是何物？”
“那个啊……是一种能载很多人在天上飞的东西，无论你想到哪里，它都可以把你送到。”草草的解释了下，看见葛茗很是惊讶的看着他。
“主上，不会掉下来吗？”
陆凡笑了笑，没有回答。
回头看了眼一直默默跟在后头的秦双，心中暗道：他这护卫当得还真是称职啊！
“对了，我以前听你们提到过一个姓樊的老头，我在总部待了将近两个多月，怎么没见有这个人？”陆凡好奇的问。
葛茗摇了摇头道：“主上，其实您见过樊老了。”
陆凡皱眉，不解。
“还记得上次您在庭院看见的老人吗？”
“老人？”陆凡仔细想了想，好象还真有见过一个老人，可是……
老朽给主上请安！……
“难道是那个修剪花草的老伯？！”
葛茗微笑着点头。
想起来了！陆凡一拍骆驼的驼峰，惹得载他的主不满意的哼了哼。
记得那是一个多月前吧，好不容易起了个早，虽然他一般起床都比别人迟些，也许是从现代带过来的习惯，他不容易很早清醒，所以那天破天荒地他起地很早，没有叫人伺候梳洗，只是一个人整理了下自己便出了屋子，刚一入眼的便是那收起剪子准备离开的老头。
那老头一见他，忙上前冲他微一福身道：“老朽给主上请安。”
挥挥手，陆凡没多在意。“老伯，这园子的花开得很好啊，您的园艺一定也很不错吧？”
老头奇怪地看了眼陆凡，然后拱手。“老朽闲了无事，这些花草自然成了我的伴，待他们如同知己，就自然好了。”
“知己……要珍惜的……”陆凡沉吟一声，然后朗声笑了。“老伯可真是闲然自得啊，江湖多风雨，您却只顾窗前花，实则乐哉。”
老头摇了摇头道：“江湖虽多风雨，却也是豪情的寄托，多少人向往那方豪爽啊，主上也定会理解的吧？老朽年事已高，若此时还记挂江湖，那便是终老都不得安宁了，何不就着花草为伴、逍遥度日来得安然？”
听老头这么一说，陆凡不禁多看了他几眼，心道这暗魂果然身藏不露者的高人居多啊。
这时，一声高亢的呼唤声响。
老头一脸歉意地俯身，“老婆子不懂规矩，还望主上体谅。”
陆凡“哈哈”一声笑，心中也有些许羡慕。“白头偕老，老伯可要珍惜了这些啊，莫要让它溜了。”
老头点点头，欠身离去。
……
“葛茗，你说的那樊老定是一高人吧？”陆凡问。
“主上，那樊老其实是您的师父……”
“什么？！”陆凡惊讶不已，“他是我的……师父？！”
葛茗点头。
他不确定地再看一眼秦双，后者也跟着点头。
“难、难怪当时他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我，原来……”陆凡自言自语的喃喃，“你们怎么什么都没告诉我？”
葛茗翻了个白眼，“属下们以为你应该不至于连自己的师父都忘得一干二净的……”谁知道你不但什么都忘个干净，就连以前待如亲父的师父也忘得一点踪影也没了啊。当然，后面句她可不敢说出来。
“我现在才发现，我已经变成不孝徒了……”陆凡惨叫一声，手抚上双眼仰天长啸。
# # #
在陆凡的抱怨声中，又匆匆行了三日，三人在耶闵边境的一家客栈落了脚。
当他爽快地洗了个遍体舒畅时，才长长的吁了口气。“妈的！这个时代的交通还真是……如果现在给我一辆拖拉机我他妈的也骑上去了。”
口中念念有词，手里却忙着把衣物整理出来。
本来葛茗是要来伺候的，可被他给挡下了，大家一路来都累了，他也不是弱智，又何苦老是麻烦别人。
“主上。”秦双百年不变的声调在门外响起。
“进来吧。”将腰带扣上，陆凡用手指抓了抓那半长不短的发，再过些时候他就要和秦双他们一样扎起来了吧，想到这，他有些头疼。
门被推开，已清洗完换了身衣服的秦双托着一盘食物走了进来。
“主上，吃点东西吧。”把食物一样样摆在桌上，然后倒了杯酒退到一旁守着。
陆凡也没再说什么，半个多月的“沙漠之旅”让他几乎一见到馒头就想吐，现在好不容易来点好入口的，岂有不吃的道理？
“对了，”陆凡放下筷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你去把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伙的资料给我搞了来。”
秦双接过，看了眼，满脸黑线。这人明明长得有鼻子有眼，主上却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那到底要如何才像人，如何才像鬼？
其实这不能全怪陆凡，他充其量能知道那是个人就已经不错了，更何况古人的画功……他实在是照片看多了。
“还有，派几个人给我把他的行踪盯紧了，别打草惊蛇。”
“是，属下这就去办。”秦双抱拳，转身欲走。
“唉……”陆凡轻叹，“你就没打算吃完饭再去？”
“属下……不饿。”半天挤出个理由来，秦双快速离去。
陆凡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又是一声叹。
每一个人都只留下一个抓不住的背影给他……这样的场景，他还要经历多少？
出了绝尘谷，他遇到秦双，心生喜欢；遇到离情，心生怜爱……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是真正的把爱全给了流殇，或是他本就多情？还是老天嫌作弄他还不够？要让他在诸多感情中徘徊，最后落个孤老一生，剩副白骨在这陌生的时空无人问津？
菜凉了，他把杯中的酒一引而尽。
窗户哗地被打开，一道人影闪了进来，然后迅速把窗户合上，动作非常小心。
陆凡放下酒杯，毫不理会地为自己倒了一杯，刚想引尽却听楼下吵闹一片。
“喂！小兄弟，屋子借老哥留会吧？”
男子虽客气地问，手中的剑却已出鞘几许。
陆凡只顿了些时，然后将酒引完，其后又再为自己添上一杯，根本就没理那人，就好象屋中只他一人而已。
人影听嘈杂的脚步声已经上楼，身形一晃，人已不知去向。
“主……爷。”葛茗推门进来。
“外面何事？”
“耶闵的官兵在搜房，说是缉拿要犯。”
放下酒杯，陆凡冲葛茗招手，“坐下吧，虽然凉了，不过尚能果腹。”
“是。”葛茗依言坐下，顺手为他添了酒。
这时候，官兵已在隔壁的房间里大肆搜查了，不多久，陆凡的房门便被踹了开来。
两个官兵持刀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看了眼房中的人，随即便毫无顾忌的开始翻起了陆凡的行囊衣物。
“陆某人还真没听说过，一个犯人能藏进薄薄几件衣物里，两位官爷可有找到什么？”陆凡冷冷的一记眼刀刮了过去。
那两个官兵瑟缩了一下，刚才进来的时候他们只以为这一男一女不过是软脚的书生与弱女子而已，却不料那男子气势如此骇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官爷可有发现什么？”陆凡又再问了一遍，语气较之刚才又冷了几分。
两人回神，借着搜查的名义大着胆道：“你们可曾见过一灰装男子入内？”
“没有。”
“……哼！谅你们也不敢包藏，我们走。”其中一士兵装做一副他很大的样子，说完率先走出了房间，另一名连忙跟上。
“葛茗，给我把门给关严喽，再让这些小虾小鱼的闯进来坏了我的雅兴，我非轰了他们不可。”陆凡故意大声喝道。
门外原本便吓了一身虚汗的两官兵各自一颤缩，拔腿便跑，直看地他们身后的葛茗笑弯了眼。
待门一合上，陆凡放下酒杯道：“你可以走了。”
葛茗心中一惊，这屋里还有第三个人？
“小兄弟，够义气！”人影一闪，已至桌前。
陆凡定神看去，此人年纪大概三十多，满脸的胡子看上去都要把整张轮廓给盖去了。
“爷，这位是……？”
“官兵要找的人。”淡淡地回答，陆凡手一伸，“既然不走，那就来一杯吧。”
葛茗没再问什么，心中已有几分了然。
“不了，老哥不能在此久留，看二位也不像是想惹麻烦之人吧？今日之恩先谢过了，来日有缘遇上，老哥定记得欠兄弟的一个人情。”那人抬手抱拳道：“小兄弟，保重了。”话完，人已窜出窗口。
“主上，这人……”
“没事，只是行个方便而已。”
“是。”
……
# # #
在耶闵边境的客栈歇了两日，陆凡又重新赶路。
骑在葛茗精选的马上，陆凡仍是皱着眉头想：这要颠到什么时候去啊……
一路上虽也累，却比之沙漠要好上数百倍了。陆凡时不时看一眼身边一身劲装的葛茗，这女人……真是经得起折腾啊！
不过幸好，只再赶了一天的路程便进了耶闵的浦沪，一个不小的省，离都城也不会很远。
二人找了家客栈住下，累了这么些天都支撑不住了，特别是陆凡，如果说在边境因为那乱而没睡饱，那么，此时的他几乎是一粘到床便睡死了，葛茗也一样。
不过庆幸的是秦双在走的时候有留下部分的暗卫护着周全，一夜倒也没什么风波。
第二日，他一直到中午未时才醒过来，葛茗早已准备妥了香味四溢的饭菜等候着他。
“你怎么不多休息？”简单地漱洗后，陆凡抓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吞着饭菜。
“属下已经休息够了。”葛茗笑着替他夹了一筷子的菜。
“唔……”口中即使塞满了食物，他还是勉强着说话，“秦双回来了没？”
“还没有。”
听了葛茗的回答，他沉默片刻，然后又扒了口饭进嘴。“这浦沪有什么新鲜的东西可玩不？”
“属下打听过了，据说过几日便是浦沪一年一度的美食节……”
“美食节？”陆凡动作一顿，“就是说有好吃的？”
葛茗点头。
“真是奇怪啊，古人也搞美食节啊……不知道这浦沪的美食是何等滋味呢。”他暗暗想道，心中已下了决定等到那一天后再赶路。
美食，我陆凡惟独对你毫无抵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