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作者有话要说：
陆凡并没有跟着众当家回总部，他仍坚持留在清韵小筑，陪他一同留下的有葛茗和秦双以及他旗下的部分暗卫。
除了时不时让葛名做些好吃的之外，他往往都在认真的跟着秦双练武。
说实在的，秦双也却是个好老师，当然，这也可以说陆凡天生奇才，总之，他学习的速度让葛茗与秦双吃惊不少。
半个月不到，他的武功已经进步到能与秦双对打了，而且还是占上风的那个。
偶尔几次，他也会要求葛茗谈点琴做做伴奏，这让秦双在心中恼了好一阵，这主还真是有闲情逸致啊。
一个月后。
“叮叮叮”一阵兵器落地的声音，接着是一声声此起彼伏的呻吟。
“主上，您也手下留点情吧。”葛茗笑着从座上起来，经过这么一个月来的接触，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对眼前这个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霸气的男人抱持敬畏的态度了，现在，她只把他当做一个有血有肉的主子，以前那个……就让他逝去吧。
陆凡擦了擦额上的汗，然后接过葛茗体贴递上来的巾帕，走到一手抚胸喘着粗气的秦双面前，替他拭去唇角的血迹。“没事吧？”
“……”秦双退了一步，避开，脸上微现红霞。“属下无碍。”
勾了勾嘴角，陆凡耸耸肩，看了眼一个个横七竖八地被自己打倒的暗卫，然后上前一个一个扶起，引得所有人一阵错愕。“主上……”
“从今以后大家都是兄弟了，你们也不用拘束，叫我老大就可以了，但绝对不许像那些当家一样喊我主上，你们可愿意？”
“我们愿意，老大！”一群人看似被陆凡揍得伤不清，可回答的声音去是响亮得紧。
“很好！”陆凡满意的点点头，“既然是兄弟，那以后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先告诉你们，我最看得起的是讲义气的兄弟，不知道你们原本的暗卫是否都是独去独回的，但现在你们既然跟了我，就必须遵守我的规矩，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忘恩负义的小人……千万别让我知道。”陆凡将巾帕捏进手心，“如果有这样的人，我有的是让他生不如死的办法。”
“属下誓死效忠老大！”所有暗卫都齐齐跪在地上盟誓，然后头仰得高高的，把自己的喉咙露了出来，喉咙，那可是致命的啊。
陆凡勾起唇角，在这个世界，他同样也可以开创出属于自己的天地来。
“大家都起来吧……葛茗，去准备准备，咱们明天便回暗魂总部，你让各位当家的把暗魂势力所及的所有资料都给我备一份，等我们到的时候送上来。”
“是，主上。”葛茗恭敬地回答。
“还有……秦双。”
“属下在。”秦双双手抱拳在陆凡身侧待命。
“今晚与我去趟绝尘谷。”
秦双诧异地看了眼陆凡，最后应道：“……是。”
# # #
绝尘谷外，机关、阵法便及每一处入口。
陆凡站在入口处静静地看着，月光幽幽地挂在天上。
秦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安分地守在他的身后。对于眼前这个要破阵的男人，他似乎从来都不了解他，无论是失忆前还是后，哪一个都不是他能了解的，不过相对来说，这个主子更加令他头疼。
“主上……”
“叫我凡吧。”陆凡转身看着秦双，“以后只有我们的时候，你就叫我凡吧。”
“……为什么？”秦双迷惑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抹淡淡的温柔笑意。
走近秦双，陆凡伸手替他整了整几乎与夜色相溶的黑色劲装。“我只是……不想忘记，不想忘记自己。”以前那个二十一世纪的混混陆凡。他没有把后半句说出口，既然决定了要在这里创出自己的天地，那么他就必须是银玥，而以前的陆凡……那个脾气有些暴躁的赤狱门老大，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他的脾性已经被磨地差不多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只靠一股蛮劲砍杀的混混了……“秦双，叫我凡。”
秦双一直盯着陆凡看，看着他的眼睛，那里头，有着浓浓的怀念与悲伤，这个男人……“凡……”像被下了蛊一样，他轻唤出口。
眼中有些微酸涩，陆凡马上转身，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我现在要进谷，如果你要跟的话，就依照我的脚步走，……不过，你也可以在这里等。”说完，不等秦双回应，他已经迈开了步子。
其实，陆凡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找到了绝尘谷的出口，也仔细研究了出入口的阵法机关，那时候他便清楚了整个阵法的构造，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这些所谓的阵法其实很简单，按照一定的规律走，就可以很轻松的从阵里出来。
听着身后细微的脚步声，陆凡知道，秦双跟上来了。
眼前树影交错，陆凡在心中细细地数着步子，时不时地给身后的秦双做出提醒。“……别碰那些竿子、注意脚下，别踩到地上有厚重树叶的地方，拣少的走，看准我的步子、别粘上蜘蛛网，那上头淬了毒……”
秦双暗暗心惊，他的主上对这个阵，简直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他注意到了每一个细节，不知道的人一定会以为这阵便是他布的……他的主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还记得三个月前，那个还没有失忆的主子，每天都在烦恼要怎么破这古怪的阵，在这个阵里研究很久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好几次还因为不小心触动了某处的机关而差点受伤。可这个让自己称他为“凡”的不同，他对这个阵法……熟悉得不像话。
“再过这条道就到谷了，小心点。”不知道身后人所想复杂，陆凡回头提示道。
“是。”秦双垂首应声。
陆凡砸砸嘴，见他那模样，欲言又止，然后晃了晃脑袋回身飞快朝谷里掠去。
沿着熟悉的小道，在夜幕的遮掩下，陆凡与秦双小心地潜进了莫流殇的院子，此时已近丑时。
流殇的屋子里还亮着，陆凡远远地看着，却没有再动的样子。
“主上……”
“凡。”
“……凡，你不前去看看吗？”秦双问。
陆凡不语。他岂有不想之理，反之，他想的要死，可是……看见了又如何，殇不会想见到自己了吧？不会了吧？
秦双看了眼陆凡的侧脸，绷得死紧。
“双，如果……如果一个男人喜欢上了另一个男人，你怎么看？”久久的沉默后，陆凡才缓缓开口。
喜欢上……男人？“属下……属下愚昧。”秦双又垂下了头，他只听说过男宠这回事，可要他相信一个男人真心实意爱上另一个男人，这……会比较难吧？
陆凡笑，笑中多了一丝无奈。“很难相信吧，你们的主上，喜欢上的是个和自己一样带把的男人。”
抬头看着陆凡，秦双虽惊讶却也有股冲动，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告诉他，不要伤心，不要难过……可他知道，像王者一样的男人，又怎么会容许别人小看了他，把他看得软弱？所以，他握紧了拳，静静地在一旁立着，静静地陪着这个让自己称他凡的男人。
“双，你待在这别乱跑，我去个地方，待会回来。”陆凡留下这句话后，便向左边的安角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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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进来的？！”黑暗中莫子归猛地从床上弹起，指着站在他床前的人影诧异不已。
“怎么，你以为只要把我扔出谷外就没事了？”陆凡低笑，“小八呀小八，我既然能进一次，为何不能进第二次？”对于这些看似复杂的机关到自己的手中，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莫子归更是瞪大了眼，双手紧紧抓着被角，声音里有些紧张，能简简单单便进到谷里的人，一定不一般，而这个叫陆凡的人……
“你有什么目的？”子归强装镇定地问。
陆凡盯着床上缩成一团的人儿，月光隐隐从窗外流泻进来，就着些许光亮他看见了子归眼底的恐慌，突然想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能把一向胆大的子归吓成这样。“小八，别怕我，我还是那个陆凡，还是那个喜欢殇的陆凡。”
“……”子归不语，仍戒备地盯着他。
“唉……”陆凡轻叹一声，不顾子归畏缩的样子坐到了床边。“我来……是想让你帮我个忙。”
“……帮忙？”不解。
“对。”
“什么忙？”
陆凡从怀里掏出一只木簪子，这是他在这一个月中空闲的时候向葛茗讨教样式而特意做的。“替我把这个……交给殇，”见子归想拒绝，他连忙打断他继续道：“小八，你只要帮我交给他就好，我陆凡保证，他日如果你莫子归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不是奸淫掳掠有违道义之事，我定当全力帮助你，怎么样？你可以现在想，想好了马上给我答复，因为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去京都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看你们……”这次离了绝尘谷，那将要面对的是没有前途的道路吧？是生是死……全靠命运了……即使我陆凡想在这个世界好好地活下去……
子归有些茫然的看着他，然后喃喃地问：“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陆凡的脸上终于恢复了笑容，他拍了拍已经松了戒备的子归脑袋，“等你长大了遇见自己的另一半时不就知道了？呐，你要不要帮我送？”将木簪举至他面前晃了晃道。
“你真的会帮我？”子归不确定地问。
点了点头，“只要是除我说的以外的，我就一定会履行我的承诺。”陆凡坚定地看着子归。
“那好，我帮你的忙。”子归接过木簪。
“还有，如果可以……别让殇知道我进过谷。”
“行，我知道了。”
陆凡站起身，“那么，就拜托小八了。”
子归点头。
“走了，保重！”
“保重……”看着瞬间跃出窗外的矫捷身影，莫子归庆幸，与他，不是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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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陆凡再回到流殇的院子时，一道白影与一道黑影正打得火热，仔细一看，那抹熟悉的身影不就是莫流殇吗？
心中一急立马冲秦双喊道：“双，别伤了他。”喊完他便后悔了，以流殇的武功，吃亏的应该是秦双吧？
可当他的声音出口的时候，流殇的身影明显的顿了顿，既而招式更加凌厉。
原本还算招架得住的秦双微感吃力，其实他的武功在江湖上已经算得上是一流高手了，但若真要与绝尘谷的谷主比起来，他还没有胜算，就连原本忘了武功的主上，也能在一个月后击败自己连同一组暗卫……
秦双善用的是暗器，每只暗器上都淬了剧毒，只要稍微碰上一点，便可能毙命。而现在，主上下令不许伤白衣男子，那么，他就只有自保和输的份。
输吗？挨上一掌或一剑？正想着，胸口一阵刺痛……
“唔……”是剑插进胸口了吧？
“该死的！”陆凡低咒一声，飞身上前抢下秦双，才不至于剑插得更深。“你这个笨蛋，叫你别伤他不是让你不还手……你真是要气死我了。”气急败坏地对着怀里的人大吼，陆凡慌乱中点了秦双几处大穴止血。幸亏及时，要不然……他不敢去想后果。
“属下……没事……”秦双挣扎着想推开抱着他的陆凡。
“闭嘴！给我安分点。”用力压制住乱动的人，陆凡瞪了他一眼才抬头看流殇。
月光下，那抹直立的白影格外明显，手中那把长剑更是透着冷冷的寒光。
“你是怎么进来的？”流殇面无表情的问。
“走进来的。”陆凡道。
“他也是？”
“对。”
“我必须杀了他。”流殇轻声道。
“那我呢？”一丝苦涩的笑挂上脸。
“我知道我杀不了你。”流殇坦白，“但他必须死。”声音中没有一点温度。
陆凡摇了摇头，“就因为他知道怎么进绝尘谷？殇，我不会让你杀了他，他对我来说……很重要，谁都没资格动他们，也包括你，当然，谁若敢动你，我也不会放过他。”
我陆凡的人，就算是阎王要，也得敬我三分薄面。
流殇沉默地看着陆凡，这番话，烧得他的心火热，而且控制不住的感动，这是……为什么？
“绝尘谷的机关阵法，我陆凡以人格保证，绝对不会外泄。”打横抱起想要挣扎的秦双站起，“我明天就要离开了，今日只不过是想来道个别……保重。”说完，陆凡深深地看了流殇一眼，转身走进黑暗，把背留给了他。
直到陆凡和秦双的气息远去，流殇才放开紧握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