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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双生之禁爱

书籍名:《隔世风情一轮回》    作者:花落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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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是庆国辉制六年。也就是年仅二十二岁的辉制皇帝夏长盛亲政的第六个年头。
  时值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一切祥和的年代。
  也就是这一晚,半夜时分。
  有人看见刘侍郎大人家里的后门,拖出来出来一具血淋淋的尸体。护院们用麻布一裹扔到了乱葬岗,没多少时间就被几条饥饿的野狗,撕扯着分食掉了。
  没有人追究这个死去的人是谁。
  而那个红极一时传言要自我赎身的风萧也在之后没有了踪迹。很多人猜测,风萧已经将自己赎了出来,然后离开了京城去过平淡的生活了。当然也有一些真心钦慕风萧的人,不死心的四处打探寻找风萧的下落。只可惜踪迹全无。
  只有知道风萧被谁请去的贴身小厮和几个相熟的小倌,在久等不见风萧回来后,落下了几滴同情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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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至情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收拾行李,在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里日子虽然过得舒服,但是太过没有自由了。
  那些贵重的珍品他一件都没有拿,他知道这些东西只能摆在皇宫里面看看,出去了就算最高档的当铺也不敢收这些东西。贵重的东西不能拿,太过华丽的衣服也不用拿,到了外面根本用不着穿的这么招摇。所以夏至情收拾的包裹很小,除了银票就是一套相对普通一些的衣服。
  桌上还摆着几样小东西,一个构思奇巧的玩意,体积不大,但是因为是下面的进献的贡品,所以这个物品都是黄金做的。这个东西是他与夏长盛相遇后,第一个生辰送给他的礼物。
  还有一件是他昨天特意从库房里面挑的,是一根色泽晶莹透亮的碧玉簪。簪子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色,都是据说是千年难得的温玉所做,具有缓解头痛的功效。
  这根簪子本来前天就放在身边准备送给风萧,可是没想到……
  那天,他是一时没法接受风萧这个小倌的事实。在他眼中风萧是一个清风朗月一样洒脱的人,他对他一直是仰慕的,对方的才识比他好,性格比他来的温和洒脱,可以说他一直很崇敬着风萧。
  可是这个梦,在昨天偶然遇上把他当成皇帝哥哥的二堂兄时给摧毁了。
  二堂兄竟然告诉他风萧是南倌的红牌,是个只要有钱就可以买到一夜风流的小倌。夏至情不得不承认自己被深深的打击到了。
  在无法接受风萧身份的同时,一种痛恨自己没能早日知道风萧在受苦的念头,促使他一时失控口出恶言。
  夏至情把这根簪子收进胸口,然后把那个有些重的生辰礼物也收进包袱。然后静静的躺倒了床上。他只希望明天去找风萧的时候,风萧还能够原谅他一时激愤说出来的伤人的话。他要把风萧从那里救出来,再也不让其他的臭男人碰风萧一根汗毛。
  可事实上风萧一直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遭受着种种□。
  夏至情静静的想着,他明天一定要告诉他,他其实恨得不是他,他骂的也是他,而是他自己。要是他早点问起对方的身份,或者早点让对方知道他的身份绝对能够把他救出来,那么他们也就不用只是那么一月相会一次了。他早就可以把风萧弄到自己身边。
  风萧应该是怕他知道他的身份后看不起他,或者是讨厌他吧?所以在他目前永远是开朗的洒脱的露着笑容,以至于他一直以为对方是京城中的名流,所以一直不敢告诉对方自己的身份。谁让他的身份是不可宣扬的秘密呢!谁让父皇也就过世,皇帝哥哥也一向对他很好,但是也就被隐藏了二十多年的身份依旧见不了光。
  他恨的是他自己,就因为不想告诉风萧自己的身份,所以也不敢问。明天见到他,他一定要告诉他:他爱他。他要和他一起离开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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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长盛离开侍郎府后,直接去了弟弟至情所住的院子——才德院,至情住得地方是母亲萧氏还是才人的时候住得院子。
  二十年前,萧氏生下皇长子一举封后,而她原来所住的院子也就一直空到现在。没有人知道里面还住着一个和皇长子一起出生的皇子至情。
  皇族一向有个规矩,如有双生,均不得登上皇位。先祖为什么会定下这样的规矩没有人知道,但是没有人不敢不执行。
  而后就有过生下双生之子,其中一子被那些有野心的母亲,活活掐死的事情发生过。于是又有了双生不祥的说法。
  当年父皇是真心爱护母亲,一开始因为不愿意母亲站在风头浪尖,所以封了个小小的才人来避开风浪。
  父皇和母后有时光顾这里,其他人也只是觉得两人是在缅怀过去,丝毫没有怀疑过。但也因为这座宫宇属于无主的状态,所以供给配备不多,自小至情生活的并不奢华。几乎可以说是清平。
  父皇意外去世,夏长盛登基之后,母后才告诉了他还有一个亲弟弟的事情,母后会告诉他也无非怕自己死后,无人再去照顾那个,原本可以和他一样享受荣华富贵与尊荣的弟弟。
  在知道母亲怀孕后,父皇早就决定要封母亲为后,封所生下的男孩为皇储。谁知竟然生下双子,母亲虽然十分不舍,甚至愿意放弃身份地位,可最后还是被父皇说服了。
  国家需要稳定,而父皇需要一个他值得信任的人站在他的身旁,除了母后他谁都不相信。
  最后他和母后一起离开了才德院,而取名夏至情的弟弟被留在了那个不起眼的地方。
  夏长盛第一次见到至情的时候,就爱上了那个笑得天真可爱的 ,明明和他差不多的容貌,却可以笑出那种纯净的不带一丝杂质的笑容,这种笑容他早在三岁的时候,就被兄弟间的互相倾轧消磨殆尽了。更不用说他还学会了各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阴狠手段。
  想到阴狠手段,夏长盛不由想起了今晚被折磨的那个人。
  夏长盛此时的心情也并不好,他承认那个小倌的容貌和气质都不错,而且眼睛也很清澈。虽然到最后那副残破的样子,已经全无容貌和气质可言。不过那双始终盯着他看的眼睛,带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那是一双有感情的眼前,一双从惊讶爱恋到无爱无恨的眼。
  如果不是爱上他的人是他的弟弟至情,他想他也会欣赏这样的人物,只可惜那样肮脏的人,想要配他的弟弟至情实在是自找死路。
  侍卫们准备的轿子就等在门外,夏长盛一出来二话不说就进了轿子。漆黑的轿子悄声无息的抬起,然后快速的向皇宫行去。进宫门的时候侍卫长拿出了免检的腰牌,守卫们确认无误后放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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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长盛轻轻的靠近已经熟睡的至情,替半个身体露在被子外面的人盖好被子。
  夏至情卷缩着身体趴在棉被里面,依然手脚都聚拢在一起。这样的姿势虽然看上去很可爱,但夏长盛知道,这其实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萧萧……萧萧……不要走,不要不理我……我错了……”睡梦中至情突然饮泣起来,声音里充满了彷徨无助于惊恐。
  夏长盛还未离开被角的手紧紧的拽住了被子,不甘与愤怒在脸上显露出来。
  “啊——!”至情被梦里风萧鲜血淋漓的样子吓了一跳,猛然惊醒。
  夏至情心有余悸的四处张望着,然后再一次吓了一下。
  “啊!……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夏至情自从见到这个哥哥开始就一直称呼哥哥,没有叫过皇兄更没有叫过皇上。这倒不是他不懂规矩,而是夏长盛强硬的要求他这么叫的,说是这样能够显得两人亲近一些。
  夏长盛正意图不轨的心思被接连两声惊叫吓了回去,先端正了神态才关心至情。
  “哥哥睡不着,过来看看你。你刚刚怎么了?做噩梦了还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请太医?”夏长盛抚摸了一下至情的额头,然后摸到一手湿漉漉的冷汗。
  “没事,我身体没事。只是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至情脸上的惊恐还未消散,梦中的情节让人的心此刻还“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哥哥,我有事想求你。”心烦躁不安,那种失去风萧的恐惧感让他手脚冰凉。
  “什么事,只要哥哥能做到一定答应你。”
  “我——我想离开皇宫……”因为自小没有受过正规的教育,所有学到的为人处事,都是母后偷偷安排的一个普通宫人教的。所以皇宫里的很多上下尊卑的条条框框他都不太懂,好在夏长盛也不在乎。
  “什么?”夏长盛的身体僵住了。
  “母后曾经和我说过,我要是不想呆在皇宫里了,可以去民间生活。”
  “可母后也说过,一旦出去就不得再回来的话。而且……”
  “我知道。”夏至情浅浅的笑了,“我还要把和哥哥一样的容貌留下来。”
  “为什么要离开?宫里有谁对你不好吗?哥哥对你不好吗?”夏长盛紧紧拽住了自己的手掌,尖锐的指甲划破了掌心,疼痛从掌心传到大脑。
  “我爱上了一个人,我要和他在一起……”
  “啪”的一声,夏长盛转手就把不远处的一张桌子拍成两段。
  “你爱上了谁?”即使夏长盛已经有了答案,可他还是不死心的问一遍。
  “哥哥——,你怎么了?”夏至情有些不解的看着夏长盛,如此盛怒的哥哥是他从未见到过的。
  “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叫风萧的小倌?”
  “哥哥,原来你已经知道了。”至情欣喜的抓住夏长盛的手。
  “至情,那个人只是一个低贱的小倌,他怎么配的上你。而且你们在一起之后靠什么生活?难道让他继续卖肉养活你吗?”
  “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风萧不下贱。”夏至情的声音一下拔高起来,声音里有着不满、有着怒气。即使面对皇帝,他的感情也是直白而不懂得委婉的。当然他的这些性格和对待夏长盛的态度,都是被夏长盛特意培养出来的。
  “难道我说错了?难道他不是小倌?”夏长盛怒气不消,反而因为至情的大声抗争而越少越旺。
  夏至情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漆黑如星辰般明亮剔透的眼中,一股甘甜的清泉细细流淌了下来,他咬着嘴唇不再反驳,不过脸上表情十足显露了对于夏长盛的不满。
  夏至情觉得委屈,平时只要是他喜欢的哥哥都会喜欢,只要是他想要的,哥哥都会弄给他。而他现在只是喜欢了一个人,而对方也喜欢他。为什么哥哥要用那么难听的话说风萧。
  为什么哥哥就不能理解他喜欢风萧的那份心。他是真的喜欢风萧,好喜欢,好喜欢。他对于昨天曾经说出口的那些混账话,早就后悔的拍了自己几个巴掌。为什么哥哥还要在他面前说,这些话来刺激和提醒他曾经对风萧的伤害?
  “这是什么?”有些无法直视夏至情泪眼的夏长盛偏过了头,然后就看到了打包收拾妥当的那个包袱。
  包袱不大,但是显眼的放在桌子上。
  “包袱。”夏至情用僵硬的声音回答道。
  “我当然知道是包袱,我是问派什么用场的?”
  夏至情抿住了唇,看着夏长盛不说话。他原本是想明天告诉哥哥,得到祝福后再走的,不过目前看来得到祝福是不可能了,甚至哥哥可能都不会送他一程。
  夏长盛自然也不是真的不知道包袱派什么用场,只是没有想到,自己呵护了那么多年的弟弟,竟然为了一个下贱的小倌要离开他。
  “你要走。”
  “我只是想和风萧在一起。”夏至情睁着大大的眼睛,委屈的看着盛怒的夏长盛。他并不是真的想离开哥哥,他只是不想离开风萧。
  “你这辈子都休想和那个贱人在一起,他已经死了。哈哈哈……”夏长盛将桌子上的包袱狠狠的扫到地上,眉眼怒张的狂笑起来。
  夏至情一愣,然后之前委屈的样子反而收了起来,换上了一向亲昵讨好的笑,虽然那瞳孔里的光因为惊惧在缓缓扩散。
  “哥哥又在和我开玩笑。”
  “你不信吗?我可是刚刚从他那里回来,人是美人,只可惜现在已经是个死掉的美人。”夏长盛冷冷的笑着,从怀里拿出了揉成一团的手绢。
  夏长盛的眼睛紧紧盯着夏至情,打开手绢的动作缓慢而阴森。
  夏至情眼中的惊恐之色越浓,原本勉强挂上的笑容早就僵成雕塑。他有些受不了的浑身发着抖,眼睛卑微而祈求得看着夏长盛。他不知道哥哥拿出来的什么,可是心却越来越往下沉……
  手绢终于打开,一根纤细修长的手指静静的躺在上面,切口粗糙的一头血凝结成块,另一头白色的粘液已经干枯在上面。
  至情的瞳孔被放置到最大,已经毫无焦距可言。僵硬的脸上却突然出现了梦幻一样的天真笑容,不过这个笑容在瞬间又变得比哭还要难看。
  夏长盛只展开了一会儿就又包了起来,然后随意的在手中摇晃着。
  “我不信,我不信……给我,给我,给我……”夏至情凄厉的尖叫起来,双手并用企图抢夺夏长盛手里的东西。
  “你真的想要?”这个时候夏长盛脸上看上去,已经不再是怒气冲天,而是平平淡淡的一种冷酷,冷酷的有些让人惊恐,
  “不要,拿开,拿开……我不要看……这不是我的风萧,不是,绝对不是……” 至情身体突然急速的后退,眼睛再也不愿意去多看夏长盛一眼,好像夏长盛就是那会吃人的洪水猛兽。
  夏长盛也不多说什么,不屑的将包着手指的手绢扔在地上,离开了房间。
  室内静悄悄的只有一个人,荒凉的小院吹着凄冷的风。原本满心期盼黎明的夏至情蜷缩在角落里,目光无措的凝视着黑暗。
  在他被封闭的二十二年岁月里,第一次发现哥哥是一个可怕的人。以前听到那些侍候他的人,偶尔说哥哥很严厉的时候他还不相信。
  现在他不得不信了,可是……
  他看看已经融入黑暗,看不分明的布团时,心又颤抖了一下。他不相信哥哥会那么残忍的杀死了风萧,那是他唯一除了哥哥之外喜欢的人呀!他小小的世界里,除了哥哥就只有风萧给他带来了温情。
  这一年里虽然一月只有一次的见面机会,到现在加起来也只有短短的十二天。
  风萧带着他游山玩水,带着他一起玩闹嬉戏,这些是他这二十二年来所没有领略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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