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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页

书籍名:《侍君守》    作者: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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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众人嘻嘻哈哈的欢呼声中庄家宣布了获胜者是樊将军,赢了钱的人呼啦啦的上前令自己的份子。
  樊玉麒站在场中央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尽管他胜了,可这个胜利实在来之不易,他稍稍喘息了下便伸手向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同样呼呼直喘粗气的巴根,巴根看着眼前这只布满老茧的宽厚手掌,咧嘴一笑,尽管输了却没有丝毫的不服气,伸手与之交握,然后借力翻身跃起。
  巴根不太会说汉话,只是一个劲的向樊玉麒比大拇指。
  交握的手掌半晌都没有分开,直到呼吸平复两人才互相拍了拍肩膀各自步出了场子。
  他们的比试一结束后,紧接着又有两人蹦进场子,重复着脱衣的动作,晾肉给大家估量,气氛依旧热烈,可是还没等两人开始比赛,却突然发生一阵骚乱,有一队人马冲入了营中,领头两人是官居三品身着护卫服的肖青衣和肖素衣。
  樊玉麒正用着绵巾擦拭着颈间额前的汗,看到熟悉的两人后左右看了两眼露出了个愕然的表情,他知道这两人向来不离皇上左右,此时突然出现却独独不见皇上定是发生了大事。
  他心下一惊脸上的笑容瞬间隐去,站起身来张口就想询问发生何事,那肖青衣见到樊玉麒本也想询问一番,可是当眼神无意间扫过一旁的人群时,却被其中一个异常熟悉的身影勾住了他的视线。
  “皇上!您果然在这里!”
  他这一句话威力可是够大,如同平地一声惊雷,不但樊玉麒被惊得一愣,那些本好奇聒噪的士兵也在瞬间噤了声。
  之前场上一直沸腾喧嚣,这么突然一静下来反倒让人感到非常的不适,耳中甚至出现了轻微耳鸣。
  皇上!?
  他在喊谁?
  众人心中难免有此一问。
  愣了一愣后,他们反应过劲来,视线不约而同的顺着肖青衣张望的角度慢慢聚拢到了人群中间一个身穿布衣青衫,一脸漠然神情的男子身上。
  褚炤易虽然很少抛头露面,可是到底还是在临发兵前在众人面前亮过相,一身威风凛凛雪甲的他将士们自然识得,可是一身布衣青衫的他让他们辨认起来却还真多了几分难度。
  但纵然外相稍有改变,他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帝王之势却是任何人都模仿不来的。
  因此当樊玉麒的视线一扫过人群,视线顿时也像是被牵引了一般聚集在了那人身上移不开了,同时也愕然惊叫出声:“皇上!您怎么——在这里!?”
  肖青衣的话也许众人还会有几分疑虑,但樊玉麒这情急之下吐出的话却让所有人都没了疑问。
  登时,就见除了褚炤易自己和过于震惊愣住了的樊玉麒哗的一声跪到了一片,口中喊着吾皇万岁万万岁,其中更是有那个借了炤元帝三钱银子的“东哥”。
  傻小子嘴大张着下巴都快脱臼了,眼珠子也差点鼓冒出来,将军那一声“皇上”脱口而出时他甚至险些被自己的一口唾沫呛死,可好在震惊归震惊还没忘了跪倒。
  褚炤易见这么快便被人识破了,很是无奈的暗暗叹息了声,他好不容易才发现了樊玉麒不为人知的另一面,眼见他又变成了以往那个稳重老成的樊玉麒,心底多少有些不满。
  “青衣,朕只是想一个人找樊将军聊聊,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回去吧,朕还有话要对樊将军说,有他在,你们暂时可以休息了。”说完,也不管旁人怎么想他这一番话,走到樊玉麒的身边,扯着他的腕子就要走。
  可脚下刚迈出两步他却突然想起一件事,遂又露出个温和的表情转过身,唤了声:“东哥。”
  这一声“东哥”简直惊得那跪在地上的傻小子差点直蹦起来,他猛一抬头,看到那人,张嘴啊呃了半天也没敢应声,直到对方挑起嘴角露出了个略带丝邪恶的微笑说了句:“这是你借我的银子,三钱银子一分利,接着!”
  这东哥财迷心窍成本能,见了银子就像狗见了骨头,本能的伸手一接,但等接到手里就觉不对劲了。
  他,他慌乱之下竟然、竟然……接了……
  “谢了。”
  朝那呆若木鸡的憨小子摆了摆手,褚炤易顺手牵过一匹马,翻身一跃上了马背,同时不容拒绝的一把将樊玉麒也拉上了马。
  就这么……光天化日之下,将跪了一地的兵将们丢下,劫走了那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光裸着半身的大炤第一将军,同乘一骑奔出了城外……
  这一众亲眼见证这一幕的人谁都不好预测,明日起,这战乱边疆之地又会生出有关皇上和铁狮将军怎样的流言,可是,此时此刻,谁又管它呢?
  38.应允
  两人同乘一骑,不论多好的良驹也跑不远跑不快。禇炤易策马出了城一直往西走,直到来到了一片枫杨林边,马累的跑不动才放缓了速度。
  此时已近申时末,日头西沉,就快要落山,和煦的微风吹过,枫杨林间发出一片沙沙声响,很是舒服惬意,很难想象,几个时辰前他们还在城的另一头领军搏命拼杀,几个时辰后竟会在这样一处安逸僻地独处。
  从军营到此的一路上身后的那人都没有出声,安静的出奇,若不是男人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和拂在自己耳后的热息他会以为自己身后驼的是一块木头。
  大青马踢踢踏踏小跑着进了密林深处,自发的跑到了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边,见跑出够远了,禇炤易这才一勒马缰协同樊玉麒下了马。
  也是在此时,他才发现身后人走得匆忙竟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还是刚刚搏克时的一身打扮,但和那巴根较力许久身上的衣衫给扯得更是不整了。
  在昏黄的夕阳余光照耀下,男人半露的强壮身躯呈现一片诱人的铜色,因汗水的浸润而泛出诱人的晕色,饱满的胸肌微微起伏,精实的腰身半露着有型的腹肌,伟岸的身躯当真是凝炼的没有一丝一毫的赘肉。
  禇炤易一时瞧的痴了,也忘了自己本来想对男人说些什么,视线就如同胶着在对方身上,一寸寸的流连。当视线盘踞在男人胸膛上那一粒褐色的朱砂上徘徊不去时,他能够发觉男人上下起伏的胸膛带上了些许的颤抖,节奏也有些加快了。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神对那人有多大的影响力,唇角微微扬起,他抬头看向男人的脸,不意外的看到通红的面颊和闪烁的眼神。
  禇炤易立刻笑开,强行压下了了心底那焦灼的欲念,伸手扯过樊玉麒和他一起坐在了河畔的大石上。
  “你的搏克技巧是谁教的?”揉搓着手中汗湿的手掌,禇炤易细细的摩挲着对方掌心的硬茧,感觉到对方的肌肉在一瞬间紧绷了下,他却坏心的装作没注意,手指不老实的玩弄对方的手指,交握纠缠。
  “臣……”
  “说我。”
  “呃,是,我是在领兵去北方增援镇压异族时请玄武将军指点的。”
  樊玉麒试着想抽回手,可是禇炤易却牢牢的握着他的手掌,不允许他逃脱,无奈下他也只能顺着对方的意老老实实的不再动弹。
  “齐老将军啊,难怪了,我就说怎么没看你练过。”也算是近两年发生的事了,这段时间他们聚少离多,比起以往自然有了点私密的事。
  禇炤易显然对男人隐瞒他另一种面貌有些不满,但是想想两人的身份,还是不得不释然,反正像此刻这样与他相处的樊玉麒别人是不可能看到的,想到这他觉得倒也公平,情绪也越发转好。
  随手从怀中掏出几块碎银,摊开了递到樊玉麒的面前,禇炤易笑着说:“我压了你赢,你果然没令我失望。”
  樊玉麒愕然的看着男人那如白玉般的手中的几小块碎银,想到临走前禇炤易和一名兵士的对话,想通了后脸上愀然变色,立刻惊慌的说道:“皇上,麦东他性子大咧,不知道是您,回头我会好好管教他,不会让他再冲撞您,还有营中赌博一事我立刻就……”
  知道樊玉麒是想歪了,禇炤易没有出言打断他,而是直接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那小子挺聪明的,知道靠这个赚钱,不过他的利息要的有些高了,你告诉他月息降到一成以下就可以了,至于营中赌博一事,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他们没有别的乐子可言,小赌怡情,我知道你也不会放纵他们嗜赌成性,所以你不用怕,什么都不用改。”
  禇炤易说完这番话,樊玉麒见他脸上确实无丝毫不悦才松了口气。
  见他脸色缓和下来,禇炤易放下了手,想到了什么喃语了句:“看你现在在军中似乎很受兵将的推崇,不过我也听说……一开始,并不好过吧。”
  樊玉麒如此年轻便位居高位,别说那些比他大了不少的将领不服,就是没有官阶的兵士怕是也不会服气,那时的他一直忙于周旋在政事之间,根本无暇顾及到樊玉麒任职大将军一事,事后他也曾听暗卫报告过,说樊玉麒接掌兵权的前几个月,出过不少乱子。
  等到他想起此事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对方什么事时,对方却已经独当一面一个人全都安排妥当,丝毫没用到他操心。
  男人的一句话勾起了樊玉麒脑中的一些记忆,想起自己刚刚被任命为大将军时遇到的种种阻挠,那时虽觉得艰难,可是现在一想却都成了趣味性的回忆。
  “没有皇上想象中那样困难,他们虽都血气方刚,但到底还都是一心向着大炤,是明理之人。”尤其是几位镇国将军,对他试炼一番后也便很快的接受了他,之后甚至暗中帮了他不少忙来助他树立大将威信。
  禇炤易见他一笑了之,倒似真的不曾为那些事烦恼过。
  想想也是,他深知樊玉麒的性子,像他这样的人,不论走到哪都会有欣赏他的人相助,就算两人之间传有暧昧又怎样,樊玉麒会上位成为武官之首并不单是靠他宠信,他的能力才是最主要原因。
  过去的事已过去,再提也没什么意思,想到此,禇炤易也一笑了之,揭过这茬。
  两人一时静默无语,但就只是这样并膝坐着却也觉得如此惬意,尤其是禇炤易,他心系天下苍生,却把自己囚禁在皇宫多年,出征走这一遭也是背负着艰巨的使命,精神一直紧绷不得休息,此刻难能和心爱的人一同在此闲话,端的惬意非常。
  夕阳渐渐下沉,天边流云似火,远处传来阵阵鸟鸣,空灵而悠远。
  坐了半晌后樊玉麒提醒禇炤易:“皇上,该回去了,这附近也算不得安宁,我们还是趁着天未黑赶回去吧。”
  天色渐渐暗下来,樊玉麒担心城周围会有未落网的南蛮伏兵对禇炤易造成威胁。
  谁知说完半天对方并未回应,他疑惑的转过头,却见对方正不动声色专注的望着他,一双漆黑的眼简直就如同那能将人灵魂也吸进去的深潭,是那样的深邃。
  被这样的眼神盯紧,樊玉麒只觉浑身一麻,呼吸跟着一窒,他迅速的别开眼避免与对方对视,极力忽略心底那因对方灼烫视线的凝视而产生的异样。
  他这种无声闪避的行为并没有令禇炤易不快,他仍是一声不响的那样盯着樊玉麒,直到男人实在有些受不住,脸色越来越红,有些难耐的低喃一声:“皇上……”
  声音是低沉而又悦耳的沙哑,让禇炤易浑身舒畅,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搔着心窝,舒服却也痒痒的。
  握着男人宽厚手掌的手慢慢松了开来,暧昧的沿着他的手臂向上摩挲、轻触,最终他用那略有些低温的手指触上对方的唇。
  此时樊玉麒的呼吸已经开始紊乱了,因为男人的动作明显带着调情意味。
  “我不想回去,玉麒……还不行吗……?明后两日不会行军,而且齐老将军来了你也暂时可以不用带兵……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休养……这样还不可以?”
  没有将话说的多明白,但是禇炤易知道对方完全能听懂自己在说些什么。
  上一次,在义林郡郡王府的后花园时,他们心意相通后他真的很想要了男人,可是却被他再一次闪掉了,并且有着绝对正当的理由,就是即将开战他必须保有充沛的体力。
  禇炤易知道这算不上推脱之词,事实确实如此,尽管他真的强烈的渴望着对方,开始不冷静的焦躁起来,却也无可奈何,谁让这人是他的将军,他不可能因为满足自己的私欲而让他身体虚弱陷入危险,所以当樊玉麒又一次拒绝自己后他失意归失意却能很快调整过来。
  但现在,他们已经攻下了平远城,大军会临时做一些调整在平远休息两日。他相信以樊玉麒的体力,只是两日便能迅速调整回来,难得此刻的气氛如此之好,他蠢动的心实在是忍不住了。
  抚摸着自己下唇的手,反复的、来回的磨蹭着,甚至探进那微启的唇间撩拨那软软的舌头,樊玉麒映着对方那火辣辣的视线实在是窘迫难言。
  上次他将禇炤易为他赐婚一事受尽精神折磨的样子完完全全看进眼里,着实心疼对方这真挚的情意,他也发了誓愿为了对方终生不娶,心中有了觉悟,可是要这么快付诸行动,心理上还是有点踌躇瑟缩……
  “还是不行吗?”看着樊玉麒犹豫不决的样子,禇炤易心底又不免有些失落。
  他以为对方已经感受到他对他的执着感情了,他热烈的渴望他,这种强烈而又灼心的冲动是他以往从未曾体验过的,令人难以忍耐。
  他希望自己能等得来对方的首肯,可是这等待实在是太过磨人了,他最有信心的耐心已经快要告罄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等多久,要是苦苦等不到对方的同意会不会动用武力?他知道以樊玉麒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反抗他的,可那样就没有意义了。
  他耐心的等着樊玉麒的回答,视线里的男人表情甚是局促,有些不知所措,闪烁的眼神偶尔与他对视却又很快荡开视线,脸色越发通红,看得出来,男人的思想冲突很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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