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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侍君守》    作者: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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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
  樊玉麒对视着那双他再熟悉不过的眼,那之中隐含的禁忌情感令他踌躇畏怯,却也同样令他兴奋激动不已。
  “臣玉麒回……唔!?”
  不等樊玉麒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唤起心底暗涌的炙热情感的年轻帝王抖手扔下宝剑,倾身上前将已然比自己还要壮硕的下属压倒在宽大的龙床之上,顺势压下的还有他霸气的一吻。
  唇上接触到的柔软令樊玉麒惊飞了大半魂魄,一双虎目瞪的浑圆,愕然张开的嘴正好合了压在他身上的男人的意,以舌尖顶开他僵硬的齿关,遍寻他口腔内的柔软。
  “唔……!”樊玉麒反射的伸手推拒,然而手没能沾到男人的身体便被空中拦截,褚炤易的手就像两把铁钳一样用力的将他的手臂牵制在他的身体两侧,牢牢按住一动不动,然后更加深入的探舌过去不断加深这一吻,直到身下的人僵硬的身躯被自己吻的瘫软,整个人都快要窒息。
  啧的一声离开男人的唇舌,急促喘息的红肿唇瓣之间拉出一道淫靡的透明丝线,樊玉麒混乱的大脑此刻已呈现空白一片,因此他也没有注意到此刻的他是以怎样的眼神注视着压在他身上的君主。
  一吻终了,褚炤易恋恋不舍的起身,见向来严于律己的樊玉麒有些失神的看着他调整呼吸,一时情动忍耐不住又俯下身啄了啄男人的唇。
  早就想尝尝这刚毅双唇的味道,半年前不得已送走男人时,他就后悔为何没有在他赶赴边疆前便夺了男人的唇,明知此行前路危险坎坷,与南蛮一战吉凶难料,却又不得不亲自送对方上战场,他心底的矛盾纠结非三言两语能够道得出。
  这半年他几乎是时刻注意着边疆的动向,每次萧逸收到娄映之的密函,他都担心打开之后是否会传来男人战死的噩耗,每次加急捷报都只会让他更担忧下一场战役他能否继续获得胜利。
  他不是不相信他这名优秀下属的能力,只是情动之后的盲目让他看不清周围的一切,明知这样不冷静的忧心是不明智的,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不去想他……
  “玉麒……”
  颤抖的指尖触上男人刚毅的脸颊,上面已不复年少时的稚气,黝黑的肤色和几道浅浅的疤痕甚至为他平添了一丝野性的猛将味道。
  他已经不是那个躲在角落靠他救援的小小少年了,而是大炤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百战百胜的战神铁狮将军,他一手提拔培养出的优秀下属。正是因为如此,他原本淡漠的眼神才会为他停驻。
  耳边传来男人唤他名字的声音,如同催眠的人得到关键的暗示,樊玉麒猛的自那阵突如其来的晕眩中抽身,又恢复成以往的严谨。
  “皇上!”
  妄图挣脱开对方的束缚,奈何并不知晓男人受伤情形,他也不敢太过挣扎,可让他维持此刻这种极度危险的暧昧姿势,他是怎样也做不到的。
  “不是早就说过,只有你和朕两人时,唤朕的名字,这是你的特权。”褚炤易贪恋男人身上的味道,不肯起身,反倒默默观察起半年未见的人。
  经褚炤易的提醒,樊玉麒想起自己的“特权”,虽然私底下他十分欢喜能够唤男人的名字,也不知偷偷唤过多少次,可是面对本人时却很难叫出口。
  他不敢直视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岔开话题将心底的担忧问出口:“臣听说您受了重伤,请不要……这样,臣担心您的身体……”
  心不在焉的观察着樊玉麒身上改变的褚炤易听闻他的话微微一愣,显而易见疑惑出现在他的眼底。
  “重伤?”喃语着重复了一遍,褚炤易才突然想起自己“受伤”一事,“你是说……这个?”撩开宽大的龙袍,露出腰腹处缠裹着白布的伤患处。
  樊玉麒见状,英气的眉宇立刻蹙起,心底的内疚像是一张密实的大网将自己牢牢兜住。
  “都是臣的错,臣应该更早回来,更快解决边疆之事回到您身边,这样您的龙体就不会受伤……”
  伸出颤抖的手,轻触男人身上那刺眼的白布,除了这一处新伤,男人肩头还有一处旧伤,纠结的丑陋疤痕盘踞在男人白皙的皮肤上,时刻提醒着自己当年若不是眼前的君主奋不顾身相救,他早已是冥府的冤魂一缕。
  他曾暗下过毒誓,发誓不会让自己的君主再受半点伤,他宁可自己一身刀疤,也不愿在如此完美的身躯上留下半点瑕疵,可是这一次他却食言了。
  褚炤易见樊玉麒如此自责,本想劝说对方几句解释清楚,可是开口前脑中却划过一个问题,“你……是因为担心朕,才这样匆忙的赶回京师的?”
  身下的湿气褚炤易感受的很清楚,男人急忙入宫,甚至连身干净的衣服都没换,战甲也还没卸,无不说明对方的心情有多么急切。
  自怨自艾陷入低落情绪中的樊玉麒没有察觉男人的不对劲,兀自应答“是”了一声,没瞧见得到他肯定回答的君主脸上那抹欣慰的笑逐渐变得魔魅。
  “哦?那,玉麒你是担忧大炤国的国君炤元帝,还是担心于我褚炤易?”
  有些晃神的樊玉麒被这奇怪的问题给问懵了,考虑了半晌,支支吾吾也不知该作何回答。
  这两者有何区别吗?大炤国国君不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炤元帝不也就是褚炤易?樊玉麒被男人的问题搞混了,也不知男人的提问究竟是想从他这里了解些什么。
  褚炤易看着想破头却仍不知该如何答他的樊玉麒隐隐叹了口气,这个男人明明有着常人远远不及的卓越军事头脑和才华,却为何连这种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了他。
  “好了好了,不必如此烦恼,朕只是随口问问,倒是玉麒,你是如何知道朕受伤一事?”他明明交代过所有知情人,切莫将此事声张,别说远在边疆的樊玉麒,就是黎皇城内除了那晚偷袭于他的那些刺客,也没有几人知道他“受伤”一事,樊玉麒怎么会就知道了他受伤的事并且十万火急的连夜冒雨赶来?
  被问的一愣,樊玉麒心想这事旁人还能瞒着他?而且那封信函明明就是暗卫萧逸所书,男人的一切行动都是以炤元帝的命令为准则,没有他的口谕,他怎会擅自行动?
  将怀中的东西掏出来递给褚炤易,樊玉麒说道:“臣惶恐,若不是这封信函,玉麒恐怕还要十天半月才能知晓消息返京。”
  樊玉麒也有些疑惑,信函之中明明说炤元帝重伤,可看禇炤易现在牢牢压制于他并不亚于自己的气力,明显不是重伤之人应有的。
  禇炤易接过信函展开,迅速的扫了两眼,看过之后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
  【京师内乱,君上炤元帝之兄吉元王谋反,率兵伐之,剿灭贼子,乱臣何永成趁乱行刺,君上重伤,经太医诊治暂无性命之忧,现内乱已平定,恐佞臣小人趁虚而入,望铁狮将军平定边疆之乱火速回京。】
  这字体他是认得的,与萧逸的全无二致,只是信函的内容实在有些荒诞,切莫说他原本是受伤在先,那何永成乃忠心于大炤三代元老何志广之子,是个只会文对武艺一窍不通的老八股,他刺伤他?那得乱到什么程度他才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刺伤……
  至于皇兄吉元谋反……事实确实如是,但他真正受伤的原因是为了诱出大炤内奸,故意让刺客刺中一剑,使之误以为刺中自己要害,汇报于暗处那人使之以为有机可趁起兵谋反。
  但实际上他其实只是受了点皮肉伤,之所以包成如今这副样子,还不是怕留下伤疤令日后归来的某人内疚而听从御医的建言包扎,说是只要处理得当,月余疤痕便可消除无踪。
  但见眼前人小心翼翼触碰自己“伤口”的愧疚样子,那种自责和忧心令禇炤易心底漾起一片暖意。遂伸出手,抬高了男人的脸,对视上那双乌黑忠厚的眼。
  “此事说来话长,一点小伤,不足挂齿,你无须自责。”不需调查,禇炤易心底对这封处处充满破绽的“仿文书”已有了头绪。
  ——除了那个自诩为风流才子擅长模仿百家字迹,总喜欢惹是生非,被太傅念叨几句就借故装病潜出宫去四处闲逛的十三弟,还能有谁有这个胆子假传圣旨。
  12.爱怜
  “此事说来话长,一点小伤,不足挂齿,你无须自责。”不需调查,禇炤易心底对这封处处充满破绽的“仿文书”已有了头绪。
  虽然听对方这么说,樊玉麒担忧的样子却没有削减半分,男人见状有些无奈一笑,但此时脑中却突然划过一个趁机捉弄对方的念头。
  “看你的样子似乎还是放不下心来,那不如这样,玉麒你……可以好好查看查看朕的身体,看看除了这处伤口是否同你离去之时有无二致?”
  刻意将一番话说的极其暧昧不明,把樊玉麒“担忧主上龙体是否欠安”的想法硬生生给扭曲,他那带有“调戏”之嫌的话很顺利的引开了樊玉麒的注意力,被君上这难得的“不正经”弄的不知所措,一张俊脸涌上几许尴尬的血色。
  “臣、臣惶恐,……臣只是担忧皇上龙体……臣……”
  “知道你放心不下,所以才想让你自己验证不是?”看着自己向来严肃的爱将露出如此惊慌失措的表情,禇炤易却有几分沉醉其中,感觉到对方的挣动他压低身躯一手握住男人的一只手腕,另一手则握着那遍布老茧的宽厚手掌朝自己的身上按下。
  “你自己亲眼看看朕的伤势不就知道朕是不是敷衍你了……”
  头抵着身下人的额头,禇炤易吐出的热息吹拂在樊玉麒的脸上,麻痒之余更多的却是令他心跳为之加速的紧张。
  咕噜一声咽下口中紧张泛滥的津液,樊玉麒万分为难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俊颜,明明日里看来冷清的不近人情,此时不知为何竟会带着让他畏惧莫名的邪魅。
  稍一呆愣间,禇炤易已经握着他的手将身上的白色纱带一层层解下。樊玉麒虽然被君王这有异往常的举止惊的有些走神,心底却还是对男人的伤耿耿于怀,于是他故作镇定的压低了头,紧盯着男人腰腹间那一圈圈拆下的纱带下渐渐裸露出来的伤口。
  虽然没有想象中的严重,但是那泛着新生肉色的伤口足足有四寸长,看愈合后的模样隐约能料想当初受伤时这里的皮肉外翻流血的情形。
  樊玉麒表情复杂的抬起头,禇炤易脸上的微笑丝毫不减,他仿佛能读出男人脸上那“明明受伤不轻”的自责心理。
  当时的情形让他没办法只是弄个擦伤糊弄过那些刺客,但这伤口虽然看起来不小,可因为刺在了侧腹肋骨上划开而泻去大部分的力道,没有刺到要害,更是没能伤到脏器,实际上也并不是十分严重,只是那里的皮薄,裂开的伤口见了骨头,使得看起来非常骇人,流了不少血。
  但这在常年习武的禇炤易眼里看来,那也仅仅只是“皮肉伤”,所以他才说是一点小伤。
  可就这点小伤,却让樊玉麒心疼的眉心纠结,手指不停的在愈合的伤口周围小心翼翼的流连,明明他自己身上这样的伤不下十几二十道,却仍是不愿看到这样丑陋的疤痕盘踞在男人的身上。
  禇炤易见男人不自觉的动作,隐约能感觉到那带着粗茧的手似有若无的触碰自己伤口处的敏感皮肤,体内偶尔窜过一阵愉悦的酥麻激流。
  他放开锁在他腕子上的手,改而揽住对方的头,爱怜不已的抚摸那微湿的发,甚至在男人没有察觉之时将他发上的龙筋绳拆开,任那乌黑的长发散落,享受着发丝缠绕指尖的缠绵。
  “玉麒你可记得发生在先王炤和六十寿宴上的那场刺杀?”尽管十分不想打破此时的氛围,但为了让樊玉麒知晓吉元王叛乱的始末,禇炤易决定从头说起。
  “臣……记忆犹新。”
  他怎么可能会忘了那让他终生难忘的刺杀事件,正是因为那件事,促成了现如今的他。
  “发生那件事之后,朕和侍卫军统领私下查访了许久,虽然那些刺客的打扮和武器都是南蛮的,但有几人的身份却非常可疑,只是碍于对方隐匿的很深,善后做的也很到位,只抓到了几个替罪羊便草草结案了,可是朕对那件事却一直耿耿于怀,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直到先帝突然仙逝……
  那一次毒杀那人做的并不干净,留下了不少线索,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但朕却掌握了那人谋害先帝的少许证据,只是苦于主要证据的毁损,加之朕刚刚掌权帝位并不牢靠,只得记下这笔账待日后清算。
  那之后朕一直致力于肃清朝野内几方顽固势力,其中大部分就是此人的耳目,朕一点点肃清了朝廷,那人和着也是被朕逼急了,才敢在一年半前朕欲出兵攻打南蛮时勾结了异族,无中生有的滋生是非,引起邻国对我大炤出兵的臆测,招致祸端,终引来众族的讨伐,使得我大炤失去了反攻南蛮的最好时机,落得腹背受敌的惨境。”
  说到这,禇炤易的脸色变得极度森冷。想起那人只为一己之私竟让大炤陷入不利局面,就难以克制心底的愤怒。
  尽管他已将那人处死,但一想到那人临死前怨毒的诅咒,只为了那虚无的帝位权势便杀父卖国,还妄图弑君,那人的无情作为让他心底因亲情生出的一点怜悯也消失殆尽。
  “朕念在兄弟情义一直姑息于他,却不想他一直想要置朕于死地……朕其实……对帝位没有半点执着,如若有人能胜任帝位,将南蛮击败还我大炤一片安宁繁荣,朕甘愿让贤,只是,吉元王他根本没那个能力!”
  这些话禇炤易从不曾对谁说过,较之那些对帝位虎视眈眈不惜一切取得功名利禄的人不同,他心性淡漠是一方面,但正是因为天资聪颖过人,身处高位权倾天下他更是容易看透人心本质与人生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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