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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页

书籍名:《厉虎,夺了情》    作者:林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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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放开你的小狐狸爪子,肉都要被你扯下了,要我怎麽安心迫降?」
  「不放,我就是不放!」师弟以无比坚韧的决心宣誓:「死都不放!」

  厉虎,夺了情5

  飞机已经飞到了珞山脚边,厉琥找到了一处夹在垂直山壁与河谷间的平坦地段,不算长,若想平安降落,得靠驾驶机师的技能跟胆识,也幸好轻航机的机身轻,速度缓,就算是在面积不够大的地方也能降落。
  厉琥在感情表达方面虽然畏缩,处理其他事情却冷静果决,关掉了机上所有电源,确认师弟安全带有系紧,避免著陆时激烈的冲击,这才轻轻推动操纵杆,维持滑空速度,降落。
  饶是如此,降落地点的跑道不够长,轻航机最後还是擦撞上了山壁,厉琥立刻开舱门,两人在飞机解体之前抓了登山背包及时跳出去。
  後头叽吱叽吱声不断,暗示机体可能爆炸的风险。
  「别回头,往前跑!」厉琥吆喝著师弟。
  两人往前跑了十几公尺,轰隆一声巨响後,热气从後头爆来,厉琥抱住薛曜晴往地下翻滚了两圈,将师弟压在身下以体护住,机壳的金属碎屑如子弹般由头上掠过。
  薛曜晴同样紧紧抱著他,百年难得一见的乖巧。
  爆炸声歇止後,厉琥终於转头往轻航机方向看,残馀的金属机身里头还冒出些火苗,可以判定为寿终正寝了。
  对飞机没有任何留恋,却想著师弟怕要为此突发事件恨上他一辈子,他赶紧转头想道歉,却发现,压在身下的师弟脸上虽然擦出了伤口,一双凤目却熠熠发亮。
  里头甚至含了些笑意,陌生的笑意,盯著师兄。
  被那样的眼神盯视,厉琥怎样都转不开头去,他觉得师弟似乎也有很多话要说,却全都被隐藏在那样淘气的眼神里。
  两人相拥的感觉是如此美好啊,即使这里是荒山野岭,两人狼狈不堪,可是贴在一起的身体又散发著热,这样的气氛里,似乎下一秒钟就有好事发生。
  「师弟……」他觉得应该说些什麽,或许是刚刚高空中还迟迟未说出口的那些。
  眨眨眼,师弟眼里的笑意更深。
  厉琥心里一热,手里圈得更紧,师弟的笑就像是散发强大磁场的极体,吸引著他体内桀敖不驯的虎魄要纵情去攫夺。
  虎是占山为王的物种,现在,他想将身下的人占有,想往那两片唇咬去,想吃了这个人。
  这人就近在咫尺……
  「喂,你们不要紧吧?」蓦地远处有人大喊。
  厉琥一惊,撒野的魂魄重新回到心底,他像是被捉到正要干坏事的人,慌张的从师弟身上退开,朝人声处望去,原来是附近几位登山客听到不寻常巨响,跑过来看看发生了何事。
  厉琥站起身来朝他们挥手,大喊不要紧,一边拉著师弟起来,师弟含笑的眼神已经被深深的怨怪所占据。
  厉琥背後冒出一层冷汗,猜师弟是不是察觉到师兄想对他唐突,生气了?
  师弟什麽都没说,只是恨恨瞪著远方那几个登山客。
  好奇的登山客们跑来,对著支离破碎的轻航机啧啧称奇,有些人甚至好心询问他们要不要以无线电通知救难队前来。
  厉琥说不用了,区区一架轻航机,顶多赔点钱给老贾,反正他跟师弟已经平安到达目的地。
  「哼。」身旁师弟又发出不明意义的怒音。
  「我知道是我不对,明知机体老旧还硬要逼你搭乘……如今平安,就当是师父在天之灵保佑,希望我们顺利找到东西吧。」
  「孬种!」师弟骂。
  这跟孬种有什麽关系,厉琥不理解,不过想起刚刚的惊险场面,他决定尽量让著师弟好了,毕竟他有愧在先。
  看看两人的登山背包都安好,里头有许多保命的设备,厉琥放下心,先取出里头的饮用水给师弟喝几口压压惊,再看看天色,日朗风轻,远方小径上,健行登山客来来往往。
  「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厉琥问。
  「不用。」低头喝水的缘故,师弟话回的闷闷。
  摇摇头,厉琥突然想起了件事,问:「飞机上……你说还有心愿没完成……什麽心愿?宝藏?」
  「你说咧?」师弟瞪一眼,又是好大一个白眼。
  入山的序曲虽让两人搞得狼狈不堪,好歹也是踏出了第一步,厉琥更是乐观的想,就算那些跟踪者来这里看到了轻航机残骸,他们也早已先行一步离开,深山窈窈,要找人,难。
  两人跟著健行客们,很快找到了登山起始点,狭窄的山径蜿蜒曲折,来来往往的登山客健行客把山道都塞满了,也有些人风尘仆仆的下山来,看来是顺利从折返点走回来了。
  厉琥跟薛曜晴两人脚步轻快,很快就将同行的人远远抛在脑後,尤其是厉琥,为免日长梦多,他特意赶路,要在跟踪者到来之前先离开人多的地方。
  薛曜晴默默猛跟,不过调皮的心性免不了,一路上遇到有意思的事物,还是会雀跃的停下来大呼小叫半天。
  「师兄你看,树上有只呆瓜胆小猴子偷看我们!」他扯著厉琥的背包说。
  厉琥仰头,树梢上黑色的猴子的确探头探脑,圆圆好奇骨碌碌的眼睛凝望过来。
  「你又不是猴子,怎麽知道他呆瓜胆小?」厉琥问。
  「只敢躲在树上偷看,不敢明目张胆下来讨东西吃,当然是呆瓜胆小笨猴子罗。」薛曜晴理所当然地说。
  摇摇头,厉琥接不下这话题,於是问:「你肚子饿了吗?歇歇腿吃东西吧。」
  「终於知道要问啦,呆瓜笨老虎。」邪邪瞥一眼,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一路上没听你提,我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麽知道你累了饿了?」厉琥没好气地说。
  「我若不说你不会猜吗?难道任何事都得我说出口你才会知道?」眼珠转转,师弟问。
  「当然,没错。」厉琥答。
  「将心比心,如果你不说,我也不会知道。」薛曜晴撇嘴。
  「你要我说什麽?」厉琥开始有点心虚。
  「想说什麽就说什麽,中文英文都成,就是别像个娘们吞吞吐吐,惹人烦。」
  厉琥突然觉得师弟话有所指,他下意识的往旁边退一步想逃避,找了两块山石要他坐下,从背包里拿出水跟乾粮递给对方。
  歇息了会儿後继续上路,多走路多运动能让身心愉快,虽是上坡路,薛曜晴却愈走愈愉快,最後甚至哼起了歌。
  大约下午四、五点的时候,两人来到了第一个露营点,那是邻近山溪边的一块平地,由世代居住在山里的人家整理出来的,专门租给上山的人,如果再多花点钱,还可以享用农家的山菜料理。
  薛曜晴兴致勃勃的帮师兄搭起斜面式帐棚,为了不增加背负的重量,厉琥带的帐篷是两人份的,虽说是两人份,可是两师兄弟手长脚长个头高,同时睡进去的话,还是颇感局促。
  幸好薛曜晴没在意这帐篷狭小,还钻进去试躺,说舒服。
  跟师兄享受了农家料理,虽只是山野素菜,外加一小碟农家自养的山鸡肉,倒也颇有风味。当晚入帐篷前,薛曜晴还发挥他好交朋友的个性,跟同在露营区的十几个登山健行客嘻嘻哈哈闹了好久。
  厉琥趁这时候往四周巡逻,那些跟踪者一直让他如芒刺背,走了一圈後,觉得无异常,心才定下来。
  看看四周山影如鬼幢幢,夜风冷沁,除了露营者起哄唱歌笑闹的声音之外,唯一的噪音就只是附近瀑布及多岩溪流里交互碰撞的激鸣,山中夜里,气氛高昂。
  直到月上东山之後,人声渐渐沉寂,薛曜晴玩回来了就溜钻进帐棚里,厉琥丢了个睡袋给他。
  「唉,我不习惯窝睡袋。」薛曜晴嘻嘻笑。
  「不习惯也得习惯,山里冷,绒毛睡袋才能保暖,早点睡,明天还有山路要爬。」厉琥以公事公办的语气说。
  「这样吧,师兄,睡袋不是可以拆开吗?一个垫在身下,一个当棉被我们俩一起盖,这样我就不会觉得拘束睡不著了。」眨眨眼,薛曜晴说。
  这是在挑战我的忍耐度吗?厉琥自问,然後严著脸答:「不好。」
  「有什麽不好?小时候我们都这样睡啊。」若有似无的邪笑悄悄浮上狐狸的脸颊。
  「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大了,不行。」
  「行的。」
  「不行。」
  「你偷亲我以後才不行的。」
  彷佛在柔美的春季平地里劈过一道闪电,划开了封印的天空,也划开厉琥心上的黑暗面,他整个人一震,绒毛睡袋似乎也不怎麽保暖了,全身发冷,不知道该看著师弟,还是把眼光转开去逃避。
  帐篷里沉闷了良久良久,厉琥终於开口:「……抱歉……」
  「抱歉什麽啊,我又不在意。」薛曜晴凉凉的说。
  既然不在意,当时为何表现的那样惊慌?
  事实上,从那之後厉琥能清楚明白的感觉到,师弟有意无意在躲著自己,练拳时肉体相触时,他脸上也总是不自在,似乎忌惮著自己……
  所以厉琥才会彻彻底底的死心,将满腔爱意藏入心底,也因此现在他确定,师弟口中的不在意是骗人的。
  师弟见他沉默,也不坚持了,老老实实的钻入睡袋里,背对著师兄生闷气入睡。
  第二天继续赶路,厉琥见师弟似乎对昨夜的对话没特殊表示,他也就以鸵鸟心态来应对,只要师弟不再提当年那事,他也就假装忘记。
  一整个上午都走在松树林里,经过几道旧式吊桥,桥中央铺的枕木有些个七零八落,扶钢索走在其上摇晃晃的厉害,几百公尺底下山涧汹涌流著溪水,大石被冲刷成梯子的阶痕,若是不小心从桥上掉下去,不死也去掉半条命。
  轻功造诣相当高的薛曜晴艺高人胆大,故意站在吊桥中央的桥面板上跳啊跳,惹得其他山客破口大骂。
  「嘿嘿,好玩。」薛曜晴依旧自得其乐。
  「又淘气。」厉琥连钢索都没扶,自己其实也有种冲动想跃上钢索来个空中飞人表演,想想作罢,因为自己若带头,调皮的师弟更不知道会搞出何种荒唐的把戏。
  接下来的路途高低起伏甚大,蜿蜒的小道旁有峡谷急流,视野绝佳,山岗上偶有松木搭盖的民房,更多是惊鸿一瞥的不知名小动物,把薛曜晴逗得可乐,好几次就想跳过去捕捉,等厉琥喝斥後又悻悻然回头。
  「难得出来玩,这不准那不准,很无趣。」薛曜晴抱怨。
  「我们是办正事,并非游山玩水,当然早点找到东西早好。」
  薛曜晴还想回嘴,突然之间奇怪的脚步声以小碎步的方式急速靠近,那声音虽小,听在训练有素的两人耳朵里却如同大象奔踏,师兄弟两人回头望,数十公尺外几个登山客正迅速接近这里。
  虽是登山客打扮,跟一路上来来往往的其他人没什麽不同,但杀气凛冽直逼两人,师兄弟两人在长期的练武艰苦训练中,培养出了对危险趋近的敏锐感应力,加上此条路上山客甚多,为了避免引起骚动,两人也往前急奔。
  狭窄的山径有时候遇上其他山客挡路,两人就斜身往一旁的山壁蹬,掠过山客头上,换来好几句声骂,可是更没礼貌的人在後头,後面的追踪者没飞鸾门的门徒有耐性,直接把山客推往地下,跨过他们跑过去。
  跑著跑著,跑到另一条空著的吊桥上,在两人点踏急奔的同时,身後破空声响起,两人听风声就知道那是箭簇或飞剑之流,人在桥上避无可避,各自点足跃上两旁钢索,避过几只弩箭。
  厉琥趁空回头,看出攻击的武器是十字弓专用的粗短弩箭,十字弓属於近距离武器,体积虽小,射出来的箭却力道强劲,类似来福枪底座的构造,连菜鸟都能轻松使用。
  若在平常,以厉琥跟师弟的身手,配合上附近树木多的地利,可以很轻易的就避过箭簇攻击,可是现在人在桥上,师兄弟两人等於是固定在桥上的箭靶任来人攻击。
  「Shit!」稳重的厉琥居然爆出了英文粗口。
  就这一秒钟里有七、八枝箭往他射来,射手们看来是受过训练的,并非一古脑儿朝目标乱射,射箭范围涵盖两人上下左右的空间,无论怎麽避都避不过。
  薛曜晴脑筋转得快,危急间卸下背包为盾,替师兄格挡了好几枝箭,看看有效,他玩心又起来,迎风站在钢索之上,在敌人重新装上弩箭的空隙里,他甚至还翻起了跟斗来,比马戏团里走钢索的表演者还专业。
  「先过桥!」厉琥对师弟的调皮举止不耐烦地大喝,矮身往前跃上桥台。
  淘气的人抓著背包又挥了几下,这时山中突然间一阵大风吹来,吊桥摇晃的弧度陡然大增,薛曜晴专心挡箭,脚下重心就没注意,人也跟著晃了晃,在他立稳时,两枝箭又射过来,直朝他的心窝。
  厉琥一直分神看著师弟,就怕他玩过头,眼见情况危急,想也不想就踊跳翻身绕过师弟,噗噗两声,两枝强力箭簇刺入厉琥背後。
  「师兄!」薛曜晴眼大睁,慌张大喊。
  厉琥被箭势推的往前跌一步,还好有师弟挡住,他自己也冒出一身冷汗。
  「没事。」原来箭只射中了他的背包。
  薛曜晴放下心来,连背包*非#凡*下绑著的睡袋都掉下桥也不以为意,再也不敢调皮,矮身跟师兄快速过桥。
  过桥後右边上是一整片树林,厉琥喊:「蛱蝶穿花!」
  薛曜晴会意,跟著师兄闪进树林内,因为後头敌人正穿过吊桥穷追不舍,武器又凌厉,被追者入树林绕树而走,犹如穿花的蝴蝶,兜抄曲折藉以掩蔽,让十字弓的攻击力降到最低。
  盛夏时期,茂密林冠遮住了阳光,抑制草类的生长,因此树林相当乾净,方便两人逃窜,如飞鸟一般上高下低倏忽来去。
  薛曜晴好比试的恶习又浮上来了,只要师兄超前他一尺,他就想办法腾跃两步,非得跑前头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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