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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拼合的图像(1)

书籍名:《我的爱不太坏》    作者:逍遥的逍遥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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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飞在医院躺了一个半月,实在不能再养下去,单位假已经请的够长,并且也已经差不多了,只是脑震荡的后遗症稍微还存着点,但也比之前好很多,忘了什么东西,别人不说,自己想一想,还是能记起来的。
  叶飞还是跟茶贝贫:“你说,我怎么不干脆整个失忆,听说有的人失忆到连中国字儿都不会写诶。”
  茶贝真的真的很想踹死他。
  出院那天,是马啸东去和张辰一起办的手续,叶飞什么都不用拿,他是病人,自然要当心点,只要慢腾腾的下楼,然后钻进出租车里,慢慢等着到家就可以。
  路上叶飞问茶贝:“你记得我刚才把钥匙放哪儿了没?”
  茶贝对这种问题已经麻木:“不是怕自己忘,所以交给我了么?”说着,从裤兜里拎出个狗形钥匙圈子,上面有三把钥匙,钥匙圈子挺旧了,叶飞还是买这个的时候跟张辰第一次见面。
  叶飞哦了一声,又去问坐靠另一边窗子的张辰:“我爸打电话来的时候,你没漏口风吧。”
  张辰轻声说:“没有。”
  叶飞又放心的哦了一声。
  跟张辰再次分手,一直到住院这段时间的事儿,叶飞没跟家里人说过,所幸他平常也很少打电话给家里,住院的时候,人有些昏沉,竟忘了打个电话回去敷衍一下,出院之前,叶飞的父亲给张辰来了个电话,是张辰看了来电显示,跑到僻静地方去接的,说叶飞出去忘了戴手机。
  叶父也不多追问,只说:“有时间给家里来个电话,他快要当舅舅了。”
  这话,张辰还来不及继续说下去,叶飞已经转移了目标,转而问马啸东去哪儿吃饭,“我想吃火锅,麻辣的。”他补充了一句,显然是要绑架民意。
  脑袋还没好全,马啸东自然不允许他吃刺激性这么大的东西,无论如何也不肯答应,叶飞求了半天,没一点效果,反而自行妥协:“那就清汤嘛。”
  委屈的跟又挨了一顿揍似的。
  真的去吃了清汤火锅,席间张辰细心照顾,叶飞乐的有人伺候,也并不多说什么,饭到了一半的时候,张辰才说:“早上你爸打电话来时,说你妹妹要生了。”
  叶飞正在锅里跟茶贝抢最后一颗牛丸,好容易死死夹到筷子上,听到这儿,不由分神,筷子就松了,让茶贝捡了个大便宜去,他也顾不得被人横刀夺爱,拧着头问:“怎么现在才说?”
  马啸东为张辰开脱,“早说晚说不一样?正反你是要当舅舅了。”
  叶飞琢磨了一阵,却突然嘴硬起来:“反正不是亲的。”
  大家都知道,他心里指不定怎么高兴。
  说来叶飞与父亲关系越来越好,至于母亲那边,已经几乎不联系了,只有一点,母亲的继子----就是一跟个男人爱的死去活来那位----抗争失败,还是同女人结了婚。
  这事儿是叶飞几天前知道的,还是后妈带电话来时说起……叶飞还不能用手机,只有开着手机扩音器,对这事儿稍微感叹了那么下:“所以说我这么坚定不移的,哪里去找嘛。”
  后妈在电话里头笑的那真是个无奈。
  末了,叶飞让张辰从他的银行卡里提了两千块钱寄过去,算是自己的贺礼,怎么说,也有母亲的那层关系在里面,该尽的礼数,还是要尽。
  吃了饭,各回各处。张辰跟着叶飞走,茶贝自然屁颠屁颠儿的和马啸东一个窝。吃饭的地方离叶飞家很近,就走着回去。
  路上谁也没说什么,住院这段时间,张辰每天都来陪通宵,只中午茶贝来的时候才会去睡一会儿,算起来总共也不过五六个小时,他又是个得少吃多餐的,一个多月来,也没怎么好好吃饭,胃痛犯了好几次,叶飞只看着,什么也没说,连他这段时间是不是住自己家,他也不问----张辰自然是住在叶飞家的,他是有钥匙的,叶飞压根就没想过换锁的事儿----那时候,又不是张辰缠着他。
  叶飞自己在医院躺着,就算管也管不到那么宽,房子而已,睡觉的地方,又何必在意是谁暂住进去呢,躺在病床上的人,是管不了能走能跳之人是如何生活的。
  每一个,大概也就这么相对无言,偶尔有两句问候,也是张辰主动问:“今天好点么,伤口疼不疼。”问什么叶飞回答什么,只是偶尔需要人帮个忙,还是叫张辰来----也只有他一个人经常在身边,其它的就再找不出什么话来寒暄----哦,竟然已到了连寒暄的言辞都找不出来的地步。
  历辰和高书洋也来过几次,也坐不太长,毕竟事情闹的这么严重,幸好叶飞说什么也不让茶贝报案,毕竟他对历辰也有亏欠,然而嘴上却只说:“调查的时候少不了有作案动机,老子还不想脑袋上贴个Gay的标签,老子还等着当科长嘞!”
  于是就真的没报案。
  历辰来,也是什么都不说 ,这点倒跟张辰很相像,他只是看着高书洋同叶飞相互掐,毫无芥蒂似的那样掐架,说不上来是羡慕还是嫉妒,只是那么呆呆的看着,灵魂出壳了似的。叶飞仍是不怎么理睬历辰,他从来就不喜欢历辰那种软弱的性格,当时不过图个新鲜,不料真将自己玩进去了,所以也怪不得历辰什么。
  张辰自然也不喜欢历辰和高书洋,平常总是温着脸的一个人,几乎是不见脾气的,见到历辰和高书洋,便有了那么一分杀气似的,吓的历辰更不敢说话,简直是双重的折磨。
  张辰两只手拎着东西,上楼稍微有点吃力,叶飞本来是想替他分担点,被张辰躲过去了,叶飞无言笑笑,也没再强求。
  张辰这种竭力的讨好来的太快----不知道马啸东都给他说了些什么,让他殷勤的简直……简直如同过去的叶飞对过去的张辰一样。
  好像一夜之间,他们的角色完全互换,只不过还顶着原来的名字罢了。
  叶飞开了门,钥匙顺手丢到鞋柜上,哗啦一声,环视了一下久违的屋子,一尘不染,想必是张辰仔细打扫着了,也该他打扫,白住了这么久。
  第二天是周一,叶飞要销假,并且正式上班,习惯性的开冰箱看,没什么东西,回头见张辰把从医院带回来的生活用品一样一样拿出来,就喊他:“诶,你累不累?”
  这么久来,叶飞是很少同张辰主动说话的,自然张辰要有些受宠若惊,急忙放下手上东西过来:“不累,什么事?”
  叶飞盘算了张辰的第四顿饭,也并不多说什么:“我想去超市看看……”后面的话还没说,就已经让张辰主动说了:“等我一下,把这些东西泡好,我跟你一起去。”
  说着就把那些餐具放到水池里,放上盐泡好消毒。
  收拾妥当,就找钱夹,有些手忙脚乱的,委实折腾了一会儿,才终于要出门。
  是很久没一起共同走在路上,一起逛超市这种居家又妇女的运动,张辰也只是去年新年时有过,等如今才觉出来,原来那时候自己是顶幸福的,好多事儿都是这样,开始觉得并没有那么重要,等到了没有了,又想起的时候,后悔就来了。
  叶飞只管一样一样往车子里面捡,花样多,量却很少,买一堆的话,要一个星期吃的不新鲜。
  天气已经近乎炎热了,L城是北方,在常人眼中必然是极尽荒凉之地,然而超市里总是有什么新鲜花样的,竟然连折耳根都有的卖。
  张辰是南方人,但凡四川人,似乎大都对折耳根有特别的情愫,叶飞是受不了那个鱼腥味的,于是兴致缺缺,伸手抓了两盘扔进车子里,结账的时候,张辰正要去掏钱夹,叶飞咳了一下,简短的说:“我来。”
  张辰便不再动作。
  结了帐出来,一人提了个塑料袋,叶飞刻意走到张辰后面,看他的背影,不知怎么的……如果他的生活是一张照片,张辰就是那被刀子削去的一角,如今用胶布粘回来,同过去是没什么两样了,然而总是有痕迹的,还是拼合起来的图像,不协调之感总是有的。
  哦,或许叶飞和张辰自开始以来便是如此拼合的,他们之间是难以找到平衡点的。
  饶是如此,竟还能如此走下去,尽管非名正言顺,然而还是这么被贴在一起,或许还是会分开----那就是以后的事情。
  到家以后,叶飞忙着给张辰做饭,折耳根放在池子里,仔仔细细的洗,张辰站在厨房门外说:“我爸妈十月份回国,国庆的时候我要过去几天。”
  叶飞与张辰生活,从来最少提及的就是张辰的父母,最多的自然是张研。
  突然出来父母两个字,多少有些突然,甚至突兀。
  叶飞择着折耳根,鱼腥味恶心的他直反胃,嘴上还是反应了一声:“哦。”也并未问归期,仿佛张辰只是借宿在自己家而已,来去同他并没有关系----哦,也或许确实已经没有关系。
  张辰见叶飞并未多问,也就没再说下去,乖乖的看叶飞择菜。
  四样菜,倒也并不费工夫,这么久没开伙,竟然并未见得手生,连叶飞都先佩服了自己一下。
  出院的日子,就这么慢慢的过去,叶飞看电视,张辰在旁边坐着,陪着他看,叶飞笑,张辰就附和笑两声,或者瞄他一眼,看看他的表情。
  叶飞只做不知。
  晚上睡觉得时候,一人裹一条薄毯子----L城昼夜温差大,白天无论多么炎热,晚上总是冷的,张辰小心裹着摊子,即使这么隔着毯子的身体,也小心翼翼的不碰触到,感觉灵敏的可怕,连叶飞的体温都觉得灼人,小心翼翼绷着身体,几乎一夜无眠。
  叶飞开始最初上班的那段时间,多少是有些吃力的,记性差了些,平常轻松为之的工作,要花多一倍的时间来完成,于是怨怒的情绪高涨,又无处发泄,就只有去刹目,揪着茶贝掐架,像是十三四岁的叛逆小孩子,任何一点细节,都能发怒,若不是为了维持形象,恐怕刹目的烟灰缸都不够他摔的。
  先开始,茶贝还能让着他,毕竟是个病人,少怒对病情有好处,次数多了,茶贝的性格又不是软柿子,自然要奋起反抗,有一次被逼的急了,伸手掐着叶飞几乎没肉的胳膊,拧来拧去,做阿基米德螺旋线运动,嘴里咬牙切齿:“我靠,你发火该去找张辰吧。”另一只手指着坐在叶飞旁边的张辰。
  张辰无辜的笑,也或者是有些悲伤的----叶飞是不对他发脾气的,简直当他不存在一样。
  叶飞冷笑一下,嘴上说着:“我这是看的起你。”手上毫不示弱的拧回去,不吃一点亏。
  然而,得了病总是会好的,记忆力也终于恢复了,除了额上与腹部缝合伤口留下的疤痕,就似乎了无痕迹。
  然而……然而的东西太多了,叶飞是能从张辰的眼睛里看到那些信息的,他看的见,自然是看的见,只不过是累了,需要休息。
  涩味的爱情已经折磨了他许久,经历过勉强算是死亡的威胁后,到并非更珍惜,反而看的开了----太开了些,却生出懒惰的意味来,有些不愿再投身其中。
  来来去去的张辰,他已是疲于挽留。过去浮躁而又充沛的情感,似乎也于那一日,代替他死去,如今活下来的那一部分,挨着时间一日一日的过去着,或许将不会再有变化。
  临近九月时候,叶飞的父亲来了一封信,是马瑞瑞儿子的满月照,肥胖的小孩,眼睛长的同马瑞瑞一模一样。
  叶飞看了也觉得喜悦,至于马瑞瑞这种心脏病产妇,是如何带着腹中的孩子,一同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光想一想都足够惊悚,便一句也不多问,还是想些愉快的好。
  收到信后,叶飞打电话回父亲家,是后母接的,他与后母的感情较之父亲,似乎更近一些,闲聊几句,将要挂电话的时候,后母问叶飞前段时间是否有什么不好。
  因为张辰说过并未说漏什么,便放心对这个问题敷衍,说:“没什么不好,只是前段时间工作很忙。”
  “没事就好,那段时间你爸爸总是心神不宁,不见你来个电话,他又拉不下脸来,所以脾气很差。”
  挂了电话后,叶飞突然对张辰感叹:“有人惦记的感觉,可真是差劲。”
  张辰犹豫了一下,迟疑着伸手摸了摸叶飞的头发,后者并没有躲闪----他是从来不躲闪张辰的肢体碰触,认为过于矫情----矫情是叶飞过去的作风,如今他可是这个正直的好青年。
  还是这么过着,张辰一天五到六顿饭,照样是叶飞包办,同过去一样味道好,从不敷衍,到了九月中旬,叶飞询问张辰回家的事情----原来他是记下来的。
  张辰只说:“十一的时候回去,还早,到时候再说。”
  叶飞笑笑,摇摇头:“不早了。”
  也不知这三个字儿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许同张研有关,又或许只是单纯的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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