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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我离开了(2)

书籍名:《我的爱不太坏》    作者:逍遥的逍遥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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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了一下表,面试的时间,连十五分钟都没有。
  马啸东冲上来问我:“怎么样?”
  我把面试官签字的协议书拿给他看。
  马啸东的眼睛差点没瞪出来,“妈的,老子可是在这儿折腾了五六个小时,才签下来的,你小子半个小时不到就搞定了。”
  一边说,一边过来掐我脖子:“妈的,老子心理不平衡。”
  我没什么签了工作的兴奋感,任他揉圆捏扁,等我们走出宾馆的时候,宾馆里仍然挤满了人,还在寻找自己未来的人。
  至少我比他们幸运,然而对于求职,我并无太多感慨,即使是前面的面试都以失败告终,我亦无太多失落,只是痛觉懒惰,失去了一切动力罢了。
  我跟马啸东在学外面随便找了餐馆,点了三个炒菜,马啸东格外兴奋,啤酒喝了将近一打,结果醉得不省人事,我把帐结了,送他回寝室。
  从学校往住的地方走的途中,我分别发短信给父母,告诉他们我签工作的事情,双方都没有什么反应,我笑,没什么,我习惯了。
  将手机揣在裤兜里的时候,我想起来,离月底,也不过一个星期了。
  揣着协议书和剩下的九份简历回到住的地方,我开始收拾东西----有的事情早完早了,时间拖得越久越麻烦,我仍是个怕麻烦的人。
  东西其实并不多,就是收拾起来的时候大包小包,特别麻烦。
  离开这个房子并不难,真的不完,其实就是用脚走出去的事儿。
  难的是走出去之前收拾东西这个过程。
  如果你留恋这个地方,或者对这个地方有执念,那么把每一件东西收进行李的过程是痛苦的,离开不过是结果,准备离开则是一个不太让人愉快的过程。
  我不想陈述这个房间里都有些什么样的回忆,那不过是画蛇添足。
  只是幸福和回忆的真正功能,其实是深化痛苦的分量。
  当我抱着整理差不多的行囊,再一次相当没出息的眼眶发潮,Mina那句“现世报,又快又狠”在脑海中不断回放,倍添纠结。
  这是那种你想要一种东西,却永远不可能得到的纠结,它难以言喻。
  第二天是周六,我已经不用去招聘会,早上睡到八点钟不到,被马啸东的电话给催醒了,让我还是去招聘会上帮忙,什么人多力量大,帮没签上公司的同学说情。
  说实话,我对这种事情,没一点热情,并且也不认为那是我的义务----自私自利是我的本性,很难改变。
  只是不管怎么说,马啸东也算是拉了我一把,我不好拒绝他的要求。
  迷迷瞪瞪的跑到学校,马啸东搞了一张工作人员的身份卡把我弄进去,然后我就被他拉着在会场上到处跑,四处问候同系的同学情况如何,如有困难,立刻上前,义不容辞。
  我就绝对不可能有马啸东这种热情----当然,这家伙盘剥我的时候,也相当之热情。
  正忙活着关心同学的事儿(其实我什么也没干,就是站在马啸东后面,看他帮同学跟用人单位说情,你别说,他还真帮着说成了几个),高卫阳跑过来问候我现况,我说自己去支援大西北,做情操高尚的大学生。
  高卫阳挺意外我的决定,那是,我对自己签到那个公司,也是相当意外的。
  我没问高卫阳签什么地方,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进会场的人,估计几天前就已经把工作给定下来了,现在也是挂着工作牌,以学生会的名义到处查看情况。
  高卫阳他们系的就业不太乐观,据说有几个男生,直接泪撒招聘会场的,女生就更不用说,抬眼望去,随便一指,都能看见红着眼圈掉金豆子的女生。
  至于我们专业本身就是学校的主干,男生更是不愁,唯一让人郁闷的是,许多环境舒适的地方不好留,比如本市,再比如K市。
  人都有惰性的,想要个好环境。
  跟高卫阳寒暄了几句,他就走了,临走,他还逗我:“要不我也去你们公司那儿面试看看。”
  我冷冷一笑:“不好意思,名额已满,另谋高就。”
  高卫阳笑尴尬的说:“叶飞,你真是……”后面半句他根本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我,干脆就只好走了。
  我跟着马啸东在外面折腾到下午,连午饭都是在学校吃的,马啸东把昨天晚上吃饭的钱,给了我一半,我没说什么,推脱来也不大好看,而且AA制对谁来说都好,不欠什么。
  我现在总是觉得谁也不欠谁是最好的。
  过去欠债实在太多,所以现在才这么有感受。
  晚饭是马啸东请的,一人二两牛肉面,三块五一碗,特实惠。吃饭的时候,我爸的电话打过来,看到我爸的名字出现在来电显示上,其实是一件很意外的事情,大学以来,我爸从没主动给我打过电话,现在它出现了,真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面才吃了一半,我放下筷子,抓着手机跑到安静一点地方的接。
  我爸打电话来没问别的,只是问我签的哪个公司。
  把公司明说了以后,我爸就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挺远的。”
  我不知道是否可以把我爸的语气看做是不舍得,“只是签到总公司,二分的时候分到什么地方也说不定。”
  “在C市有没有分公司?”
  确实有,然而那恐怕是我最不想去的分公司,只是今天打听了一下,好像那个分公司的效益很不错,只可惜它呆错了地方,我不想回C市,因为不想同父母这么近,就这么简单。
  “有,但我想去新疆那边看看。”
  我爸没再多说什么,他明白我的意思,不再做任何干涉,只是临挂电话之前,他问我是否给我妈发了短信。
  “发了。”我没多说什么,把电话挂了。
  等我揣着手机回去吃面,马啸东已经把我碗里的牛肉扫荡干净,只剩下已经糊掉的面条……
  吃完饭,我给马啸东说,今天晚上搬回寝室来住,这件事把马啸东委实惊奇了一下:“你要结束外宿生活?!这太不可思议了!!”
  什么叫“这太不可思议了”,还用那种南方口音颇重的普通话说,明摆着又是涮我。
  “这不是觉得冷落弟兄们一年多,怕弟兄们寂寞么?”
  “其实兄弟们也很想你,尤其是我。”又是那种肉麻到让人绝倒的语气。
  “那好办,请我吃饭就行,越贵越好,来者不拒。”
  “请吃饭是多么庸俗的事情啊,咱们的感情是纯洁而高尚的,不要用金钱来侮辱它。”
  “请不要在乎我的自尊,我愿意被钱凌辱到死。”
  “……”
  贫嘴,你马啸东还不是我的对手,哦呵呵。
  我跟马啸东贫了一会儿,实在是很久没干这么无聊的事儿了,跟Mina在一起的时候,只要我一贫,她就开始说我神经病又犯了,搞得我现在觉得跟她说话索然无味----现在她真快成我妈了,有的时候,我也就是笑的夸张点儿,她肯定会用那种特警惕的目光看我----好像我因为张辰,已经疯了似的。
  我再不济,估计也到不了那么个悲惨的地步。
  丢人事儿我干的不少,太丢人的事儿,我干的一定不多。
  马啸东问我需不需要帮忙,我是不大愿意让他涉足我那部分隐秘的生活,而且行李确实并不太多,便婉拒,他也不过分热忱,笑着说回去通知室友们做足准备,接着蹦的跟兔子似的走了。
  其实说现在就搬回去,完全是临时起意,到底因何而起,其实不言而喻,只是觉得真要完全退出过去那种生活状态,竟然真有了怅然若失的感觉。
  我本以为除了后悔与怀念之类,不会有其它更多的的感受。
  我失去的东西太多了,怅然若失已经不够用,失而复得更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回到即将离开的地方,外面停了辆车,奔驰,一年多没有见到这辆车了。
  张辰的车。
  看清楚车牌,再一次确认无错的那一刻,激动的嘴巴都哆嗦了,是张辰的车,真的是他的车。
  我双手颤抖着在挎包里找钥匙,甚至试了好几次才将之放进锁孔里面,动作过于用力,差点将门锁弄坏,这个时候我只是激动,根本没有考虑,见到张辰我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是一味的激动,高兴,雀跃。
  我完全忘记了和张辰之间那些让人无法忽略的不愉快。
  门打开的时候,心脏几乎要从嘴里跳出来,那个瞬间,我开始惧怕一切不过是我的错觉,张辰或许不在里面。
  张辰在里面,有秦云实,还有……别人,看起来跟张辰年龄差不多,黑发黑眼,但是轮廓颇深,是混血儿。
  那个人用手臂搭着张辰的肩膀,他的脸离张辰很近,几乎跟张辰的脸贴在一起,张辰对着他笑,秦云实坐在旁边,笑着----一年多了,秦云实就没对我真笑过----三个人看起来交谈甚欢。
  我并不想发出任何噪音,只是手不知怎么松开,钥匙掉在地上,冒出一连串的杂音,他们三人转头过来,看着我。
  张辰的目光平淡,是他先开的口:“你回来了?”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么站在门口,呆楞的看着他们三个,直到最后,那个混血用非常流利的中文对我非常友好的说:“你好。”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社交场景,每个人对我都态度平和,毫无轻蔑,甚至秦云实都没有对我露出那种轻蔑的表情。
  然而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是回应还是沉默,这种最简单的选择,我竟然都无法做出。
  直到秦云实开口,算是给我解围:“叶飞,吃饭了没?”
  我反应过来,脸上挂了笑:“吃过了,有点事儿,回来一趟。”
  我不敢再看张辰的表情----我没有再看到他那如此冷淡表情的勇气。
  我回了自己的房间,把房租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给马啸东发短信,把地址给他,让他尽快过来帮个忙。
  我把自己的东西重新收拾了一下,屋子里干等马啸东过来。
  从学校到这里没几分钟,然而这几分钟却让我感觉漫长,就好像是死刑犯行刑时,等待刑刀落在脖子上的前一秒的那种感觉。
  等秦云实过来通知我有人找我时,我跟遇到救星一样,立刻站起来把自己的东西往门口搬。
  秦云实忽然问我:“要不要我帮忙?”
  我愣了,猛的抬头看他一眼,他的表情很……他在怜悯我,觉得我很……可怜。
  哈。
  我突然想笑,怎么会觉得我可怜呢?
  其实我一点也不可怜,我自己都这么想。
  “谢谢。”我低声说,挡住了秦云实伸过来,准备帮忙的手:“没几件东西,我自己就行。”
  把东西往门口搬的时候,屋子里静的吓人,我觉得背上连鸡皮疙瘩都起来。
  马啸东在玄关等着,伸手把几件重一点的行李接过来,他神经特粗,竟然没发现屋子里气氛低迷,气压低到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边接东西还一边说:“快点快点,都等着你呢,兴奋的跟打了鸡血似的。”
  这家伙什么时候把“跟打了鸡血似的”这话给学会了,第一次见他用。
  我说:“反正不是我掏钱。”
  马啸东笑的房子都在震。
  临关门前,我对秦云实说:“这个月的房租,我放在桌子上了。”
  “我看见了。”秦云实说,那表情比我还可怜。
  其实他是个很善良的人,对露出低姿态的人,总难以保持强烈的敌意。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我这种人,注定划不到张辰那个圈子的范围内,我对他来说是多余的。
  我又看了张辰一眼,正好他也看着我,只是他的表情平淡,如同面对一个未曾认识的陌生人,无论是表情还是目光,对我都绝对不是温和或者留恋----他已将我从他的生活中完全剔除。
  我把钥匙还给送我出来的秦云实,笑着对他说:“那以后见啦。”
  秦云实看着我的目光,好像是看被遗弃的小狗,我对他摆摆手:“我走啦,把你那表情收收,跟我是条狗一样。”
  我和马啸东手里拿满了行李,马啸东还背着我的被子和床单,两人样子看起来特可笑,秦云实想了下,说:“要不我送你们过去吧,东西挺多的。”
  马啸东立马插嘴进来:“不用不用,就几步路。”说着就催我快点走,什么寝室里都等着,急惶惶的,跟敢死队似的。
  等走出小区,马啸东才把步子放慢,然后特严肃的问我:“诶,你是不是那个?”
  我竟然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意思,还傻乎乎的问:“什么哪个?”
  马啸东脖子都梗红了才把那个术语找到:“就是那个,呃,guy。”
  我晕,连忙纠正:“是gay不是guy。”
  马啸东脸红脖子粗:“发音不都差不多嘛,废话那么多。”
  我没跟他绕弯子,“你怎么看出来我是的。”
  马啸东一脸严肃:“我在门口等你的时候,感受到非常不一般的粉红色气氛。”
  ……我不知道该说马啸东是感觉敏锐,还是感觉迟钝。
  关于我是gay这件事,马啸东竟然一点也不惊奇,特别自然,好像同性恋的存在是最最正常不过的事儿。
  一边往学校走,马啸东一边给我解释:“我认识几个朋友也是你这样的,一早就觉得你是,我觉得gay脾气都挺怪的。”
  瞧瞧,瞧瞧,都已经俨然以专家的风范了,我还真想问问他是不是研究过王小波他老婆的论文。
  其实我还想知道,他那几个认识的朋友,有没有试图把他掰弯过,虽然他是不大对我的胃口,但不见得别人不爱这碟菜,不过鉴于隐私问题,而且我刚刚被他曝光,这种问题还是放一放再问的好。
  结果没想到是我自己考虑的太周密,忽略了马啸东堪比大象腿的神经直径,他追在我后面,不停追问我是不是跟秦云实闹别扭了,“诶,我给你说,有什么不高兴的,大家各退一步就算了,根本用不着斤斤计较。”
  我一脸黑线,他真是神经粗啊,明明那种气氛跟秦云实毫无关系,所以说他没被掰弯,也不是毫无道理的。
  我们这些人大都不喜欢做太费力的事情,挑战也并不是多么有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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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更新票的事情:我还是要说一下,刚才看到又有投更新票的同志,真的挺高兴的,不过我前面已经说过了,这个坑我每天更新六千到七千字的样子,这样算下来,一个月正好更新完毕,【所以大家就不用投更新票了】。
  如果有的时候我只更了五千字的话,那肯定是因为情节划分的问题,如果拆开后面的使当日更新凑够了六千到七千,会使后面的情节不完整,这对我来说,是不太爽到的事情,就会选择少更一点。但是少更的字数,会在后面补上的----如果情节划分允许的情况下。
  还有,既然我每天都更这个字数,并且应该最多不超过七千五,那么投更新票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更新票用的四月点数也挺多的了,还是看书来的实在----这个坑我已经于清明节平掉了,所以已经不存在弃坑的问题了,正好四月有全勤奖的优惠政策,所以每天字数更新在六到七千字也差不多。
  本来是想放在“作者留言”里面说明的= =,但是好像塞不下,这里用来说明更新票的字数没有使总字数超过六千,不影响大家阅读= =(呃,我对金钱的执念我知道我忏悔,真的真的挺深重的= =,钱= =++,我是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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