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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页

书籍名:《邪君魅血》    作者:半牙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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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的眼蛊惑了我。”重霄无意识地说着。“如果不是这双眼,你以为我会复活你,苏家在我看来无非是蝼蚁,还是一群没用的蝼蚁,连个皇朝都推不翻,这种蝼蚁要来有何用。好笑的是,你那老爹还自以为我很看重他,巴巴地求我留条血脉。真是可悲的凡人啊,他失败了我随便物色个人就是,反正我要的只是这片大陆生灵涂炭,我管是由谁来造成。”
  手指在花千树眼睑上轻划,惹得对方浓密的睫毛不住颤抖,重霄忽然笑了起来,笑声诡谲,“你为什么要有这双眼呢,若是没有这双眼我便任你这孤魂野鬼在天地间飘荡,救你做甚?”下身挺动了一下,“自然,你也不必做我泄欲的容器。”
  “嗯……”□内敏感地带被玩弄,花千树情不自禁叫了声,仰起脖颈,“宫主是来自魔域的战神,欲望自然需要人来疏解。”
  “现在倒是乖觉,”重霄拂开男人被汗濡湿的头发,直视黑色的眸子,“外面那人是谁?”
  “凌家二公子,”花千树喘息几下,毫不畏惧地与重霄对盯,“李如成拉拢凌家被拒绝后派人给凌大少爷下了毒,只怕这人现在是来讨解药的。”
  “那你紧张什么?”
  不答反问:“宫主,你喜欢你主子吗?”听到外面破空而去的声音,心里舒了口气,走,走得越远越好,你怎么可以忍受这样的我,便是我自己都看着恶心。走得远远的,永远别回来,别再回来找我……
  薄唇颤了颤,花千树垂下眸子,不愿被发现里面的波动,“宫主,你喜欢你主子重羽轩吗?”
  喜欢,喜欢了几万年了,可是他眼里从来没有我,他的心是冷的,我捂不暖。重霄愤怒地咬住花千树唇,“你管我喜不喜欢他。”
  “不是。”花千树任他吻着,眼睛望向上边,里面空荡荡的像是燃烧后的灰,“以前听宫主做梦时叫过一个人的名字,我以为你喜欢他。”
  “谁,我叫过谁的名字?”重霄爱不释手地舔舐着男人的唇,以前还没发现,这唇竟是如此美味。冰凉中有淡淡的血气,不是完全的柔软,可恍惚间又觉得能一直融到心里去。
  “千影绝,你叫千影绝……”花千树掐住手心,躲过对方的吻,走远了,凌宇走远了,他不会回来了……
  千影绝,上邪少君千影绝……“胡说,我怎么可能叫他的名字。”重霄抬起头,眼角红痕勾人一般跳动,“便是叫了,也定然是骂人的话。”
  “你说,‘我想回魔域,想去找你’。”
  ……
  轰隆巨响,白色的闪电划破黑夜。凌宇揉了揉眼睛,稀里糊涂嚷道:“你骗人,你骗人,你不是阿夜,你才不是阿夜。”
  猛地甩了自己一个巴掌,五道红色的掌痕极为刺目,“你是阿夜,你怎么不是阿夜,我能感觉到,李府门口看你第一眼我便知道了。可我为什么认为你是阿夜呢?”凌宇仰起头望着苍天,咯咯地笑起来,“你耍我,你耍我,我阿夜怎么可能跟其他男人跑,阿夜是我的……呃……”
  俯下身子狂吐不止,烈酒的臭味扑鼻而来,凌宇厌恶地捏紧鼻子,“脏,真脏,脏死了,不要你,不要你了……呃……”
  捂住腹部,俊美的男子面色扭曲,“你怎么就变脏了呢,真不乖,我要罚你……我要打你屁股……”抹掉嘴角的污秽,凌宇弯起腰摸索着坐在地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破庙,忽然神色剧变,凶狠地挥掌一划,破庙顿时倒塌,灰尘漫天飞舞,呛得咳了几声,眨眨眼,“你欺骗我感情,我便毁了你。”
  “你又跟来做什么?”凌宇回过头直视俯下身的白马。不理会主子的无理取闹,白马寂离只是温顺地伏卧在一边,安安静静地陪着。
  大雨挟着毁天灭地之威倾盆而下, 磅礴的雨雾中,凌宇深深吸了口气,仰天卧倒,任凭暴雨击打,手指在地上无意识地刨着,被坚硬的石子磨出血来也恍若未觉,“那个人肯定弄痛他了,他叫得那么惨,李府上下都能听到。寂离,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我都不敢推开那道门,我不敢推开,我知道他在里面……”那道门,将我们阻隔在两个世界……
  “凌宇,你们是不可能的。”
  马音有些嘶哑,这是寂离第一次同他说话,可凌宇的心神被其内容占据,无暇关心为何一匹马能开口说话。蹭起身子,眼睛亮得骇人,“凭什么不可能?”
  “辛慕天应该给你提过,你母亲是仙界君上的女儿君涟。”
  凌宇点点头,“五年前他带我到钧天时便说了,仙界君上有一子一女,儿子君澈已经堕了魔,女儿便是我母亲。”
  “你肉身是仙体,至于你灵魂,”马眼光芒闪烁,最后暗淡下去,“你的灵魂是魔域明王陛下,邪恶的恶魔之子。”
  嘴角扯出一个怪笑,“那又如何,仙也好魔也好,与我们可不可能有什么关系。”难道我成仙或成魔便会不喜欢他,那这感情也未免太不值一提。
  “你不明白的,”寂离将马头蹭在凌宇身上,“以前的时光太过漫长,等你恢复所有记忆,这一世也当真便如场梦一般了。他只是凡人,如何能做你永生的伴侣。”
  “你们总说凡人如蝼蚁,只配做神魔的奴隶,”凌宇忽然住了口,面露惊恐之状,掐住寂离脖子吼道,“重霄呢,重霄又是什么东西?”
  “重霄,自然是魔。”还是二十年前被我亲手重伤。
  “重霄是魔。”凌宇松开寂离,抱住头双目圆睁,喃喃自语,“他是魔,怎么可能好好对阿夜,他只会欺负他,让他痛来尖叫,他还给阿夜刺红莲,那么屈辱的地方,他也下的手。”
  “寂离,你说阿夜为何还要喜欢他?”
  眼见凌宇面色惨白,双目迷茫,寂离咽下口口水,方才出声:“重霄此人性子凶残,嗜好古怪。”
  “什么意思?”凌宇放下手,不解地问。
  都已经那么明白,还是不敢正视答案,真是不像你呢,明王陛下。似乎犹嫌不够狠,寂离伏在凌宇耳边道,“以前他在魔域时便以施虐为乐,死在他床上的美少年不计其数。苏公子在他身边,只怕也不过是个性奴的角色。”
  天地一片亮堂,紧接着雷声滚滚,四野惶惶,像是有只无情的手操纵着这苍茫大地。
  凌宇眼中隐现红芒,性奴?我的阿夜怎么可能是性奴?我宠他宠得恨不能把天上的星斗都给摘下来,谁敢伤他?
  “啊……”
  撕心裂肺的惊呼后,凌宇瞬间奔得没有人影,寂离望向空寂的道路,打了个响鼻,“怎么就不问问我是谁,辛慕天是谁,重霄又是你什么人呢?”
  原来明王陛下也有被爱情冲昏头的时候……可惜……你现在对他越好……今后抛弃的时候……越是残忍……
  ……
  闪电照亮整个房间,腐朽和血腥的气息密布在室内。
  如果这条路没有尽头,你还有走下去的勇气吗?
  花千树不知道,他只是抬起头,无力地望向窗外,仿佛这样,所有的痛苦就总会过去。
  推门进来的花无艳见到地上之人的惨状,顿时心跳漏了一拍,瞳孔猛烈收缩,“宫主已经走了。但是,他让你在这里等他回来。”
  重霄啊重霄,一个名字竟然能把你给吓走,早知如此,我何必忍受你。花千树挣扎着爬起来,破碎的衣服早已无法蔽体,察觉到花无艳的目光,凶狠地怒视:“滚出去。”
  眼见对方连站立都成问题,那双黑色的眸子仍是凌厉如狼,花无艳苦笑道:“你若是服个软,宫主怎会这样折腾你。”
  花千树双膝一弯,险些软下去,靠在柱子上直视着花无艳,眸子冷冽,“我的事不劳红使大人费心。”这个人给予的屈辱怎么可以忘记,他险些便进入了自己身体,那肮脏丑陋的欲望!
  想伸手去扶他,脚步却像被钉住般怎么也动不了,对方眼中的仇恨深深刺伤了花无艳,偏偏自己无话辩解,如果宫主不阻止,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驾驭这个男人,让他为自己舒展开四肢,痛苦地啜泣。
  外面雷声阵阵,雨雾遮盖天地,仿佛怕再刺激到他一样,花无艳将声音放来很轻很轻,“凌宇来了,又走了。”
  “我知道。”他自然要走,听到我的叫声他不走才怪,明明就是个懦弱的人,还总是做出副很强的样子,除了欺压苏影夜外没什么本事。花千树甩甩头,死撑着不愿倒下,可是头越甩越晕,迷糊间竟然看到那个人,他望着自己,目光悲哀得能浸出泪来。
  被黑暗包围前,薄唇动了下,吐出的两个字极为模糊……凌宇……
  你怎么回来了?

  命运

  上邪,乌云蔽月。
  血镜里正在上演男男交合的画面,前面的男人被迫趴在地上,身体剧烈地震颤,模糊的惨叫也表明他正经受着怎样的剧痛,声音从凄厉到沙哑,渐渐化做无力的低哼。
  眼见紫衣的君王将这幕反反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侍立一旁的上邪魔将千宏委实无法揣度圣王陛下的心思。重霄此人本就阴狠残忍,若非明王约束着,只怕要把魔域的美男都折磨个遍,问题在于陛下为什么要看,又为什么生气?
  君澈猛地收指将酒杯捏碎,凝眉注视片刻,面无表情地吸掉手上血迹,斜挑起眼角,“好看吗?”
  君澈当圣王已有万年之久,千宏却是第一次见他张冰雕似的脸上有显而易见的怒气,再次望向镜中,那个趴着的男子面貌极为模糊,只能从绷紧的背部和极力隐忍的呻吟中判断出是个硬气的人,凛凛神,小心斟酌着词句:“陛下莫非是想拉拢他?”
  挥手撤走血镜,君澈道:“和下邪的内战如何?”
  “已经占领了五分之一的城池,千原丞相打算再攻克几座就同他们议和。”
  冽炎大帝殒世后,魔域分裂成上邪下邪,几万年来纷争不断,两方都想一统魔界,但势均力敌的两域又怕生死相争后仙界乘虚而入,每次也就小打小闹,输了的献上些财物,大事化了小事化无。
  “不必议和,” 君澈面目忽然阴狠,“直接打到他们老巢,把明王的圣像给我毁了。”
  “什么?”千宏大惊失色,“陛下万万不可,即便能够全面侵占下邪令他们俯首称臣,届时上邪也必是元气大伤,如何抵御上面虎视眈眈的仙兵仙将?”
  “拿不下明宫,你自刎谢罪。”
  “陛下!”
  君澈紫色的眼眸转为浅红,千宏心下一颤,知道这是圣王即将暴怒的征兆,寒气扑面而来,险些把持不住,赶紧躬身道:“臣……谨尊陛下旨意。”
  从圣宫中走出,千宏暗自纳闷,除了刚刚分裂的几千年,上下两域已经很久不曾斗个你死我活,圣王态度如此坚决,难道当真因为那男子?
  君澈当初为了前代圣王千穹崖堕入魔道,背叛自己几万年的信仰,此中艰难他不说自己却明白,只是没想到,不过万年竟为个莫名其妙的男子而乱了分寸。
  穹崖,你若在天有灵,可会悔上一悔?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烦恼地甩甩头,心里叹气,影绝少君又负伤在床,没有少君领兵,打到明宫谈何容易?
  “咦?千寻大人。”
  迎面而来的男子一袭白衣胜雪,容貌清冷,远山眉黛间有种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贵。
  千穹崖未遇到君澈时与圣后曾有一子,便是这位千寻大人,按理他本该是正统的上邪少君,奈何千穹崖鬼迷心窍地为君澈男身受孕,不幸身陨。君澈即位后立千影绝为少君,将千寻与圣后打入冷宫,后来少君力求君澈才答应让千寻跟随岚大人学习占星之术。
  千寻一向深居简出,几百年不露面是常事,也难怪千宏面露惊讶之色了。
  两人寒暄一阵,淡漠而疏离,千宏正准备离开,千寻忽然出声道:“宏大人,请留步。”
  “不知大人还有何事?”
  千寻犹豫了一下,终是问:“少君殿下,近几年你可曾见过?”
  “殿下?”眉毛一跳,活了三万多年的千宏陡然间嗅到了阴谋的气息,殿下二十年前突然被从边关召回,之后便有了殿下身患怪病的传闻,圣王将他关在宫中静养,亲密如自己也不曾得以探望。
  难道,殿下其实是被圣王软禁了?
  见千宏表情千寻便知这人也没见过自己弟弟,眉头习惯性皱起,君澈究竟在搞什么鬼?
  辞了千宏,千寻推开圣宫厚重的殿门,殿内一如既往的阴森孤寂,黑色的玉石泛着寒冰似的光芒,映衬得座上之人面目更加阴冷。
  “陛下。”
  君澈拍了拍软塌,示意千寻坐在身旁,淡淡道:“能否替我去趟人间?”
  自千穹崖死后,大殿之上的软塌从未坐过两人,便是少君千影绝也未曾得过这般殊荣,千寻神情不变,坦然坐下,却不动声色地保留段距离,“陛下有事吩咐便是,何需向我询问?”
  “魔域和人间的通道已被关闭,我要借用别人的身体把你魂魄送去,此法危险,稍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
  “原来陛下也会担心人!若当真觉得愧疚,让我在临走之前见影绝一面就好。”别过脸,声音带上几分冷意,“陛下不必用怪病来搪塞我,影绝即便是得了怪病也不会躺在床上,这不符合他的个性。”
  紫眸闪了闪,“影绝本就在人间。”
  “什么?”惊疑不定地望向紫衣的君王,可是君澈将表情掩藏得极好,令人实在无从看出端倪,“影绝怎会在人间?”
  人间目前归仙界管辖,众魔都低调地缩在魔域,不敢去人间生事。影绝独身前往,若遇到仙界群起攻之如何是好。
  千寻咬咬唇,面上隐隐动容,“原因!”
  “我要‘世界之轴’复活你父王,影绝刚好与其息息相关。”君澈眯起眸子,“你到人间后替我好好照顾他,明年八月初八血月临空,‘世界之轴’诞生之日我便接你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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