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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中指戴个钢笔帽
我在黑板上快速写了一道代数题，就把目光转向讲台下的52名学生：会解这道题的同学请举手。
教室里齐刷刷地举起一片小手。
我留意到座位靠近后门的一位男生。见其他的同学都举起了手，他迟疑了一下，也犹豫着举起了手。我知道，这位学生是前几天刚从外校转来的，名字叫李小鹏。
我说：李小鹏同学，请你上黑板前面来解一解这道题。
李小鹏迟疑着不肯到讲台上来。我以为他刚来，怯生，就鼓励他：来，不要怕！
李小鹏还是不肯挪动脚步，脸也霎时红了起来。
我催促道：快些呀，不要磨蹭！
像是被孙悟空施了定身法，李小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李小鹏的腿没有动，嘴唇却嚅动了几下。
我有些急躁：你说大声一点儿，我听不清楚。
李小鹏的神情越发窘迫，脸也越发红了：老师，我不会解。话音刚落，教室里的同学立时窃窃私语起来，有的还嗤嗤嘻笑。
这笑声使我猛然回忆起了10年前的那一堂课。
那天，也是上的数学课。教我们数学课的是一位鬓发花白姓秦的老师。秦老师在黑板上刷刷刷写了一道代数题，说：会解这道题的同学请举手！看到同学们都举起了手，刚转到这所学校里来不久的我也举起了手。我心存侥幸：全班50多位同学，老师提问我的几率只是53分之一。然而，53分之一的几率偏偏让我赶上了。当时，我低着头，脸臊得像猴腚，恨不能在地上找个窟窿眼钻进去。
下课后，秦老师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我把我的真实想法竹筒倒豆子般地倒给了秦老师。秦老师略一思忖，给我出了一个主意：以后，我再在课堂上提问的时候，如果你不会，就在右手的中指上戴个钢笔帽。从那以后，只要是我中指上戴着钢笔帽，秦老师就从没有提问过我。
在我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同时，我开始发奋学习，几乎达到了悬梁刺股凿壁偷光的地步。结果，我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市一中。三年后，我顺利考取了省城的一所师范大学。这几年，我一直在想，就是那个戴在中指上的钢笔帽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下课的铃声打断了我的回忆。我把李小鹏叫到我的办公室。问明情况之后，我也效仿当年秦老师的办法，和李小鹏有了一个约定：中指上戴个钢笔帽！